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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城,几天工夫就多了两位宗师之上,影响更是一个比一个大。
澹台灭明先生还好,仰慕者大都是些读书人,还是很有分寸的。
宁望山这边就不一样,甭管是谁,从事什么行业的,都想开开眼瞧瞧。人为什么可以打不死。
钟离家这几日已然冲到风口浪尖,好事者多如过江之卿。不为别的,就为了看师娘打人。
钟离子曦每日只露头二三次,时间又是极短,即便是匆匆一瞥,那赛天仙的美貌也在坊间流传开了。
“快看,那打不死的书生又来了。”
“别挤,老子天刚亮就来了,看一眼师娘容易吗。”
钟离家守门人已经换了好几波,从最开始的看门老翁,到高大魁梧的壮汉。再到如今,手握横刀一脸横肉丝的金吾卫。
自打金吾卫接替了看门护院的活,钟离家周边鬼鬼祟祟的家伙们才消停,不在敢干趴门缝爬墙头的勾当。
震慑宵小要用狠人,钟离履也是没得办法,才把金吾卫请了来。如今看来这是个正确的决定,不然真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他家的老祖中,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好像未出阁的大家闺秀怕见人似的。
钟离履心里却清楚的很,那是老祖宗懒得搭理那些泼皮无赖。若是真惹烦了,老人家一挥手恐怕就得死个百八十的。
这不,老祖宗又出门了,因为那个胡乱认亲的家伙又来了。
“师娘,望山来了,再让望山多说一句……”
“可好”二字,宁望山终究没能说出来,因为他看到了天上的云朵,还有鸟儿打身边经过,然后便是大兴城厚重坚固的外郭城……
这一次,他凭借肉身撞进城墙一丈有余,已经突破了前些次创造的纪录。
宁望山灰头土脸的打城墙内走了出来,朝着那些早就等在远处的泥瓦匠,抱以歉意的微笑。
“有劳诸位了!”
众泥瓦匠,忙躬身回礼。
“不有劳,不有劳……”
泥瓦匠们忙活了一上午,可算把城墙修补好。一个个忙找凉快地,对付两口吃食,睡上那么一会儿。
这眼皮刚耷拉,便听一声巨响,十几丈外的城墙晃了两晃,沙尘四起……
一名年岁不大的小子,丈量着人形窟窿感叹道:“真是好样的,又深了半尺!”
一次又一次突破,一次又次让人瞠目结舌的,并非只有宁望山一人。
李家的客人天赋异禀,李家的主仆也不好落于人后。
李太平这阵子哪也不去,成了家里蹲。整日里勤修苦练,俨然是个武疯子。
可就是这么练,他也紧紧将人之势的九步千里,缩减到七步千里。
不过,宁望山还是很满意的,有时候还会拍拍李太平的肩膀,鼓励几句。
“干的不错,挺有样的。师兄看好你,觉得应该能追上。”
李太平心中暗道,这说得是什么话,到底是鼓励还是打击。还有,为什么转过身,便要摇头叹息。这是看不起谁呢。
每当这时,慕品山都会跑过来,劝慰一句。
“别逞能了,你追不上的!”
这就有些过分了,师兄妹咋都不会说话呢。不是师兄妹不会说话,而是李家的婢女实在是太耀眼了。
秋冬在那日比斗当晚,磨着老爷学了九步千里。可现在人家已经四步千里了,这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了。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李家老爷和婢女,差了十万八千里。
所有人中还是剑西来最会说话,最实在,就五个字。
“我不看好你。”
李太平很感谢老道士,让他这些年的锤炼没白挨,早就炼成了,荣辱不惊,面不改色的厚脸皮。
李家老爷被婢女骑在头上的消息,已然传到了隔壁。候离人很心痛,侯夫人很生气,候老爷直摇头……
李家婢女秋冬,武道天赋惊人,这件事已然在侯府传开了。
白瓷般的小娘,一说话便挂上两朵小腮红,又是个未来前途无量的,若说没人惦记那是不可能的。
候李两家离得近,关系亲,两家下人时常往来,只不过这阵子往来的有些频繁。
特别是侯家的那些个光棍,有事没事便要来李家逛逛。
钱满仓找过他爹,表示过强烈不满,严肃抗议。
秋冬是奴籍,李家老爷的私有财产,任何人不得触碰惦记。
钱满仓的话一开始还见效果,那些小子收敛不少,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效果便越发的不明显了。
侯家那些小子也知晓,大户人家服侍老爷的婢女,一般来说都是老爷的人。这一点,各家的女主人都是默认的。
不过李家不一样,李家还没女主人呢。更何况秋冬哪里像个丫鬟,倒是像李家老爷的妹子。
既然是妹子,脱奴籍嫁人,也不是没可能的。近水楼台的,谁还不想先得了月呢。
钱满仓作为总管,里里外外的事都得管,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忙人。这阵子就更忙了,看着就像个抱窝的老母鸡,整天盯着他的蛋看,唯恐让黄皮子偷了。
可钱满仓再厉害,也就能吓唬吓唬黄皮子,至于天上飞的扁毛畜生他是搞不定的。
这一日午时刚过,昔弈道王子再一次拜访了李家。与上一次不同,这一次阵仗很大,人很多。
钱满仓见到这位王子那一刻,很是感叹。为何十二生肖中没有螃蟹,若是能加进去,这位新罗国王子一定会很高兴的。
横着走的昔弈道,果然前后反差很大。这次竟然敢硬闯李家,可不像之前,守在门外彬彬有礼的样子了。
张狂需要底子厚,没底子那不是张狂,那是缺心眼。昔弈道独创弈剑术,显然不傻,他敢这么狂因为给他撑腰的人来了。
新罗国只有一名宗师之上,还是昔家人,不然金家也没那么容易被踢走。
昔弈道的姑奶,昔彩英。看着也就二十出头,人很白,很美,写一手好字,在新罗国是出了名的才女。
新罗国会写字的人不多,他们写的都是乾人的字,所以写了一手好字的昔彩英,便成了全民崇拜的人物。因为人家还是宗师之上。
这次昔彩英来大乾,是讲道理来了,毕竟新罗的圣骨为乾人奴,丢得可是新罗国的脸。
昔彩英想讲道理,可孙子不想啊。这不,刚进李家,昔弈道便嚷嚷起来。
“叫李太平那个狗杂碎,滚出来跪迎。”
李家两位昆仑奴,干得是护院兼苦力的活。可这些日子来也没干过啥出力的活,这阵子再不把护院干好,很怕老爷转手就把他俩卖了。
好吃好喝,还有遮风挡雨的大房子,这二位由原来的皮包骨,转眼变成了肌肉人。
肌肉是有了,就是这脑子还不够灵光。二人操着一口生硬的大兴腔,掐腰瞪眼的,被昔弈道身旁的护卫,踢飞到了院子里。
还好李太平来得及时,不然这俩大块头若是摔在青石地上,可是要花上好大一笔医药费的。
李太平挥了挥手打发了昆仑奴,望着嚣张跋扈的昔弈道,冷声道。
“私闯朝廷命官府宅,你可知是要杀头的!”
昔弈道冷哼一声。
“爷,今天不但要闯,还要把你们一家子拖到街上打。好叫人晓得,王法在爷眼里就是个屁。”
李太平瞧了瞧昔弈道身后十几个人,目光最后落在身着紫衣的貌美女子身上。
紫色为贵,所以紫衣在大乾不是什么人都能穿的。新罗仰慕乾人文化,紫色便也成了贵色。
高鬓,紫衣,看不透的修为。这女子的身份,李太平便猜个不离十了。
“在大乾朝耀武扬威,你可有想过后果。”
李太平一直看着紫衣女子,这话自然便是对她说的。
那女子脸蛋飞红霞,盈盈一礼说道:“彩英这次来大乾,想与李大人做笔买卖。”
李太平冷笑道:“砸人家门,打人家人,这是来做买卖的么!还是说你们新罗人都这么做买卖?”
昔彩英接下来的话,让李太平有些摸不准,这人到底是来干嘛的了。
“砸门赔银子,打人可以打回去。这并不妨碍我们做买卖。”
这话不但李太平糊涂,就连昔弈道都有些蒙了。
只见,昔彩英红着脸上前说道:“彩英只想和李大人做买卖,至于旁事,彩英是不会管的。”
李太平皱眉道:“不知前辈想做什么买卖,不妨说来听听。”
“新罗圣骨在李府当奴婢,这很不妥!作为新罗人,彩英无法置之不理。”
李太平一听,这不一样是来要人的吗。不由冷声道:“李家既没有新罗圣骨,也没有新罗婢,前辈找错地方了。”
昔彩英摇头道:“弈道虽然顽劣,在圣骨这件事上,他是不敢胡乱做文章的。”
“大人只需让我把金秋冬带回新罗,条件随你开。”
还未等李太平回绝,一道清冷的声音,便打身后传来。
“李家的秋冬姓李。生是李家人,死是李家鬼。”
昔彩英望向那走来的绝美女子,抿嘴笑道:“来时我便问了,李大人上无父母,下无小妹,也还未成亲。那么你以什么身份拒绝此事呢?”
腼腆的人说话不一定腼腆,兴许还带着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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