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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已过数日,刚来时的初秋已变为深秋,冬至已经到了。
我坐在庭院中,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阳光灿烂,却仍是寒意十足。
我紧了紧衣裳,看着树上飘零的树叶,心中有些感慨不知现实世界现在什么季节?时间流逝速度是否与现实一样?好想手机好想欧巴好想火锅
话说回来,这段时间我也并不无聊,桑止如同答应的一样,他在朝中是个散官,职务闲暇之余便会来府中陪我品茶、下棋、练字,偶尔在职务之时看见好的字帖也会托人送予我,只是他的病似乎一直那样不见好转。
而府中的二小姐南央也时不时的来找我说话解闷,生活也是恬淡清趣,倒是三公子南景行让我清净的生活出现了一丝裂痕我与桑止坐于林荫处榻上下棋时,他嘭的一声从树上掉下来,摔得龇牙咧嘴的,若无其事的跟我们打招呼与南央在湖中泛舟时,他哗的一下从水底钻出险些将船顶翻
他十天半个月的就给我一次小惊喜,我拿他没办法,只能罚他跪祠堂,抄经书
日子过的清淡却并不无趣,我很喜欢这样的日子。
今日归竹都不在府中,只有归兰午一人在苑中伺候,午间时桑止来找我,归兰正去街上铺中拿我新做的宫宴服,另要再替我置办一些首饰,
“召儿。”桑止跨入倾竹苑唤了我一声。
我听见声响,撑起身子转头看向院子门口的桑止,“桑止,你来啦!”我转身进屋拿出一盘绿豆糕如珍宝般的捧到桑止面前,笑嘻嘻道“桑止,你尝尝,我做的!”
“大姐姐偏心!我就知道桑止哥哥一来,大姐姐就要给桑止哥哥好吃的!”院子外面响起了一个稚嫩的男声,南景行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我气鼓鼓的说道。
我走过去戳了戳他气的鼓鼓的腮帮子,拿了一个绿豆糕给他,“呐,给你。”
南景行立刻露出笑脸,张口咬了一口。
下一秒
“咳咳咳咳咳咳”他低头,咳的面红耳赤,雪白的小脸上染上了一丝红晕。
我赶紧拍了拍他的后背,十分担心,“怎么了,景行?噎着了吗?”
“有”南景行涨红了脸,捂着脖子指了指我盘子中的绿豆糕,“有有毒!”
我惊恐不已的看他咳的快断气的样子又转头看了看桑止,桑止正默默的将手中的绿豆糕放回盘子里不会吧有那么难吃吗?
“召儿,你下次还是不要做绿豆糕了吧。”桑止给南景行接了一杯水,有些为难的开口,“景行是府上唯一的公子。”
“桑止”我撇嘴看着他。
“大姐姐你以后别做了。”南景行顺过气来,开口。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谁让你偏要蹭一点的?你不吃,那便是桑止吃了。”
“召儿”站在一旁的桑止幽幽的开口。
我尴尬的笑了笑,”吃饭咱们吃饭吧。”
“我也要在这儿吃!”恢复了的南景行在一旁嚷嚷道。
“你不怕我毒死你了?”
“饭又不是你做的!”
“那我下毒毒死你!”
“桑止哥哥也在,你连他一起毒死好了!”
我和南景行你一句我一句的拌嘴走进屋里。
“今日冬至宫里有个宫宴,桑止你会去吗?”我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
“嗯。”桑止夹了些菜放进南景行碗里,“多吃点蔬菜。”
“我也要去呢!我们到时候能坐到一起吗,桑止?”我一听桑止也要去,顿时来了精神。
桑止摇摇头,笑道“宫宴都有等级要求,我一个散官不能和你们坐在一起的。”
“好吧。”我泄了气,又坐回位置上。
“没关系,有姨母姨夫陪着你,不用怕。”桑止以为我是害怕再见到李乘川。
“我不怕,我就是怕无聊,想找你聊天。”我笑了笑。
“忍一忍就过去了。”他安慰道。
“小姐?您在屋中吗?”午饭后桑止走了不久,屋外便响起了归兰的声音。
“在,你进来吧。”我随手拿了一本书坐在榻上看书,对着进屋的归兰问道“衣服可拿回来了?”
“依小姐的吩咐,已经取回。”归兰将衣服拿出放在桌子上,“小姐,这次宫宴穿这身衣服会不会太过素净了些?”
“素净些就很好。”我走过去,翻了翻衣服,白色的内衬配着青色的广袖外衫,没有过多的修饰,浑身上下都是极简的风格,我吩咐归兰将新衣帮我穿上。
我穿着长衫在镜子前转了两圈,原本简单的长衫穿在我的身上倒是有了一种轻尘脱俗的仙气,不得不说,长的好的人套麻袋都是美的。我将墨色瀑布般的长发用一根与衣服颜色相仿的带子系了起来。
微风吹过,裙摆与发带在风中飘曳,有那么一瞬间就好像是谪仙一般,下一秒便要随风而去
简单装扮一下过后,我便与归兰去了宁秋房中,此时南江之也在房中,我矮身对着他们行了礼,“爹爹,娘亲。”
在府中这段日子,我其实与这位爹爹也见过几面。只见他摆摆手道“既然来了,便出发吧。”
说罢,便向外走去。我与老夫人跟在后面,出了府门之后进了早已在门口等待的马车。
车轮“吱吱呀呀”的转动,开始往皇宫行进。一路上,除了爹爹和娘亲又嘱咐了我一遍入宫的注意事项,便再也没有其他言语。马车颠颠陂陂的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停了下来,我掀开布帘往外看去,原来已经到了宫门前。
依着接应的宦官之言,进宫门后从马车下来改为步行。
高高的宫墙很是压抑,与我想象中的富丽堂皇不太一样,虽然庄重威严却也压抑得让人觉得连呼吸都困难。
转过几道宫门,前面带路的宦官停下脚步,换了另一批宫女带路。
我低着头跟在爹爹和娘亲后面,直至摆放晚宴的大殿。
此时晚宴还未开始,偌大的大殿中,放着两排矮桌,一直从大殿内侧延伸至大殿门口处。
爹爹与他人一阵寒暄后,便领我们在一个离皇位不是很远的地方落了座。正巧我坐的位置靠近一根柱子,我将自己往后靠了靠,又伸头望了望皇位的位置,确保皇帝看不见我后才安心的坐在那里。
“皇上驾到!”宦官尖锐的声音响起,群臣都站起来俯首相迎,我也跟着起身,跟着他们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爱卿们。”一个清清浅浅,温温润润的声音响起。
众人谢过之后,便各自落座。
我悄悄伸出脑袋,看向大殿之上。
待看清楚皇帝长相后,我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眼,这人不是花灯节上没有问姓名的公子吗?他就是皇帝?
他坐在皇位上,一身黑底红边的宽袖龙袍,其上绣着欲腾云而出的金龙,本该不怒而威,但因为他不大的年纪倒多了几分稚嫩。他有一双漂亮的眼睛,长而微卷的睫毛,但那双眼睛却仿佛隔了一层雾气一般,朦朦胧胧,令人看不真切。那样威严的龙袍,配上他这双眼睛而不见一丝凌厉,倒像林中的温顺的麋鹿一般。
李乘川?原来我们花灯节就见过了。
想起他花灯节对我说的那句“你若还记得,可能就不是赔礼道歉,而是恨不得我死了。”
我看向坐在皇位上的李乘川,如果我是南召,看到你这个背叛者的确巴不得你死了。
我望向皇位旁边,一个盛装女子坐在李乘川的左侧,想必那便是他娶得那位尚书大人的千金宋沐了。
那女子眉眼如画,的确是个美人。
坊间传闻,这女子与皇帝是青梅竹马,皇帝还是七皇子时便倾心于她,后来登上皇位后第一件事便是娶了她,封为贤妃,宠爱有加,冠绝后宫。
传闻中至始至终,都不曾有我的出现。
于坊间,朝野来看,好像我与他的事知之者甚少,我还以为南召小时候那么高调的追着他的后面会有一堆人知道呢,原来南召喜欢李乘川这件事好像是一件秘密一般。
我缩回脑袋,端起酒杯喝了一杯。
“陛下,臣妾准备了一席舞,为陛下助兴。”坐在帝座一旁的宋沐起身道。
“准。”
宋沐伏了伏身,便往殿外的圆台上走去。
大殿外侧有一湖畔,湖畔周围绕着走道,湖心有一个圆形的竹台,湖岸与竹台之间是大小不一的小竹圆台间隔搭成的道路。宋沐轻身跃过小圆竹台,跳上湖中的圆台之上,鲜红色的裙摆绣着金色的牡丹图案,她一舞,那裙摆便展开如同一朵盛开的牡丹一般绽放,殿中看去,映着碧绿色的湖水,霎那间就如同真的看见了瑶池上的仙子一般。
我收回视线,看了一眼坐在上方的李乘川。恰巧四目相对,他也未曾看舞,倒是眼睛在看着我这一边。我左右环顾一圈,发现他的确看的是我。
心中一惊,躲避视线,慌忙看着自己杯中的酒。
看我干什么?
一舞已罢,群臣皆是赞赏之声。
突然,一个臣子说道“早就听闻贤妃跳舞乃是京城一绝,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只是不知与当年南小姐的名动天下的那曲盘鼓舞谁能更盛一筹呢?今日南小姐也在,不知能否一展舞姿,让我等一饱眼福?”
我听到后猛的抬头,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在说这么造孽的话!
自从我是南召之后,那些南召所会的琴棋书画我是一概不通,我也十分纳闷,技能是原来灵魂的附带品吗?
南江之看了我一眼,刚准备开口,便已有一人抢先替我圆话。
“陛下,贤妃的舞姿自然无人能及,再看跳舞也都没了之前的味道,不如换个新鲜的,让南小姐即兴赋诗一首,如何?”我循着声音望去,原来是桑止!
还是桑止懂我,这段时间,虽说也在重新学,但跳舞出纰漏的可能性大,倒不如作诗,不管如何,写出来就行。
我感激的对桑止眨了眨眼睛,起身对李乘川行了礼,“陛下,臣女有诗一首赠于贤妃,还望陛下娘娘批评。”
李乘川看着我道“准。”
我暗舒一口气,顺嘴就背了李白的那首清平调。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这首诗是李白赞叹杨玉环美貌的一首诗,用来拍情敌的马屁,浪费了。
我抬头看群臣一副称赞的表情,我就知道,这诗他们肯定没听过。心中不禁暗暗窃喜,这马屁拍的这么好,没理由不放过我了。
那个原先让我跳舞的臣子,也对我拱了拱手,赞叹道“南小姐的才华果然非同凡响,在下敬服!”
我也拱手回礼,嘴上说着不敢当不敢当。
“南小姐的这首诗极好。”远处那个清清浅浅的声音也响起。
南江之夫妇起身谢过陛下,宴会又恢复了平静,我不敢再看李乘川,只能祈祷这场宫宴快点结束。大家一起又开始热热闹闹的开始吃酒,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散宴了。
我弓着腰起身忙转身与他人一起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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