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谜中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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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莉一直留意着出出进进的门口，连续空守了两个晚上，郑征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终于看到一个金发男子正往里走，郝莉激动的叫了声，“罗素！”站起来向他招手，想把他引到自己这一桌。

刚走进来的金发男子听到一把陌生的女声叫他的名字，有些疑惑的朝她看过去，只见她同桌除了一个略显稚嫩的东方女孩，还坐着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们都在看他。罗素似条件反射般返身就往外走，没有丝毫的犹豫。

郝莉没想到罗素会来这么一出，有些发懵，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听到她叫，就像一只惊弓之鸟一样跑了。

郝莉和郑征西原本刻意保持着低调。郝莉连喊了两声，引得不少人纷纷朝她们看。之前竟没发现那个不太显眼的角落，坐着两个穿着飞行服的年轻女子。

何曙光领着方承越和钟和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戴安生站起来迎接他们，没顾得迈野眼径直走了过去，他们坐在最里面，离门口和吧台也最远。

酒吧其实不很大，方承越坐的方向背对着门，虽没听清楚，但察觉到对面的几个人都在朝酒吧门口望，气氛突然变得有点剑拔弩张，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酒吧门口引发了一阵小小的骚乱，两个女子疾奔而出，后面还跟着两个中等身量的男人。

她们都是短头发，身材都很好。走在前面那个西洋姑娘要高一些，她的红头发在灯下很是惹眼；后面那一个，如果没看错，应该是个东方姑娘。只是那背影和侧面，让方承越觉得有些眼熟。

“哦，洋妞！飞行员？”与其同时，旁边的钟和也反应过来，拖长声音，伸长脖子朝门口看，瞥见两道一闪而过的倩影，他扭过头来向对面的戴安生打听，“你正对着酒吧门口坐着，看清楚是什么情况了么？”钟和简直后悔没和戴安生换个位置。

戴安生性格严谨，不爱乱说话，他不好意思的搓搓手，“走在前面的两个的确是穿着飞行服的女士，他们快的像闪电，我没看清楚。”

方承越看着门口的方向，听戴安生把话说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哇噻！竟然在酒吧里看到了女飞行员！”钟和的眼睛亮了，意犹未尽的说，“好像还是两个身材惹火的美人儿，不知道长的是什么样子的。”声音颇为遗憾。

毕竟这年头，女飞行员凤毛菱角。长夜漫漫，无聊得慌。没见到她们的尊容，钟和希望她们会再回来，也不闹着要回房间了。

戴安生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这个嘴碎的东方男人，谁说她们一定就是飞行员了。虽然这两年，也时有听说女子学习开飞机，但上战场是一件轻松好玩的事情吗？驾驶战机的首要任务是把敌机击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方承越沉默着走了出去，一向稳健的步伐不知觉中加快了。

在外头抽烟的何曙光透过玻璃门，看到方承越在酒店大堂里四处张望，赶紧走了进来。

“刚才几个人好像在追一个男人，其中有两个是年轻的女子，你进来之前，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走出去？”方承越问。

何曙光想了想，摇摇头。

……从酒吧里冲出来，那个叫罗素的金发男子见酒店大门口有一伙人正在往里涌，他转过身，顾不得等电梯，慌不择路地跑上客房的楼层。

也不知道上了哪一层，还听得见有人在身后呼唤他的名字。

他脑子里一团乱，不知道是否要往上再爬一层，正在犹豫中探头往客房的楼层看了看，一个瘦高的东方男子站在楼梯附近一个房间门口，朝他打了个手势，让他过来。他认得这张白净精致的面孔——昨天晚上在丽思舞厅里见过，这个雌雄莫辨的美男子一头乌发几乎齐肩，在人群中极之扎眼，令他印象深刻，心里一喜，也没留意房间号，就鬼使神差地走到他面前。

东方男子把客房的门打开后，顺手用手掌在罗素后颈处一劈，把他打晕后一脚踢了进去……没想到这个西崽这么的不经打，倒叫他微微愣了愣。

罗素眼前一黑，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有人在命令他，“罗素！现在，睁开你的眼睛！”雌雄莫辨的声音说着标准的英语，仰扬顿挫的腔调听不出一点口音。

罗素缓缓地睁开双眼，从黑暗中适应了光线后，目光迅速的四周扫了扫，又落在对面的东方男人俊雅的脸上，他疑惑的问道“你是谁？”

东方男子似乎不喜欢被人盯着看，厌烦的斜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反而问了句“说说看吧，他们为什么要追你？”

“我不知道！”

“你在躲谁？”

“我没有躲谁！”罗素的眼神闪烁道，欲盖弥彰。

“别装蒜！”东方男子冷笑一声，微微抬着下巴，目光阴森地看着他，“没躲谁，那你为什么要跑？人家越叫，你跑的越快，分明就是做贼心虚吧，连神探史本杉都惊动了，看来你犯的事不小哇。”声音听起来明明很和煦，却透着刺骨的寒意，给人一种无言的压迫。

罗素被看的背后一寒，哆嗦了一下，“我，我看到他们追我，我一慌，除了跑，还能干什么？”

“瞧你这出息，一点血性都没有，你一个大老爷们儿，难道是吓大的？”东方男子嫌弃的说，“我们东方有句古话——‘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你没干什么亏心的事情，为什么他们会追你？”

问题又兜了回来，罗素一脸茫然，“我都说了，我不知道。”

盯着他的脸端详了半天，感觉这人最近似乎受过惊吓，精神过度紧张，也可能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症，东方男子懒得再跟他磨牙，换了个问题“认识刚刚追着叫你的那个红头发的姑娘吗？”

“不认识。”

“那，后面那个东方姑娘呢？”

“不认识！”罗素想都没想就回答，“我发誓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她们！远远一看就知道她们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如果我曾经在哪里见过，一定会有印象。”

“我瞧着她们好像很焦急的样子，想同你讲话，你以前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罗素的眸光流转，看着面前这个俊俏的东方男人，语气有些暧昧，“人生在世，谁没做过几件见不得人的事？”

见他不肯好好说话，东方男子眼梢嘴角虽然带着笑，却毫不客气的伸手又给了他一拳，罗素一看就不是强势的性格，此刻又处于下风，只有挨打的份儿，他觉得眼前这个东方男人有点喜怒无常。听了他的话，他明明生气了，也可能有些失望，脸上却是一副微笑的模样。

东方男子想了想，又问道，“你认识一个山淼·万特的澳大利亚飞行员吗？”

罗素警惕地看了看东方男子，沉默不语……

一无所获的郝莉和郑征西，又折回阿廷哉酒吧。史本杉侦探和他的助手魏灵敦还要去找罗素，就和她们分开了。

“你说，他为什么跑啊？”郑征西站在吧台前，郁闷的问身边郝莉。

“这，我就不知道了。”郝莉皱着眉头，她也不得要领。照她的理解，一个年轻男人，看到一个年轻女人叫他，走近点说两句话不是正常现象么，跑什么跑？她还能把他吃了不成？

郑征西对侍者说“给我一杯金朗姆酒。”

“赛琳！”郝莉低声叫道，想阻止她。

“我就端在手上看一看嘛。”郑征西轻声对着郝莉的耳朵说，虽是撒娇的语气，神情却有些沮丧，明亮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灰，沉默了一会儿，又解释道，“山淼最喜欢喝金朗姆。”不知想到什么，她脸上泛起一个温暖的笑。

郝莉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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