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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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狭窄被高墙遮挡的几乎没有一丝光亮的夹道，顺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往里走去，在穿过一座昏暗的堂屋后，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这丝光亮来自于一处四方的小院子，院中有一棵一人高的枯梅，枯梅树下放在一个摇椅，而天边的最后一丝光亮就照在这个摇椅上。

摇椅上躺着一位头发花白的人，头发虽然已经完全白了，可脸上一丝皱纹也没有，也不知年纪到底几何，鼻峰高耸，闭着眼睛，用手拍着摇椅的扶手打着节奏，嘴里哼着小曲。

“五大人~~”刚进院子，看到摇椅上的人，莫有娇声喊了一句，然后开心的往摇椅方向跑去。

周云影被莫有这一声娇喊给吓的有一丝愣神，在她的印象里，从见到莫有的第一面开始，她眼中的莫有都是一个有着铁骨铮铮的性格，对任何人都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态度，除了对待五独更加凶狠一些意外，并无什么人特殊的，但是现在这个特殊的人出来了，就是眼前这位刚刚睁开双眼，像苍鹰一般锐利的眼神投到周云影身上。

五独走到白发的五大人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师父。”

五大人拍着莫有的发髻，宠溺的夸赞“乖了！”对于五独却是一个眼风也没有，五独习惯性的被忽略到，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夸奖莫有就是夸奖他，称赞莫有就是称赞他，五独内心无数次告诉自己说。

被夸了的莫有自然也没有忘记正事，于是帮着五大人晃着摇椅说道“五大人，这是周二姑娘，她找到了京城少女失踪案的凶手，正要向你禀报呢！”

“哦？”五大人看向周云影的眼神柔和了一些，上下打量了周云影一眼，笑着说道“说说吧，凶手是谁？”

周云影恭恭敬敬的行了礼，站在不远处，正着身形说道“我翻阅了所有失踪少女的身边人的问话记录，发现了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她们虽不曾外出，也不曾有机会和外男接触，身处深闺会莫名的孕育胎儿，还带着财物自发离家，这些闺中少女她们都有一个特点，除了性格单纯天真以外，就是她们都曾请京城中红秀坊的冬掌柜进入深闺量身做个衣裙，并且定制衣裙的次数很频繁，加上京郊发现吴三姑娘的尸身，虽然被侵犯致死，但身上的衣物却整齐无比，吴三姑娘当时身穿的是繁琐的千丝扣，想要把那样一件复杂的衣衫穿着已经死去的吴三姑娘的尸体上，那么这个人要么是女子并且很熟悉女子衣物的穿戴方法，所以凶手应该来自红秀坊，应该就是冬掌柜。”

五大人听着女孩稚嫩的声音，缓缓的讲述着自己的猜想，也不打断，也不提问，等人话讲完了，只问了一个问题“证据呢？”

一句话，不过三个字，但这三个字如同千斤的石块一样压在周云影的身上，她涨红着脸，不知该怎么回话，是啊，证据呢？那些文书只是一些问话，那些被问话的人都没有觉得自家小姐在红秀坊定做衣衫有什么奇怪，只因为自己发现了所有失踪少女的唯一相同点就断定凶手是红秀坊的冬掌柜，如果自己推断错误呢？

以往帮父亲破解那几件小案件的时候，她负责分析，至于对或者不对，证据是什么都是父亲的事情，她从未想过证据该如何寻找，也没有去想过自己的推断不对后果会如何，如今这一切突然堆到了她的面前，周云影赤红着脸，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五大人看小姑娘这个神情，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戳到了小姑娘的软肋，看着身边的莫有一直给自己使着眼色，示意自己要手下留情，他也不是个愿意打击后辈的人，算了算了，小孩子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五余！”

五大人的吩咐声刚落，一位身穿黑衣，身材高大魁梧的大汉从暗处走了出来，满脸胡须，皮肤黝黑，鬓角处还有一道伤疤像弯弯曲曲的蜈蚣一样延伸到耳朵旁。

“五大人。”这人瓮声瓮气的问好。

旁边的五独对着这人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三师兄好。”

五余也不应答，只是对着五独冷酷的点了点头。

花白头发的五大人从摇椅上坐起身来，总算给了五独一丝眼风“你五师弟太笨，这次任务你去，把红秀坊围了，人全抓回来审问，看看这背后是不是还盘着一条毒蛇。”

“是！弟子领命！”五余应了话转身便退了出去，丝毫的不见拖泥带水。

周云影看五大人已经相信自己的话命人去抓红秀坊的人，心中有一丝不自信的怀疑，如果她推断错误的话该怎么办？可明镜司的做事风格那会给她怀疑和后悔的机会。

天边的夕阳慢慢凉了几分，预告着黑夜将要来临了。

周云影三人告别的五大人穿过狭窄的夹道回到前院里，身后凄凉的惨叫声便被远远的撇到了后面。

“莫姐姐，如果我的推断是错误的呢？”周云影拉着莫有的手，悄悄的问道。

莫有知道她的担心，也明白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规则中的无所适从，用温暖的手拉着周云影的手说“云妹妹，你看天边的夕阳，此刻的它不再温暖便是错误的。”

“那正午呢？”

“正午太热太亮也是错的。”

莫有望着夕阳对周云影也或者对自己说道“有，便是有错的。”

周云影被这个道理震惊到汗毛竖立，后背有阴凉的风吹来，周云影的觉得那些凉风像是无孔不入的魔鬼穿进她身体的每一处。这种凉风在身体里变成了恐惧，恐惧无处不在，恐惧充斥着她全部的身心，是不是可以退出，是不是可以后退，就在周云影刚刚生出这样的心思的时候，她突然想起自己想要进入明镜司的初心，要为爹爹洗刷冤屈，心中的这个信念战胜了所有。

周云影笑着问道“刚刚五大人说的那个笨蛋师弟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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