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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后我了解很多,正常的灵体就是影子,怨念,会扰乱人大脑思维,类似干扰磁场。
留在人世的灵体,生活的空间和我们维度不同。
也就是说,我们生活的地方,他们或许也在飘荡,但维度间有结界,谁也干扰不到谁。
可人有时运高低,一但某个人时运低了,即便是在自己生活多年的屋子里,兴许哪天从卧室去到客厅,都会突然不适,脸颊发麻,毛孔舒张,这就是结界紊乱,气场产生干扰了。
这些指的,都是普通寻常的灵体。
其中最可怕的,就是先生口中的实体大灵。
他们大多自杀横死,溺水,跳楼,上吊,煤烟,割腕类似种种。
死后怨气不消,也不愿意在结界那头老实待着,就想着报仇,哎我就要遮天,谁都甭想看扁我,如此,他们便会疯狂伤人性命,吞噬元气。
时间久了,他们会修出影子,可以像人一样在阳光下暴露。
影子越全乎。
能耐越大。
沈叔要不是自己揭短,我还以为周天丽本事一般。
现在寻思寻思都后怕,捡条命。
如今一听这娘唧唧的黑脸男可能也是实体大灵……
真心哆嗦。
“也许不止俩。”
沈叔又给我浇了一瓢哇凉的水,“对方若想拉开架势跟我斗,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兴许啊,他还有徒弟,会找打手,你出门要多加注意,阴的不行,他搞不好会来明的。”
“明着?绑我啊!”
我有点害怕,“沈叔,我从明天起就不下山了吧。”
安全第一。
突然觉得自己太明智了!
没撵就对了。
脑袋真是别在裤腰带上。
指不定哪刻就松了。
“越是这样你越得去晃啊。”
沈叔不在意的,“如果对方派大灵伤你,你观师默相交给我就好,当然,要是你关键时刻咽不下符纸,又没点燃,那算咱俩倒霉……”
“我保证能咽下去!”
练着呢!
“沈叔,对方要是派人绑架我呢,这个我还能观师默相吗。”
“可以。”
“我就知道您术法罩得住!”
我心里一喜,“沈叔,如果他们敢绑我,您就帮我请来项羽上身,西楚霸王!我要把坏人全部打倒!”
“想什么呢。”
沈叔喝了口水,“我会帮你报|警。”
完了。
我没精神了。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啊。”
沈叔意味儿的笑笑,“你梁栩栩不是八岁就学了武术,要做大侠,还会怕这些?”
“六岁。”
我低着头强调。
就是因为牵扯了您,我才怕嘛。
罪过不是。
“是,你六岁就学武术,怕这些?”
沈叔看着我,“记住,要想摸清楚对方的实力,你就要多晃他,对方也不敢轻易的出手,人嘛,怕输怕死,鬼嘛,怕湮灭怕魄散,谁都有命门,你不怕,对方就怕,你越自信,对方越没底,这个事,你不需躲,我心中有数。”
我点点头。
得承认,书看的越多越熊。
命啊!
脆。
“梁栩栩,你很不错。”
“啊?”
我愣了愣,以为他看到了我买的药,就把袋子放到桌子上,“差点忘了,沈叔,这是给你的,这个药我家里常备的,吃完会好的很快,不过要睡前吃,白天吃会犯困。”
沈叔的眼看我深了几分,不知是不是他病了的关系,神情憔悴,刀疤就很惊悚。
我被他看的直发毛,“沈叔,是不是我药买错了?您有药物过敏吗?”
“没有。”
沈叔收回眼,拿过我买的药,有些自嘲的笑笑,“想不到,也会有人惦记我。”
这话打哪说的!
许姨听到得骂人!
“沈叔,很多人都惦记你啊,大家都很敬重你。”
沈叔笑笑摇头,“梁栩栩,你能分清真情和假意吗?”
“能啊。”
我点头,“家里人对我都是真心实意,您也是。”
“祝福你。”
沈叔语气无奈,“成长啊,是一个不太妙的过程,如果一个人生活中看到的都是笑脸,那他要么是出身好,要么就是个成功的人,如果一个人经常被人冷言冷语,他要么出身不好,要么人生正处低潮。”
“沈叔,我也处在低潮,但我家里没人对我冷言冷语。”
看到了崔文娜的故事,我才觉得自己幸福。
“我希望你能一直这样。”
沈叔牵着唇角,“你父母给你建造了一个和善的世界,但愿你能一直生活在其中。”
“会的。”
我傻乎乎的笑。
沈叔收好药物看向我,“我是想问你,你既然怀疑对方是偷你命格的邪师,怎么没有追上去,不着急拿回命格了?”
“我怕吃亏。”
我老实的说着,“还有你生病了。”
“怕我打不过他?”
沈叔孩子气的伸出右手,“上午我可还展示了术法。”
“伤身体。”
我应着,“您身体一直没好利索,上午您和大胡子斗完法,鼻音就加重了,反正我已经这样了,只要活着,他就会找我,那我也不用急于一时,等你病好了,再弄他呗。”
沈叔嗤了一声,音儿像划着的火柴,引子一起,他这笑就开始收不住,细细碎碎,神经兮兮。
我被他整懵了,“沈叔,哪块好笑?”
“你。”
他笑的眼泪都要出来,拿过手帕擦了擦,又吸了下鼻子,“梁栩栩,我看你这孩子,有时候很懂事精明,有时候呢,又冲动冒傻气,你到底是什么性格?”
“我……”
我挠挠头,“沈叔,我应该算内外兼修。”
“噗~”
沈叔没忍住,“什么?”
“我奶说,做事情要认真,才不会吃亏,做人要傻点,才会开心。”
我说着,“你别看我不太靠谱,我训练很认真的,我也能吃苦,因为我知道,我不努力就会被别人比下去,有时候练太累了,我也会哭,动作练不好,我会生自己的气,不愿意说话,但平常玩起来我很开朗的,玩什么都行,我也喜欢逗大家开心,所以我觉得,我性格算内外兼修,沈叔,我说错了吗。”
“没有。”
沈叔看着我,“你是个很好的孩子,梁栩栩,我真是庆幸偷你命格的人没来得及拿走你的元神,不然你傻了,真是我一大损失。”
我扯起唇角,“沈叔,你夸我啦,我是不是可以做你徒弟,你教我摄雷术法吧。”
“美得你。”
沈叔笑脸一收,“出去吧。”
哎——
聊好好的么!
我磨磨蹭蹭的不想走,红英姐的事儿还没说呢,但沈叔显然没耐心听,见我不动,他转脸看向我,“我今晚不吃饭了,你七点来找我,有正事要办。”
“啥事?”
“来了就知道了!”
沈叔挥挥手,“我嗓子疼,晚上再说!”
我哦了一声,走到门口忍不住问他,“沈叔,小羽毛哪去了?”
“谁?”
“小白鸽啊。”
我指了指原先挂笼子的地方,“它怎么不见了?”
“你倒是随我了,爱起名。”
沈叔把视线放回书桌上,“晚上你就能看到它了,以后小羽毛会天天陪着你。”
难不成他要把小白鸽送给我?
行,没炖了就好。
我抬脚先回许姨那屋了。
……
“怎么不接电话啊。”
饭桌一撤,我就拿出手机给爸爸去了电话,纯良眼巴巴的在旁边看我,“是不是知道你要找他买竹虫,你爸不愿意搭理你了。”
“我不是要说这事儿。”
我无奈的,从纯良身上算是看到吃货没满足口腹之欲的状态了。
那家伙真是心心念念啊,一看到我拿手机他眼睛都冒光了。
恨不得那竹虫顺着电话线自己爬过来跳进油锅烹饪好再落他嘴里!
“那你打电话问啥啊。”
“闲聊不行吗。”
我真是服了他,他屁股后是没人撵着追鲨,不懂我这种夹缝求生的心情。
遇到那性别模糊的脏东西,我能不害怕吗,害怕的时候当然是想听听家里人的声音。
寻寻慰藉嘛。
正常我给爸爸拨电话他都是第一时间接听。
只不过我最近没怎么给家人打电话,观香没看出门道,爸爸总打击我。
我不爱听,就每天给他回回信息。
二哥那边是正好相反,他对我期望太高,给我弄得一听到二哥的声音都会紧张。
他越鼓励我,我越受挫,所以这半个月也没跟二哥通电话,上回他给我发信息还是一周前,他说有点事儿要去办,没空跟我聊太多,让我加油努力,他等我好消息。
我心里憋着劲,就等彻底观出慧根了,再跟家里人分享成果。
没成想,今儿电话一打,真没人搭理我了!
爸爸没接,妈妈那边也没动静,给二哥拨过去,他居然关机了!
嘿!
冷落我!
三姑那边没必要打,她和奶奶就没在临海。
气了会儿我又很不安。
翻出大姐的手机号不屈不挠的拨过去。
今晚必须和家里人通上话,不然我不开心。
铃声一起,我在原地就开始转圈,好一会儿,听筒里终于传出熟悉的女声,“栩栩?”
我原地一站,提起的心终于放下,“大姐,怎么回事啊,都不接我电话,爸爸妈妈去哪了,我找不到他们很着急啊。”
大姐哦了声,“咱爸可能在病房照顾妈妈吧,康复科病房都要求安静,手机可能调成静音了,他俩没听到,正好我在医院了,我一会儿上楼去看看,你有急事吗?”
“我没事儿,就是想跟爸爸妈妈说说话,最近我都没打电话,想他们了。”
我微微皱眉,“大姐,你说话怎么有鼻音啊,感冒了吗。”
隐约听到那边有嘀嘀声响,像是医院的仪器。
“冬天嘛,有点着凉,来医院开点药。”
大姐吸了吸鼻子,“栩栩,你也要注意身体,对了,你在那边缺钱吗?不够的话我给你汇。”
“我钱够花,大姐,你什么时候去妈妈的病房啊。”
我屏蔽那个还给我使眼神的纯良,“咱妈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挺好的,她都能下地走几步啦。”
大姐应道,“栩栩,我正在拿药,你等等,我一会儿让爸爸给你回电话。”
“好,你要帮我批评下爸爸妈妈,手机不能静音,我找不到他们会着急的。”
“我知道了,一会儿再说。”
我嗯了声,心情转瞬即好,放下手机,纯良的脸就抽了,“梁栩栩,你没提竹虫的事儿呢。”
“哎呀,你放心吧,我肯定让你吃到嘴。”
我坐到炕边给二哥发起信息,让他开机后给我回电话。
实在不行,我只能朝二哥张竹虫这个嘴了。
‘铃铃铃~~’
手机响起,我正好在按信息,顺手就接了,“爸!”
“……”
手机那边极其安静。
我看了眼屏幕,显示的是陌生号码,没待我疑惑,低沉的男音儿就传了出来,“在忙吗。”
我愣了愣,没听出是谁,“不好意思,你打错了吧。”
“是我。”
男音儿沉着,“成琛。”
“……”
我啊着口型,就说这声腔有点耳熟,“哎,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
“问的。”
问的谁?
我手机贴在耳边,还等着他的后半句,结果他就说了两个字,我俩就剩呼吸声了!
“啊,那你有事儿啊。”
没辙!
我只能来打破困境,“你是不是要找沈叔,他那屋电话正占线吗。”
“我找你。”
成琛的音儿一如既往的沉凉。
“……啊,我挺好的啊。”
我皱了皱眉,找我你倒是说有啥事儿啊,怎么你说话按字节收费啊!
“我明天去看你。”
成琛的音儿听不出阴晴,“大概下午会到。”
看我?
我心里泛着嘀咕,我有啥好看的?
“那个,你打给我就为了告诉我……”
“明天见吧。”
成琛这句干脆上了。
直接挂断。
我傻呆呆的看着黑下去的屏幕。
突然懂了吃货的心情!
吊胃口谁能扛了。
什么毛病。
话就不能一口气说明白了!
从谁那知道我的号码,为什么打给我,找我有啥事儿,看我做什么!
听他最后那语气,还像有点不高兴。
谁得罪他了!
我摇摇头,铃铃铃声又起,陌生号码,嘿,又来!
“喂,成琛,你……”
“成琛是谁?”听筒里传出女音儿,“我说怎么打你电话占线,正在和同学朋友聊天?”
我努力分辨着声音,“你是……小燕姐吗?”
“是我。”
女声应着,“朱晓燕。”
“你怎么给我来电话啦!!”
我惊喜不已,“小燕姐,你好想你啊!”
“栩栩,我也想你啊。”
我不好意思的挠头,“小燕姐,不知道二嫂跟没跟你说,我遇到一些事,得过段时间才能回家看你。”
记忆纷沓而至,小燕姐是二嫂的亲妹妹,二哥结婚时小燕姐是伴娘,那时她中专刚毕业,正好进入栩福轩工作,婚礼当天,她忙前忙后,见我喜欢二嫂的手捧花,礼成后她便把花要过来送给我,她跟我说,新娘的手捧花是幸福的象征,她要把幸福送给我。
我拿到手捧花很高兴,抽出来一朵送给她,跟她讲要一起幸福!
小燕姐将那朵花别在耳朵上,笑着问我好不好看。
我点头说太好看了,“小燕姐,等你结婚的时候,你就是天底下最好看的新娘子!”
她夸我嘴甜,“栩栩啊,可惜你就一个哥哥,不然我也想给你做嫂子,上哪去找这么漂亮的小姑子啊。”
就是婚礼上客人太多了,她帮忙招呼,那朵花掉地上了都没注意。
等我捡到的时候,花已经被宾客踩烂了。
为这事儿小燕姐还很难过,跟我说对不起。
我当下很不开心,觉得幸福被踩烂了。
小孩子么,哄哄也就过去了。
我一去饭店她就会跑出来抱抱我,张罗着后厨给我吃的菜,怕我嫌前厅吵,还给我安排空包房,爸爸看到就批评她,我一个小孩儿摆什么谱,小燕姐就笑,对爸爸说是用她工资付的我包房餐费,不算谋私。
栩福轩效益越来越好,爸爸在年末时会租下市文化宫举办年会,我上台表演节目,小燕姐给我化妆,站在台下用力的鼓掌,我表演成功了她比我自己还高兴。
虽然她也是作为亲戚进的饭店,算走后门,但我一直很喜欢她。
“你的事,我知道一些。”
小燕姐应着,“所以我才想你呀,想你这孩子是大小姐做习惯了,家里都什么样了,你还有心情和朋友闲聊天,真够不要脸的。”
我牵起的唇角僵住,“小燕姐,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
朱晓燕冷笑出声,“梁栩栩,我先前还纳闷,你家生意做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赔的裤衩儿都不趁,拿几百万去打水漂……要不是我姐说一切因你而起,我还不知道这些事儿全是你克的!”
“我……”
我张了张嘴,“小燕姐,二嫂她……”
“你别叫我姐了!”
朱晓燕提了提声,“我真是受够你了!要不是看在栩福楼的面子我才懒得伺候你!早先你爸妈就狂,逮谁跟谁说你命好,什么娘娘转世,我呸!你们老梁家就是个暴发户,横发横破,我姐嫁到你家算倒了血霉,连累了的我都倒霉啦!!”
我一口气堵在心口,听出她满腹怨气,“小燕姐,我的确是遇到了倒霉事,但你不能牵扯到我家,我爸妈对二嫂和对你都很好,很照顾……”
“你可拉倒吧!”
朱晓燕恨不得隔着通讯设备吃了我,“对我好?你家饭店赔出去连点话语权都没有么,凭什么把我解雇,就算我是因为我姐进的饭店,这几年我也是实打实付出了呀,你爸看我失业连个声儿都不吱,这叫对我好?他办的叫人事儿吗!”
我脖子僵着,唇角无声的抽了抽,“饭店赔出去就属于别人的了,我爸怎么插手?小燕姐,你被解雇朝我爸头上赖什么,我知道你可能没工作了心情不好,你在气头上骂我两句都可以,因为我一直记得你的好,你把二嫂的捧花给我……”
“别提那捧花,我姐本来说给我的!!”
朱晓燕语气激动,“你一个小屁孩要什么捧花,你还着急结婚啊!要不是为了多挣俩钱谁围着你转,梁栩栩,你算老几,我这么跟你说,要是我有开着大饭店的父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也是福星转世,我要是能早早学那些特长肯定比你强,谁像你学了钢琴连一首像样的曲子都弹不出来,你爸妈还说你有天赋,你那叫天赋啊,自吹自擂,狗掀帘子全靠嘴!”
我哑然,见纯良在旁边疑惑的看我,便侧了侧身,“你还有别的事要说吗,没事我要挂了。”
“我当然有事儿!”
朱晓燕气愤的回我,“梁栩栩!你就说我姐对你怎么样,对你们老梁家怎么样,现在她得到什么了?!人家孩子怀的好好的,就因为你,莫名其妙掉了,现在医生说她以后够呛能怀孕了!我就问你,这责任你能负得起吗?!”
我惊了惊,“二嫂她以后……”
“不行,我这火真是压不住,梁栩栩,你算什么,到这步了还得让我们捧着你!”
朱晓燕兀自继续,“账我一笔笔给你算,你知道我现在在哪吗,为什么要给你打这通电话?”
不用我问,她就愤恨的说道,“我在医院!我姐住院了!她为什么住院,被你哥给刺激到啦!现在你爸住院了,你妈住院了,你大姐也在医院里,要不是梁文丽正好来看我姐,我听到她接你电话,还不知道你这么潇洒呢,啊,她还舔脸说给你汇钱,你家还趁几个比籽儿?!!”
“你能不能不要说脏话。”
我皱着眉,“我哥怎么刺激二嫂了?他俩又闹离婚了吗?我爸爸又怎么会在住院?”
“你爸?”
朱晓燕冷笑一声,“当然是拜你这个好女儿所赐啊!他先前从你那回来,就说要给你烧什么替身,大半夜的弄个纸人去十字路口烧,结果你猜怎么着,没等烧完他就被车给撞了!大腿骨折,现在还搁病床上躺着呢!”
我身体一晃,电话好悬没拿住,“我、我爸骨折了?”
怎么没人告诉我。
通电话都好好的啊!
“我撒谎半句不是人的!”
朱晓燕扯着嗓子,“另外我还要给你一个大礼包,刚才你听没听出梁文丽梁大窝囊的死动静,她是不是像在挤猫尿?”
我急了,“你不许说我姐!!”
“哎呦呦,你还有能耐跟我来劲呢,你姐梁大窝囊害的我姐要成寡妇啦!!”
“你什么意思。”
我握紧手机,“我大姐怎么会害到二嫂。”
“梁文丽那个窝囊废,连自己的老公都看不住,你那个大姐夫陈波,他在外面包了个女人,趁你大姐去京中照顾你三姑,他就把那女人领回家了,这个事儿被邻居看到,告诉了梁文丽,梁文丽摸上门去找小三,结果你猜怎么着,大窝囊名不虚传,被那个女人给挠了!”
朱晓燕嗤笑出声,“最搞笑的是那个小三都怀孕了,就这,梁文丽都没占着上风,赶上你们家要败,陈波这经理做不成了,他不用再忌惮什么,回家就把梁文丽狠揍了一顿,就在一周前,梁文丽鼻青脸肿的去找了你二哥,大窝囊自己没本事,妈的倒是挺会连累人的,你猜这事儿最后怎么解决的?”
“我二哥不会让大姐受欺负的!”
耳朵一下塞进太多东西,我凌乱的很。
陈波找女人了?
大姐还被打了?
我本能的要为大姐出头。
甚至在朱晓燕提到二哥时,我也想说找二哥!
二哥是护着家里人的!
“对,梁有志那大痞子多能耐啊。”
朱晓燕咬牙切齿,“他看到梁大窝囊那没出息的死德行,二话不说就去了小三的住处,人家小三也不傻,听到风声就跟陈波聚头,俩人一起躲到陈波的农村老家了,到这步了,你猜梁有志怎么干的,你哥一个人啊,他一个人,拎着把叨,摸去陈波的老家给人坎啦!小三吓得当场就落胎了!陈波的爸妈叫来半村人拦着,你哥红了眼,伤人无数,其中有个陈波的三大爷,摔倒时磕到了脑袋,老头直接就断气了!!”
“断气?”
我心里一抽,“那我二哥他……”
“被抓起来啦!!”
朱晓燕喊得声音嘶哑,“要被判刑!不死也得是无期!我姐马上就要守活寡啦!受了刺激就住院啦!你妈也完啦,完全瘫了,话都说不出来!老孟还去谈判,医药费加上人命,前后得赔偿两百万,拿到调解书你哥就算有活路也得蹲几年!梁栩栩,你就说,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啪嗒’——
手机掉到地上,朱晓燕仍在叫骂,“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你倒是很舒服!梁栩栩!你现在马上滚回来!卖肝卖肾,也要把这债给还了!你哥的牢应该你去坐!你去死!!!”
我浑身发抖,蹲下身想捡起手机,手发麻的不好使。
二哥他一周前说有事要办,原来是去,是去……
他糊涂啊!
“朱晓燕!!”
大姐的声音在手机里响起,“你乱跟栩栩说什么!家里事跟她无关!”
“梁文丽,你现在倒跟我有能耐了?你这么能叫唤怎么不自己把那个小三解决了!”
朱晓燕在手机里反问,“你个大窝囊废!!别动我!我就说!你们家的这些破事不就是梁栩栩引起的吗,我本来懒得管,她倒霉是她的事儿,但现在牵扯到我姐了,我就必须把话说明白,你们赔偿多少钱我不管,但是别墅得留给我姐,最次也得五十万!她要跟梁有志离婚!必须离!我姐为你们家付出的青春不能打了水漂,哎,你别抢我电话……”
嘟——
通话断了。
“梁栩栩?”
纯良小心翼翼的蹲到我身边,“你还好吧。”
我拿起手机,踉跄了一步站起来,脑子里想的都是验证!
眼泪簌簌的流着,我看不清手机按键,手没出息的发抖,好一阵才拨出去,“二嫂,我哥被抓进去了?”
“小燕跟你说了?”
二嫂当即提起声,“梁栩栩!你还我孩子!!”
“二嫂,我……”
“你怎么不去死!!!”
二嫂带着哭腔,“我这些年对你怎么样!现在得到什么了!!梁有志说走就走,他把我摆在什么位置,我刚掉了孩子,他就跑去陪你了,梁栩栩,谁家的小姑子能骑到嫂子头上,你到底撞了什么邪,能这么倒霉,现在你把这个家祸祸的老底儿都没了还躲在外面要学道!你爸妈一个残一个瘫,加上我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老梁家算家破人亡了,现在你哥进去了,我俩的夫妻缘分也到头了,你这个丧门星我是不想沾了,以后我不是你嫂子了!!”
电话被挂断——
我无措的看着手机屏幕,眼泪开闸般不停地朝外涌着。
纯良过来要跟我说什么,我推开他,拽出柜子里的行李箱就往里面装着衣物用品。
“梁栩栩,你要干什么?”
“回家。”
我侧脸在肩头蹭了蹭擦泪,心头长满了乱草,纯良着急,“你大晚上的怎么回家,再说你回家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不用你管……”
我看不清衣服是外套还是内衫,胡乱的朝箱子里塞着,“我爸爸被车撞了,我妈妈还瘫了,我哥哥进去了,我得回去看看,我要回家看看……”
“你回家会很危险的!”
纯良扯住我的手,扭头喊着,“许奶!你快来!梁栩栩要走!他们家人骂她了!说她是丧门星!她要回家啊!!”
“你别管我!!”
我甩开纯良,扣紧箱子,拽着拉杆就要出门。
许姨从房里出来,“你干啥去啊!天都黑了!下完雪路面都是冰!没等到家你就死路上啦!”
我不说话,硬生生的擦过许姨肩头拽着箱子就到院里,寒风凛冽,一下就刮疼了我的脸,许姨气急败坏的上来扯我胳膊,“要回也得等天亮!大晚上的你下山就得遇到事儿,快点!先进屋!别逼我抽你啊!!”
“你走开!”
我油盐不进的推开许姨,“我现在就要回家,谁也拦不住我!”
“嘿,你这丫头……”
“让她走!”
沈叔人没露面,声音却从正房里传出来,“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要留在这里学本事,要照顾好自己,要做我的徒弟,现如今看来,这就是个废物!让她回去!让她爸爸的心血白费!她家人的苦心全部付之一炬!我跟她的缘分就止于此,她死不死也跟我不相干啦!!”
“你都知道对不对!!”
我伴着寒风对着正房大喊,“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
沈叔在屋内回着我,“你能解决什么问题!梁栩栩,你现在的反应更说明不跟你说是对的,冲动误事,你和梁有志一个德性!!”
“不能瞒着我!!!”
我大哭的回,“我很担心他们!如果我活着真的会令家里人受苦,那我还不如死了!!!”
“你去死吧!”
沈叔一声厉喝,“那个人就在山下等你,你快点去送死!别走慢了,让他解决的迅速点!咱俩在黄泉路上还能做个伴!小许纯良,你们两个回屋,谁也别拦着她去死!”
许姨绷着脸,扯着纯良就回屋了。
我憋着一口气,“沈叔!我知道,借的命格没坐稳你能拿回去!等我遇到危险了,我不吃符纸,不用你斗!你把命格拿回去!我死的话不连累你!!”
抬脚就朝院门外走去,山里的路面不平,拉杆箱轮子嘎嘎作响。
夜色中的树林影影绰绰,眼泪一出来,就被寒风舔干,我穿着单衣,却丝毫不觉得冷,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扯着箱子,心头乱如杂草,脚下的步伐很快。
莫名想起晚饭前和沈叔在屋里的对话,他问我真情假意。
我自信的对他讲,我遇到的都是真情。
刚刚朱晓燕却对我说,她是为了多挣俩钱才对我好的。
脑中浮现那朵被踩烂的花——
多么像我包装精美的童年。
接收到的都是笑脸,都是关爱,都是梁栩栩是最棒的孩子。
花朵经受不起风吹雨打。
所谓的幸福也显得如此脆弱。
踩坏了。
幸福真的就没了。
三姑说二嫂不好的时候我还不信。
如今朱晓燕来质问我,而我又要去质问谁?
嗷呜~!嗷呜~!
林间野猫发出叫声,尖利刺耳的像是小婴儿的哀嚎,我脚步一停,看到人形岔路里的几抹绿光,心绪起伏中,我对着它们大喊,“出来啊!现在就出来啊!杀我啊!杀了我啊!!”
嗷呜~!
野猫似乎被我惊到,钻到林子深处隐匿不见了。
寒风呼啸,我回头看了看,胸腔溢满了悲愤和无助,“出来,你们出来,杀我啊,杀我……”
“三毛子?”
我哭着抬起脸,二哥就站到不远处,就像那天下山离开时的样子,他对着我笑,“道生一,一生二,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
“二哥!”
我朝他奔近几步,他的身影虚晃,我不敢再动,“二哥,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
二哥仍是对我笑着,“我妹妹说过,天上的星星是五角形的,月亮里面是住着嫦娥的,太阳是个白色胡子的老公公,栩栩是个好孩子,将来是会有大出息的……”
“不。”
我摇头,“二哥,我不是好孩子,只有你和爸妈说我好,其实我一点也不好,我特别任性,我刚刚还说,爸爸不接我电话,我要批评爸爸,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他骨折了……”
“栩栩,要照顾好自己。”
二哥看着我认真了几分,“将来实在不成啊,哥养你。”
我泪水流个不停,忍不住要上前抱抱他,跑过去,身前已空无一人。
“二哥,二哥!你快出来,我好想你啊!二哥!!”
很多人都说,梁有志是个二流子,浑蛋,地痞无赖。
在我心里,他是大树,是为我遮风挡雨的屋檐。
是那个被我说了一句烟味儿难闻就不会在我面前抽烟的兄长。
我四处的看,周围黑漆漆的,沉浸在夜色中的树木如同蓄势待发的鬼魅,风一吹,张牙舞爪的朝我伸着树干,我惊颤颤的,心头逐渐的发慌,想到山底有那个等着逮我的邪师,冒水阴森的周天丽,笑容诡异的黑脸男……
怕。
忽然就感觉怕了。
暗夜中似乎有无数的眼睛盯着我。
伺机将我蚕食吞噬。
我抱着胳膊,紧张的四处看,越发想念二哥出现的温暖,“二哥,你快出来,这里好黑,我好害怕,我要回家,你带我回家,我想爸爸妈妈,我想奶奶,我想三姑……我想你们,哥,你快出来,我真的好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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