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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言棉翻开地理图册挡住脸,贴着墙根儿想溜。
然而没走出几步就被拦下。
把图册往上举了举,言棉默念:你们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棉棉。”
听到他包含无奈和笑意的低唤, 言棉腿一软, 红晕爬上了耳根。
“别躲了。”伴随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骨节分明,修长有力而不张扬的手指按在了言棉手里的图册上, 阳光洒将在修剪齐整的指甲上, 有种珍珠般的光泽。
静默片刻, 地理图册慢慢往下挪, 露出一双小鹿般澄澈分明的眼睛。
“你……你不是在省会那边还有事儿要办吗?”专辑录完,还有一大堆事儿等着他呢。言棉有些心慌意乱,躲闪着姜乐灼热的视线。
“办完了。”
“……骗人。”
“时间这玩意儿,挤一挤总会有的。”姜乐噙着笑,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谁让我归心似箭呢, 紧赶慢赶把那堆事儿都给处理了。”
言棉忍不住偷偷给了他一个白眼儿。
“什么归心似箭,你家又不住这儿……”
姜乐正想说什么, 忽然发现周围还有一圈闲杂人等, 而他们个个竖起耳朵伸长脖子,满脸八卦好奇,他面皮微微发热, 清清嗓子,扭头淡漠一瞥:“都挺闲的啊?”
跟在姜乐摩托车后边儿的都是熟面孔。
重金属青年众又换回了招摇的炫发, 发根竖起,根根分明,亚麻色、白金色与身上数不清的金属链子晃得人眼花。
几个人都是知情识趣的, 一见姜乐沉下脸,立马转头不看,纷纷表示还有事,老大您先忙着,我们去地下酒吧排练,等您忙完了过来指点指点。
对言棉挥挥手,重金属青年蹬着老式自行车叮叮当当地走远。
言棉松了口气。
还好他们没喊自己“大姐头”。
不然,在校门口被这样一群打扮的人团团围着,还被他们这样称呼,估计明儿自己就得被叫到教导处接受问话了。
“把书包给我。”姜乐摊开手。
言棉也没跟他客气,用书包交换头盔,往自己脑袋上一扣,动作麻利地爬上后座,戳戳姜乐后背:“快开车!”
姜乐甩甩手腕:“你这书包里塞了铅球啊,这么沉。”
她单薄的肩每天被这玩意儿压着,真担心哪天嘎嘣一下给压折了。
隔着头盔透明罩,言棉递给他一记催促的眼神:“开车,有话等会说。”
姜乐笑笑,轻轻拉过她柔白的手,按在自己腰上:“抓稳了!”语音未落,重型机车如脱弦之箭飙了出去。
风裹着旋儿扑来,将世界隔绝开来。
言棉指尖动了动,掌心下蓄势待发的劲韧线条烫得她体温不住上升。
到底要不要抓紧一点儿呢……
一个声音如恶魔般蛊惑她:用力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试试看他的八块腹肌是真的还是画上去的!
另一个声音十分正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还没等言棉天人交战分出高下,姜乐已将车拐下主干道,开上了并不平整的砂石路。
路面遍布大大小小的砂石、坑洼,车速缓了下来,没了之前那种要将人灵魂撕裂的疾速,言棉搁在姜乐腰间的手,顿时没法儿“假公济私”地摸上去了……
真可惜。
“到了,下来吧。”姜乐敲敲仪表盘。
言棉这才发现他已经将车停在了靠湖的一侧路旁,她摘下头盔,按着车座轻轻一跃。
安全落地。
姜乐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
回头看见他的手势,言棉调皮地笑笑,歪着头打量他:“哎呀,我是不是不小心破坏了什么计划?”
“是啊。”姜乐态度大方地点头,接着箭步上前,不由分说给了言棉一个熊抱。
被他吓了一跳,险些失声惊呼出声,言棉抿了抿唇,不自在地拍拍他肩背:“你……你放开啦……抱太用力了,我快喘不过气了。”
“对不起,”姜乐额头抵着言棉肩窝,深吸一口自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馨香,抬眸望着她灵动双眸,他说:“我本来以为我能扛得住,但是见到你的一瞬间我就不行了,完蛋,自制力跟理智全部崩溃……录专辑,当一个歌手,比我想象中难多了,好累……棉棉,别动,让我充一下电。”
捧着他的脸,言棉指尖隔空描画他轮廓线条,他犹带稚气的英俊面庞比上回见时,消瘦了不少,让他眉目更加锐利,有种夺人呼吸的魅力。
叹了口气,言棉软了声线低语:“……好吧,言棉牌充电宝,借你用一会儿。”
“充电宝?”姜乐乐了,“是什么东西?”
“就是……”言棉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满嘴跑火车,把充电宝这玩意儿说得特别高大上,特别神奇,“充电宝可是很贵的,且用且珍惜。”
“如果你真是充电宝该多好。”姜乐声音低不可闻。
言棉:???
“这样我就能把你揣在兜里,带你一路北上。”
言棉愣住,没顾上脸红心跳,她慢慢推开姜乐,有些茫然地问:“你……你又要走了?”
问完她才发觉自己问了句废话。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
专辑录完了,接下来要拍MV,要想办法争取更多在公众面前露脸的机会,要想办法提升自己的实力,让音乐传递到更多人心底。
他将踏上实现梦想的列车,呼啸着奔往不知名的远方。
去见识更广阔的天地,去领会更丰富的人生……然后站到她触不可及的地方。
指尖发凉,短短时间里已想明白了一切,言棉想松开手,想往后退,脚却像生了根似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跌入他眸底深幽的温柔。
“对,”姜乐轻声说,“下周一出发,先去G省,然后北上,去帝都。老师的工作室在那儿,他想给我引荐几位业界大牛,想让我得到更系统的指导……”
“那……那挺好啊……你该感谢你的老师,别人想要这样的条件,求都求不来呢。”
“棉棉。”姜乐打断她,“不高兴的时候,不用勉强自己对我笑。我身边已经有太多虚假的笑脸,在你面前,我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想说话也不用勉强,我特别喜欢这种自然的感觉……我不希望自己说错什么或者做错什么,逼得你不得不用笑脸来掩饰不自然。”
脸上的笑容僵在唇边,颤抖着,拉成一道直线。
言棉沉默着没再出声。
姜乐捏捏她指尖,领着她沿着湖畔往前走。
“这儿你以前没来过吧?”
言棉还以为姜乐这样的机车少年会带自己去的地方,会是偌大的废弃车场,或者充满机油味的修理厂,要么就是他跟重金属青年们常去的什么地下琴房……
没想到,他却带自己来了这儿。
监狱。
远离市区的喧哗,这里显得空旷而安静。
“……小时候,我经常领着一群小屁孩,爬树上房掏鸟窝,玩警察抓坏人的游戏,踩坏了那道小坡上人家屋后种的西红柿,被罚帮他家豆苗抓虫抓了一夏天,脖子后头的皮都晒破了,生了痂,又被我抠破……”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言棉表情有些古怪。
她对这里也很熟悉,而他说的那个地方……是小时候言棉外公、外婆家的方向。
三进的平房,檐上盖着灰黑色的瓦,红色的砖暴露在外面,墙根染上青苔的苍绿,某些砖面生出薄薄一层白毛,是周围小孩儿最好奇的玩具。
外婆家后院养了几只鸡,下了半截儿山坡,有一间单独的柴房,孤零零地支楞在那儿,守护着房后辟出的几块田地。外婆外公在那儿种过豆苗、玉米、西红柿、白菜……一年四季都有收成,永远都生机勃勃。
“你……小时候在这儿住过?”言棉好奇得不得了。
姜乐颔首,目带怀念:“是啊,上小学之前,我一直住在爷爷奶奶家。他们不管我,我就自己溜出去,跟个野猴儿似的。这附近的小孩儿都听我的,不听话就打到他服气。尽管我从来没有零花钱,买不起小卖部的米饼、干脆面,但我可以吃其他人的啊,他们买了零食,得先上交给我,我尝过一遍才轮到他们吃……”
言棉再次刷新了对姜乐的认知。
“虽然没人管挺自由的,但我还是很羡慕其他小孩子,跌破了手心有家长疼,饿了有零花钱想吃什么就买什么……有些小孩儿从城里来,每次都穿着干干净净的新衣裳,那样式我只在小卖部的电视里看到过。打扮得漂漂亮亮穿公主裙的小丫头在我眼里就跟画上的仙人似的……”姜乐有些感慨,他停下脚步,打量重新平整扩宽的路口,指了个方向,“那儿,以前有个小卖部,电视机就放在柜台后面,我们坐在地上,看上头孙悟空打白骨精,看葫芦娃救爷爷……”
随着他的讲述,言棉想起了许多画面。
童年,她每隔两周会随母亲来探望外公外婆。外婆总是慈祥地笑着,外公很严肃,但也从不对她大声讲话。偶尔外面有小孩子跑过,外婆拘着她不让她出去,外公说那些都是混小子,野得很,脏兮兮的。
“都是没家教的坏孩子,别让他们带坏了棉棉。”
总是打扮得齐齐整整的言棉,扎着小辫儿,缎带在发尾绑成蝴蝶结,身上总是穿着母亲出差带回来的各种公主裙、背带裙,蹬着价格不菲的小凉鞋,端坐在板凳上,大大的眼睛看疯跑来去的小孩儿们。
她羡慕,好奇,又不敢过去。
偶尔有胆大的小孩见大人没在,跑过来揪一把她梳得整齐的头发,小言棉吃痛,眼睛红了起来。
旁边蹿出个黑黝黝的小男孩,一巴掌推得那孩子趔趄跌倒在地,凶巴巴地吼:“不许欺负公主!”
小男孩转头从兜里掏出捂久了,表面有些黏糊的麦丽素,小言棉盯着看了半天,小男孩怕她不吃,拿了一颗放到嘴里,嚼给她看,小言棉破涕为笑,抽抽鼻子,拿起来眯起眼小心地舔了舔。
是甜的。
小言棉迫不及待把整颗麦丽素塞进嘴里,腮帮子鼓起来,一口小细牙用力嚼着,舌尖搅着,将浓甜的巧克力浆跟里面干干脆脆的麦丽素粉混合在一起。
小男孩看着她笑。
小言棉也跟着笑。
小男孩来拉她的手,说我带你一起玩。
小言棉刚起身,外婆喂完了鸡,从屋里出来,看见他们,脸色大变,扬着扫帚冲上来,竹枝扫过小男孩,在他脸颊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
小言棉被骇得哇一声哭了起来。
外婆丢下扫帚把她搂进怀里。
小男孩趁机一溜烟跑了。
彼此留下的最后印象,一个记住了那双倔强明亮的眼,另一个偶尔不经意,会想起被泪水浸泡后红通通的兔儿眼。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表情包故事——
姜乐:听说小时候的我很淘
言棉:乖巧.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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