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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拥戴赞普的人数越来越多,李立遵身边的禁卫军渐渐抵挡不住,急得他满头大汗,从身旁的护卫手中抢过一柄长刀,抡开了想冲杀出去,但四面八方都是围攻上来的河湟铁骑,想要脱困谈何容易。
连冲几次都无功而返,眼看就要支撑不住。半空中忽然人影一闪,有人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对他说话:“别怕,师父来了。”
李立遵顺着声音看过去,先是看到了一个黑衣人,正是师兄阴无阳。
阴无阳的身旁,是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僧。
这老僧身穿暗黄色僧袍,着半边身子,背着一张短弓,皮肤紧紧裹在骨头上,就像是一具活人骨架。脸上的皱纹一层叠着一层,看上去年纪至少在八十岁以上。
李立遵道:“师父,请恕弟子不能下马拜见,等我先料理了这些叛军再说。”
老僧点了点头,转过身低声对阴无阳说了几句话,阴无阳拱手道:“弟子这就去办。”
他身形一晃,从一些战死的士兵尸体身旁经过,也不知做了什么手脚,没多久,这些士兵竟然活了过来,一个个挣扎着站起身,只是眼神空洞,面无表情,黑夜中映着火光,好像死尸还魂一样。
阴无阳身法奇快,片刻之间从所有战死的尸体旁掠过,在场几乎所有尸体都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他远远站定,大喝一声,双手向前一推,一股阴风吹出。所有的尸体突然调转方向,冲向阿萨尔的骑兵。离得近的,抱住骑兵的腿连拉带拽将人拖下马,接着围上去啃咬起来。
被拖下马的士兵吓得魂不附体,连声惨叫。他们哪见过这种阵势,明明已经死了的人,怎么会忽然变成厉鬼咬人?
“朵玛(厉鬼),是朵玛还魂啊……”
很多士兵吓得魂不附体,忘了这是你死我活的战场厮杀,惊恐万状地看着死而复生的尸体摇摇晃晃冲过来,纷纷后撤。
阿萨尔也大吃一惊,但他临敌经验丰富,遇事并不慌乱,将手中方天画戟一举:“大家别慌,迅速向我靠拢,列阵……列阵!”
数千名河湟铁骑逐渐稳住阵脚,一字排开。
“不管前面是什么,冲杀过去,挡我者人马俱碎!”
众骑兵跟着阿萨尔高呼:“挡我者人马俱碎!”催动战马,整齐向前。最前排的骑兵双手握住长枪,对准冲上来的死尸。后排的弓弩手弯弓搭箭,一丛丛箭雨射出。
但是,众人万万没有想到,这些死尸不但中箭后毫无知觉,而且个个身手灵活,不等长枪刺到,忽然跳起身扑到马上,抱住活人啃咬撕扯。
有的人被咬中咽喉,当场毙命;有的人被拉下马,四五个死尸同时扑上去将人咬得皮开肉绽,片刻间也丢了性命。
第一轮冲击很快就被打散,阿萨尔勒马回撤,一举方天画戟,组织第二轮进攻,如此反复几次,自己手下的骑兵越来越少,死后还魂的尸体却越来越多。
阿史那威惊讶道:“这是什么妖法?死了的人接着变成厉鬼攻击活人,这样下去,整个城西大营岂不是要变成鬼营?”
形势逆转,李立遵得到师父和师兄的帮助,看着满地的死尸还魂后扑咬活人,在马上哈哈大笑起来。
“师兄的阴阳之力果然厉害……欺南陵温在哪里?你不是有神灵僻佑么?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觉如原本被随从护在中间,看到阴无阳驭尸咬人,心里十分焦急,又听到李立遵得意洋洋地喊话,顾不上劝阻,分开众人走到阵前。
“妖僧,你已经害死这么多同胞兄弟,人都死了,还不让他们往生安渡,你心肠如此歹毒,就不怕遭到天谴么?”
“天谴?哈哈哈……你问问老天,谁才是河湟的主宰?又是谁这些年奔波忙碌统一大小部落?你以为穿着一件破僧衣就能统一吐蕃么?笑话!王权霸业靠的是什么?是谋略,是拳头,是刀剑弓弩。我苦心孤诣一统吐蕃,老天善待我都来不及,哈哈哈哈……”
觉如正要反唇相讥,忽然一个死尸扑了上来,满脸是血,双眼上翻,口中发出“苛苛”的叫声。看服饰,是李立遵的禁卫军中刚刚战死的军士。
几个随从抢上来正要击退死尸,被觉如张开双手拦住,等死尸扑到眼前,他把两只手搭在死尸的肩上,口中开始默默念诵起来。
说来也怪,这死尸突然安静了下来,接着身子一软瘫倒在地,脸上还挂着一丝笑容。
接着又有几个死尸扑了上来,觉如再次两手扶住对方双肩,口中默默念诵,死尸逐个倒地,神态安详,不再起身攻击活人。
“安魂颂,是安魂颂!”
阿史那威见觉如念念有词,扑过来的死尸瞬间倒地,忽然想起在湟水河畔,他也曾为战死的邈川巴乌默默祝祷,知道这就是安魂颂,只在赞普之间口口相传。
“大家别怕,觉如赞普正在默念安魂颂,为死者超度。”
这时扑上来的死尸越来越多,觉如索性盘膝坐倒,双手合十,大声念起“安魂颂”。逐渐地,近处的死尸纷纷倒地,再过一会儿,远处的死尸也都停了攻击,身子一软,倒地不起。
河湟铁骑发出阵阵欢呼,在阿萨尔的指挥下,将李立遵等人层层围住。
就在众人以为觉如的“安魂颂”破了阴无阳的驭尸邪法时,黑夜中一支短箭刺破长空,直奔觉如的心脏射来。
阿史那威眼疾手快弯弓搭箭,奔雷箭离弦而出,直奔短箭而去。可短箭的速度实在太快,奔雷箭只在对方的箭尾上擦身而过。
但至少让短箭失了准头。
“噗”地一声,短箭射入觉如的左肩,箭头从后背透了出来。
觉如闷哼倒地。
阿萨尔大惊失色道:“贝吉多杰?”
众人顺着射箭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刚才出现的那名老僧正颤巍巍地将一张短弓挎到背上,脸上的褶皱里都充满诡谲的笑意。
老僧十分耐心细致地挎好短弓,调整到一个很舒适的位置,又掸了掸僧袍,这才缓缓走到战场正中,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贝吉多杰是我的师父,贫僧是巫马良措。”
阿萨尔颤声道:“你……你是贝吉多杰那一支的密宗传人?”
“善哉善哉,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记得贫僧的师父,看来老师当年那一箭没有白射。”
阿史那威想起阿萨尔所说,密宗僧人贝吉多杰在大昭寺外一箭射死达玛赞普,最终导致吐蕃四分五裂,手段阴狠毒辣。此刻他的传人又是一箭射中觉如赞普,莫非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灾难总会无限地轮回?
再看觉如,面如金纸,双眼紧闭,额头上全是冷汗,似乎是中了什么毒。
“妖僧,你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快拿解药来!”
“善哉善哉,这短箭用魔鬼之眼浸泡,专破雍仲僧衣。他最多还有七天寿命,除非找到丹巴草,否则七天一过,魂飞魄散。”
阿萨尔颤声道:“你是说魔鬼之眼泉边的丹巴草?”
“嘿嘿,正是,这里距离尕斯草原相隔数千里,就算你们赶到那里,也未必找得到丹巴草,哈哈哈……”
阿萨尔再也忍耐不住,抡起方天画戟,大喝一声,纵马冲了过来。
巫马良措收敛笑容,迎着阿萨尔直冲上去,眼看一人一马就要相撞,他瘦瘦小小的身子猛地缩起,躲到阿萨尔的战马底下,一掌拍在马腹。那马悲鸣一声,四蹄踉跄站立不稳,像是喝醉酒一样跌跌撞撞向前栽倒。
阿萨尔赶忙甩镫离鞍,方天画戟在地上借势一点,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落在地上。再看自己的战马,躺在地上连连抽搐,嘴里喷出大量的血沫。
这匹战马曾随他出生入死,历经大小百馀战,是不可多得的千里良驹,没想到被巫马良措一掌拍死。密宗手法,果然诡谲毒辣。
阿萨尔一招失手,阿史那威手持单刀揉身再上,一眨眼的时间横削竖劈砍出十余刀,他恼恨这老僧心狠手辣,招招都是拼命的招式,刀风中隐隐夹杂着雷声。
“哦?中原功夫,小娃娃身手不错。”
巫马良措原地不动,眯着双眼,一双脚钉在泥地里,身子像个不倒翁似的左躲右闪,不论阿史那威的刀法如何精妙,他总能躲开。
有几次眼看刀锋就要砍到,却偏偏贴着头皮划过,每一次躲闪都恰到好处,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又会丢掉性命。
再斗几十招,阿史那威的刀法中已经开始出现重复的招式,巫马良措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道:“小心,我要夺你的刀了。”
话刚说完,阿史那威的刀已经握在他的手中。
“中原功夫不过如此,你这刀法我也会。”
说着,他舞了个刀花,一招一式耍了起来,刀法竟然与阿史那威一模一样,只是速度更快,力道更强,招与招之间更加圆润贯通,一柄单刀被他使得行云流水一般,在场众人包括阿史那威在内,无不目瞪口呆。
十几招过去,阿史那威左躲右闪,身上被割出十几条口子,鲜血直流。这套刀法他早已烂熟于心,却不知为何躲闪起来格外吃力,总是慢了一步。
巫马良措诡笑着,就像是猫抓住了老鼠一样,不停地戏弄着对手。
一套刀法使完,他用单刀指着阿史那威的鼻子,意犹未尽地道:“你还会什么中原的功夫?再教教我。”
这一刻,阿史那威几乎心如死灰。
“我也会一些中原的功夫,不如让我来试试?”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名黑衣人骑着通体黝黑的高头大马悄悄来到了战场中,那马四蹄雪白,神骏之极。
别人不认识,阿史那威见到此人,心中长出一口气。
伍拾玖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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