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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约约间,他好像记得自己昨天露宿街头之后,被一人摇醒,那人好像……好像是那侯世贵!!
哗啦一声,随着他的突然站起,几支压在他衣袖上的酒杯也随之掉落在地。
“李兄起了,怎这么早?”
前方楼梯间,那侯世贵也是打着哈欠慢慢走了下来。
李白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发现身体完好,便对侯世贵问道:
“你……你没吃我?”
侯世贵一皱眉,心想古代这酒度数这么低,还能喝失忆了?
便对李白说道:
“李兄,昨晚发生的事,莫非你都忘了不成?”
“昨晚?昨晚发生了何事?”
李白依旧一脸疑惑,还是侯世贵为其解释道:
“昨晚李兄诗兴大发,犹如谪仙临凡,便喝便作诗,一夜之间,竟作诗三百首!!
侯某爱才,更爱诗,便用五万两银子跟李兄买些了那些诗词。
从今以后,那些诗词只有侯某能用,便是李兄,也不可再用了,否则就是违约。”
说罢,他还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递到李白跟前:
“白纸黑字为证,李兄可是画押签字了的。”
画押签字?李白脑子一阵阵痛,隐约记得昨天自己好像还真就在什么东西上签字来着?
可是一夜作诗三百首?
怕不是这侯世贵在痴人说梦!
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什么斤两,李白清楚得很。
小时候家中条件不行,除了干农活之外,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读那些经意儒书了。
作诗?
他却是连首打油诗都未曾做过。
后来由于家中田亩被乡绅恶霸霸占,李白纵有些才学,可一没背景二没关系三没钱财,地方官怎会举他孝廉?
在乡中蹉跎了几年后,李白心灰意冷之下,也不想等孝廉了,便孤身一人赴京,想撞撞机缘,没准能得贵人赏识。
谁知入了京师今年,他才发现,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皆是一群满脑肥肠的蠢材!
写出来的经意狗屁不通,办事能力也是差得一塌糊涂。
不说别人,就是以自己的能力,都可将他们踩在脚下。
想到自己空有一腔学问,却还要任那些满脑肥肠之人呼来喝去,李白一气之下,便借酒消愁。
谁成想,借酒消愁愁更愁,不过一年光景,李白耗尽了全身家当不说,还倒欠了几百两银钱。
一年没洗澡,只能露宿街头,靠捡别人吃剩的饭菜为生。
若不是李白心高气傲,有心要做一番大事业,换了个人,怕早就寻死觅活了。
所以对于侯世贵这番话,他自是不信的,非但不信,反而还要求侯世贵拿出证据:
“侯公子身份显赫,何必拿我这一介布衣来取乐?
若侯公子所言为真,还请拿出证据来。”
侯世贵笑了笑,让鲍济拿出那本昨夜抄录的唐诗三百首出来放在李白跟前。
李白将之打开一看,第一眼,便被第一页的诗句牢牢吸引住了。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娘……”
似是这首诗勾起了他的思乡之情,这个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少年郎双目泛红,眼中满是思念缅怀之意。
良久,他才深吸口气,翻开第二页。
就这样,他一页一页的看了下去,直到侯世贵吃完早膳,他才走到侯世贵身边将本子还给侯世贵:
“侯公子,虽不知你为何这般做,和在下自有在下的坚持,这些诗句非在下所作,在下也不会厚着脸皮收你银子。”
这犟脾气,怎就如此讨厌?
侯世贵将筷子放下,故作不耐道:
“想反悔?迟了!我告诉你,既然咱们签订了契约,那你这些诗句便是我的了,那五万两银子,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不过你放心,那些诗词上定会著名是你所作!”
谁成想李白还真就犯了犟脾气:
“我就是不收!”
“老项!把银票绑他身上,扔出去!”
直到李白被扔出去后,侯世贵这才对身旁一脸幽怨的郭怜晴说道:
“好了,不过就是些银钱而已,那首诗不是说得好吗?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可是侯郎,如今香水已没了库存,天涯楼的生意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你这一下送出五万两,咱们……咱们就只剩下千余两的用度了。”
侯世贵轻轻一笑,满脸不在乎地道:
“那又如何?咱们贫困潦倒时,连百两都不足咧,你且放心就是,贵人香我已经捎信回去让家里开始造了,不日首批贵人香便会抵达京师。”
说罢,侯世贵见郭怜晴还是一脸幽怨地看着自己,又问道:
“又怎么了?”
郭怜晴道:
“那些传世佳句,明明是我看着侯郎你亲笔所书,可你怎就……怎就说是那李白写的?
那李白一介穷酸,哪有侯郎你这般大才,能写出这千古佳句?!”
郭怜晴这话,羞得侯世贵差点没将口中茶水喷出来。
于是他连忙转移话题道:
“我自有我的用意,你无需去管,将香水生意经营好就是,对了,内鬼之事,鲍森那可有线索?”
郭怜晴听侯世贵说起此事,这才认真说道:
“还未,倒不是鲍森不尽力,而是实在查不出什么。
侯郎,那些歌姬吃里扒外,忘恩负义,要不咱们还是换一批人吧。”
侯世贵却摇头道:
“只要那些人给的价钱高,别说换一批,就是换十批也没用。
事情,还要从根源上查起,最好能查出是谁来,再来个杀鸡儆猴,方能镇住。”
“可是侯郎,若是一日查不出,咱们只能一日不教新曲,如此下去,莫说情报网,就是天涯楼的生意也要着啊。
毕竟那皓月楼及其它盗卖我们曲子的客栈,哪家背后不是财大气粗?
他们可以压价,咱们就这点家底,可是万万压不起,而且你之前给鲍森的银钱,也快用尽了。”
“无妨,过几日贵人香入京,便可,而且此事我也早与鲍森交代过,为夫自有应对,你放心就是。”
侯世贵都这般说了,郭怜晴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待他吃完东西后,为他选了条好看的绶带穿上,这才目送他出门远去。
于此同时,西陵通往京师的官道上。
日轮高悬,秋风飒爽,四野偶有虫鸣之音起伏。
若没有那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今日定是一个踏青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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