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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彩儿拿到红色绸布,第一时间便把已经缝制到一半的朱红色喜服丢弃到一边。
“娘,您看,家礼哥哥给我的红布,说给我缝制嫁衣的。怎么样?好看吧!”
扯开布,手抵在胸前,红布及地,缠绕身上一圈,不停的变化姿势上下比对。
陈彩儿脸上挂着憧憬而幸福的笑意,快步走到母亲身边,“娘,这布足足有十五尺长呢!您快帮我琢磨琢磨,做什么样款式的嫁衣好?”
陈母抚摸着布,“这似乎是我们家的布?”
昨日白三郎买素布,陈母特意留意了他所买的,绸布正是她手上的这匹江南丝绸。
“是啊!家礼哥哥昨天在我们店里买了两匹绸布,娘您当时不是也在场吗?”
“他买的是素布!”不是鲜红夺目的红绸。
这纯正的颜色,她至今只见过这么半匹。
陈彩儿把布平铺开来,放在桌上,心里思忖着,这么长的布除了做套红嫁衣,还能做些什么。
“家礼哥哥的四弟妹会染布,这布就是她教家礼哥哥染的。娘,您说剩下的布我要不要给家礼哥哥做一套喜服?”
“原来如此!”
原来会染布的另有其人。
陈母拿起量尺,“你的喜服打算如何做?是重新裁剪、做成全红绸的,还是用朱红色的布拼接在一起做一套?”
“拼接着做吧!若全用红绸的,那剩下的布就不够给家礼哥哥做喜服了。”喜服繁琐,很费布料。
陈母点头,“喜服如何做,你自己拿主意,先裁剪一块红绸布下来,娘给你绣制鸳鸯戏水的红盖头。”
原先那块朱红色的便放店里卖吧!
“好!”
易家村!
“什么?喜服还得自己做?”
易夏看着自己的葱葱十指。
不是在搞笑吧!
虽说她以前是学服装设计的,但程度才刚刚进门。
让她画图样、服装打板还成。
但是要拿针一点点缝合衣裳、绣花……
这里又没有缝纫机,哪里缝制得成那样整齐麻密的针脚。
绣花更是不会。
她不像占小雅,家里就是做这个的,从小耳濡目染,刺绣什么的都不在话下。
她可是自入校起,就还没拿过针线。
再说了,现代有机器,只要她会画,会设计,就没有机器做不了的绣品。
易张氏:“出嫁新娘的喜服都是自个儿做的,娘本想带你去镇上买红布的,既然白家送了布过来,我们也省得往镇上走了。白家和你爹商量过了日子,你的亲事定在下月初一,和白家三郎的婚礼是同一天。还剩十天时间,你抓紧着些,赶紧做。除了喜服,还要做红盖头,红绣鞋。娘最多帮忙绣几个花样子,其它的,都只能靠你自己。”
新妇的嫁衣最好全由自己裁剪绣制。
喜服是向婆家、像亲朋好友展现新妇心灵手巧的一种方式。
做的好,新妇会被人赞美。
反之,也会让人笑话。
若不是时间太急,易张氏绝不会主动开口说帮忙。
一听不止要做喜服,还得做鞋子,易夏瞬间焉巴了,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道:“女方的喜服是自己做,那男方的呢?”
白家的女人,除了白大嫂,就只剩下差点成为白家义媳妇的老四媳妇了。而老大媳妇还病着,自然没精力操办家里的喜事。
只怕都会交给老四媳妇管。
易夏只要想到白家义差点娶了别的女人为妻,她浑身上下就哪哪都不得劲。
“男方的喜服没那么多规矩,不是由家人做就是去成衣店买,可听白家的意思,他们家的老四媳妇应该会做。”
又是老四媳妇!
易夏龇牙,“娘,你有没有跟白家说我的条件?”
易张氏瞥她一眼,“你姑骂的对,你就作吧!”
殊不知,她说了闺女的条件后,白家那俩兄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尤其是白二郎!
……
这几日,头花的销售量不是很好,被众人报以重大期待的彩色头花,最贵的只卖到五十文一朵,最便宜的才二十文一朵。
卖了一百多朵,只赚了二两银子。白大郎嫌弃卖家不识货,说什么也不肯低价卖了。
便带着剩下的一千五多朵头花回了家。
按白七郎的话来说,还不如卖兔肉有赚头。
一天十几二十只兔子,除掉成本,每天都能赚到四五两银子,再加上卖肥肠猪肚的,一天少说能得六两银子。
手里有钱,心不慌。
他们不着急卖头花。
占小雅狠狠甩了他们几个白眼。平均一个头花的成本不到一文钱,像那种普通的五瓣花瓣的头花,五个加起来的成本都不到一文钱,他们还想怎么赚!
真的是!
赚了点钱,人都飘了!
留在家也好,老老实实给她缝衣服。
白三郎一口气买了十匹素棉布,六匹素麻布,总共花了五两二钱。
一天麻辣兔子的收入。
占小雅调制好染剂和媒剂,当天晚上就染了布,第二天除了去码头卖麻辣兔子的白二郎全留在家里做衣服。
裁布对占小雅来说很简单,给每个人量了肩宽,胸围,腰围,棉布的做长袍,麻布的做短衣长裤方便他们外出干活。
兄弟几个的身材都差不多,占小雅甚至不用思考,一刀下去,能连剪三匹布。
心里有底,浪费的布料不多,大的可以做鞋面,边边角角能用来做头花。
不一会儿,裁剪好的布块便分发到各人手里,他们只需将衣袖接到衣服上,用针线把边缝合好就行。
布店是自家人开的,白三郎毫无心里压力的从未来丈人那里要了几套针线回来。
白大郎和白二郎的是深蓝色的布。
白三郎那死臭屁,自以为自己风度翩翩、玉树临风、魅力天下无双,独一无二,和白大郎他们不一样。
吵着闹着让占小雅给他染了匹月牙白中带点金色的布。
占小雅也觉得好看,无凡哥哥以前就爱穿这种淡颜色的衣裳。便让白六郎白七郎去山上捡了许多叶子回来,在布的底端压染了墨色的竹叶。
裁剪成的衣裳,竹叶正好落在长袍的下方位置,从腰部那里零星落下,成片落在袍底。
白三郎举一反三,为了避免撞衫,给自己的那块布上压染了枫树叶的形状。
白五郎默不作声的出了趟门,回来时把自己那半匹青山远黛,染上了草绿色的槐树叶。
并在白大郎无比崇拜的目光下,淡定的给他那块深蓝色的布也染上了墨色的槐树叶。
白六郎白七郎有样学样,白六郎压染的是竹叶。
白七郎没东西可用,急得直接把手伸进染料桶里。
好死不死,他伸进去的是红色染料。
于是,一件天空蓝的公子服上出现了一只血淋淋的小手,周围还带着点点不小心喷溅其上的“血液”。
占小雅看得眼睛默默抽搐。
一群闷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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