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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雪高校,治愈系院区,特级加护病房走廊。21ggd21格格党
一位身穿一席白色军装肩扛着一颗星的男人,手持一束向日葵驾轻就熟地走进了这条廊道。
医院白净的白炽光灯将整条走廊照耀的一览无余,墙壁干净的都可以映射出男人的脸。
谢西辞走到一扇门前顿了顿,而后侧过头,看向着旁边的白色墙壁里隐隐约约的自己。
虚幻的影子里隐约可以看出他唇色微白,因长时间熬夜眼底有团淤青,整个人看起来憔悴的很。
谢西辞抿了抿嘴,伸手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而后动了动僵硬的嘴角,让自己看起来有一丝温度。
倒不是说他多么在意自己的外表,而是躺在里面那个女孩这一段时间本就足够辛苦了,他希望起码她醒来的时候他的好精神状态,可以带给她一些愉悦的心情。
等做完这一切后谢西辞才握住门把手打算推门进去。
刚刚欲要开门,门便被从里面打开了。
门内出来的护士长笑着给来人打了一声招呼,“殿下,今日来得很早啊。”
谢西辞笑了笑,问出每天都会问的一句话,“她今日怎么样?”
护士长叹气,“还是和之前一样,身体是完全恢复了,只是意识没有要苏醒的痕迹。”
男孩微微皱眉,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看到了床头柜上花瓶里的那束白百合。
清脆的叶子将那枚白色花朵衬的亭亭玉立,整个空间里也被这清雅的花香包围着。
“是有人来过了吗?”
“噢,是禾玉主任和夏雨主任,那束百合就是她们带来的。”
“嗯。”
谢西辞向护士长点点头后走上前,将窗台上那一束有些焉了的向日葵从花瓶里拿了出来,而后将花瓶里的水重新换了,慢条斯理地将带来的向日葵和禾玉拿来的百合插在一起。
金与白微妙碰撞,这个造型“奇特”的插花作品再次出世,谢西辞将“作品”重新放置在窗台后静静地在治疗仓边坐下。
金色的阳光透过室内偌大的落地窗,在病房的木地板上留下了两面巨大的光面,仿佛是两扇光的大门紧紧贴在地面,等待人打开它。
治疗仓蓝色的屏障下是女孩娇小的脸,散开的黑发将这张巴掌脸衬托的愈发白皙,往日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也是紧紧闭着。
女孩秀眉依旧紧蹙,就像是被拉入了某个无法摆脱的噩梦,全身都透出了一股冷漠的戾气。
甚至。
还有一丝失去的恐慌。
谢西辞伸出手,隔着蓝色保护屏障虚抚上她的眉头,似乎想要将这紧蹙的眉舒开。
女孩依旧没有苏醒的意思,她沉默的睡着,旁边仪器的心电图上显示的心跳频率一直都保持着异于常人的数据。
谢西辞看向女孩紧握成拳的手,微微垂下眼帘。
“你在害怕什么?”
“霍小小。”
……
充斥着病毒与灰尘的黄色天穹之上,一轮血红色的太阳沉默地燃烧着。
在炽热的光之下,苟且在世界无数个角落中的生命在被感染与死去中不断徘徊。
废弃的战时医疗点。
一位女人像是一只幽魂出现在了大门前,她身穿着异兽外壳制成铠甲,一把两米长小臂宽的大砍刀别在后背盔甲的卡槽中,脚踏着一双大了两码的旧军靴,慢悠悠地踏进了这片在一小时前被丧尸入侵的区域里。
靠近大门的低阶丧尸最先感受到生人的气息,密密麻麻的丧尸像是一只嗅到了鲜肉的猛兽,如同灰色的潮水汹涌扑来。
灰色布满黑斑点的皮肤,尖锐而蕴含病毒的利爪獠牙,以及那腥臭的腐肉味道瞬间包围了女人。
面对这恐怖的危机眼前的女人脚都没移一步,却不适应的皱了皱眉头。
不适应?
心底升起的这股莫名生疏的感觉让她出刀的手微慢了一步。
她从小可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挣扎着长大的,怎么可能不适应呢?
丧尸的利爪已经逼向她的面部,女人压下心底这股莫名的情绪,身后卡着的大刀被她反手抽了出来大力劈向前方。
骇人的撕裂声响彻在空气中,那股恶臭的腐肉味道更加浓厚了。
女人忽地开始不耐烦了起来,也不愿意跟这些怪物纠缠什么,直径破出一条通道迅速朝着里面那只丧尸猪的位置狂奔。
杀掉了这只领头的丧尸猪,这些徘徊在四周的丧尸也会自行离去。
握着大刀轻松地杀出了一条生路,在进入大厅的那一刻,一只庞大的生物出现在她的眼前。
脖颈上围着一圈如钢针的鬓毛,猪鼻旁则弯着两只闪着森白的巨大象牙。
女人看着这只怪物眼前一亮,歪歪脖子活动活动了筋骨,冷漠的眼底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居然是一只刚刚普及进高阶的丧尸猪,呵,要发财了。”
手里的黑色屠刀在昏暗的医疗点大厅里晃出阵阵刺眼的红光,在这头丧尸猪暴动的那一秒钟,女人气息下沉,而后高高跃起,握着大刀一记横斩。
黑红的血带着一股腐臭味爆射而出。
手里的刀锋紧紧地贴着丧尸猪的背脊拉出一道深深的口子,同时另只手心向下,一道白光钻进这条伤口中。
这救人治病的白光用在这些怪物身上却成了缭乱它们身上病毒结构的毒药。
大刀再次砸进怪物的身体,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骨头断裂声。
这只刚刚晋级到高阶还没有完全掌握能量的丧尸猪,就像是一只被反复揉碎的布娃娃,在最后一击中在空中如同旋转的风扇一般狠狠地砸向地面。
怪物身上所有的骨头都被肉眼可见的打碎错位,瞪大的眼睛写满了恐惧。
而完成这一切的女人再次慢慢悠悠地走过来,却没有取出晶核,而是走在了一块空地板下方。
大刀落地,伴随着“咚”的一声的还有女人冷漠的声音。
“滚出来。”
安静的地下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紧凑的地板被推来,一双脏兮兮的手将地板移开,不一会一群衣着褴褛的人艰难地从里面爬了出来。
他们面黄肌瘦,看起来就像是挨饿很久了,全身散发着搜臭的味道。
此刻被拯救的他们脸上没有任何惊喜和感激,反而充满了警戒和防备。
“我问,你们答。”
其中一个领头的老人面带惶恐地点点头,“您说。”
“这个治疗点什么时候沦陷的?”
“十天前,治疗基地唯一一位s级强者在外出争夺水源的时候死掉了,其余能走动的人都跑了,只剩下我们这些老弱病残。”
“那这只丧尸猪是什么时候攻入的?按理说这片区域不是它们的活动区域。”
“不知道,但是它是从北方来的。”
女人点点头,“你们可以走了,距离这片区域最近的防御点的路上,一些中高阶的丧尸基本都被我清理了,现在过去没有什么大危险。当然,你足够倒霉的话当我没说。”
一行人最后走的时候,身后唯一的那个年少的小男孩突然转过身来,指着女人的大刀语气激动而带着些感激地问道,“黑刀黑眸。您是屠夫霍小小是吗?传说中那位猪见愁的双s系异能强者!”
还没有等霍小小说什么,男孩被身后年迈的爷爷惊恐的握住了嘴巴,老人“嘭”的一声惶恐跪地。
“孩子还小不懂事,求您原谅他啊大人!”
看着眼前这一幕,霍小小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荒凉的悲哀和无奈。
这一幕在末世里真的是悲哀的正常,这是一个礼乐崩坏道德沦丧,弱者毫无人权的时代。
强者肆无忌惮,弱者卑微求存。
老人身后小男孩探出头来,那双湿漉漉的且充满了光的眼睛让她的喉头一哽。
人世间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她明明好像是见过更好的世界,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霍小小压下心底这股从来没有的情绪,她挥了挥手让人走了。
走到了那只丧尸猪的前面,刀尖抵在猪头的眉间就欲要刺下,在手腕微动的那一刻,女人倏地愣住了。
不对啊,她这是怎么了,明明晶核是在丧尸猪的肚子里的,她刺额头干什么?
为什么冥冥之中一直觉得这眉间处仿佛也应该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霍小小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今天很有毛病。
她利索地捅向丧尸猪的肚子,将那只硕大的晶核取了出来。
“完成任务后就去找霍爸吧,好久没见他——”
……
霍爸?
霍小小身子徒然僵硬。
她陷入沉默,握着刀的手松了下来。
眼前的世界越来越悠远,就像是有一扇门突然将她隔离开了,充斥在门外的是一滩深黑的湖水,倒影着她的面孔。
在这一瞬间,所有遗失的记忆就像是被立体环绕视频反复播放在她的脑海里。
小孩的哭声,丧尸的嘶吼声,人们的惨叫声与呼救声……
最后这无数的声音都统一成了同一个声音。
“霍爸何时骗过你?那个时候,天还是蓝色的,人们安居乐业,互帮互助……”
“我是看不到那个美好的时代了,但霍爸希望,我的小小可以看到天空是蓝色的那一天。会像正常的小孩一样长大,学习,玩耍,有交心的伙伴,永远不会担心明天还会不会醒来。”
“小小,你要明白,这末世,总该有人去了结了。”
“小小不要怕,把刀握紧喽……”
……
这漫长声音的最后,是霍爸与她在高高的山丘,朝着下方黑压压的丧尸群一跃而下的身影。
原来那只双s级精神天赋的星兽,最后留给她的杀手锏不是吞掉她的过往,而是将她拉入星兽所承受的所有记忆之中。
这也能解释堂堂一只进化了近千年的王将生物,怎么会因为区区一个人类的痛苦爆体身亡。
它承受的,是整整一个星球的绝望,整整一个时代的挣扎。
女孩的眼角有一颗晶莹剔透的液体流淌而下。
霍爸啊霍爸。
这个世界,天很蓝很蓝,人们安居乐业,互帮互助。
这个世界,法律体系完整,社会秩序规范。无论强弱,只要是合格的公民都会得到保护,犯罪之人也必会受到制裁。
而我,真的像是一个普通的小孩一样健康长大了。
……
金色的阳光透过单薄的云团洒下来,显得花坛里那些花费学校大价钱的鲜花们愈发的生机盎然。
“沈黎中午好呀!”
“呵呵,学姐中午好。”沈黎憨笑着打招呼道。
这一路上不少治愈系的同学都认识沈黎,此刻看到男孩走向暴雪医院的路上,心底都轻轻献上了一句对某人的祝福。
男孩在这一声声亲切的问候中加快了脚步。
早晨下课拖得晚,午休时间被占用了一大半,中午吃完饭就没剩多久了,这让他今天中午都照看不了多久他姐。
最重要的是——
重症室的门被沈黎气喘吁吁地打开了,果不其然,那位殿下又穿得人模狗样地坐在病房的小沙发上安静地看着书。
谢西辞盯着书的眼睛移都没有移动一下,“你跑这么急干什么,身后又没有高级星兽追你。”
沈黎喘着大气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接过谢西辞递给他的纸巾擦了擦汗。
“高级星兽追我我会跑?那一定是反手给它一大炮!”
谢西辞放下书,戏谑道,“不知道是谁醒过来了抱着他的胳膊,鼻涕眼泪全擦在我身上,哭说他没残胳膊还在他好害怕,嘤嘤嘤……”
“停停停!”
沈黎一脸没人见人的表情,“您是我大爷还不行嘛,这事我们能不能就翻篇了啊!”
谢西辞微笑,“你太客气了,我可不是你大爷,叫学长就好了。”
沈黎咬着后槽牙,“你什么时候走?”
“现在。”
沈黎瞬间喜笑眉开,“不多待会?”
谢西辞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那我多待一会?”
“哎呦您是个大忙人,每天事情那么多,我和我姐就不留您了,您慢走哈。”
沈黎一脸堆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就有一种自家的白菜马上就要被拱了一样的危机感。
而且这太子来得也太勤快了吧,几乎和他沈黎一样,就差每日按时按点的打卡上班了。
搞得他现在看到星网上那些关于暴雪最强新生和帝国太子的帖子,都觉得越看越奇怪,越看越别扭。
一旁的谢西辞放下书笑了笑,倒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站了起来,将书放置在治疗仓旁边的边几上,眼神微微掠过那排精密先进的仪器。
突然。
谢西辞瞳孔一缩,指挥官那庞大的精神力与计算能力,让他瞬间捕捉到了数据一秒钟的微差。
那个实时统计的意识海频率在那一秒钟一定是波动了!
下一秒。
无数的仪器显示光屏上那些关于女孩身体数据疯狂地流动着,越飚越高,甚至触碰到了警戒线。
刹那间,病房里响起了无数的警报声,刺耳的音浪层层波动向四面八方。
一股狂暴且充满腥风血雨的杀气瞬间将这间病房占领。
与此同时,那个静静躺在治疗仓里女孩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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