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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那样一双让人情不自禁沉溺的眼睛注视着, 任何人都无法拒绝吧。
言棉恍惚间答应了下来,等回到家,她才觉得这件事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那可是男神啊!
虽然现在还没正式出道, 但言棉对他有种莫名其妙的强大信心, 认定他不管什么事儿都能做到最好, 无论遇到什么挫折都不会动摇。
可男神说需要她的帮助。
她?她能做什么?
言棉一边费解一边身体非常诚实地整理着自己的背包,里头装着各种驱虫药水, 喷雾的, 涂抹的, 还有跌打肿痛用得上的一些紧急救护用品。
第二天, 天蒙蒙亮,言棉就拎着包蹑手蹑脚跑下了楼。
淡淡乳白色的雾缭绕在街头,街道寂静而漫长,路口伫立的身影高大挺拔,言棉抿了抿唇,压住唇畔雀跃的隐秘喜悦, 快步迎了上去。
“你来得真早。”
顺手把她手里的背包拿在手里,姜乐掂量了一下:“哟, 还不轻, 里头装了什么?”
“不告诉你。”言棉一甩头发轻快地往前跑了几步。
姜乐失笑。
小姑娘都爱吃零食,大概她是把这趟出行当做秋游了。
其实也差不多。
姜乐说他需要到处走走看看,找点儿创作灵感, 言棉思来想去,再过几年会开发成旅游景点的几个去处, 应该挺适合男神这样的文艺青年,于是两人赶着周末的早班车,晃晃悠悠地出了城, 沿着陡而险的国道,进山寻找“灵感”。
中巴车里坐满了人,中间走道上还堆着几个装了活鸡活鸭的竹笼子。
姜乐饶有兴趣地盯着那些活蹦乱跳的生物看,言棉有些困,上车找着座儿以后就歪着头打起了盹儿。
路况不是很好,时常进山的人都已经习惯了,头一回到这里来的姜乐被颠得不甚安生,他手里夹着一支铅笔,在膝上摊开几页纸,随着车外青山绿水和远方云雾的变幻,时不时涂抹出几笔轮廓。
车晃得厉害,并不适合作画或书写。
姜乐将笔夹在册子里,偏过头,目光落在了沐浴在晨曦中的女孩脸上。
要进山,言棉打扮得比较利落,长长的一把青丝紧紧扎在脑后,露出了饱满光洁的额头,几缕顽皮的碎发贴在脸旁,随着车身起伏和窗缝里钻进来的小风,轻轻地晃着。
姜乐觉得那几缕碎发不仅仅扫过了少女柔白的肌肤,更是拂在了自己心上。
软软的,痒痒的,带起细细的酥麻……
在自己指尖狠狠掐了一下,姜乐蹙眉,将快要碰到女孩额头的手给收了回来。
让她睡吧,别吵着她。
姜乐苦笑,低下头抓起笔,想要继续未完成的涂鸦。
车过了一道急弯,言棉顺着惯性,头一歪,靠在了姜乐肩头。
突如其来的重量和幼细的温暖呼吸,让姜乐心跳变得紊乱无序,笔尖急促地在纸上拉出重重一道,他僵着身体不敢动弹,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直到售票员大喊:“小寨!小寨到了!要下车的动作快点,小寨到了!”
言棉嘤叮一声,猛地惊醒,她手忙脚乱地跳起来:“等等,我们要下车!快点快点,就在这一站下,赶紧!”
两人有些狼狈地跟在挑了两篓野鸭的村民身后下了车。
车扬尘而去。
待烟尘散去,出现在姜乐面前的是被淡烟色纱雾笼着的苍山,山脊被开辟成整齐的梯田,阳光透过云层洒将下来,万物在朦胧湿意中舒展生长,闪闪发光。
清新的空气让人精神一振,姜乐赞叹道:“好地方!”
“走这边,”言棉熟门熟路地领着他走向通往寨子的小土路,“这儿是依山而建的村落,上千户村民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寨子里到处都是富有历史气息的特色竹木建筑,你会喜欢这儿的。”
诚如她所言,走进寨子后,姜乐迅速被青山绿水间如珍珠般熠熠生辉的村落所迷住了。深青色的屋檐飞挑起来,框住如洗的碧空浮云,岁月的沉积感与粗犷原始的朴实完美糅合起来,家家户户门外刻着的古老图腾,长着青苔的厚石板路,沿着山势起伏跳跃的浅浅水渠,摆动尾巴吐出泡泡的小鱼……
“我喜欢这里!”姜乐坚决地指着一扇雕花木门,无论言棉如何劝说都不肯挪步。
言棉无奈扶额。
这座村落距离被开发还有数年时光,如今安静古老的它只有村政府旁边一栋两层的招待所,来之前言棉特意做功课提前拨电话确认过,本打算让姜乐安顿在那处,没想到姜乐固执得超过她想象。
对招待所敬谢不敏,敲开一户人家的门,钱还没掏出来呢,就用他那张谋杀万千女性的笑脸把来应门的老太太给哄得眉开眼笑,一叠声地热情招呼他们进屋歇下。
“住别人家……多给人家添麻烦啊,”言棉扭头对缺了半颗门牙的老太太笑了一下,把声音压得更低,“还是听我的,住招待所比较方便……”
“我不。”姜乐执拗得像个孩子,他朝老太太露出笑容,“老人家,我们住下来会不会不方便?”
“啊?”老太太上了年纪,听力不甚好,她摆了摆手,“不会不会,方便的,方便得很!”
她边说边领着他们往楼上走。
“我和老头住楼下……楼上这间是给儿子、媳妇留的屋子,每天我都打扫一遍,干净得很!棉被是今天才打的,新棉花,舒服着呢,你摸摸——”
姜乐从善如流在床边坐下,拍拍被子,一脸慵懒惬意地放松了身体,朝老太太道谢。
虽然一把年纪了,老太太腿脚十分灵便,踩着吱呀吱呀的木梯上下几趟,又抱来一床棉被,言棉站在窗边,有些局促不安地看着那床大红绣并蒂莲花的棉被,几次试着张口想打岔,老太太却坚持要让他们“住得跟自己家里一样”。
等听着老太太脚步声远去,拉开远门渐行渐远,言棉收回目光,却又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姜乐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瞥见言棉面上的局促,他低笑起来。
笑声里的戏谑意味让言棉耳根不自觉发烧。
抽出一个枕头看了看,姜乐拍拍枕头,跟自己枕着的并排放在一起,打个响指。
“看你在车上困了一路,没怎么睡好吧,来,躺着休息会儿。”
言棉无语地看了他一会儿,拿起桌上的背包下楼:“你躺着吧,趁着天色还好,我去拍几张照片。”
出来前,她跟老妈老爸说是出来采风写生的,回去怎么也得拿出点像模像样的东西出来,不然没法儿交差。
过了正午,雾渐渐消散,金色的阳光爬在瓦片上,跳跃出点点光斑。
“屋舍俨然,阡陌交通”,言棉自然而然想起了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当中所述。沿着曲折的青石小路,言棉慢慢寻找与重生前对得上的印象。比起后来全国知名的旅游盛况,现在的村子保留了大量原汁原味的生活气息。
虽然简朴,虽然有些落后,但路上迎面遇到的每一个村民,他们眼底脸上洋溢着的喜悦,全是对土地,对收成,对生活的憧憬和希望。
空气里淡淡的泥土腥味儿混着草木芬芳,沁人心脾,让言棉心旷神怡。
有村民拿着粗陶大碗,蹲在家门口跟邻居唠嗑,穿着开裆裤的小孩儿在空地互相追逐,扛着锄头的乡亲裤腿高高挽起……
言棉举着跟姑父借来的傻瓜相机,将镜头对准每一个让她会心一笑的画面。
记录了无数张淳朴自然的笑脸。
不知不觉拍得入迷,为了捕捉靠近山崖的一朵颤巍巍的野花,还有蹁跹在旁的黑翅蝴蝶,言棉将身体拉成一个奇异的角度,努力选取更好的光线和角度,直到捕捉到最棒的瞬间。
咔擦。
快门摁下的同时,言棉脚底也随之一滑,雨后松软的土壤纷纷滚落,她徒劳地摆动双臂想要找回平衡。
“当心!”腰被人拦腰环住,言棉跌入一道温暖坚实的怀抱。
姜乐眉心深锁的表情出现在言棉依然举着的相机镜头里。
她循着本能摁下快门。
把她举抱到平地上才放开,姜乐啧了几声,盯着她手里的相机:“就这么喜欢拍东西?都入迷了,人站不稳还顾着摁快门。”
“嗯,”宝贝地摸了摸,言棉拿出保护套将相机小心地放回去,“我喜欢摄影,用镜头记录生活。就像你喜欢把你所看到的,所想到的用音乐表现出来一样。”
看了言棉手里的相机一眼,姜乐点点头:“是啊,我要感谢你,带我来这里,我脑海里已经有旋律在浮现,跃跃欲试想要立刻把它们全都记下来。”
“那你快写啊!”言棉停步,从包里抽出一沓纸,塞到姜乐面前,“快点,灵感稍纵即逝,那些大音乐家、大艺术家捕捉到灵感的时候都是这样即兴创作的!”
姜乐愣了愣,笑出了声。
“你……你笑什么?”
“没什么……哎,你真是……”姜乐笑了好半天才停下来,“棉棉,你真的太可爱了!没错,有灵感就要尽快抓住,可我还不是大音乐家,没办法像他们那样流畅连贯的一气呵成。我现在只是有了一些创作的思路,具体还要再酝酿酝酿。”
姜乐愕然。
“你不是不走吗?”
被他几步追上,言棉只好停下脚步。
“谁说的?我当然要走啊。”言棉奇怪地看着他,“我只是向导,既然已经把你带到了,任务完成,我该回家了。”
“……就不能不走吗?”姜乐低声说,他垂着眼,脸上又出现了让言棉心疼的寂寞与失落。虽然只有一瞬,他掩饰得很好,迅速用懒洋洋又满不在乎的表情取代了眼底的脆弱,“也是,你一个小姑娘,虽然是周末,但你家里人肯定不会放心你在外头过夜。现在就要去村口等车了吗?几点的车?我正好没什么事,顺便送你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姜乐:蓝瘦香菇,棉棉居然把我一个人丢下
言棉:啧,再跟他呆一块儿我怕控制不了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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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今天凌晨吧,我突然欧气爆炸,中奖了
而且还是我男神的奖
于是决定把欧气分给大家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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