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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人得到幸福的梦境,于谢玉而言是诅咒,那梦从头到尾完整得很,每个人都似乎想拼命抓住那点幸福,可每个人又最后落空。最后活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想死,死不得,想活又永远活在无尽的愧疚与孤独中。
谢玉闭上眼睛不像去思考那梦,他谋划着自己该如何出去,怎么样才能破解梦里的死局,这辈子如果不能所有人都善终,可至少她要——这是他们前世欠她的。
听到柳太后提到谢玉,崇德帝眼底徒然闪过杀意,正好让太后捕捉到,方才柳太后还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看到自家儿子这种反应,才觉得这件事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这两孩子从五六岁就相识,直至今日的情分,竟然能让他动杀心,她忙问道:“你与谢玉之间是怎么回事?”
崇德帝看了眼柳太后,哪怕他想解释也无从开口,是以对此并不言语,可柳太后怎么忍心眼睁睁瞧着崇德帝做出,可能会让他自己后悔的事,当真变成孤家寡人。
“你可还记得你十五岁那年遇刺,是谢玉那孩子不要命的挡在你面前,他穿了你的衣裳替你引开追杀的人,为此他腹部留了半臂长的伤,差点就救不回,这样的情谊是不是该值得你对他动杀念前想想,你是不是真的要杀他?”
崇德帝不想听柳太后这些说教,当年的事他桩桩件件都记在心里,可但是因为记得太清楚,所以对谢玉的背叛不能容忍,他的声音不由得上升,反驳道:“可是他这条命是朕救的,若不是朕救了他,他早就让那些难民生煮了!就算他救我,也只不过是刚好还了朕这条命。”
屋内温度瞬间降至冰点,刚刚两人之间融洽的气氛,似乎只是母子间的幻觉。柳太后也是让崇德帝厉声吐词的话一噎,眼眶有些微微的红。
崇德帝见状,索性不再言语,语气生硬地道:“先用晚膳吧,等下儿臣唤张玉芝来伺候您。”张玉芝是当年崇德帝登基后,柳太后放到他身边的,如今让张玉芝伺候在柳太后身边,比其他人更加合适。
而晚膳崇德帝并没有陪柳太后用膳,柳太后瞧着满桌子都是自己爱吃的菜色,不过用了两三口就作罢,把张玉芝唤到跟前询问自崇德帝登基后发生的事。
关于皇帝与和淑皇后相处的点滴,张玉芝还算了解,而他说的那些话,落在柳太后耳里又不同:“方才你说杜氏葬身火海,椒房殿付之一炬?”
柳太后听闻过杜浮亭的名字,只是从未见过她真容,也知道当年自己儿子在江南时期,为了位姑娘跋山涉水、走遍大秦。先帝同她提及这些时,语气恼羞,颇为恨铁不成钢,还当她的面骂律儿只知儿女情长,日后难当大任,迟早要让这感情拖累,可如今这姑娘没了。
张玉芝躬着身子答道:“是,皇上气急吐血,昏厥了整整三日,还将自己锁在麒麟殿七日不曾上朝。”至于这七日内总能听到帝王喊和淑皇后名字,这类的事情张玉芝并未说得太细,这也是皇宫里所有人刻意避之不提的,有些东西不能讲得太细致。
柳太后揉了揉额头,“行了,哀家知道得差不多了。”
张玉芝闻言顿时闭嘴,望了眼站在柳太后身后的念善,害怕自己所言不当,让太后动怒了。
念善在心里微微叹气,摇头表示柳太后不是生谁的气,只是这些事情,恐怕是让太后不可避免的想起当初自己。
这与当年的柳太后何其相似?
可那时的她是死遁出宫,连孩子都不要的走了,只是后来律儿被送往江南杜家,她去看偷偷律儿的时候,不小心让先帝的人察觉,如此纠缠了将近半生。
张玉芝说的话未必是全部,当然他也未必知道全部,柳太后把所有人挥退出殿,只留念慈在身边伺候。
念慈明白太后这是有话要同自己讲,在所有宫人退出后,趁着关门的动作看了看外面是否有宫人偷听,待她确认无人后,好整以暇地立在旁边。
她抬眸望向念慈,问道:“你说杜氏是否还活着?”这是她当年用过的手段,如此怀疑再正常不过,更何况其中涉及到帝王与谢玉闹翻的事。
“没有人暗中帮忙很难做到,杜氏弱女子不可能靠着自己逃离深宫。”就是当年太后娘娘离开皇宫,也是费了不少力气,这还是因为太后在宫中有根基,有先太皇太后帮忙为前提,才得以脱身离开。
“如果有谢玉的帮忙呢?”柳太后想到这种可能性,手中的佛珠转动加快,慈善的嗓音也严肃起来:“律儿与谢玉两人打小形影不离,谢玉是时刻都护在律儿身侧,如果说律儿与杜家姑娘年少相逢,那谢玉定然也是那时候与杜家姑娘相识,都是十几岁的少年郎,懵懂动心再正常不过。”也只有这样的背叛才会让律儿动了杀心。
“那方才您说的那些话……”岂不是刚好插在皇上心尖尖上,这要是还能放过谢玉的话,未免也太委屈求全了些。
柳太后眼睫微垂,知道儿子不能接受她的那些话,心里是无奈又担忧,“可若再给哀家一回机会,哀家同样会那么劝他,他不能杀掉谢玉,杀了谢玉他在这条路上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念善猛然回过神,这些都是娘娘曾经经历过的,哪怕她如今贵为太后,她依旧厌恶深宫,厌恶皇权,所以她比常人更理解杜氏离宫的行为。哪怕知道前因后果,都愿意帮杜氏一把,让皇上放过谢玉,放过杜氏,同时也让皇上放过他自己。
崇德帝做不到放过自己,他只在那回偷偷见过杜浮亭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如此克制而谨慎,已经用尽他全部力气,可他还是忍不住让暗三调查她每日做过的事,就连暗三先前画的那幅她住宅格局,自然也落到崇德帝手中。
崇德帝一幅幅看着描绘杜浮亭日常生活的图,她竟然在自家院子里开了小学堂,专程教孩子们读书算术,看上去她住的地方热热闹闹的。
鲜少有人知道她爱热闹的氛围,她需要安静养病,杜家人安排她住的地方,是杜家最僻静的安乐院,所以当时大家都以为她爱静,其实她内里是极爱热闹的,这看上去挺合她心意。
只是崇德帝目光忽然微顿,落在杜浮亭隆起的肚子。
暗卫会基本都绘画,制地图格局,而暗三的绘画功底已是暗卫中的佼佼者,他交上的东西皆是栩栩如生。
暗三跟着崇德帝视线望去,有些觉得自己的绘画功底是不是太好了,画上妇人有撑腰抚着肚子的动作,脸上依稀可见慈母柔和的神态。
崇德帝心气不平,只觉得有股血直充自己头顶。
他不由得捏紧了拳头,锋利如剑的目光扫向暗三,暗含警告意味:“往后再不准画这类图,不过是野种而已,也值得她呵护备至。”
暗三忙领命应是,不过他心里在为皇帝默哀。
经过他这段时日的观察,和淑皇后是极看重她腹中孩子,就算皇上觉得这孩子是野种,恨不得这孩子彻底消失,和淑皇后大概也不会在意皇上的看法,可能更多的事无动于衷。
暗三想完后愣了下,不对,皇上怎么这么笃定这孩子不是他的?
他下意识往崇德帝头顶瞥去,恰好帝王今日束发玉簪用的是绕青丝的白玉簪,就是原本是玉质通体白色的玉簪,可却有一缕青烟似的线从内至外缠绕在玉簪上,这是玉质的原因,能这么匀称自然也是很难得的,不过这时机有些巧妙,让暗三想得有些歪了。
不过他脑子还是清醒的,和淑皇后如今身边并无其他人,也成为承认过这孩子不是皇上的,就是这话……他好像不大好直接和皇帝说明。
他看着崇德帝细心地把一幅幅画收好,放在专程的匣子里。
那里面是和淑皇后仅存的东西,包括和淑皇后从前写过的那些信,可以看到她所写的每封信后,紧跟着就有一封用烫紫金描绘的信封,那是崇德帝每个无法入眠的夜晚所写给和淑皇后的回信。
崇德帝目光是极为短暂掠过,在他所写的那些信封上,当时只觉得自己应该给她回信,哪怕她再也看不到,他也应该有所回应。
如今得知她尚在人世,就觉得里面的东西他写得太过黏腻,可崇德帝也没有将其销毁,好似这些信封紧挨紧,就如同曾经那两颗炙热滚烫,只有对方的心也依旧紧挨着。
不过这些东西大概这辈子都无法交到她手里,自己这辈子也无法再与她那么紧,想起这些崇德帝眼里有过苦涩,可转眼又是恢复正常,快到任何人都察觉不到,包括早已习惯的他自己。
崇德帝把东西理好,冷脸吩咐:“朕今晚要见谢玉,让人下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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