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苦涩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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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是的，这是我的意思。”

“可是……为什么？这也太快了吧……”

并不是不明白用意。

早在半天前的那个树屋中，伊芙就从伊莎贝拉殿下口中得知了这个事情，但是，仅仅只是过了半天，就到了该做选择的时间了。

“森林在哀鸣，当心被黑暗浸透的时候，仅仅依靠外力是没有办法改变什么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洁白如水的眸子中满含着一种惋惜的神情，随后，一双洁白的手掌抚上了伊芙的脸颊，那虚幻又冰冷的言语让这位精灵少女忍不住的身躯一颤。

“殿下，你的意思是……”

“聪明的孩子，你为什么要骗自己呢？你不是已经察觉到了吗？”优雅的摆了摆手，女性幻影把食指放在了自己的嘴边，“嘘……不要责备你的长辈，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选择权在我。而我……不可能拿整个森林的未来做赌注，你，明白吗？”

“可是……”

“他的离开是必然，虽然很可惜，但是终归还是腐朽了……我不可能会让这样一个人在精灵之森，哪怕只是多待一天，”话锋猛地一转，女性幻影把自己的脸颊凑到了伊芙的耳边，“现在，到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我？”

“离开？还是留下？”换上一副耐人寻味的神情，这位伊莎贝拉殿下冲着伊芙眨了眨眼睛，不过她言辞中隐约透露出的坚定语气让伊芙明白，这一次的选择，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我……”

“你有足够的时间是思考。”

“好。”

咬了咬嘴唇，伊芙的黛眉直接皱成了一团。抬起头，望了望不远处那几个慈祥又亲切的面容，她的视线直接糊成了一团。

一时间寂静无声。

许久，伊芙把自己的脸颊转向了那个女性幻影：“殿下，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好吗？”

“你问吧。”

“维尔……他……还有余地吗？”

“有，”似乎因为伊芙的提问而吃了一惊，不过很快，这个女性虚影还是给出了答案，“但是……”

“嗯，”揉了揉眼睛，伊芙换上了一张寻常的笑脸，只不过，任谁都可以看出，她其实笑的很勉强，“我知道了。”

又一次的安静。

静得可怕。

对着伊莎贝拉殿下的虚影鞠了一躬，伊芙的眼睛看起来有些红肿。她走上前，轻轻拥抱了一下脸色阴晴不定的爷爷，随后，她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仿佛一切都理所当然一般，没有任何人开口，也没有任何挽留，一切都在寂静中陷入平静。

门被重新关上了。

……

“她终归还是走向了定好的结局。”许久之后，女性幻影率先开口。

“命运，谁也没有办法去揣测。殿下，您说呢？”

“我不知道……我也没有办法去预测未来，”望了一眼门的方向，女性幻影摇了摇脑袋，“我毕竟不是神，没有办法参与这场命运的纠纷里。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一次，将有可能赌上我们森精灵一族的未来。”

“有这么严重吗？”一直没有吭声的族长选了一个恰当的时间提出自己的困惑。

“有。”

“那我们难道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却什么都不能做吗？这孩子……她……”

抽泣声响起。

在族长身旁，有一位老者低垂着脑袋，看上去极为沮丧。

这是伊芙的爷爷。

对于伊芙的这番举动，他其实早就可以猜想到了，只是当真的发生的时候，他还是抑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殿下，你能不能在不干涉预言的情况下提供一些帮助？我怕那孩子……”几乎是渴求的语气，这位老者直接泣不成声。

“……你说的对，这样吧，我送她一些小玩意儿，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好了，”略一沉思，女性幻影点了点头，她挥了挥手，一道魔法荧光直接从上而下笼罩住了她的全身，“放心吧，我可是很喜欢这个后裔的，我会尽量让她在这一次的预言中好好的活下来。”

华光一闪，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哎，沙尔托，你不觉得很讽刺吗？我们这一族的命运居然寄托在我孙女的身上……”苦笑了一声，这位老人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他把自己整个人都埋在了椅子里，看上去十分颓然。

“谁说不是呢？希望殿下她……”

“可是太过火的话，上面那帮家伙不会坐视不理的……”指了指头顶，老人摇了摇头，“你我都明白的……否则我们也不会守着这最后的净土直到现在。”

“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那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殿下那么看重他。”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也是一头雾水呢。”

“唉……”

一声长叹，这间树屋彻底沉寂了下去。

……

“等等。”

“嗯？”

一个女声忽然回荡在森林中，让正在埋头赶路的伊芙本能的一抖。回过头，她发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伊莎贝拉的幻影就凭空出现在她的附近。

看到那近在咫尺的女性幻影，伊芙赶忙行了一个对上位者以示尊重的礼仪：“啊？！抱歉，殿下，我刚才在想事情……”

“没事，我明白，”伸手抚摸伊芙的脸颊，女性幻影露出一副惆怅的神情，“或许你在责怪我不近人情，但是，你应该明白的……”

“是的殿下，我明白。”

“这样吧，我有些东西要给你。”

随手一挥，一片嫩绿色的树叶出现在了伊芙的面前。

晶莹剔透的叶子浑然天成，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极为精致，上面那一丝丝的叶络清晰可见，隐隐还能看到里面有一些充满生命力的液体在缓缓流动。

“拿着它，我相信你在不远的未来会用到的。”

“嗯？这是什么？”

伸手接过树叶，伊芙一脸好奇的把叶片放在眼前，本能的，她居然感觉到叶子里蕴含的力量和她体内的力量交相呼应。

“这是尤克特拉希尔的叶子。”

“啊？！这是树爷爷的……”一个踉跄，伊芙直接瞪大了眼睛，“这是给我的？”

抬起头，看到女性幻影缓缓点头后，伊芙如获珍宝的把绿叶捧在了手心，然后极其小心的放进了贴身的空间袋里。

“去吧。”

“嗯……”

“不要忘了，精灵之森是你的家，随时欢迎你回来……只是你。”

“嗯！”

……

（尤克特拉希尔：世界树，又名生命之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