第181章 毛遂自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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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萧谌并不急于否认,“若是我说,我确实有一个不错的人选,你怎么看?”
“既是阿爹看重的,阿爹觉得好的人,应该是好的。”萧宁若是都信不过萧谌,她还可以信谁?
萧谌闻之抬眼仔细地打量萧宁,不难看出他拿不定。
萧宁与他对视,面上带笑地道:“阿爹想什么?”
“想啊,若是这个人不好,该如何是好?”萧谌自问纵然观察人许久,这个人的品性他现在觉得不错,将来会不会再生变故,他也拿不准。
“谁能管得了千年万年后的事,把握眼前才是重要的。人心就算易变,咱们付出真心,将来他们若是不懂得珍惜,待我们动手时,也无须手下留情不是吗?”萧宁自有她的想法。
谁也不敢保证未来的事,把握眼前,珍惜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你就真没有一个中意的?”萧谌虽然觉得萧宁的话在一定程度上能宽慰他一颗老心了不假,并不代表他不希望萧宁能寻得一个欢喜之人,一心一意之人,与之相守白头。
“阿爹,我觉得我没有那么多的心力去喜欢一个人。亦或者阿爹可以当作,我并不乐意费这个心去欢喜一个人。”萧宁莫可奈何,只好把话说得更明白些。
欢喜是要用费心神去经营的,萧宁可以单纯地欣赏旁人的容貌,敬佩那人的心性,为一时好感去付出太多的心神,萧宁想了想终还是觉得无须如此。
萧谌轻声地道:“就算不喜,你们成婚以后,夫妻间的事”
这话倒是与萧颖说的异曲同工,萧宁想了想,能不能下得了口,确实得在意一下。
“那阿爹说说,你看中的何人,程子安?”萧宁倒是一语道破。
萧谌瞪大了眼睛,带着几分震惊地问:“看出来了?”
萧宁耸耸肩道:“那日阿婆安排那么多郎君聚集,是何缘故我们心知肚明。再大的事,若阿爹不是觉得有合适的人,断不会带到阿婆处,让人显露人前。”
这有什么难猜的?
萧谌这回确定了,萧宁并不是随口说说而已,而是确实明白。
“那你觉得人可否?”萧谌确实是挺满意程永宜的。
“他是怎么说动阿爹的?”比起萧谌在意萧宁的态度,萧宁必须更想知道,程永宜原本应该已然被萧谌排除在外。
一个远行为大昌出使,开通大昌与各国来往关系的人,有这一次与西胡交战,程永宜他们一行能说动两国出兵,可见他们一行有所成就。既如此,亦可见程永宜是人才。
既是人才,为天下着想,也为大昌开拓外交之路,就不该让人成为萧宁的另一半。
萧宁今日当众所言,字字句句都是真心。想靠她上位的人,或是想凌驾于她之上的人,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她断然不会允许。
依太子妃的情况,想是有人认定,成为萧宁的另一半,此人一生的政治生涯都将断送。
不管萧谌之前和程永宜怎么聊的,是不是都应该重新聊一聊?
当然,萧宁亦不掩饰,她还是挺好奇究竟程永宜之前和萧谌是怎么聊的,如何能让萧谌再一次改变主意,让他位列萧宁选婿的人选?
对此,萧谌道:“他自己请的。求我给他一个机会。论才能人品,子安都不错吧?”
这个问题萧谌想让萧宁好好地想想。
萧宁倒不否认,程永宜虽然出身卑微,却是脚踏实地的人,萧宁也是亲自教导过他的,若不是品性过得去,萧宁怕是连看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说来你也算他半个师傅,他的剑法兵法都是你教的。你教他的时间比我还长。”萧谌说起从前,都是历历在目的事儿,也正是因为如此,萧谌就好奇了,萧宁跟程永宜相处这么久,可曾互生情愫?
算了,这个问题就不需要问了,程永宜和萧宁认识那会儿萧宁才几岁,见过好看的郎君不知凡几,若是早已情窦初开,也就不用萧谌这个时候发愁。
萧宁颔首,萧谌视线又落在萧宁的身上,“你若看中旁的人,可与我说。”
这小心翼翼的样儿,引得萧宁笑了。
“若是阿爹当真觉得他合适,我去同他聊聊。”萧宁最终打算就他们的谈话划上一个句号。
萧谌听着感觉不太对,与萧宁道:“该是你觉得合适才应该去跟他谈,怎么是我觉得合适你才去了呢?倒像是”
像是闺女看中了一个男人,打算嫁了,当家长的无可奈何,这才不得不去见见那勾了他闺女魂的男人。
可是,萧谌是当爹的,婚事现在议的是萧宁的婚事。
合适不合适,由萧宁说了定!
萧谌以前就知道闺女不是正常人,结果到萧宁婚事上,越发显得不正常了。
实在受不了的捉头,萧谌吸一口气道:“阿宁,这是你的婚事。”
萧宁颔首道:“我知道。所以我现在不就是在选人?”
哪里是在选人?
“你阿婆为你挑了那么多人,你看看有合适的吗?”萧谌无可奈何,倒是想问问萧宁,她要是真用心挑过,那么多人堆她面前,她倒是看中哪一个了?
“阿爹你说程永宜合适,那就他吧。”萧宁如此回答,究竟是有多不走心的敷衍?
萧谌再也控制不住地上前敲了一记萧宁的额头,萧宁吃疼地惊呼一声,“阿爹,很痛。”
“不痛你怎么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你说你,我知道婚事不能不成,你也得知道我这个当父亲的心情,若是你现在尚未做好准备,婚事再推一推也无妨。你就算不经心,不想费这精力,可你总得选一个自己看得过去,还能跟他过一辈子的吧?”萧谌深觉得自己太不容易。
想自议萧宁婚事开始,萧谌就事事都把萧宁的心意放在心上,生怕不如萧宁意。
他自己的女儿自己宠出来的,最是清楚她的性子,绝不是那受了委屈忍辱负重的人。
但他就一个女儿,他都舍不得让她吃半点苦,旁人要让萧宁不快活,那是能忍的吗?
必须是不能忍的。
萧谌不求其他,只愿萧宁能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将来他是陪不了萧宁一辈子,这个人能在萧宁伤心难过的时候陪着她,这便足矣。
结果看看萧宁的态度,他是生怕不如了萧宁的意,结果萧宁压根不在乎。
“阿爹,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我也不是为了所谓的国家,大局愿意委屈自己的人。你觉得程子安合适,所以我不是说了吗?我去跟他聊一聊,我没说你觉得合适就此定下的话吧?”萧宁真不是敷衍,看,她不就说了要去跟程永宜聊一聊?
聊得好那才能继续下一步,若是聊得不好,不好意思,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萧谌一品,好吧,这也不能说萧宁不经心吧。真要是不经心的话,就直接让萧谌把事情定下了,哪里还要聊。
“你既然这么说,那你就去聊聊。等等。”萧谌觉得萧宁这态度可以了,这就打算放人,可是他细细一品,怎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你是打算只去聊一个程永宜,还是打算连你阿婆那里她觉得不错的人一块聊了?”萧谌想起昨日卢氏说过的话,道那日的相亲会上,有几个人跟她提了话,道是有意,接下来如何安排,得看看再说。
萧谌记得当时萧宁也在,这话萧宁是听见了的。
当时萧宁怎么说来着?
一个简单的好字。
萧谌那时候的心思并不在卢氏说的那些人身上,他更喜于萧宁终于被封为太女。萧宁一直以来最难走的路,都顺利通过了。
“原本是打算都看看。”萧宁不知萧谌为何有此疑问,答案她能给得利落。“只不过如今只怕是他们原本愿意的都未必愿意了。”
各家看中萧宁,既是因萧宁的家世为人,何尝不想成为那太女夫,将来或许更是帝夫。
若说世族都是没有野心的人,谁相信?
正因为有野心,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可以让他们拥有更多权利富贵。
“这”萧谌傻了眼,果然,他的闺女果然一如既往,他之前是怎么觉得萧宁会随便答应一门亲事?
就萧宁的性子,从前不愿意随便找个人嫁了,如今她的婚事更是由她说了算,她怎么可能会轻易答应随便找个人成婚?
再怎么不愿意花心思在感情的事上,萧宁也得寻一个能下得了口的人。
对,能下得口。萧宁甚是以为萧颖这个标准最现实。
她既然不愿意跟人谈情说爱,看人,便只问那样一个人,她下不下得了口。
萧宁正欲说话,萧谌道:“若是这样的话,程永宜也要放一放。”
太女的另一半如何称呼,此事未定下,程永宜先前或许也认为他是为夫的。
萧宁询问的眼神落在萧谌身上,显得十分不解。
“理由你不都说了?”就是啊,萧宁都指出卢氏那处与卢氏递话的人未必在今日之后不会改主意,程永宜当然也可能会改。
萧宁一时无话可说。
“暂时先放一放。”萧谌是越想越是觉得,不错,就得先放一放,不必急于一时。
萧宁还能说什么?只能乖乖地应一声是。
只是让萧宁始料未及的是,她自萧谌处出来,程永宜来了。
“殿下。”镇国公主殿下和太女殿下都是殿下,这一声唤并无错。
萧宁虽然刚和萧谌聊了程永宜,面对已然长得巍然挺立,气宇轩昂的程永宜,萧宁有一瞬间亦觉得恍惚。
好在听到程永宜一唤,萧宁立刻回过神,朝他一笑唤道:“达侯。”
不错,程永宜现在已然是达侯了。
面对萧宁灿烂一笑而唤,程永宜的耳根染上一阵阵红晕。
不过他并未忘记自己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永宜想跟殿下谈一谈。”程永宜似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气,这才敢将这句话脱口而出。
萧宁本来就想跟他聊一聊,现在看来程永宜同样也想跟她聊,那就很好。
想到这一点,萧宁颔首道:“好,我们去哪儿聊?”
面对萧宁问出,程永宜可见一僵,萧宁看出来,再问:“尚未想好?”
不怪她这么问,程永宜的表情就是这么表现的。
程永宜一时答不上来,萧宁露出笑容道:“既然你没有想好,那就听我的如何?”
那当然很好,程永宜连连点头道:“都听殿下的。”
这样的语气落在萧宁的耳中,亦觉得很熟悉。
在很长的时间里,萧宁教了程永宜不少知识,程永宜所不知的小技巧,萧宁教了之后,程永宜便如此回答。
一恍好些年,程永宜已然长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甚至可以说动他国兴兵助大昌的人,萧宁颇有一种吾家儿郎初长成感觉。
“你刚回来不久,我带你去看看长安。”萧宁甩掉关于程永宜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请程永宜随她一道走一趟。
程永宜要的就是跟萧宁一起谈谈的机会,萧宁愿意给他,他如何也坐不住。
追随萧宁的脚步一道往宫门外去。
沿途看到他们的人虽然有些奇怪,可自来萧宁身边跟随的郎君总是比女郎多,随后又丢开不理。
倒是萧谌听了一耳朵,初始还以为是听错了,最后再问一句,得到肯定的回答,萧谌才真正确信,程永宜寻上萧宁!
“程子安倒是好速度。”萧谌还在想,究竟程永宜要是知道萧宁不欲嫁夫,而是要按太子立妃的规矩行事,未必不会改了初衷,再想跟萧宁在一块。
现在看来,倒是他多虑了?
“陛下不欢喜吗?”孔柔是听说了朝廷上的事,知道萧宁打算后来的,结果萧宁都走了。
程永宜的心意,萧谌原本的打算,萧谌就算在萧宁那儿捂得严严实实,也须与孔柔提过。
孔柔也是见过程永宜的,自知这一位很是不错。
既然是不错,若他能一心同萧宁过日子,甚好。
“现在说欢喜还太早!阿宁的心思,我都猜不透。”萧谌想到方才和萧宁说起婚姻大事时,萧宁的态度,他都急了。
孔柔笑了笑道:“陛下想得太多了,阿宁就算心冷了些,不似寻常女郎般心系于一人,可她明白,不管什么关系都须用心经营。正是因为须得用心,一心更不可多用。与她结为夫妻的人,阿宁会懂得如何尊重他,也会想办法同他白头偕老的。”
论起此,孔柔满眼都是信任。
萧谌挑了眉头,似在考虑孔柔说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
“陛下,这么多年阿宁做的哪桩事能让你挑得出错的?”孔柔看得出来萧谌的心里还是七上八下,难以落定,只好再接再厉地劝一劝。
话说着更是握住萧谌的手,“想当年陛下一直犹豫不决,不肯娶我,也多亏阿宁推了陛下一把。”
这倒是,只是说起当年的事,萧谌亦反握住孔柔的手,“我这一生注定无法再有子嗣,只是不想累及你,让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拥有。”
对此,孔柔不以为然地道:“有阿宁就够了。陛下待我好,终此一生一直待我这样好,我无憾。”
人生哪有十全十美的呢。
有舍有得,自来的道理。
孔柔有萧谌心系于她,呵护于她,萧宁纵然非她所生,却如她的孩子一样的敬她爱她护她。
世间女子有几人能有她这般幸运?
说句自私的话,不必拼命相搏一个孩子有什么不好的?
孔柔从不认为自己有多么不幸,更觉得自己莫大的荣幸能遇上萧谌,能得萧宁这样的孩子。
“等阿宁诸事都安定了,我便将皇位传给她,我们去过我们逍遥自在的日子。”萧谌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成为皇帝。可既然成了皇帝,他便会做好这个皇帝。
等萧宁的事全部都解决,萧宁能顺利继承天下江山,他一定立刻将位子传给萧宁,自与孔柔去过他们快活自在的日子。
“好。”孔柔怎么会推辞呢。自来帝王家有多少骨肉相残的事,该退则退,可以避免悲剧发生。
而萧宁领着程永宜出了宫,走在长安的街道上,人往来得并不多,但可以看见他们脸上挂着的笑容,那都是充满希望的笑容。
有人挑着担子走过,与相熟的人亦起招呼,那亲切的问候,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话,落在萧宁的耳朵里却是分外的亲切。
程永宜注意到萧宁嘴角勾勒的弧度,知萧宁此刻的欢喜,不由地嘴角也露出了笑容。
“你笑什么?”萧宁回头正好看到程永宜的笑容,有些好奇地问。
“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程永宜想起曾经的自己,那连活命或许都难以达成的自己,谁能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他竟然也可以跟在像萧宁这样执掌半个天下的人身边。这个天下,终于有了他的容身之地。
萧宁颔首,随后却道:“虽然从未想过,可是你拥有的一切都是你凭本事争来的。”
培养人才,萧谌和萧宁从来没有间断过,可是能不能成为人才,能不能展示他的本事为天下人所见,并不在萧谌和萧宁。
程永宜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凭他的能力争来的,也是别人都抢不走的。
“不过,不进则退。亦不可骄傲自满。”萧宁想了想,还是叮嘱一句。
从前习惯听来的语气,再被萧宁叮嘱,程永宜含笑答道:“唯。”
萧宁听到这一声回应,也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了。
“你知道达是何意?”萧宁想转移话题,问起程永宜的封号。
达,达侯。
“质直好义曰达;疏通中理曰达。”程永宜自然知道萧谌为何给他一个达字。
正是因为知道,更让他觉得肩上的胆子更重。
萧宁道:“你现在这样很好。能文能武,往后再与定远侯一道远行,必能扬我大昌国威,令四海皆知我大昌。”
封侯的人,前途一片光明,只要他保持,将来必能步步高升。
程永宜突然停下脚步,目不转睛地盯着萧宁,“殿下,我想留在殿下身边。”
一直想寻一个机会,能将心里话脱口而出,让萧宁知道的机会。
本来想寻一个更好的地方,可是,萧宁说是带他去,两人走在街道上,萧宁并没有丝毫要停留的意思。
跟随萧宁的人都隔得甚远,不敢打扰,程永宜亦不觉得他要说的这些话,有何不能为人所知。
“在朝为臣,你依然在我身边。”萧宁似是听不懂程永宜的话一般,可她所言亦是事实。
跟在一个人的身边有很多种,萧宁且当了程永宜是这样的意思。
“殿下明知我非此意。”程永宜听着萧宁装傻,显得有些着急了,急得冲萧宁喊了这一句。
“程永宜,当初我和阿爹亲自教导你,是观你知恩图报,又是极聪慧的人,我们所求的仅仅是将来你能成为国之栋梁。如今你做到了。
“你出去过,看过外面有无数的国家,更是明白,外面的世界有多宽广。今日早朝,一应事你都听见了,你觉得你可以守在方寸之间,往后只能心甘情愿的留在我的身后?”
萧宁声音很轻很柔,程永宜不想听她装傻,好,她便不装。
她并不问程永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存了这样的心思,对萧宁而言,从前并不重要,重要的永远都是现在,是将来。而留在她的身边要付出什么代价,程永宜该有最坏的打算。
萧宁道:“太女不应有夫,将来我也更不会让一个男人用任何身份凌驾在我之上。所以,你能放弃你的大好前程,不能再与你的同袍一道上阵杀敌,更不能离开这座大明宫一步?”
作为一个正常人,谁都不会喜欢被关在一处,就萧宁自己,她也更愿意走出去,看天下的风景。
出去看过外面的世界,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有多大,更不会愿意留在一处。
“殿下为何不觉得,经历过这些,看过了无数的风景,所以,有了这些,我更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殿下知道,早些年我颠沛流离,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丑恶的,善良的,无奈的,可悲的。我比任何人都更懂得珍惜。
“殿下是好人,是这世上难得的好人。殿下或许也可以当作我极无能。我虽然出去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可是只有在殿下身边才让我觉得安心。”
安心二字,听起来不过是简单之极,可求一个安心何其不易。
站在程永宜的立场,他经历过太多的磨难,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懂得安心难得。
无数回,他都希望有人能让他安心。后来,他遇到了。
一开始他尚无所觉察,只是喜欢萧宁教他武艺,文才。他从未见过这样聪明睿智又善良的人。
后来,慢慢长成,连他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希望自己能帮她,无论用什么样的办法,一定要帮到她!
萧宁一顿,程永宜看起来不像是一时冲动才说出这样的话。
她将最坏的结局告诉程永宜了,程永宜竟然无所谓吗?
这会儿的萧宁也有些纳闷了。
“殿下,你定要成亲的,选我不好吗?我无根无基,就算在军中有些成就,亦拜陛下和殿下所赐。将来若是殿下觉得不需要我了,纵然弃之,也不会有任何问题。”程永宜一见萧宁沉着下来,自是要再接再厉。
只是他这说服人的理由,萧宁道:“你愿意让人随意弃之?”程永宜真诚而执着地道:“我会让殿下永远都舍不得弃了我。”
好大的口气!
“只要殿下给我这个机会。”程永宜在萧宁震惊之时,又继续冒出了这一句。
这执着的样儿,就好像很多年前,萧谌和萧宁都觉得他年纪太小,不适合上战场时,程永宜偷上了战场,更是在战场上杀敌英勇,事后站在萧宁面前露出笑容时的样子。
他想做的,无论如何他都会做到。
萧宁看着程永宜,“我与一般的女郎并不一样。”
“我从认识殿下开始就知道殿下从来不是寻常女郎。”程永宜说的是真心话。浪荡街头,他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可是那些人都不是萧宁。
萧宁再道:“天下最重,儿女私情最末,你的心意就算我懂,我也没有时间精力回应。”
“殿下不需要考虑我,只要殿下觉得我行事太过,殿下自可弃之。这就是选我的好处。”情情爱爱对萧宁来说太费心力,他明白。
一个心系天下的人,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天下。
可是,他自一开始认识的就是这样的萧宁。
也正是这样一个心系于国家天下的人,让他的心暖洋洋的。
能以寻常百姓之苦为苦,一心一意为百姓谋划,能碰上这样的人是天下百姓的幸事。
欢喜一个人,不是想着如何改变她。而是跟她一起,朝着她定下的目标一起奋斗。
萧宁不管来此之前是何想法,但不得不说,程永宜的态度,尤其是他说起选他的好处,无根无基,便不会有人想借他算计于她。难免让人不心动。
同样,若是将来程永宜失了分寸,萧宁虽不会弃之,但若与他隔开,也不会有人念念叨叨,没完没了。
与人相交,萧宁以诚相待,不能做到的事,尤其须得在第一时间说清楚,绝不能给无谓的希望。
“我知道太后为殿下选了不少人,可他们的底细,殿下纵然再怎么查,总不如我一个在殿下身边长大的人更叫殿下放心。
“况且殿下成婚,并不需要任何世族锦上添花,只要这个人不会拖殿下后腿,也不会有所谓的家族拖殿下后腿,足矣。
“我会是最好的人选。我既不会拖殿下后腿,亦没有家族拖殿下后腿。”
优劣陈明,程永宜是认定了自己是最合适的人选,亦希望萧宁能听得进去,最终选择他。
“你出去这几年,辞令越发了得。”萧宁只能如此称赞一句。
程永宜道:“都是陛下和殿下教得好。”
看,什么都是萧谌和萧宁的功劳,真真是让萧宁哭笑不得。
“殿下可以给我这个机会吗?”程永宜不管萧宁的无奈,只想要一个答案,一个关系他一生的答案。
还真是一步都不肯退让,步步紧逼。
萧宁并没有与程永宜对视,“比起我给你机会,你还是回去考虑清楚。待礼部关于太女之配如何称呼定下后,你再来告诉我,你是不是想好了。”
程永宜想说不必的,然而萧宁与他道:“你确定要我现在就给你答案?”
不知怎么的,程永宜刚开始是挺急着要答案,被萧宁一问,不敢提了,连忙道:“殿下想一想,想一想再告诉我。”
看看这满满的求生欲!
成功把他的嘴堵上,萧宁心情可见的好。
“那你也回去好好想想。”萧宁要打发程永宜,程永宜低声地道:“我不用想,不管怎么称呼,都是跟殿下在一起过一辈子的人,怎么样我都愿意。”
真真是
萧宁无奈之极,想骂人,这是能骂的吗?
人各有心,程永宜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胆子,敢盯上萧宁。
可他也不是那不经事的毛头小子,上过战场,出了国,与他国往来交锋,还能说动畏惧西胡兵马的国出兵救他们大昌的人,他不知利弊与取舍?
就算再不知道,萧宁方才也说得够明白,足以让他理清楚了。
就这样他都说不用思考,萧宁想了想自己,她是有什么好,让人纵然明知是飞蛾扑火也要朝她扑来的吗?
“回去吧。”萧宁反思着,也是因为萧宁一直认为感情的事,都该是以真心换真心。
她对程永宜,不错,那是她用心教出来的人,可那无关情爱!
她不曾以情爱之心对程永宜,为何程永宜却动了这样的心?
“殿下生气了吗?”程永宜感受得到萧宁情绪的变化,一时间有些拿不准,还以为是他太过咄咄逼人,引起萧宁不满了。
“并不曾生气,只是你让我困惑了。”萧宁打量的眼神落在程永宜身上,单纯的好奇,想不明白。
“是哪里困惑了?”程永宜可见松了一口气,不过也更关注萧宁的想法。像萧宁这样聪明的人,也会有想不明白的事儿,困惑的吗?
萧宁自不可能将她的困惑告诉程永宜,只是将人打发道:“你不能为我解答。且回去吧。”
都走在长安街道上了,萧宁催促程永宜只管回去。
“殿下若是不回宫,我想陪殿下走走。”程永宜还真是不放过任何机会,于此时提出另一个要求。
萧宁笑了笑,“可我要回宫了。”
程永宜的笑容瞬间没了,便是那一双眼睛也瞬间失去了神采。
若说萧宁原本并不怎么相信程永宜所谓的情谊,看到这样的程永宜,萧宁想,或许他是真的欢喜她的。虽然萧宁并不明白,她为何让他喜欢。
“殿下会寻旁的人吗?”程永宜失望,同样不忘问一问,萧宁会和别的人一起吗?就像他们现在这样。
“我不能寻吗?”几乎本能的,萧宁这样问了。
程永宜眼中的光芒又淡了几分,“虽然我不想,可是殿下做不下决定,定是要寻的。只是想着殿下也会这样同人解释,剖析殿下的心情,心里有些不舒服。”
喊着不舒服的人,捂着胸口,眼神空洞地望向萧宁,像被遗弃的布娃娃。
萧宁???
这小子怎么那么会装可怜?
有此疑问还真不是萧宁冤枉了人,程永宜瞅着萧宁看,那委屈巴巴的样儿,配上他那张俊美的脸,西施捧心是何感觉,萧宁这有生之年算是体会到了。
“我不寻。若我拒绝了你,我再寻。”萧宁本无意直接回答程永宜的,结果倒好,现在却是脱口而出了。
话音刚落下,程永宜立刻恢复了光彩,神采奕奕地盯着萧宁,萧宁有种说了不该说的话那感觉。
“好。”程永宜关注点永远在于,额,萧宁至少现在并没有要拒绝他的意思,真好!
萧宁抬脚道:“走吧。”
程永宜已然达到目的,亦明了不好再纠缠不放,让萧宁心生厌烦。
“殿下慢走。”程永宜朝萧宁作一揖,这便送萧宁离去。
萧宁走得毫不犹豫,程永宜站在身后,望着萧宁离去的身影,嘟囔一句,“殿下一直都是心软的殿下。”
这一句定论得来不易。程永宜亦明了将来如何同萧宁相处了。
倒是萧宁被程永宜一番话说得,嗯,她还是寻个人商量商量吧。
这就折回宫中,往东宫去,宫中等着萧宁的人不少。
毕竟萧宁在朝廷上提出关于太女不应有夫的结论,细细一品后,无人觉得不好。
至于另一个人如何称呼,反正不是太女夫,怎么都成。
“殿下。”萧颖和瑶娘那是早早就来了,其中还有不少女郎,顾承亦是喜上眉梢,冲萧宁笑得那叫一个明媚。
萧宁与她们亦露出笑容,“都各自忙去吧,我与长公主和仁侯有话要说。”
看萧宁郑重的样儿,可见是有要事,一群人都不敢迟疑,乖乖退了出去。
被点名的萧颖和瑶娘有些奇怪。
等该退去的人都退下去了,萧颖奇怪地问:“怎么?”
方才退朝,萧宁分明是跟萧谌一道议事去了,现在萧宁似是从宫外回来的。
“殿下与程将军聊了什么?”萧颖不曾听闻,瑶娘可不一样,论消息灵通,这大昌朝内,萧宁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恰好瑶娘就是管消息的人。
程永宜此人,瑶娘岂不知萧谌打的主意。
既知道,思量程永宜的身份,越想越是得,其实很合适。
再合适他们说了也不算,得萧宁点头,有些事才能定下。
萧宁就是拿不准,这才想寻人来问问,她这东宫之中,要说能聊这事的人也不少,额,先问完萧颖和瑶娘之后,再问问身为男人的人吧。
“程永宜道心悦于我。我只是不解,他为何心悦于我。”萧宁平静无波地道出这一句话。
萧颖和瑶娘都拿眼瞅了萧宁,确定萧宁确实是用着似乎和她并无关系的语气说出旁人对她的一番表白,一时间她们都觉得程永宜颇是可怜。
“你是对自己的魅力有什么怀疑吗?”萧颖无奈,不说权势这回事,就萧宁的这张脸,谁敢说无人心悦萧宁?
萧宁摸了一把脸,“一张脸就算再看重,不是品性更重?”
萧颖这回更是瞪大了眼睛,“你的品性有什么问题?”
君子和而不同。有多少人能做到这一点,可萧宁做到了。
就这品性,天下名家大儒,谁人不得竖起大拇指称赞一声?
萧宁一时无可反驳,“我算他半个师傅吧?”
“是陛下先看中的他,殿下若是细论,也只能是代陛下教导一二。”瑶娘想都不想地回答,让萧宁清醒点,别把事情都归到她的头上,这万万不能。
好吧,这番说辞也可以。
“我还是觉得不该。”萧宁也是跟程永宜相处许久的人,并未生了其他的心思,程永宜突然的告白欢喜,让她有些手足无措。虽然不能否认程永宜说的好处,萧宁觉得确实不错。
瑶娘和萧颖对视一眼,最终瑶娘还是意示萧颖上去。
这事儿,怎么看也只有萧颖这洒脱而且深谙其道的人,能为萧宁解释一二。
“欢喜心悦,并不需要理由。如我,第一眼看见一个人,觉得十分不错,该如何动手,我自动手,只要他不是有妇之夫,我自能与之欢愉。”萧颖挑人,同样,也无意让自己自甘堕落。
面对宋辞假冒的身份,萧颖自能从他的反应中判断出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况且一个有妻或是无妻的人,总能从他的衣着中看出来。
萧宁早就好奇萧颖和宋辞一事,不过这两位也是沉得住气,哪怕现在彼此皆知对方身份,却都不动,就好像他们之间从未相识一般。
“如今说的是你的事,莫念着我的。”萧颖一眼便看出萧宁在想什么,立刻催促人,别想得太多。
萧宁轻挑眉头,说出一句关键,“我与姑母并不相同。”
萧颖的洒脱是萧宁比不上的。说句放肆的话,萧颖是可以做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儿。
当然,萧颖撩人的本事,看看宋辞的反应便知道了。
人和人不同,就该坦然地承认这一份不同。
“我只问殿下,殿下对达侯不喜吗?”瑶娘以为萧颖可以说动萧宁,看来还是她太想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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