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雨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三百五十九章 顾夜西梦里的男人,我家夫人总遭人惦记,当年雨,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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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缠身。
房间里没有光,很安静。
啪。
玻璃摔碎了。
谁摔的?
“父亲,你收手吧!”
“我以为你会懂我。”
“我不懂!也不信!我不信一直以来敬重父亲会做出这般伤天害理的事!我不懂你的不择手段,更不懂你所谓的慈悲!”
“迂腐!”
“是您荒唐!”
“给我滚出去。”
“若不能劝您收手,那就让我替您赎罪!”
咣——
忽然什么都听不到了。
借着微弱的灯光,男人的面容很模糊,看不清楚。
“阿瑾、阿瑾,对不起。”
“阿瑾。”
“阿瑾。”
他是谁?
为什么要哭?
为什么叫他阿瑾?
“你是谁?”
没有人回应。
他被绑在椅子上,挣脱不开。
“你到底是谁!”
只有空荡荡的回声。
很久以后,门才推开,走廊的光落了一地。
满地的玻璃渣,血在地上,他们也在地上,倒在血泊中。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不多时,撞进一道身影,磕磕绊绊,凄厉地喊着
“顾厉——”
原来,他姓顾。
是今天墓园那位吗?
轰隆——轰隆
顾夜西忽然睁开眼,坐起来,呼吸很乱。
雷声从来不会在雨声中屈服,嘶鸣声里,有无尽的钢针,或大或小,刺向黑夜,外面,雨下得很大。
顾夜西把灯全部打开,跌跌撞撞地跑进了浴室,趴在洗手台上,打开水龙头,把头伸到水流下面。
这个梦。
又是这个梦!
镜子里,水滴顺着轮廓往脖子里滚,顾夜西的瞳孔红了整整一圈,把手臂撑直,青筋迭起。
脑子很乱。
比冷水更管用的,是酒。
窗户开得很大,风刮进来,灯光微微晃动。
顾夜西抱着酒瓶子坐在地上,额前的头发长了,湿哒哒地软下来,遮住眉眼,“想想,想想。”
他喝醉了,要找温想,也不去管那滚到床底下的酒瓶子了,跪在地上去摸手机,摸了半天才摸到。
手机响了好几声,温想不接。
他就一直打一直打,戈本哈艮时间快到凌晨三点五十的时候,温想接了。
顾夜西不等她开口,先出声,“想想……”
“你喝酒了?”温想一听就听出来了。
顾夜西不回答,“想想。”
酗酒对身体不好,温想有些恼他,“不是去参加学术交流会吗?”这个人,她才一天没看着。
顾夜西趴在床上,嘴里一直念叨她的名字。
他不对劲。
温想没心思生气了,担心都来不及。
她急忙问,“你现在哪儿?”
“想想、想想……”
不会回答,怕是醉狠了。
温想把眉头皱起来,“顾夜西?”
他那边没动静了。
“想想,要上课了。”裴云走到她身边提醒。
温想的脸色不好看,似乎方寸大乱。
裴云看一眼她手机屏幕上的备注——顾同学。站在娘家人的角度,她对三天两头搞事情、整天让温想担心的顾夜西同学意见很大。
“顾夜西?”
“想想。”他没睡着,只是累了。
“我是温想。”
他默了片刻,“……嗯。”
温想手握紧,尽量保持冷静,“你现在在酒店吗?”听到雨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他那边许是在下雨。
“想想、想想。”
“我在。”
顾夜西睁开眼睛,手伸出去,抓到一片空气,“骗人。”一句话,鼻音很重,像哭过鼻子的幼儿园小朋友。
温想哭笑不得。
“想想。”
“嗯。”
“想想。”
温想气又气不起来,只能哄,“我要上课了,你现在乖乖上床睡觉好不好?”南杭和戈本哈艮有十二个小时的时差,他那里应该是深夜。
“好。”顾夜西自己爬上床,自己躺好,自己盖好被子。
温想很有耐心,“把眼睛闭上。”
顾夜西把眼睛闭上。
过了几秒,她才轻声地唤,“顾同学。”
他把身体蜷缩起来,本能地低语,“好、好冷。”
冷?
“我在行李箱的夹层里放了几片暖宝宝——”温想知道他不爱贴,除此之外,她还准备了秋裤,“要是冷,你穿上秋裤再睡觉,不要着凉了。”
顾夜西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昏昏沉沉地应,“嗯。”
他躺着不动。
温想叮嘱他,“睡觉的时候记得把窗户关好。”还有,她是真的很了解他,“不要踢被子,知道吗?”
“嗯。”
“让你那边的酒店煮碗醒酒汤,你喝了再睡。”
“嗯。”
温想在电话里为他打点好。
但顾夜西一样都没做。
暖宝宝没贴、秋裤没穿、窗户没关、醒酒汤没喝还踢了被子,第二天醒来,他浑身酸疼、头疼欲裂。
一个字,该!
两个字,活该!
被子在地上,顾夜西盯着天花板,目光有些呆滞,他眼梢稍稍带点红,勾出一股子病态娇劲。
窗户开着,雨已经停了,偶尔从屋檐上坠下来几滴,伴着几声清脆的鸟鸣。
手机响了两声,是温想打来的。
她问,“身体好些吗?”
顾夜西看一眼时间,戈本哈艮时间的中午十二点。他躺在床上,声音没力气,“想想,你怎么还不睡觉?”
温想担心他,睡不着,“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她一直守到十二点才打,就是怕吵到他。
“没有,我已经醒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
顾夜西坐起来,靠着床头,“头疼。”
温想就知道他不会乖乖听话,也不忍心责怪,“要是难受紧了,一定要去看医生。”
看医生吗?
他说,“好。”
顾夜西听了女朋友的话,去看医生。
给他坐诊的是一位心理医生,姓季,单名一个熙字,看起来年纪不大,东方长相,生得儒雅斯文。
“梦魇?”他不说英语。
顾夜西开门见山,“有没有办法根治?”
季熙拿起钢笔,照常询问,“多长时间了?”
顾夜西想了想,才回答,“十一年。”
“中间有没有服用过什么药物?”
“没有。”
季熙抬了下眼皮,“最近有没有动过大手术,或者注射过什么药物?”
“hpv疫苗。”
其实博士也给他打了一些药物,但不知道是什么。
季熙往他身后瞧了一眼,“你一个人来的?”
“嗯。”
季熙心里有数了,没再问下去,“打完疫苗是不能喝酒的,也不能碰任何刺激性饮品。”这位患者身上有洋酒的味道,很浓。
季熙把笔帽合上,打开电脑,“病情加重可能和这个有关系。”
顾夜西没搭腔。
“我先开些安神的药给你,过几天再来复检。”
“不用了。”
季熙敲了敲桌子,“患者先生,这是医嘱。”
顾夜西站起来,“我还要赶下午四点的飞机。”
说完,他走了。
顾夜西在飞机上吃了药,头很重,跟乘务人员要了条毯子,盖在腿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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