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蕄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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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岐山下有一群斩妖除魔的降魔师，其中连家今日刚刚添了个女儿，取名蕄茵。

蕄茵天资聪颖，四岁就能念些简单咒语，七岁便能御剑飞行，同他一起长大的瑞昱，虽不及蕄茵聪慧，却也是一众新生子中的佼佼者。

蕄茵十六岁时，老门主要退位，决定在蕄茵与瑞昱之中选定接班人。

六月十六，夏，小雨……

蕄茵坐在窗前正在擦拭着手里的长剑，只见瑞昱从远处走过来，他手里拿着一把油纸伞，雨滴落在他的伞面上，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

蕄茵没有抬头，她一边擦拭长剑一边说到“瑞昱师兄……不知你来所为何事？”

瑞昱抬起头看向蕄茵说“蕄茵……连蕄茵你真的想和我刀剑相向吗？”

蕄茵停住手中的动作，她眨了眨眼睛，接着继续擦拭着长剑说“瑞昱师兄……我会手下留情的，你不必担心。”

瑞昱轻叹一声说“蕄茵……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你嫁与我，以后我们就是门主与门主夫人，这不是很好吗？”

蕄茵将长剑收起来，抬头看向在窗外站着的瑞昱说“你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模样，瑞昱师兄，你焉敢娶我？”

瑞昱看着窗子里，脸上戴着面纱的蕄茵，他知道那面纱下的模样，那面纱下，是一张被烧伤的脸，其实不只是脸上，就连胳膊以及双手，都是那触目惊心的疤痕，可是即便是这样，瑞昱还是喜欢蕄茵，他喜欢的是蕄茵这个人，或许是出于同情，亦或许是因为她够强，又或许是因为那次蕄茵救了他。

瑞昱从不被允许去蕄茵的房间，甚至这个院子瑞昱也是第一次来，每次出任务，瑞昱想同蕄茵一组都直接被拒绝，蕄茵每一次都会说“你法力高深，还是去帮助些我们的师弟师妹吧！”

那一日瑞昱出去捉一只麻雀精，却没想到麻雀精有一个靠山，是当地一霸，一只法力高深的鹰妖，鹰妖狡猾无比，用麻雀做饵，引瑞昱进了有瘴气的林子。

瑞昱虽然有些法力，在人类中也是佼佼者，可是面对这样的瘴气，即使用布遮住了口鼻，还是无法避免吸入一些。

就在瑞昱以为自己这次再也无法回去时，蕄茵从天而降，她手握长剑，竟靠剑气劈开一条路。

蕄茵伸手拉起瑞昱说“能走吗？”

瑞昱只是微微点头，蕄茵带着他跑的飞快，一边用剑开路，那是瑞昱第一次看到藏在面纱下的面容，他虽然早就听说蕄茵受过烧伤，却没想到那面纱下除了伤疤，还有一张精致的脸。

瑞昱想跟蕄茵道谢，蕄茵却冷冷的看他一眼说到“你晓得吗？都是为了救你，我这次任务的鹰妖跑了。”

蕄茵说完转身哼了一声，接着御剑飞去，此时瑞昱才意识到，在瘴气中无法使用法力，蕄茵却用剑气劈开了瘴气。

瑞昱忍不住感叹道“她还是人类吗？”

瑞昱在那一日后就开始研习秘术，为的是恢复蕄茵的容貌，他为了一味药引，来到了雪山，也就是这时，他遇到了冷霜吟，从她那里拿到了雪蚕。

冷霜吟看着瑞昱离开的背影，她恍然间看到一座山，宁为玉也看到了，他微微皱眉着说“没想到……他们会有交集，这件事该上报妖神大人。”

冷霜吟一把拉住宁为玉说“你若是把此事告诉乐正羽，我便再也不见你。”

宁为玉看着冷霜吟，他想了想说“霜吟……我来到人间的任务，就是为了好好守护她，我也是二十三奇妖中的一员，若不是主人，我早就死了，你为何一定要拦我。”

“救你的迷沙，又不是乐正羽，你为何要听他使唤，宁为玉……若是你今日离开，就不要再回来了。”

冷霜吟说完话转过身去，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无法离开这雪山，所以她想要宁为玉留下，她害怕孤单，也不想再孤单下去。

宁为玉看着冷霜吟说“霜吟……若是今日我不去，影响了主人的命途，我定会追悔莫及，你能理解我吗？”

冷霜吟冷哼一声说“你的主人比我重要是吗？”

宁为玉伸手拉住冷霜吟的手说“霜吟……你与主人，都是最重要的。”

冷霜吟一把推开宁为玉说“宁为玉……从此你我缘断，你走吧！”

冷霜吟说完就消失在了雪山之中，连给宁为玉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宁为玉只好转身离开，冷霜吟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单手一挥直接设了结界，宁为玉回头看向雪山，虽然心痛，他却不得不走。

瑞昱从雪山带回雪蚕后便开始制药，他看着做好的冰肌雪蚕膏，却不知效果如何，他拿着匕首，将自己的胳膊划出一道伤口，接着涂了一下雪蚕膏，可是瑞昱不知道，这雪蚕膏不能直接用在新伤口上，更不能用在除烧伤以外的地方。

瑞昱用了雪蚕膏后功力大涨，他手持利刃，一刀杀死了老门主，自立为新门主。

瑞昱囚了蕄茵，希望她能嫁给自己，可是蕄茵就是不答应，他派人替蕄茵涂了冰肌雪蚕膏，蕄茵的疤痕真的越来越淡，直到一年之后全部消失，可就是在此期间，瑞昱依靠雪蚕将自己的功力大大提升，他整个人也越发憔悴，脾气也十分暴躁。

这一日司凌出现了，他站在门中大堂，替老门主上了一柱香，他回头看向瑞昱说“蕄茵在何处？”

瑞昱笑了笑说“区区天鹅妖，也敢对我指手画脚。”

还没等司凌再开口，蕄茵推门而入，她看向司凌，眼睛里透出一丝冰冷，而转向瑞昱时，竟是透着怜悯。

蕄茵拿出手中长剑说“瑞昱……你吸食妖怪灵气，残杀门中无辜门人，你可知罪？”

瑞昱看着那张恢复如初的脸，他笑了出来，瑞昱没有反抗，只是不断的对蕄茵说“脸恢复了，你终于不用再戴面纱了。”

蕄茵将瑞昱关在苍岐山下，她看着那座望不到顶的大山说“瑞昱……你用的根本就不是雪蚕，若不是我，你也不会被天蚕所害，如今拿命赔你，倒也两不相欠了。”

蕄茵说完话后，一口血从嘴里吐了出来，司凌一把接住蕄茵，天蚕含有剧毒，已经深入蕄茵骨髓，司凌再次看到自己的主人死，他又一次流出了泪。

蕄茵喜欢过瑞昱吗？不……没有，因为蕄茵缺了一点东西，她无法用心去爱一个人，她只是知道，瑞昱是她师弟，是一个不那么讨厌的人。

是谁把那雪蚕换成含有剧毒的天蚕，时至今日，还是没能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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