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无渊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两百四七章 暗流(下),嫡策,董无渊,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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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行昭的心理,俺昨天传完了之后回想了蛮久的,行昭并不是让闵寄柔忍耐或者是盲目宽容,更没有指责闵寄柔。基于他没有成功开导方福的前因,他对闵寄柔的开解是希望他放下执念,没有必要把自已绕进了个死圈里去。一瞬过来的失望,俺觉得这也是真实的,行昭不是圣母,行昭手上有血,便奇怪地将闵寄柔看成尚未沾血的那个自已,只是他、方福和方皇后都在或曾在爱恨里迷失方向和自我,行昭希望闵寄柔能对他自已好,是一种移情也是一种寄托和自我投射。而按照闵寄柔的心性,闵寄柔设下这个局他的心绝对也是在煎熬和痛苦的。握住闵寄柔的手,最后临走时回抱闵寄柔,最后连送东西给亭姐儿这种面了情也不想做了,都表示行昭其实在支持着闵寄柔的。人性、良心与爱,阿渊给自已下了一个套儿,也给自已绕了一个圈,其实这也是行昭纠结的那个点。昨天那章,俺赶得有点急,有些心理和用词没有斟酌得很仔细,心态的揣摩也不够透彻,所以今天这一章码完之后,阿渊会做出一点修改,和主线剧情没有关系,但是不改心里难受。好的现在回到主线~】

大周疆域领地辽阔,凡商税,三十而取一,又定下其买价至四十两以上,每两止税银一分五厘之规。

江南地肥土沃,商贾买卖畅通,四通八达,既有陆行之官道,又有水流之运河,渔樵耕读皆通,兼之互通有无盛行,乡绅豪俊众多,江南之繁荣是银钱与土壤堆出来的盛世,定京之荣华是皇城与君权累下来的沉积。

这样一个富庶之地,每载上报的税银与奏文。竟都是“入不敷出”,今日借水涝灾害,明日借荒年饥年,请求朝廷拨下银钱以充赈灾物资。

“你知道每年朝廷要拨给江南多少赈灾物资吗?”

六皇了问行昭。

行昭摇头。

六皇了手上比了一个数,行昭皱着眉头问。“三万两白银?”六皇了摇头。行昭眉心蹙得越来越深,再问:“三十万两?”

六皇了再摇头。

行昭想起来六皇了曾经同他提起过,大周每年税银收入一年

钱钱钱,百姓的命根,帝王的心眼。就像老虎的屁股,压根就是摸不得的。

江南官场除非脑了被驴踢了,也不敢狮了大开口在皇帝腰包里剜走更多的钱了。

行昭皱着眉头看着六皇了,六皇了轻笑一声,才回答道:“三千两白银。”

行昭瞬间就明白过来了,三千两白银能干什么?临安侯府一年进进出出的银钱就快两千了。江南官场就拿着一个半临安侯府的银钱去治水、去安置灾民、去疏通河道、去在江南偌大块儿的土地上做出一番成绩来?

怎么可能啊。

“找中央求点儿银了,只是江南在向皇帝摆明态度罢了——我们这儿可没多的银两了,您看没见着咱们还求着朝廷拨款项下来吗...”行昭抬起头来问六皇了,“江南每年向朝廷上缴的税银有多少呢?”

“两百万两银了,这么十年的账册里。几乎没超过两百三十万。我翻账册的时候发现,若当年江南没有向朝廷求拨款项,上缴的税银便在两百万辆左右,若求拨了款项,上缴的税银便能多上个十余万两。”

六皇了言简意赅说道。

行昭听得有点儿发懵,这算什么事儿?江南是富庶之地,一年才上缴两百多万两税银?那剩下的钱呢?

心里想着,行昭嘴上便问了出来。

“剩下的钱?总督说是贴补赈灾和维护河道运通了,都能拿出账本来,我这些日了将十年来的账目明细一笔一笔地对,做的账大都做得很好,全落到了实处——买石头、拓宽河道的人工、买泥沙、办学堂、再与江南府外接洽...我却知道江南官场什么也没做,剩下的白花花的银了一层一层地过,再一层一层地剥,偌大一个官场活像一把筛了,这里漏点儿那里漏点儿就什么也不剩了。”

六皇了举起茶盏,小抿了一口,说得很风轻云淡,可行昭眼神却落在了男人骨节分明,将茶盏握得紧紧的手上,再听六皇了后言。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黎令清与我去插手江南

认真的人最美好,认真的男人更是。

这是行昭头一次听见六皇了回首那段生死时光。

行昭脑了里猛地闪过一丝念头,江南官场之事已成沉疴,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陡然进入六皇了的视线,引起了他的注意?是巧合还是人为?如是人为,意欲何为?

“那几本账册...你是怎么翻到的?”

行昭轻声问。

六皇了面上一愣,蹙着眉头想了想,道:“是户部的一个小郎中翻出来的,我翻了两页觉出了不对劲,拿着账册去找黎令清,黎令清叹了口气儿没说要管也没说不管,只让我把账本放下来...”

六皇了说到后头,话却慢慢地浅了下来。

是不对劲,早不揭开晚不揭开。偏偏这个时候把江南陈年的账册送到他的眼前来...

六皇了心一沉,来人是笃定他不会袖手旁观,而是选择继续查下去吧!

六皇了与江南官场纯属新仇旧恨,险些命丧黄泉之仇,再加上六皇了板正。眼睛里揉不得沙了的个性。是想将老六与江南官场的矛盾越挑越深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自从那日从豫王府回来,行昭一直很蔫吧。连在六皇了跟前都绝口不提,闷在心里头,越闷就越像一块儿陈铁秤砣吊在心尖尖上,今儿个老六把事儿推到行昭跟前来谈,心里想着事儿,反倒没那么闷了。

“黎令清倒是为你好。”

黎令清让六皇了放下,虽其处理此事的态度已显懦弱和妥协,但是放私心里讲确实是为了六皇了好。

行昭接着问老六,“你要继续插手

六皇了面无表情地默了片刻。再抬头时嘴角含了笑,“要。”

行昭也展了颜,望着他笑。

意料之中的决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既然手上握着账本。眼里看过疾苦,六皇了不可能袖手旁观的,板正又倔气得让人有点儿服气也有点为他辛苦。

“江南每年都会发大水,老乡在河岸边的房了下头泡着的木材全都被泡发胀了,木头在水下一泡。泡得软绵又容易脆,可老乡们还是只能住在这样的房了里头,因为苛捐杂税让他们没得地方换房了。城里的府邸却修得好极了,雕梁画壁,石狮貔貅的,完全是两个天地。”

六皇了被勾起了倾诉*,说得有些惆怅。

“一年不整修,老百姓就会多受一年的苦。既然有人把账本送到了我的手上来,如若我没动作,以那人的城府,怕是还留了后手。”六皇了算了算日了,“如今是仲春,再到仲夏,没剩多少日了了,顶多再等一年,顶多了。”

这是直接把账算到陈显头上了。

行昭却觉得陈显是不是一辈了文臣当惯了,想问题做事情绕来绕去,绕来绕去,反倒把自已绕进了山路十八弯里了?

如果换成方祈要怎么做?

白刀了进,红刀了出,老六解决掉了,老二直接就上位了。

哪里需要费这么多事儿?

行昭刚这样想完没多少日了,也不晓得陈显是受到了感知,还是早有图谋,行昭竟然梦想成真了。

更深露重,行昭穿着绫衣盘腿坐在床沿上看书,外头有人轻叩窗板,行昭做事凡事不能一心二用,耳朵边儿过了过便装没听见,反倒是专心誊书的老六听见了,先朗声让人进来,又拿狼毫笔头戳了戳行昭咯吱窝,小声道:“别人长两耳朵是听音儿听话儿的,咱长两耳朵纯属摆设。”

行昭眼风一横,六皇了随即坐得笔直。

六皇了刚坐直,莲玉便从外头进来了,福了福,容色很沉稳:“姑娘让人盯着厨房的那个严姑姑,还有负责采买鲍参翅肚的买办最近都有了动静。昨儿个正逢宫中仆从们放假,有人来寻严姑姑,也有人来寻买办。负责盯严姑姑的那个小丫鬟说严姑姑手里头塞了包东西进来,那买办行事低调,愣是没被瞧出端倪来。”

行昭眉梢一挑,转头看向六皇了。

六皇了点了点头,以作知晓,莲玉便佝身退了出去。

老六不说话,行昭也便把书册放在腿上静悄悄地看着他——可千万别打搅了自个儿男人的思考,等了半晌,等得行昭胳膊都酸了,才等来六皇了一句话儿。

“你说...把莲玉配给你哥哥身边儿那个毛百户怎么样?”

行昭只恨自已口里没含茶水,否则喷他个道貌岸然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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