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终局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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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彻底死了。

彻彻底底。

没有任何后手留下，没有任何特性作为复活的载体——每一份序列2的特性都在女神的视线之中。此为权柄。

站在冥界之中，凯奥丝白发飘扬，略有些失神地望着荒凉死寂的景色。

“恭喜你们了。”

阿蒙优雅地站在一旁，正了正单片眼镜。

“不过我提供的帮助也不算小，凯奥丝，你是不是该好好感谢感谢我？”

祂似乎只是顺口一提。

但菲尼克斯却准确地把握住了这个机会。

“当然，阿蒙，我肯定会给你‘丰厚的回报’。”

祂走近阿蒙，自作主张地将手搭上了阿蒙纤细的肩膀，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

阿蒙并未露出任何惊异，而是笑着，镇定地说道：

“好啊，我可不会辜负你的心意。”

————

“走吧，小凯。你负责赶路。”

菲尼克斯声音透着疲惫。

祂看起来有些累。

凯奥丝接管了这具已经成为了彻底的神话生物的躯壳，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说，只是问道：

“灾祸之城？”

“嗯。灾祸之城。”

凯奥丝沉默地点头，向前踏出一步，走进灵界。

她已经清楚灾祸之城处于何地了。

真正的灾祸之城在西大陆，但菲尼克斯，或者说真正的凯奥丝，和另外的几人进行了合作，伪造出了新的灾祸之城。

或者说并不完整的灾祸之城。

它就是被挪移至灵界的，赤之国主城。

凯奥丝并不太清楚做到这件事到底有多难，毕竟她所了解的知识虽然堪称“比拟大天使”，但事实上普通的大天使不会，也不可能涉及与了解这些事情。

向原初靠近，就是向灾祸靠近。

而掌握了伪造品……也足够真正的凯奥丝，借此杀死原初魔女了。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诱饵，但原初魔女肯定会上钩。

在祂眼中，魔女凯奥丝正是猎人凯奥丝开启灾祸之城的钥匙——尽管此前，奇克和凯奥丝都能影响部分灾祸之城，但祂们都知道，影响和容纳，是两个概念。

也就是说，一切真要快要结束了。

想到这里，即使是已经彻底冷却下来的凯奥丝，都有些微微的感慨。

她略微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故事。除却“穿越”前古人类的记忆外，她的一切都如同命运的玩笑，是解不开的死结。

没有什么重要的。

她想。

于是，或许是为了消磨最后的时间，她思考起了刚才见到的那位渎神者。

————

“外神的友谊，这个报酬，你喜欢吗？”

菲尼克斯紧紧捏住了阿蒙的肩膀，似乎是怕祂跑了。

“……”

即使是渎神者，无数次在真神面前逃生，无数次亵渎神明的祂，都楞了一下。

祂很快地恢复了那一副戏谑的样子，笑着说道：

“我当然喜欢啦。凯奥丝，告诉我，你所说的是哪一位外神？”

“高维俯视者。”

菲尼克斯笑着：“你执掌源堡，解开西大陆封印后，只需略微妨碍一下克莱斯曼，便可以得到祂的友谊和帮助——要知道，祂可是少数存在理智，乐意于我们这些虫子交流的旧日。”

阿蒙捏了捏单片眼镜，无声地笑了。

菲尼克斯平静地注视着祂，就像自己完全是为了阿蒙考虑一样。

“好，多谢你了，凯奥丝。”

话语的最后，说到凯奥丝名字时，声音压的很重。

————

我的感觉应该没有错。

凯奥丝拨开一片柔软的色彩，终于站在了那座城市之外。

灾祸之城。

尽管只是伪造品，它那股独特的，令人厌恶的感觉仍然体现出了它极高的位格。

与事情表面相反。

她有些恍惚，失神地想着菲尼克斯与阿蒙。

对死神真正抱有杀意的不是菲尼克斯，而是阿蒙。

如同祂宽恕阿兹克一样，菲尼克斯对死神已经不抱有特别的情感了。

祂可以观看因人性变的软弱的阿兹克痛苦挣扎的姿态，也可以品鉴同样因人性变得弱小，丑陋的萨林格斯所蕴含的恐惧。

祂不在乎了。早就不在乎了。祂只是单纯厌恶死灵的气息，却早就不想继续下去了。

而阿蒙……凯奥丝不明白祂的动机。

祂看起来只是个追求愉悦，刺激与满足感的疯子，但实际上凯奥丝感觉祂和自己有一点像——都是擅长伪装自己的人。

不过，到底伪装下的是真实，还是祂把真实的部分拿出来作为伪装呢……？

这一点同样和自己很像。

凯奥丝终于回过神，踏入了那座被灾祸眷顾的城市。

————

城里已经有人了。

并非是那些灰白的幽魂，也并非是天上凝聚出的蛇发女妖与肿胀之女的虚影，而是两个女人。

她们都身穿黑裙，黑发黑瞳，但其中一人的气质显的宁静，另一人显得冰冷又疯狂。

“欢迎你们，凯奥丝们。”

冰冷，疯狂，长得和凯奥丝一摸一样的女人率先走了出来，笑着迎接祂们。

“现在你们该分开了。”

片刻后，从凯奥丝的身体最深处，一道血光猛地窜出，在半空中凝聚成了略有些虚幻的，红发红瞳的菲尼克斯。

菲尼克斯注视着黑发的凯奥丝，半晌，以有些古怪的语气说道：

“果然，即使是自己的脸，这样看起来还是感觉好恶心。”

“是吗。”

黑发的凯奥丝笑笑，看向了身边沉静的女人。

“阿曼妮，该你动手了。请你帮助我们，完成最后的部分吧。”

面孔异常清秀的女人点了点头，伸出了手指，点向凯奥丝的眉心。

……黑夜女神。果然。

凯奥丝这样想着，感到一阵困意涌上心头。

她沉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