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阿房之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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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

这座被后世称道，却并没有真正建成的宫殿，在这个时代正矗立在咸阳的中心。若非秦穆王的当年的功绩，以及这些年秦国的不断壮大，这座阿房宫也不可能提前现世。这样一座极尽奢华的宫殿，穷尽了秦国全国人力物力，满足了秦穆王的虚荣。里面又以秦穆王和王后阿房所居住的兰池殿最为华美，光是殿外那一片植着千棵梧桐的栖凤林便让人赞叹。

若是白日，在这夏末时节，正是梧桐林风光正好的时候，林中虽没有九彩天凤却也养着不少奇珍禽鸟。只是入夜后，这些禽鸟偶尔会发出一声声怪叫，倒让人忽然听见心头一跳。这会儿，怕是没有人去管禽鸟的鸣叫，不停进出的兵士扰了禽鸟的休息，它们在林中静静盯着，不管是那些抬着尸体的侍卫也好，那些一脸餍足的侍卫也好，只要不靠近它们，它们便不会轻易挪动。

兰池殿的偏殿依旧灯光通明，只是本该在殿内侍候的宫女都失了踪影，一些侍卫匆匆而来一脸急色，人还没有走入内殿便先解腰带。殿内有不少女子在低泣，只是这声音马上就被男子的调笑盖过了。角落里被最多兵士围着的是一名绝色的妇人，她的脸上泪水已干，有些绝望地透过窗户望着天上一轮明月。

围在她身边的侍卫没料到本来只能远远看上一眼的王后阿房被大王子，不对，是被未来的王在先王临死前玩弄之后，随手便赏给了他们。如今在宫城之内，众人皆等着一尝天下第一美人的滋味。

阿房在被大王子欺辱时，便已然想到了自己的下场。她出身低贱，自小便听家人说不可露出真容，不然等着她的便是灾祸。只是哪怕每日在脸上抹着泥巴，她还是逃不过有心人的眼。幸好，最终也是因为自己的容貌，她被献给了王。那之后靠着王的恩宠，她成为了世上最尊贵的女子，哪怕世人说她是红颜祸水，她也没有畏惧。她忘了王已经老了，却又清楚地知道失去了王的庇护，她和她的儿子将会有怎么样的下场。

被人欺辱也好，背负骂名也好，她都不在意，她只在意她的儿子。她那个聪慧坚毅的儿子才不过五岁，还不曾知道这个世界的艰险与美好，不该就这么早早地丢了性命，他是英雄王的儿子，是她的儿子，他要活着、好好地活着。

她望着那轮明月，想起小的时候她的奶奶曾教过她若是遇上艰难的事便向月祈求，万能的女娲娘娘会下凡救助她们。她想起那个月夜，她也曾向月祈求，但是女娲娘娘并没有现身把她从屈辱中解救出来。等她长大一些，她知道女娲是魔神，魔神不会救助凡人，只会夺走凡人的性命。若是如此，她愿意献上自己的性命，不管魔神也好妖兽也好，只要她的儿子能好好活着，她愿意违背朝中法度向她祈求。

明月在她眼中散发着幽幽的光，温润了阿房的眼，又慢慢变得黯淡。

谁也不知道身下绝美的女子是什么时候变得冰冷的，他们只顾着满足自己的甚至都没有发现她已经死去了。明月隐于云后，像是不想再看到人间惨事，却依旧散发着光亮透过云层照着大地。

这会儿正在昆仑逗雪精玩的晓楠不由打了一个寒颤。昆仑山上有许多神奇的生物，比较如她掌心那么大的雪精，圆滚滚的像雪团子一般全身只看得出一对乌溜溜的眼睛，常常群体出没装成巨大凶猛的野兽去争抢长在瑶池边上的仙果。不过它们倒也乖觉，自从她住到昆仑后，便时常把抢来的仙果献给她。

晓楠第一次吃这红色如葡萄大小闪着微光的仙果时，觉得能让人从心底甜出来的仙果，好吃到难以用语言来形容，吃完后还会感觉通体舒畅，比泡了一个温泉还舒服。当时她想着若能吃上这个，她就是一辈子呆在昆仑也是愿意。但是五十年过去了，如今这仙果已经不能让她再有惊喜感，她还开始怀念各种垃圾食品。

比起她来，一向馋酒的白泽早就偷偷下凡好几次了，晓楠还得假装没有发现，反正说也说不听。

拿起雪精递给她的仙果，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忽地发现地上的雪精散了开来让开一条道路，没一会儿晓楠便看到前方山脉有一道慧星从月下缓缓划过。

也不知是应了什么人间变化，晓楠暗想，便听得耳边有人哀求。

“女娲娘娘，不管你是神是魔，请救救奴的儿子。”

大晚上的耳边听到女人的哭求，晓楠不由又抖了一抖，抖完她想起自己是上神的事，便挺了挺腰板。

“你们，对，就是你们，说说要不要帮她呀。”晓楠指着雪精说。

雪精只会发出吱吱的叫声，也听不懂晓楠的话，只能感受到娲皇的仙气，便在她伸出的指间前搭起人梯，让最上头的雪精用脑门顶着她的指尖。碰到后，最上头的雪精开心地吱了一声，半米高的雪精堆四散开来，一郡雪精跳动着翻滚着跑走了。

“这些下等的精灵倒是知道讨娘娘的欢心。”九彩天凤现身站到晓楠身后，有些不愤地说。

他作为娲皇的坐骑，本该是娘娘最亲近的下属，但娘娘自回了昆仑便潜力修炼，也不像以前一样坐在他身上到处飞上，反倒和一些下等的妖精玩在一起，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回这昆仑。

九尾天狐也现出身来，五灵兽平常就跟在晓楠附近，若是晓楠无事他们便会隐去身形免得打扰娲皇修行。晓楠一直能感受到他们的气息，最开始身边跟着也不知将来是敌是友的五灵兽她还挺紧张，到昆仑过了七天后，她就习惯了，就当是读大学的时候一群人住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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