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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颖,是个可怜的孩子。”
温元驹叹了口气,看向梁爽的眼睛,
“她是全球灾难中幸存下来的孤儿,被局长的大公子在十年前的灾难中所救下来的灾难遗孤。”
“孤儿?被丁丁所救?”梁爽大感吃惊,但这也能够说的通梁颖的身份。
“丁丁?”温元驹诧异的皱起眉头,“局长家的大公子叫做梁光辉,梁颖就是被他所救。”
梁爽自然是知道那个比自己年长两岁的堂哥是叫做梁光辉,但是他也知道,堂哥的小名,叫做丁丁。
小时候,自己总是跟在丁丁的屁股后边,
有一次走在大街上,自己无缘无故被一条疯狗给咬了,还是丁丁拎起一块儿搬砖,奋不顾身的冲了过去,
在给那疯狗几板砖后,疯狗撒开了撕咬着自己右腿的嘴,
丁丁抱起自己就跑,那个速度,竟然让那疯狗望尘莫及!
那个时候……也就十一二岁。
梁爽从小就知道,丁丁是哥哥,但梁爽从来都没有对着丁丁叫过哥哥,
总是丁丁,丁丁的叫着,这样最亲昵了。
“额,没事。”梁爽打断了自己的回忆,唇角欣然上扬,挠了挠头,嘿嘿笑道:
“原来梁颖是个孤儿啊。”
“你笑了?你是在幸灾乐祸?”
“放你奶奶的狗臭屁!我是那样的人?”梁爽白他一眼,还是停不下来回忆的幸福笑容。
温元驹愣了愣,片刻后呵呵笑出声来。
开车的司机扯了扯嘴角,深深咽了口唾沫。
这传说中的炎黄小队队长魏半塘,还真就敢这么和总指挥官说话……
片刻的沉寂后,温元驹不知怎么了,长叹口气,“说起来,梁家也是个可怜的家庭。”
“为什么这么说?”梁爽微皱起眉头。
“局长的大公子为了救梁颖,被砸死了;
二公子前几年在对终末之地的考察中,不幸牺牲了;
听说还有一堂兄弟,是死在了那场全球灾难中,至今杳无音讯,貌似和李国安还有着不错的交情。”
“等等!”
梁爽的脸色骤然煞白,他愣愣的扭头看向温元驹,身子都在止不住的颤抖着,声音哽咽发颤,
“你,你说什么?他们……他们都死了?”
面对梁爽这突然的变化,温元驹点了点头,怜悯道:
“梁家无了男丁,多有白发人送黑发人,乐观的梁老太君在局长二公子牺牲后,再也绷不住了,深受打击。
我有幸见过一次老太君,她多好的身子骨啊,可怜一夜之间得了老年痴呆,精神恍惚,嘴里总是念叨着三个孩子的名字。
听李国安说,九十九岁的梁老太君念叨最多的,还是老太君最宠溺,最放心不下的孙子,梁爽。”
听着这话,梁爽再也绷不住了精神,眼睛湿润朦胧,眼泪扑朔朔的往下掉,潸然泪下。
这一幕看傻了温元驹,他抬手轻拍梁爽的肩头,“没想到啊,你竟然还是个这么心软的人。”
梁爽一边擦拭着止不住往下掉的眼泪,一边笑呵呵的点着头,“真是可怜呀。”
但是没人知道,梁爽的心里,似有千百根尖针在刺;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落泪,
除了……他自己。
梁爽止不住眼泪,心中酸痛如滴血,他好想放声大哭,可是他却不能,因为他怕暴露身份。
温元驹越来越感到诧异,像是嗅到了什么味道,
“够了啊,非亲非故的,可怜归可怜,你都哭了十多分钟了,怎么还停不下来了?”
“停车,停车!”梁爽擦拭着眼泪,忽略了温元驹,猛拍司机的靠背。
“这……这可不能停吧?”司机为难道:“后面可是局长的车子,中途停下的话……”
温元驹也为难起来。
砰——
城外无车的破败公路上,疾驰而过三辆红旗车,速度很快。
随着一声闷响,一个本就血迹斑斑的年轻人,从首辆车里跳了下来,
超快的速度,让其滚出去好远一段距离,擦破了本就受伤的身子。
但是他似感觉不到这种疼痛,很快爬起身,朝着那荒无人烟的地方走去,
一边走,一边擦拭着擦不尽的眼泪。
面对这种突然的情况,三辆红旗车急停,众人皆是下车。
温元驹凝眉问道:“你去哪儿?!”
“不用管我!”梁爽哽咽着回应道:“我还有事没有办完,很重要……你们先回去吧。”
梁兴军也下了车,诧异的看向温元驹,“发生什么事了?”
温元驹怎好意思开口?
被迫无奈之下,说了魏半塘还有任务在身,然后就请众人重新上了车,车子疾驰而去,朝着偌大的中州驶去。
荒凉的杂草丛中,梁爽嚎啕大哭,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夜色下的天,枯黄的杂草丛生,荒无人烟之地,独独一人痛哭流涕。
这一次,梁爽没有了任何的顾虑,
他肆无忌惮的宣泄着自己的心声,毫无保留的泪流满面。
“这一切……都是怪物惹的祸!”
——
叮铃,叮铃——
听到门铃声响,贝拉从电子屏幕上看到了熟悉的人,焦急匆忙的打开房门,冲跑出去。
“刀爵,主人这是怎么了?”
“晕过去了。”佟翰金有气无力的回答。
贝拉等人将佟翰金身上所背负着的主人给接到了房间。
一开始郑叶和贝拉说是要守着梁爽的,可是吕小侯和佟翰金却劝她们都出去,说是主人需要一个人静养。
为了有一个能够说服郑叶和贝拉的解释,佟翰金就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去了,
但是没人知道,
主人为什么会哭晕过去。
但唯独郑叶,哭的稀里哗啦,为梁爽感觉到心痛不已。
所有人都着急的问向郑叶,可是她却守口如瓶,没有透露一星半点的信息,
独自默默承受着,这份痛楚。
许久后,郑叶用纸巾擦去鼻涕,缓和了一阵儿,开口道:
“还有两天就是梁老太君的百岁大寿,他需要准备礼物,去给老太君过寿。”
月崎樱最是尴尬,她自始至终都不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和郑叶的简短交流下,月崎樱吃惊道:“可终末之地的兽潮,也差不多是在那左右爆发呀。(阳本语)”
郑叶点点头,深吸了口气,环视一众星佣,
“在这两天里,我们需要替他选一份贺寿的礼物,拜托诸位了。”
天空中下着淅沥沥的雨,青砖小巷溅起无数水花。
巷口立着电线杆,上有路灯,散发着昏暗的黄光,点缀着雨夜。
在昏黄的灯光下,儿时的梁爽面朝那巷子里正对着他的大门,六神无主的立在雨中。
紧闭的大门,像是下了驱逐令。
梁爽任凭雨水激落在身上,头发被雨水打湿,顺着脸颊,混合着泪水,滑至下巴,滴落而下。
除了他,街道上看不见任何人。
他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心中委屈。
许久后,从另外一条小巷子里走出一道纤瘦的身影,纤瘦的像是风一吹就会倒一般。
她撑着伞,避过泥泞滑坡,走到了梁爽的身边。
那把旧雨伞为久淋冰冷雨水的梁爽,遮住了夜幕上坠下的雨点。
“跟奶奶走吧,你爸喝酒了,别和他一般见识。”
“我不……”梁爽擦去脸上的雨水,看向头发花白的奶奶,
“我没做错事,凭什么每次喝醉酒都要朝着我来发火?
奶奶,我不是受气筒,我忍受了二十几年,但我这次真的受不了了。
一边说着你长大了,可以有自己的主张了,但为什么无论我选择做什么,都是错的?
他说的路就一定对吗?既然给了我自主选择的权利,为什么还要反驳我做的一切都是错的?
这和没有给我选择的权利,有什么两样?”
“傻不傻呀?”奶奶叹了口气,看向那紧闭的大门,
“父子无仇,隔夜就好了,先和奶奶回奶奶家,明天等他酒醒了,奶奶数落他。”
“可下一次再喝酒呢?”
“他也累呀,也有他的苦衷,天底下的父母,哪个不望子成龙?”
“可我有我的理想,即使撞得头破血流我也愿意受着。”梁爽甚是不解,很是委屈,
“我不奢求他们支持我,我只求他们不要这样阻止我,打击我,挖苦我……”
“你是个好孩子,你应该懂你爸爸的,在村里,和你一般大的孩子,可都能挣钱了,而你才刚刚毕业。”
奶奶抬起皮肤苍老松弛的手,搀住了梁爽,
“走吧,傻站着可没有梦想可言,等你什么时候比他更成功了,到那时你再埋怨他,到了那个时候,奶奶保证,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有梦想是个错事吗奶奶?”梁爽跟着奶奶,一步步的走在泥泞的青砖小路上。
“有梦想是好事,怎么会是错呢?”
“那我有我的爱好,我想要去追求,这有错吗奶奶?”
“天底下有爱好的人,热衷于爱好的人,能有几个?”奶奶笑了笑,
“小爽,奶奶这一辈子都走过来了,可是这一辈子都没有一个爱好。
奶奶也相信,世界上也有好多好多的人,和奶奶一样,都不知道能有一个爱好和梦想,是多么耀眼的事情。”
“可我就有呀奶奶,我不求大富大贵,我只求能吃饱饭就行。”梁爽紧锁着眉头,看着伞外的雨,
“我试图抓住梦想,下定决心要在这条路上艰难行走。我相信着我的人生我做主,
我也鼓起了勇气,甘愿忍受别人异样、不看好、讥嘲的眼光,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爸妈竟然是我追梦路上的第一个绊脚石。”
奶奶许久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听着梁爽的诉苦。
当梁爽再没有什么苦可诉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奶奶家的门前。
奶奶一边开着门锁,一边说道:
“小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但时代不同了,老人的眼光却还停留在以前。
你将来会不会吃亏,奶奶不知道,但奶奶今天问你,如果将来你在追梦的路上被撞得头破血流,你会埋怨没人在现在拦住你吗?”
“不会!”梁爽坚定道:“奶奶,人这一辈为什么要来人间走上一遭?明知最后是死路一条,为什么还要走呢?这有意义吗?
我认为这没有意义,但我们却可以给它赋予意义!
我坚持的事,哪怕失败了我也不会埋怨任何人,
但如果我不尝试就放弃,那我会埋怨我自己;
如果我尝试了又不坚持到底的话,我会懊悔我自己。
如果真有一天……我放弃了,那绝对不会是因为我失败了,而是因为我没有了爱好和梦想。”
“就像你经常说的那句话,叫什么来着……我想想……”奶奶推开门,将锁挂在门后,看向雨伞下的孙子,
“坚持不一定成功,但不坚持……”
“一定不会成功!”奶孙两个相互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梁爽的眼角不再噙着眼泪,反而是笑的开心。
只是奶奶的和蔼笑容渐渐的开始模糊,梁爽眼中的世界也开始变得扭曲起来,
这一切,不过是梦一场的记忆。
当躺在床上的梁爽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眶再一次湿润了。
窗外并没有下雨,他处在昏暗的房间里,看着天花板上没有点亮的吊灯,泪眼朦胧。
后续的故事因这一场梦,浮现在脑海之中。
第二天清晨,堂哥丁丁风风火火的走进房间,坐在床头,看着此时正躺在床上用电脑码字的梁爽。
“俺大爷叫你回家嘞,你甭跟他一样嘚,昨天咱奶奶给我说啦,我今天赶紧请假回来,我跟你回家一趟,他再吵你有我在那儿嘞,他也不会吵你啦。”
“不回去。”梁爽瞥了他一眼,敲打键盘的手指飞快。
“咋啦不回去?”丁丁哎呀一声,“走走走,他不说你啦,走吧。”
“不回去。”
“哎呀,兄弟,咱都多大啦,还隔这闹小孩子脾气了?”丁丁无奈叹了口气,
“他一天天起早贪黑嘞,也累嘞慌,你这好不容易毕业啦,他能摸住你啦,还不光想嘚跟你聊聊呦?”
“这不是那事儿丁丁。”梁爽敲打键盘的手停了下来,脑子里没有了思绪灵感。
“哎呀我知道,嫩二叔以前不也老吵我呦,你看现在,他还吵我了?我挣嘞比他都多,他都不吵啦。”
“……我跟你说不清……”
“走吧兄弟,别让咱奶奶卡在当中为难哈。”
说着,丁丁就强拉硬拽着将梁爽从床下拉了下来,梁爽心中忐忑着,穿好了衣服,不让任何人为难的,跟着丁丁回家去了。
有丁丁在,父亲确实什么也没说,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想到这里,记忆被中断了。
梁爽抹去眼角的泪水,从床上爬下来,光着脚丫走到了窗边,
他抬头看着那轮……略微泛着猩红的圆月,
满眼的相思与怀念。
“我想……我找到生存的意义,
和接下来要走的方向了。”
许久后,梁爽握紧了拳头说道。
翌日的清晨,冬日的暖阳倾泻而下温暖的阳关,照耀着缤纷的世界。
清静宁和的别墅,偏居一隅。
梁爽星力恢复,在贝拉的星女皇之吻下,身体恢复如初,只是这一次的星女皇之吻,几乎耗尽了梁爽所有的星力。
郑叶的伤势经过修养,也逐渐恢复,已经在贝拉的帮助下,取下了缠绕着身子的绷带。
虞美人准备好了早餐,五名星佣,两个人类,齐坐在客厅方桌旁,浑然轻松的享受着这份温暖。
梁爽将手里的鸡蛋滚到吕小侯的手边,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郑叶。
“月崎樱呢?”
“她回去了呢。”郑叶一手撑着面包片,抹着果酱说道:“昨晚就回去了,通过手机还被阳本的领导人臭骂了一顿嘞。”
“回去?去哪儿了?”
“怎么拉?想人家了?”
“小叶,我可是说正经的呢。”梁爽扶额,无奈叹了口气。
郑叶将抹好果酱的面包递到他手里,甜甜一笑,“嘿嘿,我开个玩笑啦,月崎樱回到阳本领事馆了。”
“那有没有摸清楚她的底细?”梁爽咬了一口面包,想了想,“比如她是开了几门的星力战士,能力是什么,有没有……”
“要咽下去再说哦,这是基本礼仪呢。”郑叶提醒一声。
“……”梁爽咂咂嘴,“咱们吃饭也没这个必要吧。”
“我要尽早训练你哦,我可不认为临阵磨枪会不出纰漏呢。”郑叶又将抹好果酱的面包递送到吕小侯的面前,温和笑道:
“多吃些哦。”
吕小侯正笨拙的剥着鸡蛋,抬头看向郑叶,被那温柔的笑脸瞬间感化,一时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姐姐,险些噙上眼泪。
他赶忙接过来面包,埋头狼吞虎咽起来。
对此,贝拉欣然一笑。
“月崎樱没有机会展现实力,她也很保守这件事,所以我们并没有从她那里打听到什么。”郑叶顿了顿,
“郎灵珊也拒绝了加入炎黄,原因……是因为你海王。”
“哈?!”梁爽深感这原因荒谬。
郑叶遮唇笑道:“确实这个原因很傻,不过我知道了她很需要钱,一大笔钱。”
“那原因呢?”梁爽微皱起眉头。
“她的母亲患上了灾后沉睡症,想要维持人体的基本活性,需要大量的资金。”郑叶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患有灾后沉睡症的人有很多,很难有人支付的起高昂的维持生命的费用,以至于很多沉睡中的人都会随着身体本身的机能耗尽而逝去,
而且这种病,全世界的医疗团队,都不曾攻克,也未曾找到原因。”
灾后沉睡症?
梁爽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是在那场灾难中爆发的吧?人类陷入沉睡,至今不醒。”
郑叶点点头,“听说专家们发现了一个共同的问题,那就是无论患者怎样保持营养供给,体重都要比灾难前减少了21克。
有学者说,这是灵魂的重量。”
听到这里,梁爽想到了十年前在那场全球灾难中所发生的一幕,
天空中现身诺亚方舟,
在那一夜沉睡中的人们,灵魂都飞向了那里。
这很契合灾后沉睡症,而且……
灵魂都随着诺亚方舟离开了,那这些患有这种病症的人,除非灵魂再度回归,不然……
就只能一直沉睡下去。
活着的人,不明白这一点,只是想要给自己留下一份念想和希望。
这是个可悲的事情。
想到这里,梁爽叹了口气,话锋一转道:“陈双呢?他去哪儿了?”
“被单姐带走了,送去了怪化急救院。”郑叶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凝重,低下了头,
“很少有人会从那里平安走出来。”
“我相信他可以的。”梁爽暗暗握紧了拳头,深吸口气。
“对了,吃过早饭后我们一起去逛商场吧。”郑叶想到了什么,“明天就是梁老太君的百岁大寿,去挑选一件礼物,怎么样?”
听到这话,梁爽猛地惊愣当场。
片刻后,他笑了起来,重重点头,
“是要准备一件像样的礼物,谢谢你,小叶。”
“快吃饭吧。”
“好!”
——
走在繁华闹市,有着高楼大厦,有着喧闹的人流。
但是街道上的行人们步伐匆匆,都是大包小包的带着东西,像是要去着急的旅行一般。
而这繁华的地方,多有店铺紧闭店门,显得又格格不入。
梁爽一行人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最后走进了一栋商业大厦。
一楼是金银首饰店,显的冷清,多有柜台甚至都没有亮灯营业。
那通往二楼的电梯上,挤满了人群,接踵比肩,电梯似乎都承受不住那份重量似的,多有滞停。
“看来第二次兽潮爆发的事情已经不是政府能够管控得了的了。”梁爽将视线从那喧闹的电梯处移至金银柜台前。
“这位先生,兽潮真的要来了吗?”那位年轻的女店员搓着手,眉头紧锁着,神情很不淡定。
“为什么要问我?”梁爽嗤鼻一笑,“我又不是那些深渊怪物们,我哪里晓得他们的事情?”
女店员被幽默逗笑了,呵呵笑道:“也是,也是。”
“那棵玉白菜是真的吗?”梁爽指着专柜上摆放着的玉白菜问道。
女店员尽量保持着微笑,摇了摇头,“是假的。”
“……你们不是有卖玉吗?干嘛弄个假的出来……”梁爽翻了白眼。
女店员扯了扯嘴角。
为了不给女店员带来麻烦,郑叶歪着脑袋笑问道:“请问给老人家过大寿,都送些什么?”
“过寿嘛,当然是以‘长寿’为主了。”女店员急匆匆的从一专柜里取出一棵玉松,“这可是上好的和田美玉精雕细刻而成,是由……”
“多少钱?”梁爽打断了女店员的讲解。
“这个……可能贵些。”女店员戴着白手套的手,轻盈的摩梭着玉松,“您看,这棵玉松的高度是……”
“你直接告诉我多少钱就是了。”梁爽强调一遍。
“60。”
“万?”
女店员点点头。
“那不要了。”梁爽摆摆手,“还有别的东西吗?”
“先生,价格这方面是可以讲还的,其实我们还有镇店之宝在的,只是价格会更高,您可能更加接受不了。
这棵玉松的话,如果您嫌贵,价格……”
“不,我是觉得太便宜了。”
女店员:???
“镇店之宝拿来我看看。”梁爽敲击着专柜问道。
女店员愣了一瞬,旋即很快喜上眉梢。
“先生,您稍等一下,我这就给您拿去。”
在等着女店员将‘镇店之宝’拿来的空隙里,郑叶轻拍梁爽的肩膀,笑问道:
“60万你也觉得便宜嘛?”
梁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是挺便宜的呀。”
“是吗?”郑叶轻挑秀眉,双手压在梁爽的肩头,
郑叶整个人的身子都亲昵的压在了梁爽的后背,故作狐疑的甜甜问道:
“是不是藏私房钱啦~”
梁爽感觉到了后背传来一阵柔软,这个动作本就让他红了脸,郑叶又这般可爱伊人的糯糯说话,
顿时让梁爽红了耳根,结巴道:“这应该……不,不算藏私房钱吧?”
“那你告诉我,你藏了多少呀?”郑叶眨了眨人畜无害的美眸。
梁爽咽了口唾沫,“一,一百万。”
“天啊,一百万?!”郑叶惊讶的像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孩子,张大了嘴巴,“你哪里弄来的呀?”
“这……好像不方便说……”
“嘁,那人家就不问了呗~”郑叶翻了白眼。
下一刻,她从梁爽的身上挪开,然后很自然而然的就牵住了对方的手。
梁爽下意识的收了一下手,但很快就又主动的将其轻轻握住。
两人对视一眼,郑叶吐了吐粉嫩的舌头,嘿嘿一笑。
梁爽唇角上扬,眸子里泛起温馨悸动之色。
跟在身后的五名星佣看着这一幕,虞美人伸出手,遮住了吕小侯的眼睛,调侃般笑道:
“少儿不宜呦,哦吼吼~”
吕小侯羞涩的很,低着头,红着脸,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众人皆是笑了起来。
这里的轻松欢乐与那些神情紧张的行人有着鲜明的对比,显得他们一行人有些格格不入。
太多的人,皆是皱起眉头,看向他们。
不久后,女店员小心翼翼的抱着方盒走来,轻稳的将其放在专柜上,缓缓打开了盒盖。
“先生,这就是本店的镇店之宝,金玉蟠桃。”
有着一镶着金丝作为玉色蟠桃纹理的‘小家伙’躺在绫罗绸缎里面。
单单只是欣赏这金玉蟠桃,看起来确实不错,只是尺寸有些小。
梁爽尝试了一下,勉强能用一只手握住。
“欸,先生,请您小心些,这金玉蟠桃可是价值150万的物件,摔坏了的话……”女店员尴尬一笑,
“我可赔不起。”
“放心吧,摔坏了我来赔。”梁爽笑着宽慰一句,然后就打量起了各处的细节。
“怎么样,喜欢吗?”郑叶睫羽微弯,笑问道。
“我是挺喜欢的。”梁爽双眼如炬,突然咦了一声,手指着蟠桃底部的一处磕碰点,开口道:
“这里可不是我弄得,可别找我。”
“这个您放心,我们不会乱来的。”女店员笑着点点头。
“那这里是怎么回事?”梁爽将金玉蟠桃放回盒中,摊摊手,
“我虽然是个外行,但我也知道,金银玉器皆看做工和完整性,你这镇店之宝算是有瑕疵,而且在你们这一行里,有瑕疵的东西,价格都不会太高。”
女店员点点头,“是的先生,这枚金玉蟠桃的价格原本是在600万左右,只是后来有了这一瑕疵,价格才会降至150万。”
郑叶眨了眨眼睛,“哇哦”出声。
“600万?你骗谁呢小妹妹。”梁爽嗤鼻一笑。
女店员愣了愣,她一个即将奔三的人了,被一个20岁左右的年轻人称呼‘小妹妹’?
梁爽伸出大拇指和食指,“一口价,80万,不能再高了,再高就不值了。”
“这个可不行先生。”女店员连连摆手,为难道:“这个价格的话,我们老板也不会答应的,最少也要150万的。”
“那就叫你们老板和我谈吧,怎么样?”梁爽收回手,认真道。
女店员为难了,“这个……”
“我男朋友是真的看上了金玉蟠桃哦,便宜些呗。”郑叶甜甜一笑。
梁爽愣了一下,斜着眸子看了她一眼。
她也未免太自然了吧!
弄得好像真的是情侣一样……
女店员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看他们两人,又纠结了半晌,然后就将金玉蟠桃给重新整装起来,
“请稍等一下,我来打个电话问一问。”
“好。”梁爽点点头。
然后女店员就抱着金玉蟠桃走到了另一边的僻静地方,在那里和电话里的人交谈起来。
“主人,那是一件不错的星器。”贝拉走上前来,小声提醒道。
梁爽点点头,“我察觉到了,贝拉,你估计一下它的等级。”
贝拉想了想,“妾身觉得……应该是橙峰之上。”
“我觉得也是呢,如果是这个价格能够拿下的话,那就是真的赚了哦。”郑叶抬起青葱玉指,拨动着红唇,
“如果80万拿不下的话,我可以再出50万哦。”
听到这话,梁爽一惊,“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存的呗,可是我全部的家当呢。”郑叶撅起嘴巴,可爱极了。
“统战局的福利这么高的吗?”梁爽想了想,“坏了,我貌似还没有和温元驹讨论这个话题呢!”
说话间,他就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可是却被郑叶给制止了,“这件事不急啦,还是先想办法将这件漏网之鱼给捡到再说吧。”
就在这个时候,女店员已经抱着‘镇店之宝’走了过来。
从她此时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来,商讨的结果并不满意,但又不像是‘死’的。
“先生您好,能麻烦您再多等十几分钟吗?”
“怎么了?”
“我们老板说要亲自来一趟,价格的话,她想亲自和您谈。”女店员解释回答。
“可以呀。”梁爽点了点头。
“多谢您的理解。”
女店员将金玉蟠桃收纳起来,端着两杯不知道泡了什么的茶水过来,分别递送到梁爽和郑叶的手中。
然后依次又给五名星佣送去。
这种待客之道,梁爽很满意。
约莫过去十五分钟的时间,一个身穿机车服的女人摘下了头盔,干净利落的甩了甩青丝秀发。
她的身材简直是最勾男人眼睛的型身材,完美至极,而且也很年轻,年纪约莫也就20几岁。
“老板。”女店员打了声招呼。
正在喝水的梁爽一下子被呛到了。
“这么年轻的吗?!”
“是不是身材绝了?”郑叶笑弯了眼睛,像是两片月牙。
“绝了!”梁爽脱口而出,但很快意识到问题,赶忙摆摆手,“和你比差远了!”
郑叶无奈一笑,“我记得她,她的身份,可能更绝呦。”
“是哪位要购买本店的镇店之宝?”
还未等梁爽开口去问郑叶这个身材绝妙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那女人就已经走上前来。
“是我。”梁爽将纸杯放在一旁。
“你好,我是薛星蓉,本店的店长。”女人左臂夹着头盔,伸出右手。
梁爽看了一眼郑叶,见到后者笑着点头后,他才伸手握住了那玉指,“你好,魏半塘。”
“哦~我说怎么看着你这么眼熟呢,原来你就是魏半塘呀。”薛星蓉浅浅一笑,收回了手,
“如果不介意的话,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价格怎么样?”
“好啊,我们正有此意。”
“那……请随我这边来。”
薛星蓉从女店员的手里接过承装着金玉蟠桃的盒子,在前面带路,每个拐角处都会停下来等一等未曾跟上的人。
最后,在薛星蓉的带领下,几人来到了一处办公室。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有着一方办公桌,还有一方茶桌,上面摆满了茶具,梁爽大眼一观,便知道这些茶具不是便宜货色。
薛星蓉请众人坐下,她将金玉蟠桃打开,放置在了茶桌空处,然后就坐在了另一处的皮椅上。
梁爽很诧异,茶桌后面有一把不错的太师椅,为什么她不坐在那上面,反而是另外挪来这把皮椅。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魏半塘先生,咱们就直接开门见山好了。”薛星蓉探出食指,指了指盒子内的金玉蟠桃,开口道:
“我其实并不是它的真正主人,但我完全可以代理将它卖出去,价格最少150万。”
“……”梁爽依靠住沙发,翘起了二郎腿,“这个价格我们没有办法接受,我的心里价位,是80万。”
“80万是拿不走的。”薛星蓉轻咳一声,
“它的主人是我的堂哥,如果不是急需用钱,他不会就这么便宜的卖出去他一直视若珍宝的金玉蟠桃。”
“金玉蟠桃的主人,是薛星渊吗?”郑叶眨了眨眼睛问道。
薛星蓉看向她的眼睛,犹豫片刻后点点头,“是的。”
“那他需要钱来做什么?”郑叶顿了顿,
“薛家的财力虽然不如希望集团,但也是中州数一数二的年轻企业,薛星渊更是年轻创业者的楷模人物,他应该不缺钱的才对呀。”
“这个恕我无可奉告。”薛星蓉将视线转移到了梁爽的身上,继续开口道:
“魏先生,150万,这个价格你比我清楚,它究竟有多低。”
梁爽思忖片刻,“一百万,这是我能接受的最高值。”
“不行。”薛星蓉坚定的摇了摇头,
“其实这件金玉蟠桃是今天才开始售卖的,你们很巧是第一批客人,我想无论是以哪种角度来定下价格,它都不只是150万这么廉价。
如果不是因为希望集团的二少爷在昨天受伤,想来金玉蟠桃的主人也不会挂出这么廉价的价格在这里售卖。”
郑叶插嘴问道:“是因为薛优优的关系吗?”
薛星蓉没有回应这个问题,继续说道:
“星光拍卖所需要鉴定7天,才可以竞拍,金玉蟠桃的主人等不了那么久,
他需要的是150万来解燃眉之急,但如果7天之内没人售买的话,他就不卖了。
说白了,金玉蟠桃的主人也不舍得卖出它,这也算是他的不舍,也是一场命运的豪赌。”
说到这里,薛星蓉坚定道:“150万,一分不能少,如果魏先生真的和它有眼缘的话,还请不要再讨价还价。”
听到这些话,一下子让梁爽陷入了更加难以取舍的地步。
这金玉蟠桃确实是一件星器,而且品质不会太差,但如果是100万以上的话,那就有些令他囊中羞涩了。
而且100万就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毕竟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为奶奶准备贺寿的礼物来的。
一旁的郑叶瞧见梁爽的犹豫不决,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薛星蓉,笑问道:
“听说薛星渊收藏有一副《松鹤延年图》,曾经挂在星光拍卖所竞拍,起拍价是100万,但最后却流拍了,不知道现在他这幅画有没有卖出去?”
“这幅画暂时不卖。”薛星蓉摇头道。
“可以卖的。”郑叶站起身,走到金玉蟠桃前,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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