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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九悔江湖人称刀魔。一是,此人对刀钟情,已然着魔。二是,此人行事不分善恶,率性而为,且出手狠辣向来不留活口。
上官九悔入江湖,便见腥风血雨,正邪两派惨死在他手中的高手不计其数。
太白山天池,近百正邪高手,于雾海中大战一日夜,最终成就上官九悔宗师之上。云稀雾散后,见得刀魔降世,天下皆惊……
上官家的风光,不可一世的刀魔,在众人心里徘徊不去。
只见上官鸿英,望着低头不语自顾饮酒的父亲说道:“爹曾说上官家辉煌过,先人名号更是声震大江南北。孩儿斗胆问一句,可是那传说中的刀魔?”
上官鸿英问出了一家子都想问的话,便见五双眸子盯着老头子,一眨不眨的看。
上官老头似乎深陷回忆之中,自顾干了一碗酒后,摇头说道:“爹那是骗你们的,怕你们不知进取才那么说的。”
李太平这阵却接话道:“刀魔自缚千年冰洞,大兴城的上官家分成了三支。两支富家不到十年,便被仇家一点点蚕食,最终烟消云散。”
淑芬有些口齿打结的问道:“那剩下一支呢?”
李太平低着头,轻声叹道:“那一支本是庶出,被主家排挤没分到多少家产,流落到了城南坊街。似乎老天眷顾,这一支反倒因祸得福,侥幸逃过了仇家追杀……”
坐在主位的上官老头,将空酒碗丢在桌上,拍案怒道:“一派胡言,不知所云!”
既然是胡言乱语,你上官达反应又何必如此强烈。李太平只是微笑不语,并未反驳老头子的话。
可上官鸿英等人却已然心里有了数,毕竟老头子的过激反应,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只见上官家的老大苦笑道:“爹,咱家已然落魄至此,也该让鸿英他们知道先祖是谁,曾经的上官家如何了。”
上官老头冷着脸瞥了一眼大儿子,冷哼道:“知道又如何,就咱家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如不知道来得好。”
老大无奈的摇了摇头,晓得他和二弟没出息,改变不了什么,可他觉着鸿英还有机会,兴许能让上官家再现辉煌。
只见其正身道:“老三好学,现在胆子也变大了,虽说行事还有些鲁莽,可随着年岁渐长自会变得稳重。”
“爹,老三现在有了心上人,孩儿觉得那东西可以拿出来了。爹,孩儿求您了,给上官家一个机会吧。”
上官达听了大儿子的话,脸色一变再变,醉酒也醒了几分。
“胡说什么,哪里有什么东西!”
老大的话,把兄弟婆姨都说愣了。老头子难道还藏了什么不得了的物件。
只见淑芬忙说道:“爹,咱家都穷成什么样了,值钱的物件再不拿出来,非得饿死几口子不可。”
老二家的附和道:“爹,您老终究得将宝贝往下传不是,早点拿出来孩儿们心里也好有个底。”
上官达还想推脱,却见老大起身道:“爹,孩儿替您取了来。”
上官达指着老大,颤抖的说道:“你——你——家里还有外人,哎!”
这一声叹息,仿佛抽干了老人所有的坚持。
老大移开父亲睡卧的床榻,翘开青石板,拿出一个不大的油纸包,随即折返而回。
酒桌上四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那油纸包,眼神中写满了期待。
只见李太平忙起身说道:“太平还有事,就不打扰了,改日……”
老大微笑着打断李太平,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物件,恐怕在太平眼中,还没一碗老酒值钱。再说,太平与先祖有缘,不妨事的。”
说着,小心翼翼的打开油纸包,直到一本泛黄的小册子出现在众人眼前。
老大将小册子递给上官鸿英说道:“这东西其实早应该交到你手里,不过现在看来也为时未晚。”
上官鸿英好奇的翻开一指厚,密密麻麻写着很多蝇头小字的泛黄小册……
淑芬和老二家的瞥了一眼,便将注意力落回油纸包上。二人齐心协力将油纸包里外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半文钱,不由大感失望。
在淑芬二人眼中,一本写满字的小册子有个屁用,又不能拿来当饭吃。再说那上边的的字,认识她们,她们可不认识那些字。
老二见三弟看得直皱眉头,不由催促道:“那上边都写了啥,你倒是给我们说说啊。”
上官鸿英脸色一红,惭愧的说道:“我也不是很懂,好像是修行功法。”
说着,上官鸿英将求助的目光望向李太平。
小册子是平铺在桌案上的,以李太平的眼力,即便蝇头小字,也瞧的清楚。刚刚匆匆一瞥,心中便已然有了数,这时见上官鸿英有求,不由微笑着点了点头。
却见上官鸿英皱眉道:“我苦读二十载,难道说要我弃文学武不成。可就算我肯,这练武是不是也晚了。”
老二听说是武学秘籍,不由叹了口气。这些年在码头混饭吃,也是见过渭水帮那些个练家子。平日里听得多了,也晓得练武那得从小练起,半路出家恐练不出什么名堂。
老二想的,也正是上官鸿英所想,却见李太平拿起小册子翻了翻,笑道。
“别人家的武学,你这个年纪着实晚了。”
听李太平如此一说,上官鸿英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老头子也是的,怎不早点拿出来,现在拿出又有何用。
却见李太平继续说道:“上官前辈的功法很不一样,只要你还是个童子身,想要练出名堂也不是不可能。”
上官鸿英忙正身道:“还请太平兄指教。”
李太平神神秘秘的笑道:“明日鸿英可到我那住上一段时日。”
说着将手中小册子还了回去,同时起身抱拳道:“天色已晚,太平就不打扰了。”
上官家几兄弟,一直将李太平送到坊门前。只见淑芬和老二家的,一个劲儿说着要常来的话。唯恐富家郎自此后就不来了。
只见李太平微笑道:“大哥和二哥年岁渐长,码头的活计太过伤身,我看就别干了。正好崔家有几个铺子要开张,明日里我给兄长说一声……”
淑芬一听,不由问道:“哪个崔家?可是广陵崔氏。”
见李太平点头,淑芬和老二家的对视一眼,那叫一个开心。却听自家男人说道。
“我和二弟除了有一膀子力气,旁的也不会,可不敢叫太平难做!”
话音未落,老大脸色骤然一变,吃痛道:“你掐我作甚。”
李太平见状,笑道:“哥哥嫂嫂尽管安心,崔家大公子现在正住我那,定然给两位哥哥安排个好差事。”
淑芬一听这话,忙笑道:“太平大兄弟,哪天来家里,嫂嫂给你做顿拿手菜,定然叫你吃喝尽兴。”
天色已晚,上官兄弟不敢再送,只好站在坊门口朝着李太平挥手告别。
淑芬回头拉住上官鸿英的手,拽到身边说道:“明日嫂嫂送你去李家,可不许单独跑。”
一旁老二家的也顾不得避嫌,一把拉住上官鸿英另一只手说道:“鸿英第一次住别人家,嫂嫂不放心,也得跟着去看看才能安心。”
老大、老二相视一眼,不由苦笑。这俩婆娘安着什么心,哪里不知。恐怕明日里空手去,回来时却要连拿带抱的……
大兴城已然宵禁,李太平却没有急着回家,而是直奔京兆府而去。
京兆府大牢内,李太平拿过捕快手中横刀,望着解差头子说道:“哪个是户部的,官最大的?”
差人一指不远处,低声道:“回大人,就是那个老头子。”
李太平点了点头,说道:“提审。”
解差头子忙点头哈腰,同时低声吩咐道:“还不把那老不死的押到刑房去。”
按理说,李太平是大理寺的官,京兆府的吏,是没权审犯人的。可两样都占后,解差只要脑子灵光,是不会横加阻拦的。再说,自家京兆尹大人和这位李捕头可是称兄道弟的,那关系可是非同一般。
两位解差打开牢门,躬身行礼道:“吕大人,这面请。”
吕长青户部侍郎,四品下的大官。别看下了大狱解差见了也得恭敬着,只要一日圣上没定他的罪,甘蔗也得给上三分面子。
当李太平来到刑房,正瞧见一身囚衣的吕长青坐在主审官的位置上,翘着二郎腿,在那游荡着。
见到李太平板着脸走进来,吕长青起身直了直腰笑道:“呦!这不是李大人,今儿怎地这么闲。”
李太平压根没搭理眼前的老头子,而是回头瞥了一眼解差,冷声道:“他审我,还是我审他!”
两名解差顿时汗就下来了,耷拉着脑袋,不时用余光瞄向头。
吕长青一听李太平的话,瞬间变了脸,冷哼一声道:“这好像是京兆府,并非大理寺,李大人好大的官威!”
李太平回过头来,两眼一眯,打怀中取出一块腰牌,晃了晃说道:“好叫吕大人晓得,下官不但是大理寺丞,还是这京兆府的捕头。审你理所当然。来人,给我绑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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