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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学府,一道苍老的声音叹道“上界,汝拦师兄去路,不制止元神行为,反害怕暴露自己,控制元神召唤青龙;凡间,汝被师兄撞见,本是当面致歉的最好时机,却一心逃避;到了吾这里,明知心有漏,到不了顶点,却不及时内省自己,纠正错误。汝,止步一百零七阶梯。”
三十阶梯,一众学子闻此言,莫名惊慌。有学子埋怨神灸夜道“还道是‘王者’,原来是个‘白丁’,枉费我们如此期待。”“可不是。”又一学子道“真不该将希望寄托在此人身上。”
众金陵学子七嘴八舌,所言所论无不表露着对神灸夜的不屑和失望透顶。春神观这学子百态,不由颇觉失望,暗思这金陵学府,已非圣道儒门。摇了摇头,转身离去,欲降灾金陵。
“尔等枉读圣贤之书。”
紫衣青年一声断喝,部分学子咻的脸红,低下头颅;部分学子附耳低言,却是不服。紫衣青年道“汝等寒窗苦读十载,学先贤圣道。可知谁读,谁修道?”众金陵学子回道“吾读,吾修道。”紫衣青年肃道“汝等既明此理,应知汝等为金陵一份子,这金陵之劫,汝等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不全在院外百姓身上。神灸夜不过金陵一过客,汝等怎能将救人的职责完全寄托在他人身上,当知救人为自身天职,谁也替代不了。我金陵之事,还需我金陵之人自行解决。”
紫衣青年一番话,将众金陵学子说的哑口无言,纷纷向神灸夜施礼致歉。神灸夜不知前后始末,对众金陵学子行为甚是不解。辰昱道“夜兄,春神到这金陵学府了。”神灸夜一惊,忙问道“春神怎会无故到金陵,莫非是来降灾的不成?”
辰昱点了点头,说道“金陵学府的最高阶梯乃是圣人殿堂,唯有真圣人才能到达。这金陵若出了圣人可是一件‘大善事’,春神自不会再降灾于金陵。可惜,汝与吾皆不是真圣人。”
神灸夜闻之,叹道“一步之差,天壤之别,吾心有漏啊。”说罢,心灰意懒。众金陵学子受神灸夜影响,也个个萎靡不振、无精打采。辰昱观众人这般死气沉沉,欲开导众人,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每每思及春神将降灾于金陵,正气便莫名锐减一分,原是心中不慎埋了恐惧的种子。
再说,春神离开金陵学府后,现身于金陵郊外的一河塘岸边。这岸边有数名渔夫正在撒网捕鱼,一网下去,也不管鱼的大小全部装进鱼篓,看的春神连连摇头。暗道“这些渔夫为了多挣银两,事情做的太绝。凡事做得太尽,缘分势必早尽,如此不懂得适可而止,这河塘再多的鱼,也有绝迹的一日。”
渔夫中有个窦姓者,今日运气“不佳”,捕的鱼甚少,又多是小鱼和幼苗,准备撒最后一次网,一网下去,却只拉上一条红色鲤鱼。本失望之极,忽见这鱼泪眼汪汪,觉得甚是惊奇。暗思这鱼不凡,应能卖个好价钱。遂将红色鲤鱼装入鱼篓,欲拿到金陵去卖。
少时,窦渔夫拿着捕获的鱼去金陵卖,不少人对这哭泣的鱼甚感惊奇,嚷道“这鱼通了灵,肉质绝佳,也不知是怎样的美味?”“老板,我出二两银子买你这鱼。”“二两银子算什么,我出五两银子。”“我出十两。”……
众人嚷嚷着,要买这鱼。忽听一商贩道“这鱼既已通灵,食之不得,应放生。”众人微愣。窦渔夫见这商贩一句话,竟是要断自己财路,忿道“捕鱼岂有放生之理?若都放生,汝等可以不吃鱼,吾等财路却断,叫吾等与家人如何过活?”商贩道“既如此,我出二十两,买你这鱼。”
窦渔夫闻之,笑道“兄弟,你怎么不早说要买这鱼?”窦渔夫对商贩的态度瞬间变得和善许多,将红色鲤鱼装入竹篓里正欲给商贩。一声音道“我出五十两买这鱼,红烧。”
这说话者是个肥头大耳之人,穿着一身黄色长袍,带着一顶员外帽,浑身铜臭之气。窦渔夫见之,忙陪笑道“贾员外,你来的正是时候。这红色鲤鱼,还得是你这样的‘贵人’才配享用。”说罢,便将红色鲤鱼给了那贾姓员外。
商贩一声叹息。远方一隅之地,目睹这一切的春神亦是一叹,“这商贩明达事理,日后必获善果,若得这红色鲤鱼,金陵之灾自解。可惜,人类做事多不思前因后果,凭感觉行事或盲目跟从,被眼前之利蒙了本心。”
商贩见红色鲤鱼哭的实在凄惨,遂向员外讨要道“大人,这鱼哭的实在凄惨。可否让给小人,让小人放生去?”
“放生?”员外眼睛一瞪,眉头一皱道“吾母盛爱吃鱼,今儿是她八十大寿,这鱼要为她贺寿用,怎能放生?”说罢,不再理商贩,转身回了府邸。
这员外一回府,便将红色鲤鱼交给官疱,让其烹了贺母寿宴。官疱将鱼放在砧板上正欲斩之,见这鱼哭的实在可怜,不忍下手。思自己身为厨子,杀生不少,本就造业甚多。若将这通了灵的鱼杀死,必将业浪涛涛,遂寻了条鱼替代此鱼,寻思着待会寿宴开始,乘人不注意将其给放了。
员外母八十大寿,虽道是宾客如云,可叹真心贺寿之人少,多是利益驱使而来。府邸大门,众仆役收着来宾礼品,少不得一番评头论足,道这家礼品贵重,这家礼品寒酸。所来宾客亦是三五成群,少不得彰显财力,一番攀比。身着绫罗绸缎的贵妇、小姐,表面端庄秀丽,实则心思歹毒。说着奉承话,却诅咒对方死;道是亲密无间,却暗地互相防备。这哪里是长者寿宴,分明是一场“假戏”大会。官疱将红色鲤鱼放入一罐中,又将罐藏于袖中,出了员外府。
这官疱离府不久,距离地面五丈处,突的出现五位壮士,身披五色袍,各执一物。一人手执钩子和罐子,一人手执皮袋和剑,一人手执扇子,一人手执锤子,一人手执火壶。原来这五人便是在天为五鬼,在地为五瘟的春神张元伯、夏神刘元达、秋神赵公明、冬神钟仁贵,以及总管中瘟的感威将军史文业。
这五神落了地,又戴上凶神恶煞的面具。春神道“我们快快降灾吧,这府中有善人,若是回来,我们就得避让。”感威将军道“那还等什么,仙友们快快随我施法。”
官疱出了金陵,到了郊外,寻了条河流将红色鲤鱼放生。待回到金陵,见道路两旁多是哭泣之人,酒楼、茶坊多有人喧闹、打斗,甚为不解。忽见一老人被不孝儿赶出家门,觉得甚为气愤。扶起老人,拉住那不孝儿的衣袖就欲理论,旁人却道“你多事干吗?这老妇去过那染了瘟疫的员外府,怕是活不长了。你莫靠她太近,小心被传染。”
“你说什么?”官疱不可置信的道“员外府染了瘟疫,怎么可能?我才从那里出来。”官疱话一落,周围之人的表情顿时变得厌恶起来。那与官疱对话的旁人“呸”了一声,暗道晦气,转身离去。那老妇的不孝儿喝道“你这晦气人离我远些,莫碰我。”老妇也帮着不孝儿道“滚开,别碰我儿。”
妇人止了哭声、路人纷纷回避,家家户户“嘭嘭嘭”的关了大门、锁了窗户。一时之间,原本繁华的金陵街道瞬间渺无人烟。五神在天上看的直摇头,春神道“世人都道瘟疫可怕,可这瘟疫并不是针对所有人,真正可怕的是人失去了本心。”
“可不是。”夏神道“人生无常,在疫情面前,功名利禄与荣华富贵皆为泡影,名满天下者,也难抵病痛折磨。福祸旦夕间,谁人可保?其实能拯救自己的不是他人,正是自己。人啊!何时才能明白这层理?”
金陵疫情越闹越大,百姓一个个接连死去,人人都胆战心惊,恐慌不已。即使再有名、再富裕的人,有钱也买不到药,因为这疫情根本就无药可治。
这下可难坏了金陵上下各级官员,吓坏了金陵富豪乡绅。这荣华富贵,功名利禄,在瘟疫面前刹时一文不值,哪里有生命和健康来的重要。人们眼见刚才还好好的人,一回头便气绝身亡,惊恐麻木间,皆叹人如蝼蚁命,世事难料。
众金陵学子看到这情景,嚷嚷着让学府关闭山门。随着金陵学府山门的关闭,与外界便断了联系。然而,众金陵学子虽整日躲在书院中,但病魔还是隔着铜墙铁壁,伸向了金陵学府。部分金陵学子开始体力不支,整日昏昏沉沉、头晕目眩。
学府内外,金陵城中,热闹繁华的街道早已冷冷清清。无家可归的人身负沉疴,没走几步便断了气,尸体横陈在大街小巷。神灸夜、辰昱终日闷闷不乐,暗自垂泪,寻找驱瘟之法。
这日,俩人沐浴更衣后,辰昱独处静室,忏悔思过,带着虔诚和敬意给三清上了三柱清香,恳求道“祖师爷,这金陵百姓实在太惨,连学府都遭到了病魔的入侵。请你怜悯,怜悯众生,救救他们吧。”
辰昱说罢,向三清磕了三个响头。转身正欲离去时,从袖中忽的落下一个锦囊袋。辰昱见之,大喜,忙打开锦囊袋,从袋中取出一枚锦囊,只见锦囊上有五字,写着“千金良方——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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