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论穿开裆裤是什么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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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日虽然没有可以让人坐着休息的讲座，却也是美满的一天。上午的时候下了场小雨，教官让学生们到一边坐着等雨停，其他人聊天聊的十分愉快，沈墨抱着腿坐在地上，盯着远处湿漉漉的草地发呆。

这场发呆并没有维持太久，这么多天所积累下来的睡眠不足让她精神疲惫。之前在训练的时候还未曾觉得，毕竟运动量大，为了躲过教练的严厉批评，她的精神一直紧绷，不敢做错什么。

如今终于能够在短暂的时光当中得到休息，阴雨的天气让阳光暂时避退，在这样昏暗的天色之下，她的脸靠在自己的膝盖上，神游的思绪渐渐凝结成了浆糊，越来越浓重的困意如云雾一般，驱不散赶不开，让她进入了梦境。

在这样的环境中，即便是入梦也注定了没法睡的安稳，她觉得自己已经睡着，却又留存了一丝意识在现实当中，依旧能感知绵绵雨水滴落在地面，能够听见周围同学在一片和谐的气氛中笑的前仰后合。

这声音传入她耳中，终究只构成一个模糊的信息。她知道外面在下雨，知道同学们在说话，至于雨势的大小，以及同学们说话的具体内容，她都无法获取。

像一个轻度近视的人，知道远处有人朝着自己走来，却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他们身后的，是一个类似于旅馆的地方，透过玻璃门可以看见里面有前台，前台的右侧是供人上楼的楼梯。

她们在这里训练的这些天来，玻璃门大多时候呈现出的都是关闭的状态，沈墨曾在休息的时候随着同学们坐在玻璃门之外，无意间发现玻璃之间的缝隙中竟然有空调的凉气传来，她和几个同学立即靠了过去，企图在热气环绕的环境中，留住那一丝来之不易的凉爽。

住在这旅馆里面的人并不多，很少见到有人进出，大门也只有在这些人出入的时候才短暂的被打开。

沈墨和同学们在晚上训练的时候，曾透过一扇扇户后面露出的人影推断出，里面是经常有人住的，她们不清楚住在里面的是谁，可能是教官，可能是随行而来的辅导员老师们，也可能是来这边团建的公司成员——沈墨曾在训练和去饭堂的路上见过他们。

无论如何，有一点可以肯定，这间“旅馆”里面的陈设和环境一定要比自己所住的宿舍要好。

有一天晚上，沈墨和同学们因为表现不佳被教官罚站军姿，起初大家还算安静，大概是站的时间久了有些无聊，有些人开始盯着旅馆楼上窗户后映出的影子看。

沈墨也跟着看了几眼，每一户的住户不可能一直都站在窗边，所以也就只有有人路过或者正好在窗边时才会被楼下的人看到，这种有人突然出现一下又突然走开的场景对她来说实在是无聊透顶。

觉得没意思的她默默收回目光，悄悄地将全身的重量换到了自己的右腿上，让支撑着她站了这么久军姿的左腿得到了暂时的休息。

沈墨盯着前面同学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儿，又听见耳边传来极低的笑声，她悄悄偏头，超着右边看了过去，几个同学正看着楼上的方向努力憋笑，肩膀一抖一抖。沈墨真怕她们会在下一秒笑出声来，然后被教官训斥。

她实在不明白楼上的窗户有什么好看，纳闷又无聊的她再次顺着这些人的目光看了过去，竟发现有个人在窗边打太极！

其实沈墨也不确定楼上到底在做什么，毕竟隔着远看的并不是很清楚，只觉得对方的动作有些像是打太极，但速度又不像。在她的印象里打太极的人动作都是缓慢的，而这个人像开了二倍速似的，若说是在练武术，也有人信。

沈墨有点茫然，这是在做什么？

沈墨的疑惑并没有维持很久，因为教官发现了这群熊孩子不好好站军姿到处乱看还偷笑的事情，严厉地将她们呵斥了一顿，然后宣布时间延长十五分钟。

沈墨欲哭无泪，等到站军姿结束的时候，她的双腿已经僵硬不已，只能先慢慢地让两条腿弯曲，用手敲打腿部肌肉，等到难受的感觉稍微散去一些之后，才能够慢慢地坐下。

这些都是前几天的事情了，这一日下雨的次数比较多，沈墨等人能够休息的时间也多，这回的教官是个表面严厉实则和善的人，只要沈墨等人能够认真训练，就会给她们比别人要多的休息时间，休息时间能很快和同学们聊到一块，有时候还会组织一些唱歌活动，深受学生喜爱。

沈墨听说今天晚上会有领导来视察，所以他们的晚饭会比前些天丰盛，还会有可乐喝。

这一日的晚饭是沈墨最期待的环节，没有之一。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她期待地在外面等着上一批人吃完并收拾完毕，大家也都有些浮躁，甚至还有人不少人在悄悄讲话。

这一切都被站在台阶上的总教官收入眼底，他大声发布命令，让底下的一众学生跟着他喊口号。

教官说上一句，学生们跟着喊上一句，这口号太长，沈墨懒得去记，反正只要跟着总教官喊就行了，她唯一注意到的是口号的四个字“恋恋不舍”。

她喊口号的时候喊的挺有气势，心中却不以为然，觉得军训基地的条件再好也不如在家或者在学校的生活，这些天的艰苦生活让一向讨厌学习的她都觉感悟出了学习的美妙，毕竟学习再苦再累也都是精神上的“折磨”，比上的“折磨”要好上许多。

每个人每个时间段的想法都在改变，一个人在某一段时间说出的话仅代表他在那时所认同的观点，并借此概括他这一生的思想认知，就好像此时此刻的沈墨并不知道，她也会有打脸的一天。

喊完口号之后，上一批的人已经将饭桌都收拾完毕，总教官依旧没有让他们进去的意思，转而让他们唱起前几天学的新歌。

沈墨只能跟着大家一起唱《强军战歌》。

“听吧新征程号角吹响

强军目标召唤在前方

国要强我们就要担当

战旗上写满铁血荣光”

她起初学这歌的时候，只觉得这首歌的调子好听，如今和大家一起唱起来，大家生怕总教官拖延吃饭时间，都唱的十分卖力，大有种气势磅礴的感觉。她忽然觉得这首歌的意境和内容都是如此的大气，每一句歌词都包含了坚定的决心和不屈的信念。

这首歌由尚未出社会的稚嫩学生们唱出来，到底还是缺了些意思，沈墨回想起前几天教官教她们歌词的时候，曾用手机给她们听过原唱，那时沈墨的心思都用在记歌词和语调上，并没有太在意原唱。现在再一想，觉得手机里的原唱才是真正的厉害，将歌词里有和没有的意思全都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让人久久难以忘怀。

这一日的晚饭的确丰盛，一个桌子上摆了七个装菜的大盘子，两个盘子里面是一模一样的青菜，其中一盘里面放了几块煮熟了的胡萝卜和少量腐竹，被其他六个盘子围在中间的是一盘肥瘦相间的红烧肉，在圆盘中堆的高高的。

摆的离沈墨最近的是西红柿炒鸡蛋和一盘子的鸡腿，鸡腿的分量很足，每个人都能分到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也是鸡蛋多西红柿少，这算是沈墨最喜欢的菜之一，里面的汁还可以用来下饭。

离她最远的菜是一整条鱼、豆角炒肉还有一盘子萝卜炖肉，好在军训基地并没有禁止学生们站起来夹远处的菜，大家有时候会站起来夹菜，有时候吃到一半还会叫唤一下摆在两个地方的盘子，让另一边的同学也可以顺利吃到之前难以夹到的菜。

沈墨所在的这一桌吃到一半果然换了盘子，西红柿炒蛋和鸡腿被换走，取而代之的是萝卜炖肉以及豆角炒肉。这两道菜当中的肉她都不是很喜欢吃，夹豆角倒是夹的比较勤，毕竟豆角也算是她喜欢吃的菜。

萝卜她也有夹两块，其实沈墨一直都不喜欢吃萝卜，夹两块只是为了营养均衡，象征性地吃完之后，将目标换成了不远处的青菜。

每个桌子的饭菜都差不多，却不是一模一样，据说有些桌子上，中间那块装红烧肉的盘子里，会在红烧肉的顶上再放上一些粉丝。

放在饭桌上的可乐早就被分到了学生们手中，人手一瓶肥宅快乐水，大家都很满意地在喝可乐，眼看着隔壁桌有人干杯，之前送沈墨餐具的姑娘站了出来，热情地说“我们也干杯吧！”

大家依言干杯，有人趁机拍下了照片，沈墨也有拍照的想法，奈何没这个胆子，生怕教官会从某个角落冒出来突然把自己的手机收走，只能在晚上回到宿舍后问别人能不能借两张晚餐的照片给她，好让她发个朋友圈做个军训时期的记录。

沈墨拿到可乐之后，和大家一样去拉可乐罐上面的拉环，不同于别人的轻松，她的拉环在露出一个小孔之后硬生生地折断在了她的手中。她没法把封住的地方彻底撬开，也没法通过这么一个小孔和可乐，因为里面的饮料会流的到处都是。

饭后，沈墨拿着可乐来到了小卖部取走一根较细的透明吸管，结果就连这种细吸管都没法顺利穿过小孔，沈墨顶着一头黑线将吸管下端沿着吸管从上到下的中心线对折了一下，才终于喝到了可乐。

晚上训练时，教官让大家扎马步，由于沈墨穿的是来军训基地之后领取的165的衣服裤子，她本人腿长，上衣和裤子常常买的不是一个码数，一般来说上衣买165，裤子就买170。把裤子系的贼紧的她不是很能蹲下去，被教官训斥了两句，沈墨为了不再次被训，奋力往下一蹲，然后听到了一阵撕裂的声音。

沈墨心中一沉，打算等呆会儿休息的时候跑去厕所看一看裤子是否还完好，站在她后面的女生无情地揭穿了事实“你的裤子好像破了。”

据沈墨事后查看，裤子的确破了，而且还不只一个洞。

虽然这几个洞不明显，虽然她在军训的裤子里面还穿了一条高中时期的校服短裤，沈墨还是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尴尬。

好在军训还有几天就要结束了，她可以穿自己另一条一米八的裤子，而且宿舍阳台有暖风机，她每天赶着在晚上洗裤子，只要她把裤子放在离暖风机最近的地方，第二天早上裤子就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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