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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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缓神的时候。

忽然又有人到了他这元帅府中。来者是他的老师，玄都师。拜见过之后。

天蓬与玄都坐下。

玄都笑道:“天蓬，你入我教多少年了？”

天蓬脑子中“轰”的一声。

愣在原地。

这句话，和那梦境之中的话好像。

他犹豫道“回师父，弟子也记不清楚了，只记得从上古洪荒时，就已经拜在师父门下。”

玄都师长叹道“是啊，洪荒不记年，最不值钱的就是时间，亿万年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如今，有一件事为师需要你去做……”

“你可知，天命取经人?”

天蓬只觉得天旋地转。

“那杨婵的师尊究竟是何等人物，竟然能将这一切预料到！还能丝毫不差！”

“弟子知道。”天蓬讷讷道。

他现在已经懵了。

“这次天地量劫，注定佛门当兴，但是我玄门也并非一点好处都没有。”

“在此次量劫中，人族才是最终的得益者，气运必将暴涨，成为未来天地的主角，而我人教与人族息息相关。”

“人族兴，我人教也兴，所以太清师尊才希望你能步入量劫之中，成为那天定取经人之一。”

“待到功成正果，你就能够收获海量功德，重归天蓬元帅之位！这件事啊为师好不容易才从师祖那里为你将名额争取来！”

玄都师笑道。

但他的笑容在天蓬元帅看来。已经是伪善至极……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一角未来。

恐怕真的会被他蒙骗，然后名声被污，还要投做猪胎。

他平静道“还有这等好事？那真要谢谢师尊了。不过这件事天蓬还是需要考虑一下，请师尊不要见怪！”

玄都师点了点头，见他没有直接拒绝，心里宽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甚好，那为师就先走了，等过些日子为师再过来。”

天蓬站起身来“天蓬恭送师尊。”

等玄都师走之后。

他目光看向那枚传送符篆，拿起来握在手中。

它究竟通往何处？

方寸山中。

哪吒拖着重伤之体，朝着不远处的道场走去，身形踉跄。

他不知道这里是哪儿，但是看那道场，远看如同一个凡间道观。

以他三坛海会大神的身份，若是能够进入其中，就能够喘息片刻。

他想要趁孙悟空闹地府的时候，夺走生死簿。

寻找殷十娘的下落。

却被十殿阎罗被阎罗大阵所阻。接着又被平心娘娘喝退。虽然已经是手下留情。

但是圣人之威，其同寻常?

他倒飞出千万里不止，还身受重伤身上留有圣威。

伤势一时难以化解。

到那道场前。

他仿佛出现了错觉一样。

那道场不再像是凡间道观。

反而像是一个宏大的世界。

散发无量神光，普照万界。

哪吒心神恍惚，大为惊讶。

这小小的道场，竟然比那凌霄宝殿还要气派。

再看向那道场外的石碑。

一笔一划，如同大道镌刻，临摹天地规则。

汪扬恣肆，笔力苍劲，望之犹如驾一叶扁舟，漂泊于无尽大海之上。

难以形容其壮阔，只能感觉到自身之渺小。

字重千钧，镇压天宇。哪吒只觉得一阵心驰神骋，久久不能平静。

心中惊骇道“有这样的光景，难不成这是圣人道场？！”

在几位圣人搬往天外天前。

他也曾去过昆仑山玉虚宫道场。但是比起眼前的道场，也不过仿佛。

“或许，这是我的机缘？”

哪吒心中思忖道。

然后一咬牙，朝道场之中走去。

刚一入内，便如同换了一片天地一样。

奇花异草，山泉流水，灵气浓郁犹如实质，且与外界不同。

他朝着那小路向前走去。

在路的尽头。

看到了一尊伟岸神秘的身影。

三千大道加身，体外浮现时空长河。虽然就在他眼前，却不可捉摸。仿佛根本就不在这片时空之中。还未等他靠近，身上的伤竟然开始自己好转。

哪吒目瞪口呆。

他身上的伤受到圣威压制，难以愈合。

现在只是靠近面前的男子，就出现这样的变化。

那站在他眼前的白衣男子。

究竟是什么境界？

哪吒忙恭敬道“在下哪吒，见过前辈。”

那白衣男子转过身来。

微微颔首“我知道你。”

哪吒受宠若惊“前辈竟然听说过哪吒的名字？”

白衣男子，也就是暮言点点头“听说过。”

“曾经的陈塘关李靖之子，如今的天庭三坛海会大神，少年英豪。”

哪吒连忙道“前辈谬赞……”

暮言又淡淡道“你为了寻找你娘的下落，所以冒险去那阴曹地府夺生死簿，倒也是勇气可嘉，只是那天庭，你怕是回不去了。”

哪吒先是一惊，刚想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但是转念一想，到了前辈这等境界想必早已经是算尽苍生，全知全能了吧?

于是低头喃喃道:“前辈自我降生之时起，便受人排挤，不管是家中族亲，还是诸多伙伴兄弟，都视我为妖孽，连我那名义上的父亲李靖也是如此……”

“唯有我娘对我不离不弃，教我道理，指点我粗浅术法，可她却在我封神之后不知所踪。”

“哪吒，这些年在荡尽三界妖邪，想要趁下界时找到他的下落，却一直不能如愿，于是便猜测，她想必早已经入了轮回，所以只能冒险先去地府。”

哪吒神色黯然。

暮言没有说话。

而是召唤出时空长河。

那长河之中星星点点。

没一点星光都代表处时空。在那长河之中，跳动着无数浪花。每一朵浪花中就有无穷宇宙。

哪吒看着那惊世骇俗的光景。说不出话来。

就见暮言用手指点。

在那时空长河之上，浮现一座古老城池，位于南瞻部洲与东胜神洲交界处与东海相距不远。

此时人间正是诸侯相互征伐之时。血流漂橹，遍地硝烟，每下一座城池，动辄屠城。

在那古老城池的一棵老树下。

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妇人，目光痴痴的望着西方。

哪吒叫道:“这是曾经的陈塘关？”

“那就是我……娘？为何与我记忆中的不同？”

暮言点点头“是她，只余残魂不断在那古老的城关外轮回，永远望着他儿子大军前进的方向，苦等他归来。”

“而你之所以觉得与你记忆中不同是因为你的记忆被篡改过。”

哪吒脑海中轰鸣作响。

只觉得许多消失不见的记忆，忽然浮现在脑海之中。

他是灵珠子转世，怀胎三年，投生李家，为量劫而生……

所以斩断与此世父母联系，所以削肉还父，削骨还母，变成莲花化身……，到后来随西岐大军征伐商周，功成封神，成为天庭三坛海会大神。

哪吒踉跄着后退几步，已是泪流满面。

这些记忆好似被封印一般。

转身就要前去那城池外，将殷十娘的残魂接引。

却听暮言淡淡道“你就这样走了，不想知道一切的前后因果吗?”

哪吒停住脚步，朝暮言跪拜道“还请前辈为哪吒指点迷津！”

暮言淡淡道:“如今想必你也知道了，那封神之战，是你的应劫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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