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萧家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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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了马车，眨眼间，萧浮生和燕行之已近在眼前。

两辆马车，也在长亭的路边暂时停了下来。

顾不得心中的疑问，云莞和萧韫之赶紧迎上去。

“祖父，祖母。”

“老爷子，老夫人。”

两人齐齐出声。

萧老夫人早已等不及了，还未近前的时候，便想开了车窗来看，若不是老爷子阻止，这会儿怕是被灌了不少冷风。

这不，马车刚停下来，她便忍不住开了车门，看到云莞和萧韫之一双人站在马车前等候，神色微微激动“好孙儿，小阿莞。”

她已经许久不曾见过萧韫之和云莞。

她知晓两人此番来京，做的是危险的事儿，心中不可谓不担心，如今见到两人完好无损，心中虽然高兴，但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仔仔细细地看着云莞和萧韫之，生怕错过两人一点一滴的变化。

萧老爷子虽不说什么，但他捋着胡子，看着萧韫之和云莞，面上却也非常明显的高兴的神色。

“让祖父祖母担心了，是孙儿不孝。”萧韫之道。

萧老夫人佯怒道“还知道祖父祖母担心，传回家中的消息却这样少。”

萧韫之再次认错“是孙儿的不是。”

萧老爷子叹了一声“好了好了，先别说这些，兔崽子，待回府了，定好好教训你。”

萧韫之应道“虽祖父处罚便是。”

萧老爷子轻哼了一声“哼！随我处罚，到时候来求情的，还不是莞丫头？”

云莞无声失笑。

这时候，萧定夫妇也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了，萧二夫人见到云莞，便十分的亲切“许久不见阿莞了，瞧着又明艳了几分。”

云莞弯眸笑道“二夫人才是越看越年轻呢，阿莞哪有您半分风韵？”

这话夸得萧二夫人心情极好，只萧素兰在旁边看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一想到还有人在场，立刻又恢复了神色。

萧韫之和云莞一一见礼过后，才道“先别在这郊外之地吹风了，咱们先进城，回府再叙旧。”

“也好。”萧老夫人愉快地应下来，还拉着云莞进了自己的马车“阿莞，来，与祖母一道坐，咱们祖孙，说些话儿。”

云莞也并不推辞，进了萧老夫人的马车，便立刻被萧老夫人拉着在身边坐下。

马车缓缓地朝着京城的城门而去，马车内传出一老一少交谈的声音。

“这些日子在京城过得可还好，祖母瞧着，你都瘦了一圈。”

说到这里，萧老夫人便不太满意了“扶疏这孩子不会照顾人，几个月前我见你，脸儿还是圆的，如今下巴都尖细了不少，等会回到了府中，祖母必定好好说道说道他！”

云莞挽着萧老夫人的胳膊，笑道“老夫人，没有的事情，他可照顾我了，在京城一切都好，就是一开始有些想家，不过如今阿娘也来京城了，今后还有老夫人在，我便觉得高兴。”

萧老夫人被哄得高兴，却还是佯怒道“才来了京城多少日子，便不肯叫我祖母了？”

云莞一顿，立刻甜滋滋地改口叫道“祖母。”

“唉！”

萧老夫人心情愈发好，笑声传出了马车外，车外的萧韫之、萧浮生和陆行之也都听见了一老一少的对话，萧家两兄弟，不由得会心一笑。

马车在摇摇晃晃和祖孙两人的欢笑中，一路进入京城，直接往萧韫之的世子府而去，因为知晓萧家举家来京，原本没有什么人的世子府，已经在几日前买了一批丫鬟小厮进来。

又因着担忧新人照顾不好萧家的老爷子和老夫人，往常陵阳萧府照顾着两位老人的、以及萧定夫妇院子里地位比较高的丫头，也都跟着来了京城，但他们却比两位老人来得更早一步，先两日进府，熟悉了世子府之后，才好照顾主子。

因此，当萧韫之带着萧家老爷子和老夫人入府的时候，热汤热水，炭炉暖壶，点心茶水已经全部备好，半点也没有让两位老人冷到。

一家人在暖厅坐了下来，萧老夫人面上有疲色，却仍坚持跟萧韫之和云莞说几句话，询问了几句两人来京城之后的事情，而后才实在抵不住舟车劳顿，方在萧二夫人的搀扶下回院子里休息。

一盏茶之后，萧老爷子也走了，暖厅里，便只剩下几个年轻人。

都是常年习武之人，内力在身，身子比寻常人还要耐寒一些，这暖厅适合老爷子和老夫人坐着谈话，却不太适合萧韫之和萧浮生以及陆行之等人，两位老人一走，四人便移到了外边，反倒觉得自在多了。

作为商业合作伙伴之一，云莞到了此时，方问陆行之“陆公子怎么也来了京城？”

燕行之轻哼一声“还有一个多月便要过年了，难道本公子要孤零零一个人留在西甸不回东澜过年？”

云莞眨了眨眼道“话虽如此说，但是，你不应该在西州么，西州和京城，千里之遥，你这过个年，来京城？”

燕行之睨了云莞一眼“怎么，本公子吃云姑娘家的米粮了？你管我在哪里过年？”

萧韫之不咸不淡道“世子府的米粮，都是阿莞在提供，你若在萧家与拾痕一道过年，吃的便是阿莞的粮食。”

燕行之“……”

他看向萧浮生，“二哥。”

萧浮生淡淡而笑，眼里几分无奈，他也不明白，为何行之与阿莞说话的时候，总是不肯好好说话，只好主动与云莞解释道“行之得知陵阳与太平镇受灾之事，心中担忧，西甸事了之后，便赶回了陵阳一趟，而后又得知陛下下了旨意给大伯赐封，萧家举家来京，他暂时无事，又恐一路来京，山高水远，便一道走一趟，将近年关，我便让他在萧府与我们一道过年了。”

燕会长无父无母，孤零零一人，脾气还非常古怪，也就只听萧浮生的话，云莞其实能猜到这一点，只不过随口打趣，多问两声罢了。

有了萧浮生的解释，云莞便也不再问，两人已经许久不曾来往信件，云莞当初提供了思路和部分钱财，与陆行之一道合作，开拓在西甸的生意，如今见到人，几人随意话了几句之后，话题便转入西甸的生意了。

这一方面，萧浮生是外行，并不参与，只是在旁边喝茶，听着两人的话，也不插嘴，萧韫之偶尔还说一两句。

半个时辰之后，云莞大致了解了在西甸的生意。

“有燕公子在，果然不必我忧心，接下来，便等着成效了。”

燕行之慢条斯理地喝了几口茶，神色傲然，显然觉得云莞的担忧是多余的“自然，有本公子在，便无做不成的生意。”

云莞拱手，表示敬佩。

燕行之道“倒是云姑娘，来这京城，短短时日，便将云家的生意扩大了来，我还听说，你开了一家酒楼，很是独特。”

云莞笑眯眯的，“燕公子果然消息灵通。”

燕行之嗤了一声“恐怕不止如此吧？”

确然是，云莞含笑道“还有尚未开始的一些生意，原本想年后提上日程，如今，既然燕公子来了，想找燕公子一道合作呢。”

燕行之瞧着云莞言笑晏晏的模样，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忽然的，萧韫之神色不善地看向门口“谁！”

几人也齐齐看过去，便见门边，被风吹来的一片桃红色的裙角。

云莞一下子便知晓是谁来了。

萧韫之一出声，躲在门外的萧素兰便战战兢兢地走出来“兄，兄长。”

萧韫之皱眉道“站在门口做什么？”

萧素兰一向害怕萧韫之，尤其是许久不见，此番来京城见到萧韫之，得知对方身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原来只在小时候见过面的大伯母，竟然是当朝长公主，先帝唯一的女儿，而家中的兄长，也在一夜之间，变成了皇亲国戚，封号世子。

一开始，萧素兰是高兴的。

萧韫之成了世子，她便是世子的堂妹，沾了皇亲国戚的身份，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

但她见到萧韫之之后，心中却比从前见到他时更为敬畏。

萧素兰快速地瞥了一眼坐在萧浮生身边的陆行之，而后道“兰儿见兄长与二哥在此处说话，便想来看看，并不是要偷听。”

萧韫之点了点头，“你一路来京也辛苦了，二婶初来乍到，可能不太适应京城的气候，你注意着一些。”

萧素兰闻言应了下来，却依旧好奇道“兄长，你们在说什么，可否让兰儿也在旁边听听？”

云莞却注意到，萧素兰说话的时候，眼神总往陆行之这儿看，可惜，陆行之懒懒散散地坐在一边，并不理会她。

她眉梢微扬，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萧韫之皱了皱眉，云莞瞧见了，便晓得接下来，萧韫之的话大概不太好听。

倒不是她想要维护萧素兰还是怎么的，事实上，她对萧素兰并无好感，却并不想在今日这样萧家举家来京的日子，便让萧素兰惹萧韫之不快，闻言道“对了，时辰差不多了，莫姐姐可能要开给阿娘施针了，我得先告辞了。”

萧韫之立刻站起来，“我送你。”

云莞笑了笑，起身与陆行之和萧浮生告辞，临走之前对陆行之道“对了，陆会长，生意上的事情，改日再约一个时间详谈。”

陆行之扬了扬眉，算是应了下来。

云莞对萧素兰点了点头，示意告辞，萧素兰本也不喜欢她，但在萧韫之的面前，也不敢给脸色看，只神色冷淡地看了一眼。

萧韫之和云莞一走，陆行之便也起身告辞。

他虽说到一路入京，来萧家过年，但萧家还有别的女眷在，以陆行之的个性，也断然不可能住在萧韫之的府上。

他是商人，在京城也有自己的府邸，起身道“二哥，我先回府，明日再来看你。”

萧浮生点了点头“我送你回去。”

陆行之阻止道“外边风大，又不远，不必劳烦二哥。”

萧浮生笑了笑“不碍事，正好也去你府上瞧瞧。”

他这样一说，陆行之眼里便笑开了，笑意纯粹“也好，我那府邸，许久不曾住人，二哥若去瞧瞧，能给我提些意见，好让我修改修改。”

萧素兰闻言立刻道“二哥，兰儿与你一道送陆公子如何？”

萧浮生闻言，看着萧素兰一脸期盼的样子，微微蹙眉，神色里已是不赞成之色“你一路舟车劳顿，先在府中休息，我去送便行。”

说罢他也不再给萧素兰任何说话的机会，便与陆行之离开了，而全程，陆行之几乎也没有理会过萧素兰。

萧素兰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不快地跺了跺脚。

陆行之从前来过萧家，她早便知晓这个人物，几年前，也曾惊鸿一瞥，但到底一两年可能才见一次陆行之，他也不经常来萧家，萧素兰当时只觉得此人生得极为俊俏，并无他想，但这一个多月来，萧家一路从陵阳到京城，她几乎日日与陆行之相处，相处日久，便越发觉他性情极好。

少女总怀春，她也无可避免，只是陆行之对她的态度却总是非常冷淡，在二哥面前，尚还能谈笑风生，可她无论如何接近，都与他说不了两三句话。

萧素兰很是挫败。

但越是这般，她心中反而越想要接近陆行之。

这是西州商会的会长，这般年轻有为，与萧家还有这样深的渊源，萧素兰相信，假以时日，陆行之一定会明白自己的心意。

只是……一想起方才她也想过来说话，云莞便说告辞的话，她便不太开心。

府上的丫鬟见客人都已经走了，便想过来收拾茶具，却见萧素兰一个人在这里不知在想什么，神色很是难看。

丫鬟心中诧异，表面却不动声色，恭敬问候“小姐。”

萧素兰看过去一眼，颐指气使道“你们家世子便是我兄长，从今往后，我也是府上的主子，你们可得仔细些了，若是伺候得不好，便别怪我不客气。”

那丫鬟闻言，诧异地看了一眼萧素兰，虽依旧举止恭敬，神色却淡了许多。

他们是大长公主府上过来专门伺候世子府的人，萧韫之便是她们的主子，至于别的，世子说了算。

萧素兰放下话之后，便扬着下巴离开了。

心中暗暗打算，日后当多出门走动走动，多认识认识京城之中的闺中小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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