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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锁住赶了一辈子车,也跟镖局走过,却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顿时呆立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两伙人眼看又要打起来,却忽听马车中传出一声冷哼。
“你想接,好啊。那就先接我一剑好了。”
郝大仁心中一喜,一个女人能有多强,别说一剑,一百剑也能接得下。
“请夫人指教。”
话落,郝大仁便见车帘掀开一角。下一刻,瞳孔中闪过一道深寒,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咋回事,人便飞了出去。
镇西镖局一众走镖的,看着不知生死的总镖头,顿时傻了眼。
伍莫问大笑道:“还不带着你们的废物总镖头滚。”
当镇西镖局那些家伙连滚带爬跑的没了踪影,伍莫问这才来到马车前,躬身行礼,并将金叶子双手奉上。
“夫人武功高绝,想来并非需要镖局护卫,只是路见不平……”
“你怎知我不是真心雇你们护卫马车。”
话落,车帘掀开,一袭白衣出现在伍莫问眼前。
慕品山的绝美,见过一次便要终身不忘。
只见伍莫问先是一愣,随后心中一暖。“好久不见,太平可好。”
却见慕品山答非所问的笑道:“伍真少爷,这是彻底跟过去告别了啊。改名不说,还不让问。”
伍莫问苦笑道:“离开金钱宗才晓得,江湖不易,活着不易。”
“行啦,别叫苦了。这不是接到大活了么。”
伍莫问一愣,疑惑道:“品山真要雇我等走镖。”
“当然。金叶子不是钱啊。”
伍莫问摇头道:“我四方镖局,又不能让品山接济一辈子。”
慕品山叹了口气道:“上来一看便知,我并非接济你们,而是真得需要。”
伍莫问半信半疑的上了马车,掀开帘子的一瞬间,脸色不由一变。“太平这是……”
李太平最近这两年的事,伍莫问也有所耳闻。晓得当年那个青衫郎君,已然高到云端之上。
伍莫问有时也会想,若是投奔过去,兄弟们也就不用这么苦了,可是他没有。他想忘记过去重新开始,没想到过去却找上了门。
当伍莫问知晓李太平身上发生的事,对他来说,于情于理这个忙都要帮的,哪怕一两银子也没有。
慕品山却也是真心想雇些人,毕竟房老汉年岁大了,很多事他帮不上忙。一直没下定决心,也是因为找不到托底的人,如今撞见伍莫问,倒是正好应景了。
有了伍莫问等十几号人护在马车左右,却是省去很多不必要的烦恼。最起码,一些个山上落草的泥腿子,是不敢打马车主意的。
黄昏后两仪四象门,彩灯高悬,宾客纷至沓来好不热闹。
两仪四象门负责接引之人,乃马天圆的师叔,周有三。
周有三比马天圆大不了几岁,不过辈分在那摆着呢。对于马天圆来说,也算给足了江湖同道面子。
只见周有三脸上挂着笑,眼睛却毒的很。谁家的礼物更厚重,哪位爷更有牌面,可是心里门清。
谁的面子大,谁带的礼物贵重,谁能坐到正厅,坐在哪,周有三可是安排的明明白白。
不过半个时辰前来了一伙人,却让周有三犯了难。那伙人自称江夏郡武林盟的,拜帖上还有个两仪剑宗。要知道,门主可跟江夏郡武林同道没啥交情,再者说那个什么两仪剑宗又是个什么鬼。
人家带了贺礼,不好拒之门外。没得办法,周有三只能将几十号人安排到了偏厅,同时命弟子看紧了,别闹出事端来。
周有三心里没底,正寻思着要不要把这事跟门主说到说到,却见山门前又来一伙人。
只见当先那人一头银发,漂亮的不像男人,周有三不由心里一突。银发厉夏,天下城为何要来。
拜帖,贺礼,一样不少,这人便拦不得。就算人家是来砸场子的,也得放进去,毕竟人家还没开始砸呢。
再者说,以厉夏在江湖上地位,不但要放进去,还得安排到正厅,座位还得是那最靠前的。
马天圆今天心情大好,不但收了银子,还收了一堆阿谀奉承。郡守大人更是把文武官员都弄了来,为其站场助威。
面子里子都有了,笑起来便格外的开心。特别是酒席开了后,拍马屁的又来了一轮,马天圆这酒算是喝的上了头。
人间得意莫过此时。马天圆不由大笑着起身,说了两句场面话后,便开始往脸上贴金……
却见有人很不适时宜走近正厅,喊了一句话。
“人要脸,树要皮。欺师灭祖抢来的基业,也好意思吹。”
这是什么情况,这他娘好比新郎新娘拜过天地要入洞房了,有人站出来横插一杠。
一众宾客不由愣愣的看着走进来的一伙人,脑子反应快的,不由心中偷笑。叫你他娘的年年过寿辰,坑老子银钱……
马天圆此时冷着脸,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这里是两仪四象门,说话得走脑子,否则是会掉脑袋的。”
陆地方可没有马天圆的阴沉,在衡山郡一亩三分地闹事,就是不给他陆大人面子。
“啪!”
陆郡守拍案而起,指着进来的一群人,大骂道:“娘的,活腻歪了。来人,都给本官抓起来,等着秋后问斩。”
“陆大人,多年不见身子骨还是这么硬朗,可喜可贺啊。”
那群人中,忽然有人大笑着走了出来,陆地方皱眉望去,却没想起这人是谁。而一旁的马天圆却一眼认了出来,不由眯着眼冷声道。
“胡清风你个逆徒,你还有胆子回宗门。”
只见胡清风冷笑道:“逆徒!两仪四象门最大的逆徒是你吧。当年师傅临终遗言可是传位给大师兄,是你暗中围杀大师兄,屠戮两仪一脉弟子。怎么着,这就忘了。”
家丑不可外扬,这么些年,胡清扬都没把马天圆的老底掀了,可不是怕外人笑话,而是时机不成熟,自家人不够本事。
一时间,偌大厅堂内顿时开了锅,交头接耳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
“胡说八道……”
马天圆大声怒喝,压下了满堂宾客,却压不住胡清风。
“怎么着,沉不住气啦。”
胡清风冷笑看着气急败坏的马天圆,大步来到大厅正中,望着各方宾客朗声道:“马天圆欺师灭祖,并非在下信口开河。两仪四象门的弟子皆可作证。”
本已火冒三丈的马天圆忽然笑了,望着满脸疑惑的宾客们笑道:“这人是我两仪四象门的叛徒,一个卑鄙小人而已。诸位高朋好友,可睁大了眼睛瞧瞧,门内弟子会将矛头指向谁。”
曾经那场大战,现在还活着的,大都是四象一脉的弟子。这些人吃香喝辣,可是没亏了他们,哪个会脑袋少根筋反咬一口。至于两仪一脉的,今天都被他马天圆支开了。
马天圆心里有底,不由端起酒杯朝各方宾客示意,却忽然脸色一变。他看到本应在郡城内给九天飞虎赔礼的云启,竟然不知何时站到了大厅中央。
只见云启朝四方宾客抱拳道:“在下云启,和马天圆乃同辈师兄弟,想必诸位贵宾中定然有认识在下的。今天,在下便要揭了马天圆的面皮,让诸位晓得这就是个欺师灭祖,残害同门的畜生。”
“这些年,他和陆地方合谋,不但谋诸位的财,还要谋诸位的命……”
“啪!哗啦……”
陆地方摔了酒杯,指着云启骂道:“娘的,狗血喷人,还不给我把这个疯狗拿下。”
一队顶盔掼甲的军卒冲进大厅,却被来自江夏郡的各派高手拦住。
马天圆见状怒道:“这里是衡山郡,是两仪四象门,尔等若是不识趣,莫怪老夫不念江湖同道情谊。”
游龙宗主游广眼睛一翻,指着马天圆冷声道:“江湖不是你马天圆的江湖,你马天圆也没本事一手遮天……”
游广话音还未落,大厅外忽然传来一把男声。
“江湖是所有江湖人的,事自然不是一两个人的事。厉某人不才,倒是想给诸位和气和气,指条明路。”
厉夏带着天下城高手排开众人,直来到马天圆和胡清风中间,这才朝在场众人抱拳示意。
“天下城,厉夏。”
银发厉夏孤人战一城,血染石街的事,可是早就传开了。
人的名,树的影。厉夏往那一站,大厅顿时便安静了。
马天圆脸色数变,最后还是换上一副笑脸:“不知厉大公子光临,有失远迎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只是不知……”
只见厉夏冷着一张脸,回礼道:“今日前来,厉某人只为一事。吾皇承接天命,却有乱臣贼子不肯俯首。想邀诸位共讨之。”
一事未平一事又起,且哪件事摆不平,马天圆的寿辰都会变成忌日。
厉夏环顾,见在场诸位眼神闪躲,见马天圆低头不语,不由冷声道:“诸位不会也要学那些乱扯贼子,跟天家做对吧。”
江夏郡众人没想到竟然撞见厉夏,要知道现在蜀军可是和江夏郡开战呢,两方关系势同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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