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娘娘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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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正和邹老也察觉到胡婆婆今天脾气不好，晚饭吃得尤其快，吃完便回屋去了。

等两人一睡熟，五灵兽加上娲皇就聚在了一起。

听了胡婆婆的抱怨，晓楠其实有些心虚，她把嬴正救下教养，说不定会弄乱这天下格局，让人间陷入连年征战之中，若要说她是祸星也没有说错。胡婆婆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胡老汉却想到了，但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假装自己没有想到，还得一脸正义地附和其他灵兽对人类的指责。

晓楠等他们说得差不多了，才幽幽说了一句“他们若非要这样觉得，倒也没什么不好。”

五灵兽一听都静了下来，开始想晓楠话里的意思，胡婆婆哪怕并没有弄懂，却头一个应和道“是，娘娘说得对。”

这种时候，附和组二号队员白氏也跟着说“就是。”

你们知道我在说什么，就说是，晓楠腹诽道，不过又私心觉得这样捧场的属下也挺便利的。

胡婆婆至少想过一秒，白氏却什么也不想，她知道大家聚在一起是要商量大事，她唯一要做到的就是不要睡着。剩下的人见她们已经赞同，也跟着点点头，只有胡老汉多思考了一会儿。

“娘娘是想让人类重新对您生出敬畏？”

“敬畏也好，恐惧也好，又有什么可在意的。这天下将来必要一战，人、术士、妖魔……都会为了争夺神州而动，不管是哪一方胜出，那必然得是正道，否则这天下地气皆乱，于我辈也无益处。我们只需在这儿耐心等待便可，若是世间万物离了神的指引真能这在乱局中寻得立世之法，便算是了了羲皇之愿；若是不能，便推一个人出来破了这乱世。”

“娘娘深思，属下等望尘莫及。”胡老汉叹道。

发现头一个附和的机会让胡老汉抢走了，胡婆婆朝他瞪了一眼，又马上恭敬地应和。

“娘娘，楚国现在先放着不管吗？”在大家称赞了晓楠一遍后，白泽不由问道，白天的时候他已经跟大家说过楚晋在不远处交战。

“地气乱得厉害吗？”

“这会儿只是让人进去后难受罢了。”

“且先看看两国交战后会有何结果再说。”说完，晓楠冷哼一声，“倒正好趁此机会，让世人看看什么是真的邪道。”

秦国长仪元年夏末，楚晋两国开国，集三万大军于境。

百姓都不喜欢打仗，在继继续续打了五十多年后，他们已经不知道和平的年岁是什么样的，只知道家里有男丁的生下来便有一个得去当兵，有时还会被多抽调几个，只给这户人家留一个后。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哪怕生离死别依旧痛苦，却也渐渐麻木。

也有人记得幼年时曾向神请求和平，但是自五十年前娲皇之乱后，世人不敢再轻易向神求助。

他们知道英雄王驱逐了娲皇，一直担心有灾难等着他们，可是想象的灾祸并没有来，相反的，这五十年来哪怕赋税苛杂，他们的日子也还是能过的。他们不知道这是托了羲皇的福，羲皇的尸身化为了巨石填补了不周山，存残的精气却洒向大地惠及万物。

若不是凤凰临世的提醒，他们也许都要忘记曾经的不敬。也许这兵祸和天灾就是娲皇对世人的惩罚，甚至有人想着若是自己死了一次，也许就能得到娲皇的原谅，来世不用再受世间离别之苦。

今年是五十年来不曾有过的荒年，为了给家里省一口吃的，也为了赚点饷钱回家，晋国许多农户愿意出人去打仗的，况且这次打仗的理由非常正当，这都怪楚国派人来晋国偷孩子供奉邪神。跟楚国全国都有娘娘庙不同，晋国除了王族其余人等不能设庙宇，若是有人得了大功劳，可以去王族的庙宇祈福。那间设在王宫后侧的神庙住着晋国王族专属的术士，传说若能入内祈愿，说不定能心想事成。

不过这传说如今信得人不多，若是神庙真有这么灵验，就用不着百姓去战场赴死了。

没过十日，两国的战事以晋国的大败而告终，楚国的边界向前推进不少。晋国将士忙着后退，也时间理会战死沙场的兵士。

正逢七月十五大凶日，略显苍白的月光照着地上那一片被污血浸湿的土地。因为暑气未退，留在地上的尸体经过数日暴晒散发出难闻的气味，除了那些追逐腐肉的生物没有其他东西靠近。只是在月光的映照下，连这些生物也没有出现，仿佛这片遍布尸体的原野没有活物一般。

到了子夜时分，在尸体堆里忽然传来沙沙声响，像是有什么在咀嚼着骨肉。那声音东游西荡，像是在风也吹不开的浓重尸臭中飘荡一般。在旁人看来，并看不到有什么东西在，细心一些才会发现地上那些尸体正在渐渐消失。最终那声音停在了一个尸坑之前，那里埋着更早扔下去的尸首，已经得无法直视。

忽地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尸坑，还压到了骨头，接着又响起了比刚刚更大的沙沙声响，在寂静的夜里让人不寒而栗。就在这些尸体渐渐浅下去的时候，底下忽地跳出一个黑影落在了尸体堆上，手上扬起包着符咒的匕首狠狠刺了下去。瞬时，一阵寒风从尸坑漫了开去，一直传得很远，却又很快地恢复平静。

黑影一把抓起匕首刺中的物件出了尸坑，在月下现出人形，而他手中悬空的匕首渐渐显出它插在一个灰色的物体上，这物体现在就被黑衣人抓在手里。

“太岁捕到了吗？”不知何时出现在黑衣人身边的男子问道。

黑衣人抬起手，把手中的物件双手呈到男子身边。男子看了一眼满意点头，拿出身上挂着的葫芦，把诺大的太岁吸入葫芦中，随后与黑衣人消失在了月光之下。

离战场其实并不远的牛头村里，晓楠莫明打了一个寒颤睁开了眼。

神仙也能感冒？晓楠不由想，她这也是头一回当神仙，这事还真不懂，不过翻了一下记忆好像娲皇以前也没有病过。那她就不是感冒了，但刚刚那抖一下是为了什么，躺久了身体细胞想确定她是不是活着？晃了一下脑袋，她索性坐起身变出一面镜子，从中探查刚刚异样感觉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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