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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阳光穿透厚重的云层,一点点拨开闷重。
我靠在正房的窗台边上,眼见成琛和沈叔在书桌旁谈笑,神情控制不住的恍惚。
几天前刚接到他的信和礼物,我还把回信邮寄去了京中,在信中告诉他,我会努力加油,还写了好几个口号铿锵的成语,不屈不挠,勇往直前,奋发图强,并且祝他能够学业有成,早日归国。
没成想,这个人当下就出现在我面前了?
他发型没变,依然是那种两边铲的很平的背头,刘海的碎发都会打理的很好。
貌似他哪一次出现,都是干净利落,一丝不苟。
曾经我觉得他太过老成,二十岁的人显得过分成熟,但是这次他没有穿西装,很休闲的打扮,夹克长裤,反而增添了许多我没见过的潇洒恣意,映衬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眼前的,就是个带着矜贵气,姿貌俊朗的年轻人。
时间真的会漫不经心的改变一个人,包括她的想法。
我不否认自己依然偏爱那种温润俊俏的男孩,最好带点少年气,静时优雅雪白,笑起时丰姿如玉,如诗中所言,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土间人。
要好看到像从画里走出来的,翩翩贵公子,皎皎世无双。
那才对我胃口。
成琛呢。
他跟我脑子里的这些构想完全不沾边。
身段笔直,五官英挺,走哪都带着松烈之气。
看到他我就能想到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他也绝对会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当下看着成琛,我得承认,他也很好看,是一种很有男人气质的好看,大气,清朗,笑起来时唇角会勾出洒脱,一眸一笑都漾着绯绝的风逸。
我正打量着他失神,脑中思绪乱飞,眼见成琛含笑的眸子望过来,脸一转,我就看向别处。
成琛笑笑,又跟沈叔继续聊,见他俩都不看我了,我才抿着唇小心的瞧过去,不知他们聊了什么,成琛笑的清朗,视线一过来,我咳了声又开始望天,手无端的挠一挠头,或是检查检查发尾,看有没有发丝分叉,小动作频繁,隐约中,总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栩栩,成琛要回去了,你送他下山吧。”
我哦了声,脑子没太跟得上,愣愣的看向成琛,“这么快就走?”
不多待一会儿吗?
“还有事。”
成琛应了声,走到我身前,“你送送我。”
“好。”
我和沈叔打了声招呼就跟在成琛旁边,在院里看到纯良和许姨,简单聊几句就出了门。
许姨对外人的态度一向远疏,面对成琛会礼貌点,客套两句也没啥话,纯良倒是能稍稍热情,见我送成琛下山他还意有所指的喊,“姑,好好送啊,成大哥路过一回不容易!”
我回头白他一眼,哪都有你!
一路没啥话,我不知哪里别扭,同成琛打电话聊天都很正常,可是他一出现,反而局促。
手无端拂过脸庞的头发,一遍又一遍,心情如同这雨后的阳光,湿漉中,透着形容不出的情愫。
“梁栩栩,你变了。”
“啊?”
我扯着唇角,佯装无事的看他,“哪里变了?”
“高了。”
成琛侧脸看我,“去年我来看你还没这么高。”
“去年不是……”
来生理期了么。
我还傻乎乎的给他写信发简讯,身高回光返照的蹿了丢丢,卡到不动了。
回头看看,我好像有点犯抽,有病吧,来大姨妈有什么好激动的!
怎么好意思大肆宣扬呢。
如今他一问起我,我后知后觉的提醒自己要稳重。
不好聊这种事情,有点难为情。
“听说你今天去参加丧礼了?”
成琛适时转移话题,“看你回来时的样子,和纯良完成的很好?”
“嗯。”
我点头,“就是哭灵,我跟你说过的,这次的主家给了两百块钱。”
“岂不是很伤眼睛?”
“还好。”
我冲他笑笑,“和成就感比起来其它都不算什么。”
成琛颔首,“你喜欢就好。”
再次安静。
一种形容不出的氛围在我和他之间弥漫裹挟,对我来讲,很莫名。
我明明很熟悉他,也时常和他通电话,按理说应该喋喋不休个不停,给他讲我要怎么哭,我怎么灵机一动将全场人的情绪带动,可是不知怎么了,今天一见到他,好多感觉都不对,不似以往能肆无忌惮的和他胡侃,整个人都很紧绷,特别放不开。
成琛亦然,他貌似很想找个话题能让我们俩的聊天愉快的展开。
抛出的橄榄枝却每每都被我扔到半路,他捡都捡不起来。
走到山下,我这才发现他停靠在山路旁的车,上山时就顾着和纯良瞎聊,都没注意。
成琛上前直接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来。”
我一路脑子都没在线,“我上去干嘛。”
不就是送他下山?
送到了就再见呗。
成琛沉下口气,“先去镇里逛逛。”
我没动,对上他的眼,“镇里有什么好逛……好吧。”
太不对劲儿!
感受到他的不悦,我躬身就坐上车。
车门一关,成琛绕到驾驶室上车,身材好的优势尽显,真是一动一景,坐到驾驶室,他提示我系好安全带,“想去吃路边摊吗。”
诶~
我怔了怔,“你有时间带我去吃……”
“沈梁同学。”
成琛眸底一黑,厉色顿起,“吃,还是不吃。”
“吃!”
我没意见了,听不出好赖话似的,喜滋滋的坐好,“走走走,出发!”
成琛失笑,略显无奈的摇头,启动车子带我去了镇中,下车后我领着他就近去了市场新开的一家酸辣粉店铺,坐下后我拿出纸巾帮他擦桌子,“成琛我跟你讲,我想来好久了,可是没人陪我,你别看纯良胃口很好,可他挑食的很,一大小伙子,不能吃辣的,也不喜欢吃粉,看到卖臭豆腐的摊子他都捂鼻子绕路走,最最过份的是,他不吃,还不让我吃,经常说话恶心我……”
“说什么恶心你了?”
“他说他亲眼看到路边摊的老板……算了,我不说!”
我挥挥手,“对这种小店的卫生情况我们就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什么都没法吃了,对不对?”
成琛牵着唇角,笑的温和亲近,“他不陪你,你可以自己来吃呀。”
“我不想自己来。”
我嘟囔着扔下纸巾,“在信里我都跟你说了,吃路边摊是我小时候的梦想,不是在于它多好吃,而是一种感觉,我就想和朋友一起来吃,热热闹闹的,但是我在镇远山没有年岁相当的朋友,也没人陪我吃……”
上次秀丽姐请我吃饭,我还说去吃酸辣粉吧,结果秀丽姐说那哪行,她在店里经常吃这类东西,都腻歪了,既然要请我吃饭,一定得是炒菜,要带我吃顿好的,我也没去强调你腻歪的正是我很梦寐以求的,朋友请客,当然以朋友的需求为主,便开开心心的和她吃了顿午饭,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小遗憾。
“不过今天我梦想又达成了一件。”
我对着成琛笑,“谢谢你。”
正聊着,老板娘走过来,“两位,你们还没点餐,要吃什么?”
用问吗?
我看向她,“酸辣粉啊。”
“我知道。”
老板娘笑了,递过一张硬塑料菜单,“第一次来我家吗,我家酸辣粉有很多种口味,浇头不同,有肉末,肥肠,牛肉,还有蔬菜,丸子……”
我看向菜单,嘴巴微张,这么多口味?
选择困难症又要犯了!
“那我……”
半天选不出来。
偷瞄了成琛一眼,“那个,就要……”
“一份粉。”
成琛抬眼看向老板娘,“配菜每样都要,量减少,麻烦了。”
“配菜全要?”
老板娘略微惊讶。
我读错了老板娘的表情,还以为她是怕我吃不完,便强调道,“我能吃。”
老板娘也不纠结,转身就去后厨准备了。
我无声的握拳,可算是尝到味儿了!
视线对上成琛,他笑的包容无奈,“梁栩栩,这才是你。”
氛围无端和谐,好似在山上的他不是他,在山上的我也不是我。
只有坐在这里,我才能卸下很多东西,把所有的不适全部丢掉。
瞬间就回到了十二岁,成琛还是那个成琛,冷面说着没戏,出门看到麻辣烫店铺就踩着刹车问我吃还是不吃的时刻。
“成琛,你为什么突然要带我来吃酸辣粉?”
我看向他询问,话一出口,就猛然想到什么,“是因为我考试……”
没等开聊,上桌的酸辣粉就让我傻眼了。
“请慢用。”
额。
又是一盆!
………
从店里出来,我不敢看他,“成琛,不好意思啊。”
成琛似笑非笑,“跟四年前比起来,你已经很长进了,那次我记得你吃了一百多,今天花费也就一半,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是钱的事。”
我吭哧瘪肚,手里还拿着半瓶矿泉水,“是我又浪费了。”
没吃完。
我以为酸辣粉,应该不会有上次的麻辣烫那么夸张,会辣的我嗓子眼都疼。
没成想,是我见识短了。
这家店的老板娘很自豪的跟我说,他们家是在山城学习的手艺,使用油辣子海椒,保宁醋,口味不敢说绝对正宗,在镇远山绝对是能排上号的,求的就是个麻辣鲜香酸,但是小姑娘,你这浇头太杂了,什么都有,我也怕你串味道,下次不要再选这么多了。
我觉得口味丰富点没啥,只是我单纯的吃不来。
打小我吃东西就偏清香鲜甜,习惯喝道汤,吃个肉粥。
在沈叔家也以清淡为主,许姨会做的菜少,偶尔来点灵感搞些升天创意菜,我们都是叫好为主,动筷为辅,大多时都吃的很简单,纯良的要求也算朴素,有肉就行,甭管红烧还是清炖,他都不挑。
我一吃这重口味,第三口开始,基本就顶不住了。
额头都出了一层汗。
装都装不下来。
第四口开始成琛就拦了。
他拿过我的筷子吃了两口,面无表情的说了句‘可以’,就结账了。
没问我要不要继续吃,可能看我在那哈赤的都要祭天,他也没必要问。
出来后我喝了半瓶矿泉水,又找了个地儿不停地漱口才算是稍微缓解。
心里真过意不去。
虽说减量了,也是一小盆。
吃了没多少,真挺浪费,要不是纯良不得意,我就打包给他带回去了。
但我就是想尝尝,你要我去选就全都要。
不然还是惦记。
唉。
臭毛病!
“你这梦想还要继续追寻吗。”
成琛递给我纸巾,“臭豆腐之类的。”
“当然!”
我擦了擦唇角看他点头,“还是要都尝尝的,不过今天就算了,梦想不能一次全完成,要有点盼头,等你下次回来的,到时候你再领我去吃,好不好。”
风轻轻地,夕阳将天边的云彩都染上一层红晕。
成琛对着我的眼,好一会儿才颔首道,“一言为定,你不可以和别人去吃。”
这话说的。
也得有谁愿意陪我啊!
我笑着点头,“行,那咱上车吧,你不是还要去哈市。”
刚要拉开车门,突然听到有人喊我,“栩栩!!”
我寻声看去,远处的秀丽姐一手拎着菜,一手朝我挥着,“你怎么来市场了,买什么东西吗?”
“哦,去吃酸辣粉啦!”
我笑着回道,见秀丽姐望着我身边的成琛疑惑,便拉住成琛的手,“秀丽姐!这就是成琛!红英姐见过的,我的信就是他给我写的!是我的好朋友,过来看望我!你过来呀!我介绍你们认识!”
“不了不了!”
秀丽姐朝我摆着手,神情略有局促,“我还得回店里呢!那你们聊,我先回去了!你有时间来店里玩啊!”
“行!那你慢点!!”
我转脸就要上车,手刚要去拉开车门,一下没抽出来,怔了下,这才发现手还跟成琛攥在一起。
好像还……
十指紧扣了?
脸呼呼的就要着火。
我没有看他,往外扯了下手,成琛握着却不松,我心头一跳,又使劲儿拽了一下,他还是不松。
我莫名有了一种沈纯良发花痴时回家说的感觉,心口怪怪的,无声博弈了几秒,我俩像在拉锯一样,你来我往,他把我手都要握红了,我又窘又慌又恼火,抬眼瞪他,“你做什么。”
找事儿啊!
盛怒之下我可是会发威的。
成琛眸底缀着坦荡,唇角微抿着笑意,“我帮你开车门。”
“你开呀。”
我退了一步,手肘还拐了下他表达不满,车门一开我就坐进去,揉了揉被他攥红的手,“你开车门就开,为什么握着我手不放,都给我握疼了。”
成琛浅笑,慢悠悠的系好安全带,“我以为你要领我去认识认识那位秀丽姐,毕竟是你先握住我手的。”
“我先握着的你也不能不松开啊。”
我转头瞪他,“你这是耍流氓,我会生气揍人的。”
“耍什么?”
成琛音一低,敛起笑意就看向我,“梁栩栩,我今年二十四岁,迄今为止没谈过恋爱,你对我用这个词,是不是侮辱流氓呢。”
车内温度骤降。
他像是被我戳到了哪片肺管子。
突然就来情绪了。
我对着他的眼,思维很不在一个频道的一动,“对呀,你为什么不谈恋爱?”
二十四岁啦。
还是个青年才俊,背后有那么大一个集团,不谈恋爱,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成琛眸眼锋锐,直看着我,“你说呢。”
我脑门一麻,想说我哪知道,又依稀的觉得,我应该知道。
“那个,你看到刚才的秀丽姐没,她跟你同岁,条件很好的,有个手机店,一直也没遇到合适的男朋……哎!!!”
车子一下就蹿去了!
给我吓得!
扯住内把手,心脏差点蹦出来!
一路风驰电掣到山下。
成琛脸黑着,寒声而出“梁栩栩,再跟我说类似的话,你就等着坐云霄飞车吧。”
我缓了好一阵,胸膛里发出记笑音,这人,几年下来都不长进,什么臭脾气!
见我不答话,成琛脸色更差,从扶手箱里拿出个包装盒就扔到我怀里,“给你的,回去吧,我还有事,着急回京中。”
“什么啊。”
盒子包装的很精美,打开包装纸,里面四方盒表明是部手机。
“我不要手机。”
我把盒子放到扶手箱上,“我有手机。”
“你那部很旧了。”
成琛语气不耐,瞟了眼我戴在脖子上的直板机,“况且你那么挂着也很难看。”
“难看吗?”
我摘下脖子上挂着的手机链,“我不是总戴着,一般都装在书包里,总戴着手机链会脏的,几年前这个款式好流行的,在秀丽姐的手机店里,这条是最贵也最结实的,我不觉得难看,我觉得很好看,你认为难看,那是你不懂欣赏。”
成琛眸底一寒,音冽着,“你哥送的?”
我轻点了下头,没言语。
成琛沉下口气,拿着新手机又朝我送了送,“如果你真的爱惜你哥送你的手机,就更要换,否则等不到你哥出来,这部旧手机就会报废,连开机都做不到了。”
也对哦!
我接过新手机琢磨了下,转而看向他,“那我收下,送纯良行吗?”
成琛眸底几乎要飞出刀子,唇角却又牵起,似乎被我气笑了,“你觉得呢。”
车内气压很低,我佯装感受不到,“纯良要上高中,我想送他礼物,可我的零花钱不够送他太贵的,你的这部手机是今年最新款,我送他可以表达心意,你介意吗?”
成琛看着我,瞳孔中印出我一张单纯无辜的脸,如果眼神能杀死人,我应该会血溅当场。
默了几秒,他眸底勾勒出红晕,生忍着什么情愫,腮帮子紧着,慢慢的坐直,不再看我,“你随意。”
我微微挑眉,歪着脸看他,“你生气啊。”
气息压抑。
成琛脸冲着驾驶室那侧的车窗,“没有。”
还不承认。
我抿了抿唇角,“那我走了?”
他还是不看我,回应的只是天寒地冻,簌簌冷风。
我开了下车门,又坐回来,“不行,有件事儿我还没问你,你为什么要路过镇远山?”
“看望沈叔。”
“啊。”
我莫名好像再看一个受气包,一个如同冰箱制冷器的大型受气包。
“成琛,那你为什么不谈恋爱呢。”
“没心情。”
成琛低音里充斥着火气,侧脸都透着冷峻。
我憋着笑,“那我要给你介绍女朋友你还不高兴?”
“梁栩栩!”
成琛忍无可忍的瞪向我,“你不要太过……”
我微微欠身,对着他转过来的脸,轻轻一啄。
成琛身体一震,可能一秒,或许半秒的时间里,深眸里写满了不可置信,时间仿若静止,我仔细的看着他眸眼的变化,心跳加速,脸颊也是滚烫,回身就打开车门,“那就先这样……”
闪吧!!
手臂却是一紧,成琛反应飞速,扯着我在位置上坐稳,长臂将副驾驶的车门一关,连带着锁死,高大的身躯猛然压过,座椅突然后仰,我惊够呛,伸手搪着他的胸口,“喂!”
成琛呼吸微微急促,将我困在这一席座位之间,眸眼距离我很近很近,沉腔无端沙哑,“为什么。”
亲你吗?
这一刻,我突然有点不敢看他,视线游离的,“就是,我都知道呀。”
许是太近了。
有点热。
“你知道?”
成琛轻着音儿,鼻尖几乎要与我贴上,“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
我垂着眼,悄悄音儿,“你对我好。”
人很奇怪,小时候和盼望有很多朋友,恨不得走哪都有一帮子人围绕自己,谁都喜欢自己,慢慢长大,身边人越来越少,即便有人对你好,你也会去做出选择比较,这个‘好’是不是自己想要的,当这个‘好’正是可心的,这个人也是可心的,就会只想要他的好,对其余的,也就视而不见了。
“栩栩?”
成琛空出一只手轻轻抬起我的下巴,眼直对着我,“然后呢。”
我颤着眼,深吸了口气看他,“我不想你和别人谈恋爱,我想你经常路过来看我,我觉得你长得不好看,但是又好好看,成琛,你等等我,就等我四年,好不好。”
成琛没说话,唇角似乎要笑,又生生的控制,眸底的浅红色的光晕层层弥漫,无端溢出些许的心酸,对视了好久,他说,“不好。”
我有点不高兴,半躺在座椅上,还推不开他,只能扯着他夹克的衣襟,“你要说好。”
成琛忽的勾起唇角,俊逸非常,脸朝我近了几分,“不好。”
我委屈了,“你说好,只能说好,快说。”
成琛的呼吸发沉,对着我就要靠近,我嗅到危险,直接捂住自己的嘴,手背却是一软。
睁大眼对上他,成琛漆黑的眸底幻化出无数柔情,薄唇发出稀碎的笑音,痒痒的擦着我的手背,磁腔轻轻地吐出,“栩栩,你这样问我,命都可以给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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