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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己经黑了下来。花园里的卵石铺就的小径上亮着几盏路灯。
画室位于别墅的后花园,从画室到客厅还有一段距离。
郑征西在前面带路,她一边心不在焉地走着,一边琢磨着要不要拿这门传说中亲事来说事,以便引开母亲的注意力。一直瞒着她寻找失踪的小叔,最近被她盯的太紧了,她防她像防贼一样,行动处处受限,令她颇为不便。想想还是算了,等下交待谈画眉不要在长辈们面前胡说八道,免得她母亲的小心脏受不了。
两个月前,失去联系多年的悉尼洋发小郝莉找上她……才20岁的郝莉在两年前已经结婚,半年后又在这场欧战中失去新婚丈夫……
母亲不是个势利的人,大概看出郝莉经历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情,身世变得相当的复杂,问她又没问出什么——叫她怎么好解释呢,郝莉最近也在想办法帮忙找她失踪的小叔,不明就里的母亲见此就不太情愿看到她们走的太近。
连续两个晚上和郝莉出门已经引起了她的不满,想管却又不敢管,她不想要一个叛逆的女儿,深知她越管越反弹的性子,看到母亲快憋出内伤的样子,征西也是有些不忍心。
晚上还要借着去陪画眉再溜出门。原本赵立如不同意侄女来伦敦住酒店,但画眉从来没住过丽思,心心念念的想体验一把传说中世上最舒适酒店的感受,还美其名曰“主动隔离”,明天她就要搬到知觉家里来住了。只怕再也找不到借口在晚上外出,早上母亲去郊区的庄园前,听说她要在酒店住一晚就有些不自在,勉勉强强地答应了……
心思正在兜兜转转,后面一只手猛的抱住她的脖子,郑征西没有丝毫的犹豫,浑身戒备转身的同时,一边沉着地确认对方双脚的位置,一边拽住那只手臂就要往就要往下撂。
谈画眉一个娇滴滴的金枝玉叶,哪经过这样的阵仗,着实的吓了一大跳,及时的尖叫了一声。
郑征西松了一口气,一把扶稳谈画眉的腰,一本正经的说,“在我思考人生的时候,不要这样搞突然袭击,省得你吃亏。我最近受了些惊吓,反应有点儿过激,你莫要怪。”没防备她会来这么一手,一使劲儿差点失手伤了她,回神后又一把将她拉住,才没让她跌倒,虽然只不过是瞬间的事儿,却把她吓的不轻,被用力捏过的手腕处已落下几道清晰的指痕,隐隐作痛。
“人吓人,吓死人,画眉!你在干嘛?作死啊!”徐知觉往后退了几步,捂着心口,对此见怪不怪的,数落了一通后又安慰她,“别怕!赛琳出生在悉尼——在国外,好多华民家庭都会让女儿家学咏春拳防身,免得被当地人欺负,他们培养子女比我们国内的父母想的更周到,十八般武艺,恨不得让他们学个遍。”
“国外不好混,华民无论大人小孩都是夹缝里求生存,吃的不是一般的苦,不强不行!”郑征西老气横秋的自嘲。
谈画眉心神未定,讪笑不语,小时候听说过她那个南洋的舅妈也会些拳术,只是没想到征西这死丫头的警惕性这么强,刚刚她的眼神瞬间变的清冷,行动又敏捷,之前是在亮处,明明看到她处于一种神游的状态。谈画眉没想到不但没把她吓到,反而把自己吓了个半死。
直到坐在餐桌前,谈画眉貌似还没回过神来。
“画眉,你这是怎么啦?像掉了魂似的。”问这话是坐在她身边的舅妈赵立如。她中等个子,养尊处优的日子也没有养胖她,一副清清瘦瘦的身材,大概汤汤水水喝多了,喝出皮光肉滑的一张脸,是个典型的岭南美人。
坐在对面的徐知觉抢着说“妈,她是被赛琳吓的。”
赵立如听得一头雾水,一双精明锐利的眼睛迅速地在她们脸上扫了一遍。
郑征西干脆的很,“噢!那个,刚才四姐在我身后搞小动作,我一不小心差点放倒她。”
看到谈画眉灰头土面的样子,赵立如忍住笑,“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没轻没重的。”拍拍她的后背安抚一番,又顺手接下采苓递过来的汤碗,端到她面前。
谈画眉不乐意了,垂头丧气的捧着汤碗,小声抗议道“舅妈偏心,大宝也偏心,明明被吓到的人是我。”
“你要不去招惹赛琳,哪会有这事儿?你这分明就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她亲眼看见谈画眉轻手轻手的走近郑征西,想吓唬一下她。
“行了行了,古人言食不语,你们一个二个的,都好好的喝汤吃菜。”赵立如一边含笑制止她们,一边用银勺子舀了红烧肉焖干豇豆、柠檬鸡块等,放在画眉面前的菜碟中,又挨个给郑征西和知觉布菜。
吃完饭后,采苓给每个人盛了一碗甜汤。
正在说笑间,赵立之回来了。
是费利普·沃克勋爵送她回来的。
最近他们出双入对。
费利普·沃克勋爵个子高高的,和多数中年发福谢顶的英国男子不同,他有满头灰白的头发,高鼻大眼看上去十分的英俊儒雅。
谈画眉悄悄盯着费利普·沃克勋爵看了又看,总觉得他和郑公有些神似。一个是东方人,一个是西方人,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一番介绍过后,谈画眉忍不住偷眼瞄了瞄赵立之和她的英国男朋友,又瞅了瞅郑征西,他们的神色都很自然,似乎相处的很融洽,显然大家都认可这段关系,一颗八卦的心不禁感叹道“妈呀!这才是新派家庭呐!”
赵立之今年47岁,还保持着年轻时候的窈窕体态,面容端丽、气质婉约,爱情的滋润更让她的双眸明亮、白皙紧致的皮肤发着光,看上去也就40来岁的样子。东方女性就是不显老。
她和费利普·沃克勋爵一年前就认识了,今年夏天开始正式交往,目前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
早年郑征西的父亲以爷爷亨利·万特名义在利物浦经营了一个航运公司,公司的收益任由赵立之分配。欧战打起来后,英国和德国都想封锁对方的运输粮食与物资的海上通道。两个帝国海上的实力旗鼓相当,双方你来我往、没完没了的轰炸使得船运业受到重创。
万特航运公司在战争初期就停掉了欧洲航线的客轮服务。听说德国不愿意得罪中立国美国,郑宝安打起了擦边球,和旧金山的华人合作,在美国注册了万特航运公司,略微改变了航线,并以美国船运公司的名誉,把装满货物的商船从香港先在旧金山停靠两天,再开往利物浦。船队在战争期间的获利丰厚,利润从战争初期的30不断往上攀升,短短两年时间已达到了惊人的130。
直到去年春天,忍无可忍的德军才对美国商船痛下狠手,接二连三的击沉了5艘美国商船。
那时候欧战已持续了近3年,还看不到要结束的迹象。一个多月后,美国终于对德宣战,派出远征军加入了协约国的阵营。美国的商船又得到海军的保护,胆大一点的航运公司冒着风险,持续运营。
战争期间英国的劳工其实是严重短缺的,英国海员工会的领导却不晓得变通,尽干损人又不利己的事儿,仍然死板的执行议会在10年前颁出的法案要求每5个中国船员必须有一个会讲流利的英语。
这分明就是裸的欺负华人船员,因为印度船员却不用遵守这项议会法案。
万特船泊公司雇有一批香港船员,他们安静又听话,还服从安排,拿的钱比英国船员少、干的活却比他们多。英国女人们目光如炬,她们发现这些节俭而顾家的东方男人,简直就是理想的婚姻伴侣。英国男人在战争中又伤亡惨重,香港船员就成了抢手货。
一个香港船员一个星期的工资不到3英镑,而英国船员的工资几乎是他们的两倍。既便如此,也难不倒香港船员在他们的能力范围内认真经营小日子的本领,英国船员就嫉妒比他们挣的少却过的好、还抢了他们女人的香港船员。
7月初的一天,几个英国船员看到一个香港船员的英国太太来接他,故意上前找茬儿,双方在利物浦码头上打了起来,继而引发了一场蓄谋已久的爆乱,导致多个香港船员受伤。
是沃克勋爵出面,嘱托一个议员朋友摆平了利物浦码头上的爆乱。他把事情完善的处理和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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