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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的女人都是豪爽和自在的,她们在草原上策马奔腾无拘无束,她们从来都是选择强者为自己的驸马,并且总重要的是她们与心仪的人必须心心相印。
但作为草原的公主,她却没有这样的幸运,她必须被迫远离家乡,去到中原作人质。这一年,她十岁。离开草原那第一天,可汗出门相送,她摸了摸自己脖子上可汗送给自己的短刀,哭着对可汗说阿爹,我还能回来吗?
可汗低头不语,摸着小公主的脸颊说是阿爹无能,总有一天,阿爹会亲自去往中原,把我的小公主接回来。
她此时只能相信这位无助的父亲的肺腑之言,以及在中原的每一天,她都在期待阿爹的北上将她救回草原。
“王妃?”旁边的小怜唤醒了她,她没想到自己在杏花树下竟然呆坐了半日,她揉了揉头,有些疲倦的开口“小怜,扶我回去吧。”
小怜有些欲言又止“王妃”
她打断了她“怎么了?”
小怜磕磕绊绊的说“王爷又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人,听下人说好像是青楼带回来的好像是和王爷一夜春情之后怀了身孕”
她继续用力揉了揉头,似乎毫不在意一样“既然这样,那就好好安置吧。”
小怜磕了头退了下去。
她缓缓站了起来。她回想起自己嫁入王府这七年,毫无重大过错,府内的事情也是亲历亲为,从未苛待任何下人。
她捡起地上的那片杏花,自言自语喃喃道“王爷,欠你的我都还给你。”
第二日,小妾入新门,须向王妃娘娘请安,是王爷同小妾聂氏一同前来的。
她早早梳妆好了在大厅等待,直到晌午王爷与聂氏才缓缓而来。王爷挽着小妾的走踏入了殿内,他看见她寂静的坐好时,他有些被惊讶到了,然后缓缓将手从小妾腰上挪开。
他轻声叫道“王妃,久等了。”他打破了她的思绪,她转身与他两眼相望,他看着她的眼神中,带了一点不忍心,而她看他的眼神却如同一潭死水,毫无生机。“王爷,入座吧,准备了午膳”
她示意了旁边的宫女,不一会一桌上便已经满汉全席。
她轻轻夹了一个菜放进了王爷膳碗,王爷一愣,久久看着她不曾开口。
旁边的聂氏还算是有些聪明,将碗里面的菜夹入王爷口中,并说“王爷,王妃姐姐真是贤良淑德。”
一炷香内,没有任何声音,很快王爷放下了膳碗,离开了。
在他快走时,对王妃开口“来我书房。”
她跟着王爷身后,王爷走的很慢,她也放慢了速度,无论怎么行走,两人都走不到一处,进了书房,所有人等候在外,他停下脚步,往座椅上倚靠,开口说“你若想走,本王现在就给你休书。”
她被王爷突然的举动有些吓到。
“为什么?”
王爷邪笑“不为什么。”
她哽咽开口“从前不肯,为何突然又同意了?”
王爷低头看着字画,一直没有再回答。
她渐渐眼泪滴落“从前,王爷一句偏要勉强,把我娶进府。如今一句不为什么,又要把我送出府。王爷难道不是欺人太甚吗?”
他猛地抬头“你心中所想,本王成全你。你现在又要来怪本王?”
她苦笑的呆在原地。是的,她这七年来无一不是等待这一天,她的一切冷淡也是恳求他放过他,现在,她等到了,不是吗?她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失去光亮,她弯曲身子,在他面前跪了下来,左手将眼泪擦得用力。“臣妾谢王爷恩典。”
她一直跪拜了很久,不知道过了多时,王爷轻轻回了一句“跪安吧。”
听下人们说,王妃当天便离开了王府,身上什么都没有带,连王爷留给王妃的银票也是原封不动,王爷在书房中一直呆着,三天三夜没有任何响动,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后来呢?”一个稚嫩的女孩子的声音响起,这就是草原阿布部落送来的小公主向瑜。
“后来,祖母也没跟我说,母亲后来去了何处。”宁王府的嫡公子和小公主相见如故,小孩子总是能和小孩子打成一片,所以宁小王爷经常会来看向瑜小公主,并且每一次都会将一个新鲜的故事给她听,只是这一次没想到,他会跟小公主说自己母亲的故事。
“后来,祖母说,在母亲离开后的一年,在王府的门口就捡到了我,我身上当时还留有母亲留下的信物,父亲一看后便将我带回王府,对我悉心照护。”
向瑜望着头上的星空,捧着脸颊痴痴的望着,“子然哥哥,你放心,总有一天王妃娘娘会回来看你,到时候你们就团聚了。”
宁小王爷摸了摸向瑜的头“对啊,所以向瑜也别害怕,在京都有我们宁王府在,我们会保护你周全,你不用每天担心受怕。”
向瑜含着泪水猛烈点头,她在这京都无依无靠,唯一会来这皇家行宫看她的就只有宁小王爷了,她去哪里都有官兵跟着她,或许是怕她跑了,中原没有了挟制阿布部落的人质。
但她明白,作为草原的公主,阿爹吩咐她的任务,她必须去完成,所以不能和谁都走的太近,阿爹说越是毫无存在感,才越能在京都长待,等阿布部落夺回了自己领地就可以再也不用忌惮中原国了。
六年后
“公主公主,宴席快开始了。”旁边的丫头看着还在梳妆台上的向瑜,她又压低嗓子,小声催促。向瑜细心的将最后一根珠钗戴在头上,然后用腮红轻轻打在脸颊两边,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快速的上了行宫外的马车。马车是开往皇宫里面的,今日的宴会是为了宁王府出征打了胜仗的宁小王爷宁子然举办的夜宴。宁小王爷去往中原国与南国边界地带带兵打仗三载,是年轻一代中的翘楚,才十九岁便是敌人闻风丧胆的宁将军,此次秦岭一战,更是利用地形条件,将南国士兵尽数歼灭,大军若长驱直入,必定直击南国国都,南国国主只好迅速投降,不日便会派使者北上,以求和解。
本来作为人质,向瑜是没资格参加这次夜宴,但是宁王爷亲自点名要让各家小姐都参加,所以朝中都明白,宁王爷名义上是夜宴,实则是在为公子挑选未来良配。所以参加夜宴的小姐们个个都是精心打扮,以求被宁小王爷相中。马车被拦在宫外许久,向瑜不禁抬出头瞧了瞧,看见宁小王爷的回城车架正好在前面,向瑜心中一喜,从袖口中拿出来刚绣好的护膝,秦岭地带温度反差大,这几年向瑜跟宁小王爷送去过很多的护膝,每一次返回的信件中都会带有子然安好,向瑜勿念。每一次书信回来时,向瑜都会反复看上个好几十遍,不管是宁小王爷在感叹江南美景,还是在抒发自己的雄心壮志,向瑜都会在书信中表达自己的赞同之意,可以说在京都的日子,宁小王爷是她的温暖。
她犹豫了片刻,却没有叫车夫叫住前方缓缓而行的宁小王爷的车架。她觉得还可以在等等,反正三年时间都等过去了,不急于这宴席的朝夕之间的相见。
她想着想着,马车不一会儿就驶进了皇宫中,到达了信阳殿,正是这次宴会的场地,她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鬓发下了马车。
旁边而来都是京城重臣的千金小姐,身旁都有家父或兄长带领,而向瑜一人在这长长宫殿的楼梯上走着,简直是如履薄冰。她只觉得背心凉透了,似乎所有人都在盯着她看,她还能隐隐约约的听到旁别人的议论声她是谁啊?怎么能来参加宁小王爷的庆功夜宴。
“她就是那个阿布部落送来的人质”
“原来是她我还以为谁呢,孤零零一个人来参加夜宴。”
“少说两句人家毕竟是一国公主”
“就是个依附中原国而存在的小部落,这算什么!”
旁边的重臣似乎听到了小姐们言语之间的不妥,生气的用眼神盯了回去“闭嘴!”
几位小姐才有些气愤的停下来说辞。
向瑜心中虽然凉意,但仔细想来小姐们所言确实不假,她只是一个人质,只是一个依附与中原国而活着的小部落送来的人质,在这京都城中有何颜面?
进了夜宴,太监们将向瑜安排在了里主宴席很远的次座上,并且一坐下去,向瑜瞬间被淹没在了这花团锦簇中。不一会,人群寂静下来,皇帝拉着宁小王爷的手从正门而入,宁王爷也只有跟在二人后面的静静的走进。
向瑜努力张望,却也只看见了宁小王爷的侧面,他一身铠甲气宇轩昂,手持尖刀所向披霓,一看就是战场上的常胜将军。确实是和三年前离开京都时截然不同,整个人都变得沉稳。
向瑜心中有些失落,她一直期待他回京,但回京前那几个月,她没有再收到他的任何书信,她有些难受,难道说三年都没有改变的一个人,会在刹那间忘记曾经的一切。
宁小王爷渐渐走远了,向瑜在人群中真的再也望不到他,只是大殿上依稀有一些他与皇上的交谈声。
“子然兄,小王我甚是好奇,你是如何想到攻破秦岭的妙计,让我方大军成功击破,一举进攻南国。”说话的正是当今四皇子,皇上最喜爱的皇子,也是坊间最流传即将继任储君之位的四皇子。
向瑜猛地停下来自己的进食,努力靠近主宴席位的方向,想仔细听听宁小王爷的回答。
但许久都不曾听到声响。
过一会,宁小王爷回话:“禀四皇子,此番计策,是一位故人相告。”
向瑜深吸一口气,几月前,宁子然来信说秦岭一战,拖了将竟数月,毫无进展,心中烦闷。向瑜便回信道说既然秦岭作为易守难攻,何不找内应进城里应外合,一举歼灭。宁子然会问如何将人送入秦岭?
向瑜回信水往低处流,寻高处,水运入城。
之后好几月,子然音信全无,再有消息时已是凯旋而归。她内心一紧,难道是自己方法真是有了用处?只见宁王爷也附议四皇子开口询问“子然,哪位故人?”
宁子然望了望宴席,似乎在寻找什么人,但是扫视一圈并未发现心中寻觅之人,倒是旁边的富家小姐被这忽然观看有些乱了分寸,一直在整理自己的发型。
他回转眼神开口道“南国故人。”
向瑜有些惊讶,从来没听子然说起过自己在南国有位故人,而且还是在两兵交战之时,居然还能出谋划策的故人。”不仅是向瑜惊讶,此话一出连夜宴上的人都纷纷互相低头议论。
之后大家谈论了什么,向瑜不再关心,正当她准备起身偷偷溜走夜宴时,皇帝却突然开口道“阿布部落的小公主可在宴席上?”
向瑜有些惊慌,未曾答应。皇帝有些斥责对宁王爷说“你未曾邀请?”
宁王爷赶紧回复“臣弟特地留意,请柬有送到行宫。”
向瑜终于反应过来,迅速站起身“阿布部落七公主,牧向瑜见过陛下。”
皇帝朝着声音方向望去,看见在角落中的向瑜正弯曲着身子鞠躬。他斥责身边的太监你们怎么办事的!一国公主竟然安排那么靠后的位置,你让我们中原国如何立足大国风范?
太监似乎被突然斥责吓到,连忙跪下口中叫道“老奴知错了。”
皇帝平息了怒火,道马上给朕安排出一个靠前的位置。
奴才们点头去办,向瑜也不好再待在原地,往前缓缓走着,此时正好对上了宁小王爷向她看来的目光,目光中平淡无奇,似乎还有一丝不屑,质疑着像她这样身份的人,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场合。
向瑜明白了,宁小王爷在跟他撇清关系。如果之前是带着一些猜疑,那现在就算是万分肯定,宁子然不想见到她!
皇帝看着向瑜有些慈祥的微笑,让向瑜觉得异常奇怪,明明在京都他召她入宫的次数屈指可数,为何突然在这样的宴会上提及自己?并且还是一脸亲和?
“阿布部落这些年进贡了不少珍贵药材,并且你的阿爹还时常跟朕提及你这个小公主”皇帝开怀大笑起来,望着她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慈祥的父亲和一个开明的君王“转眼间,阿布公主也依然长大。说起来,公主和子然的年龄相仿,倒是一个不错的良配。”
皇帝转而对宁王爷笑道“皇弟觉得呢?多年来你对子然悉心培养,自然是想为他寻得一个良配,我看这阿布公主,相貌极佳,自小在京都长大那肯定品性也是超然,和阿布部落联姻那也是迟早的事。”
皇帝在宴席上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台下的重臣是一句也不敢言,毕竟是两国联姻,也不好抗议,只是自家姑娘怕是就不能嫁入皇室
“儿臣抗议。”声音竟然是从宁小王爷处传出,宁小王爷不再低头不语,反而坚定看向皇帝,并且起身座位,跪在殿前抗议“儿臣不同意,儿臣婚事自然是要等到中原国完成霸业时才可,儿臣此时并不想去想什么儿女情长,请皇伯伯收回成命。”
见宁小王爷如此坚定,下面的人都在议论着这个阿布部落公主,究竟是多么的差劲,才让宁小王爷宁愿违抗圣意,也不屈服。
“陛下,我也不愿!”说话的正是向瑜,虽然她说话声及其轻柔,但字字都让人听的真切。
皇帝有些诧异的眼神,他想到过宁子然会当面违抗圣意,但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阿布部落来的公主,竟然也敢违抗?
他不过是看在阿布部落有他必须要得到的东西,才一直对草原部手下留情,不然攻破南国的前提就是拿下草原部落!但今天,他必须要审视一下,这些年在京都他都错过了些什么有趣的人?
“朕记得,宁小王爷和向瑜公主,交情不错。”
“非也!”
“非也!”
宁子然和牧向瑜同时开口回绝,说完后都惊讶的看向了对方一眼。
向瑜眼神不再是恳求相见,相反因为他的视而不见多了一丝决绝。宁子然跪在皇帝面前更加用力恳求“求皇伯伯收回成命!”
皇帝开怀大笑,“既如此,那这旨婚约就算了吧。”
宴席结束之后,向瑜看见皇帝朝自己的望了几眼,眼神中带了很多的审视和观察,向瑜低着头,不再向皇帝的方向望去。
她忘记自己是如何离开信阳宫,只知道一夜之间和之前的等待都像是做了一场春秋大梦,也忘记自己为何在皇帝面前鼓起勇气,拒绝心中不愿。
她有些乏累,到了行宫便长长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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