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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
就好像冬季的樱花一样,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风吹过去,狂野地呼啸着,从远处听像是什么人低低的呜咽。周围弥漫着着白蒙蒙的烟霭,蒙住了天地间所有,白色的荒芜里,只有面前一条孤零零的街道,上面铺满着洁白的雪。
宫野志保的衣摆被高高扬起,她眯着眼感受雪花扑到脸上的寒意,顶着冬季的狂风慢慢向前走着,雪地上留下了她艰难的脚印,一串一串留在地上,就像是回忆那么漫长。
她吸了吸鼻子,天气冻得她的鼻尖发红,酸意直冲眼眶,几乎都要落下泪来。凛冽的风雪肆意在耳畔咆哮,模模糊糊地连贯成一些音符和曲调,而她听不清。
风雪里,宫野志保不知所措,她看不清,也听不清。
而那声音,分明是她深爱的大侦探的呀。
雪雾漫天,宫野志保想要拨开那层阻碍的阴霾,于是她选择继续往前走,寒风夹杂着硕大的雪粒扑打在柔软的肌肤上,迷糊住她的视野,生疼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
雪季的烟霭不停地扩散着,而街的尽头,有光。
宫野志保知道,那是工藤新一的光。
没有人的光芒会比那束光更耀眼,更明媚。
她抬起脚准备继续前行的时候,身体却被人从身后抱住了。她恍惚记起,这是她试图熟悉了五年的拥抱,带着大侦探的温度,而味道却不一样。
“志保,别继续了,”低沉温柔的声音响起,“到了那里,你会受伤。”
“阿源?”宫野志保迟疑地叫出口,她伸手去触碰男人亦真亦幻的脸,风雪里她分不清现实与幻境,“阿源?”
“我在这里啊。”男人的声音低低地持续着,掺杂着无可名状的深情。“我一直在你身边。”
“可是我要去那里···”宫野志保回过头,双眼聚焦在街道的尽头,那里风雪蔓延,白色的烟霭像是被风吹得鼓起来的袍子一样缓缓膨胀,而那背后的光芒,属于工藤新一的光已经只留下零星的一两点了,宫野志保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那几点散落的光芒上,仿佛那里有驱赶整个黑夜的黎明。
“他那么伤心,我怎么可以丢下他。”宫野志保转过身,挣开那个怀抱,轻轻吻了一下男人的下颔,“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语气悲伤又无力。
她继续忍着寒冷迈出步子的时候,手腕被身后的人用力地拽住,硬是逼着她停下步伐。
“为什么会这样,告诉我,宫野志保!”
宫野志保转过身,眼前的夏川隽源不知何时变成了工藤新一的模样。
清爽的黑色短发,俊气的眉毛,干净利落的脸部线条,还有那双湛蓝色的随时都闪烁着自信与希望的眼眸,五年过去了,大侦探的样子还是回忆最后一样。还是可以让她的心跳紊乱,可以让她不论何时都愿意牺牲自己只为他一句温暖的问候。
而眼前的工藤新一,紧紧地扣住自己的手臂,脸上充满着颓废的愤怒,在她的耳边狂躁地吼着,眼里是心灰如死的绝望和恨意。
他恨她。
终于,最后一点光在宫野志保的眼里熄灭。
“不是说让你不要行动吗?不是让你等我上来吗?”工藤新一此刻已经没有了刺眼温暖的光,整个人似乎都隐在灰暗的雾霾里,他握住宫野志保的肩膀,力道之大似乎就要捏碎她的肩胛骨,“如果不是你擅自开枪,小兰她,她就不会走······”
宫野志保偏过头,两个人站在下雪的街道中间,周围弥漫着沉重的雾气,而在他们旁边,地上赫然躺着一个穿着婚纱睡在血泊里的女子!
女人的右额处,红艳艳的血汩汩淌出来,把纯白的雪地染上一滩绯色,好像永不会停止。她的嘴角竟带着一丝微笑,沾着血的脸瞬间又有了一些可怖的生气,那或许是即将嫁为人妻的幸福。
而就在她可以嫁给自己深爱着的青梅竹马的时候,她的生命终止于一颗子弹。
“说话啊,告诉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工藤新一的怒气化成哽咽卡在嗓子里,他不停地摇晃宫野志保的肩膀,眼睛已经被泪光打湿,“宫野志保,我的朋友?告诉我啊!”
风雪激烈地扑打过来,好像要把宫野志保的脸颊撕开一个一个小口子,她无助地望着快要失去理智的大侦探,而自己的神智也渐渐混乱。
她的唇在风里动了动,却始终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大侦探你听我说······
工藤新一声嘶力竭,攥得宫野志保的肩膀隐隐发痛。终于他猛然松开手,与其说是松开,还不如说是狠狠地推开茶发女人。宫野志保根本来不及避开他的力道,一下子跌坐到冰冷的雪地上,积雪瞬间融化在身下,沁入皮肤。寒意如针扎一般刺进心脏。
然后他俯身抱起地面上的已经死去的女人,俯视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茶发女人,“我们不再是朋友了。”
因为,我恨你,恨不得杀了你。
即使工藤新一没有把后半句说出来,那双冰冷的眼睛也已经把恨意传递出来,淋漓尽致,不留余地。
灰白的烟霭迅速从工藤新一身后涌过来,慢慢淹没了他抱着毛利兰的身影。而宫野志保怔怔地跪在地上,望着自己深爱的人抱着别的女人渐渐消失在雾里,渐渐模糊,渐渐逝去,她知道自己无能为力。
一直以来,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只不过是想要一个安稳的巢穴,不求奢华,只求可以为自己疗伤,可以在大侦探面前遮掩住自己晦涩的心情和莫名的躁动,这样他就会心安理得地幸福下去。
努力了这么多年,他的结局只有选择恨我吗···
这不是我要的啊。
可是······
宫野志保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浮上眼眶,她坐在雪上想用力睁开眼,看清楚工藤新一在烟霭里逐渐淡化的影子,一串串泪珠就这样落下来砸在雪里,消失不见。
可是,我爱你。
我爱你啊。一直都爱着你啊。
···········
宫野志保醒过来时候,床头柜上的闹钟指针正指向11点50分。宫野志保深深地呼气,迷茫地盯着昏暗的天花板,瞬间的如释重负让她的心脏归复常位。身上的睡衣被因恐惧而分泌出的冷汗打湿,肩背处几乎全是一片凉意。
幸好是个梦,只是梦而已。
我不过是迷失在这个梦境里罢了。
她的手抚上额头,却触到了一块清凉的白毛巾。覆盖在皮肤上的一面还隐隐有热度。
周围很安静,除了睡眠时匀称绵长的呼吸声。
宫野志保微微直起身,双眼适应了黑暗后,看到闭着眼睛躺在在房间沙发上的夏川隽源,他似乎是疲累已极,睡得很沉。
我是怎么了么?
宫野志保轻轻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吸吸鼻子。
温度有些高,鼻喉有点不通气,估计是感冒了吧。
她小心翼翼地下床,穿上拖鞋,抱着被子走到夏川隽源身边轻柔地为他盖上,然后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望着那张隐在黑暗中的英俊的脸发呆。
早上从警视厅做完笔录出来就倚在他怀里睡着了,头实在是痛得厉害,没想到一睡就睡到晚上。想必照顾我,他费了不少心力吧。
黑暗里,宫野志保的手轻轻抚摸着夏川的脸,指尖勾画着他俊挺利落的脸部轮廓。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良久竟然轻轻叹了口气。
如今,还可以什么都不顾地走下去吗?
工藤失去了毛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和她脱不了干系,她还能对旁人的眼光视若无睹吗?然后放开一切,继续握住他的手吗?
天荒地老的誓言,都粉碎在命运翻云覆雨的手掌下。
我们,谁都逃不过。
宫野志保凝视在黑暗中睡着的男人,静静地想着。然后站起身,拖着虚软的步子走出房门。
阿笠博士的宅子里处处散发着家的味道,温馨美好。志保抹去额上的虚汗,摸索到墙上的壁灯,打开,明亮的灯光刹那充斥在这所房子的每个角落里。她慢慢走下楼梯,细细地闻,几乎还可以嗅到博士那种慈祥的如父亲般的香气。
好累了,就突然间想念父亲了。
她缓缓走到窗台边,拉开厚重的窗帘,隔壁的工藤宅没有灯光。
这么多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他应该已经身心俱疲了吧。
现在,宫野志保只觉得身上乏力,口里发干。她用手撑住发晕的额头,不过就是走了几步路而已,那里又是一大片汗水。
她烧了一壶开水,因为喉管实在疼得受不了,于是便放了一勺生理盐在水杯里。然后坐在客厅的长沙发上,边喝边抬眼对着摆在上方柜子上的照片微笑。
“博士,托你的照顾,我才会有重生的机会。”身体虚软无力,倒是没有再继续发烫的迹象,宫野志保有些庆幸地陷在沙发里,眯着眼喝着盐水,轻轻地自言自语。
柔和的橘色灯光下,她对着那张老者的照片笑得眉眼弯弯,苍白的泛着病态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生气。
“你看,我现在过得很好,在北海道的五年里面,大侦探一直在关注着我,我还有爱着我的男人,很爱很爱我。现如今我们就要结婚了,你在另一个世界看到了一定会高兴的吧。”
“当我还是灰原哀的时候,你总是告诉我要经常笑,要感受身边美好的世界,你说这个世界不是黑暗的,而我,只是被那一小部分的黑暗蒙住了眼睛,这是一叶障目。”
“天天听你腆着肚子唠唠叨叨的,我的耳朵都起茧了,可是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回想起来,我的心情都是感动的,这样的温暖是我在组织时不曾有过的。”
“你生病去世的时候,我熬了几天几夜呆在地下室,翻遍了所有关于心肌梗塞方面的书,医疗方案做了一百多个,然后被医生一个一个否决,最后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坐在睡着的你旁边祈祷。”
“祈祷这两个字对我一个搞生物的人而言是很荒唐的,可是当所有的办法都被现实放弃了的时候,祈祷是我唯一可以做的。”
“我不信神明,而当时绝望已经让我无所适从,让我失去理智,我只能祷告,希望上天可以再给你一些时间,再给我一些时间,哪怕只有一秒也好,哪怕只能见到你一面也好。”
“最后,连祈祷都没有用了,你走了,只留给我这栋宅子,还有工藤。”
宫野志保依旧笑着,说着悲伤的话语似乎对她的笑颜没有任何影响。她抬手又抿了一口咸涩的白开水,口中继续说着。
“现在,连工藤也得走了。”
“这不能怪任何人,我想你是知道的,工藤如若是恨透了我,不是我的错,也不是他的错,这只不过是我们俩注定的宿命,虽然我不信鬼神,可是我相信命运。”
“他现在知道了是我开的枪,毛利是死在我手上,定是对我有恨意的。如果你在世时有人伤了你,我也会拼了命去为你报仇的。更何况以工藤对毛利十几年的情意呢?我作为他出生入死的刎颈之交,却杀了他用情最深的青梅竹马,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最痛苦的应该是他吧。这让他该怎么面对,怎么抉择。”
“这是命中注定的恨,从一开始,我们站在对立面啊。我制作的毒药,让他辜负了毛利整整两年,我们也只做了七年的朋友,然后在他大婚的时候我杀了他的妻子,虽然这是个意外,但工藤知道的是,的的确确是我开的枪,而他的新婚妻子的的确确是亡命于我的。”
“你会问我后悔吗?我也不知道。唯一值得让我有悔意的,就是阿源。”宫野志保的眼里涌出莫名的款款深情,她往楼上的房间看了一眼,“我很累了,想和他走一辈子,可是如果我一直背负着工藤新一的恨,对他我生怕无法坦诚相待。”
“而我,只能做好最全的准备,守护这两个给我温暖的人,我不想像失去你一样,失去看见他们幸福的机会。”
“告诉我,博士,我这样做,对不对?”
宫野志保手里的杯子已经见底。她仰头喝完剩余的盐水,然后把空了的水杯倒扣在桌几上,双手撑住满是汗水的额头。灯光下,深陷在沙发里的女子脸上残留着深深的倦意。
而此时,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宫野志保起身看了看手机的屏幕,上面显示着来电者。心下便是一振。
正好,也想找他谈谈。
划开屏幕锁,宫野志保接通了电话。
“正想联系你,跟你商量些事情呢。”
“服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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