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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苏孟打算尖叫时,一只肉手伸了出来一把将这长相可怕的男孩儿抡开。
“干啥呢你!不在下面好好待着,跑上来干嘛?”
叶临风气得脸上的肉一抖一抖的。
“我……我这不是听我娘说家里来了客人,想上来看看客人长啥样……”男孩儿的声音听上去还是蛮稚嫩的,应该还没过变声期,”而且,这不是,都天黑了嘛……“
经过叶临风这一通动作,苏孟也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她仔细瞧了瞧那位不速之客,发现他个子竟然比自己还要瘦小。想不到自己刚才差点被一个不足五岁的孩童吓到,苏孟心里感慨自己没用,同时庆幸还好没有叫出声来。
“唉,我说花姨也真是,嘴巴一点都不严,任何事情只要她知道了,不出半炷香时间整个村子都要传遍。”叶临风气急败坏地跺跺脚。
“孟儿,怎么了,你没事吧?”苏达不知何时出现了,他双手按着苏孟的肩把她仔细检查个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才松开手。
苏孟摇摇头,转过身指了指叶临风和被他正训着话的男孩,问道,“爹,你看那个小男孩,他长得是不是,和普通人不太一样呀。”
苏达其实早就看到那个男孩了,但他并没有对苏孟的问题作出回答,而是当起了和事佬“叶兄,此事就算了吧,孟儿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你也不要一直教训这个小孩,他应该没有恶意,大概,只是想寻一个同龄人玩耍而已。”
既然苏达都这么说了,叶临风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他又用肉手拍了拍男孩儿的后脑勺,让他以后注意点,不要这样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别人背后吓人,尤其是不能去吓唬陌生人。
小男孩点点头,右手举到嘴巴,大口咬下手里的番茄,朝着苏孟眨眨眼,欢快地跑了。
苏孟瞧见小男孩刚刚那个动作,愣了一下——所以他嘴上淌着的不是血,而是番茄汁?
叶临风给苏达赔了个不是,又亲切地攀上来拉住苏达的手,要他和自己去街上逛逛。
“等等,叶叔叔,”苏孟叫住正打算离开的两人,“那个男孩的长相,好像和我们不太一样,他……”
“他得了恶鬼病。“
叶临风侧过脸,对苏孟说,
“今晚你同我和你爹去街上逛逛,我会给你解释的。”
恶鬼病?
和南国一样,这又是一个苏孟认知中从未出现过的名词。
“这个病,还需要去街上逛逛才能解释吗?”苏孟疑惑地问。她的脑子里,冒出另外一个名词,和这个男孩儿的脸重叠着。
“孟儿,很多事情,并非只用空洞地文字便能解释完整。”苏达也转过身,微笑着对苏孟说道,“凡事不要只求一个解释,多看看不是坏事。”
不知为何,苏达的话总是给苏孟一种别有深意的感觉,更奇怪的是,苏孟还就吃教导主任训话似的这套,看来穿越到小朋友身上,不仅身体变小,心智也变小,更加依赖这些成熟的大人。
看到苏孟点头答应,苏达向叶临风拱手道“麻烦叶兄了。“
戌时过,天早已大黑,叶临风唤来小厮备好三只灯笼,特别叮嘱苏孟等会儿在外面千万不要因着看到某些东西而大呼小叫。苏孟接过灯笼,看着这位名叫阿木的小厮,发现他比在后院见到时长得还要可怕,左脸有一大块红斑,看着颜色还比较深,应该是很小的时候就有了,吊梢眼,颧骨突出,这张脸光是看着就让人退避三舍。
害怕自己异样的目光过于明显,苏孟赶紧收回视线,道了声“多谢“,便跟着苏达和叶临风出门了。
刚踏出叶宅大门,苏孟就发出了小声的惊叹。
整个村子和白天荒凉凄凄的景象完全不一样,长街短巷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灯笼,各式各样的摊位前小贩卖力叫喊推荐着自家商品,有妇人扯着大嗓门同小贩讲价,手指对摊上摆的木梳挑来拣去,抱着幺儿的农夫摘下一串糖葫芦递给一旁早已垂涎三尺的大女儿,小贩收了钱,还不忘对农夫的孩子夸奖一番。
好一副安居乐业国泰民安的和谐场景。
但是,多走几步,苏孟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些走在路上的本地居民,乍一看很普通,仔细一看,他们或多或少都和正常人有些不一样。
好些个成年男子,体型都极瘦削,脸色和阿木一样,苍白如纸,大大小小不同面积的瘢痕布满整张脸,眼袋大得都快掉到地上了。而那些小孩们,脸上要么长着大片疱疹,要么就是明显的红斑。妇人们虽说外貌没有男子那般夸张,但是肉眼可见的瘢痕也说明,他们和普通人不一样。
“这是……“苏孟停在半路。
“是恶鬼病。和阿木一样的病。“
叶临风很难有这么正经的时候,他说话的语气一改之前的跳脱,反而是一副悲天悯人却又爱莫能助的无奈,
“整个荒村,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有这种病。“
“叶叔叔,请问得这个病的患者,是否畏光,且皮肤一旦暴露在强光下就会长红疹或者水疱呢?“苏孟眉头紧蹙。
叶临风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苏孟,点头称是。
果然,这被唤作“恶鬼病”的病症,其实就是卟啉病,也就是现代人习惯性说的“吸血鬼病”。程蔓的老公江莱,也就是苏孟的姐夫,就是一名皮肤科医生,平时最喜欢把他看过的一些稀奇古怪的病拿到餐桌上讲。有一次吃牛排的时候,他看着五分熟的牛排联想到白天刚在他那儿接受治疗的卟啉病患者,竟然滔滔不绝地讲了足足半个小时,偏偏程蔓还不觉得倒胃口,她听得兴致盎然,用叉子指着牛排问瘢痕是不是和这牛排的颜色很像。那顿饭苏孟是一口东西都没吃下,只记得江莱描述的那些症状,畏光,皮肤容易发红疹,牙齿也会比普通人看起来尖锐一些。苏孟看到阿木那张脸时就想到了卟啉病,但是却不能确定,直到看到这么多患者,同时自己问的那些症状也在叶临风处得到了肯定,那么她便可以确定了,所谓的恶鬼病就是卟啉病。
但是,这卟啉病的治疗方法是什么,苏孟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自己当时只顾着干呕和大呼江莱闭嘴,哪儿还有心思去听江莱说他后面采取的措施。
“我小时候有一个玩伴,她就得过这种病,症状和阿木挺像的,所以,我才多问了几句。”害怕自己穿帮,苏孟找了个理由蒙混过去。说完捂了捂胸口,换上一副被吓到的表情。
叶临风似乎没有觉察到什么不对,他接连叹了好几口气,感慨老天爷不愿可怜一下世人。苏达的目光变得有些幽深,但只在苏孟身上停留几秒钟,很快就转到其他地方。
“但是,这个病应该没有传染性吧,怎么会这么多人都得了呢?”苏孟小声问叶临风。
叶临风停下步伐,再次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大约五十年前,这个村子里出现了一户得了此病的人家,村民们都觉得有恶鬼潜入此村,惧怕自己会遭殃,大部分村民都搬走了,后来又有几户人家也出现相同的症状,这个村正常的人几乎都搬走了,村子也荒败下来。结果不知怎地,有其他得此病的人知道了这个地方,他们举家迁徙过来,在这儿安了家。大概是同病相怜,原住民非但没有排斥,反而还很欢迎,大家相处得十分融洽。因为都是差不多的症状,所以村里的人都习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白天不出门,到了晚上才出来活动,所以你出来的时候看到外面人声鼎沸,和白天截然不同,吓了一跳吧。还不止这些,你看!“叶临风抬起手,指着不远处一个瘸着腿的卖油翁,”还有其他身体和普通人不一样的人,也来到此地安家。那些在原生地过不下去的人,到这后反而过得很开心,在这里,没有人会把他们当成怪物,大家都是一样的,并无异常。“
听着叶临风的话,苏孟却有些悲伤。卟啉病也好,缺胳膊少腿也罢,得这些病的患者根本不是自愿得的,却必须遭受来自社会的白眼和区别对待,他们已经因为疾病而过得不顺了,而社会却加重他们生活的艰难。好在还有荒村这样的地方可以庇佑他们,给他们一个美好的家园。
“那么,叶叔叔,这个病就没有医治的办法吗?“明知问题答案,苏孟还是尝试性地问一下。
苏达把手搭在苏孟脑袋上,轻轻抚了抚,他温柔地替叶临风回答了“没有。这里的人,大多活不过四十岁。“
活不过四十岁?苏孟愣住了。卟啉病并非是绝症呀。
正想问问苏达活不过四十岁的原因是什么,就看到一个穿鹅黄色衣裙的小姑娘朝着苏孟他们奔跑过来,到了跟前,小姑娘停下来,手撑着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头都是汗水,小脸通红,红色瘢痕藏在里面轻易看不出来。
“老爷……老爷不好了……”小姑娘上气不接下气,话也说得断断续续。
“怎么了蜻蜓,不着急,你慢慢说,可别岔气。”叶临风上前接话,看来这位蜻蜓小姑娘是来找他的。
“不能慢啊老爷!”蜻蜓抬起小脸,一着急,两行泪水流下,“阿木犯病了!他快不行了!老爷你块回去救救阿木吧!”
“什么?!”叶临风后退一步,不管苏达和苏孟两位客人是否落在后面,拉着蜻蜓的手就往宅子方向跑。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苏孟始料未及,她看向苏达,等待着对方告知接下来干什么。苏达并无言语,只是牵起苏孟的手,大步追上前面的叶临风和蜻蜓。
感受到苏达手心里的汗水,苏孟知道,这个情况绝不简单。
------题外话------
卟啉病确实挺少见的,很多人即便是有症状也不会联想到那儿去。现代医学可以医治此病,但要是在古代,怕是无药可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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