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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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来得猝不及防。

大雁从北方飞回南方，不算热也不算冷的千河省成了候鸟们休息的驿站。

学校的足球场上，上体育课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享受难得的休闲时光。千河省难得出太阳，操场上的人影或躺或仰，慵懒舒适。此时，朱迪和管甜，乔丹和江超两男两女坐在一起，随意聊天。朱迪又悄悄看了一眼江超，四人中话最少的就是她，她不时看江超，但每当江超注意到目光，朱迪的视线又十分自然地移开了，就好似她的注意力从未在江超身上一样。话最多的当然是乔丹，实际上就是他死皮赖脸地拉着江超凑到两个女生边上坐下的。

“知道吗，千河省的珍惜野生动物全国第二，仅次于东北省，而且湿地众多，全国八成的候鸟要从这里过。”江超望着天上的大雁轻声说。

“所以……这和我刚才问你的问题有什么关系？”管甜沉默一阵，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对啊……”乔丹挠了挠头，由于他出国不用考物理，所以他的物理成绩也很差劲，对江超的回答摸不着头脑，皱着眉头问：“管甜问的不是钟慢效应吗？跟这个候鸟有什么关系？”

江超用手指了指两只候鸟，“如果有两只鸟现在正在接吻，我们这样看上去并不会觉得反常对吧？”

管甜和乔丹相视一眼，表情古怪，显然对江超举的例子感到别扭，但还是点点头。

江超又说：“但如果它们接近光速飞行，我们再观察他们接吻，会发现它们的接吻就成了慢动作，甚至如果我们老了，它们还在接吻。但对它们自己来说接吻就是接吻的时间，不会放慢……这就是钟慢效应。”

“你懂了吗？”管甜眨眨眼问乔丹，乔丹同样下眨眨眼：“懂个屁啊……”

江超叹了口气：“这个是狭义相对论推导出来的……一两句话跟你们解释不清楚。”

“理论上说，一个飞行员如果每天飞8小时，20年后他会比地上的人年轻000006秒。这也是钟慢效应。”

其实，作为高智商的人在有些时候会感到比较头疼……因为他们很难理解普通人为什么理解不了自己能理解的东西。所以他们很难将自己的学习经验传授给普通人。这也是为什么往往天才都很难当老师，而优秀的老师往往不是那么的“天才”。

举个例子类比一下，正常人都能一眼看懂1+1等于2，但傻子不能理解，且正常人很难向傻子说明1+1为什么等于2。这就是高智商的人的困惑——他们也不能理解那些明明看上去一眼就能理解的东西，为什么你们就是理解不了。

朱迪甜甜地笑起来：“我们……要不换个话题吧。”

乔丹：“赞同。”

管甜：“附议！”

朱迪说：“今天下午朗朗要来我们学校上一节公开课，听说是学校花了大价钱请过来的呢！要去的班会课可以直接过去，不用请假。你们去不？”

乔丹抠了抠脑袋：“朗朗是不是弹钢琴的那个朗朗啊？我还是算了吧，没有那个艺术细菌。”

管甜点点头：“要去要去！到时候我们一起吧？”

乔丹一听，连忙改口：“不过我觉得可以培养一下这个艺术细菌。你们啥时候去，一起？啊不，我去给你们占座位！”

管甜白了一眼乔丹，然后再看江超：“江超，你去吗？”

“去看看吧。”江超点点头。

“那……那就这样说定了？”

……

芙蓉二中的阶梯大教室，可以容纳四百多学生。此时讲台上摆了一台钢琴，而朗朗还未到。

“朗朗很厉害吗？他在中国名气这么大应该是因为他是中国人吧？”乔丹坐在位置上无聊地问管甜。

管甜看看朱迪，她也对钢琴不太了解。来这里主要是为了凑个热闹看“明星”的。

朱迪还没说话，后排一个男生忍不住了，语气十分不善地开口。

“崇洋媚外！朗朗已经征服了全世界，但永远征服不了我们国家这些无知的家伙！”

乔丹明显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于是转过头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带着眼睛个子不高的男生。

“你在跟我说话？”乔丹皱起了眉头。

男生看到乔丹牛高马大，气势弱了三分，但还是勇敢地鄙视乔丹：“我说你这种不懂音乐的就不该来听这节课。这么说吧，在世的钢琴家里，你根本说不出谁一定比他强！而且朗朗在国外的名气比在国内大得多好嘛？朗朗是世界古典钢琴演奏界新任教主已经很多年了你知道么？”

乔丹涨红了脸，对方的言辞犀利，毫不客气地羞辱了自己，他正要发怒，却被人按住了肩膀。

乔丹回头，是江超。

江超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刚刚进来，就看到这一幕，真是无奈。也是，古典音乐对普通人来说毕竟太遥远了。

“朗朗在国内还没人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征服了欧洲十大交响乐团。”江超一边说，一边手上轻轻推推，让乔丹转过来。

乔丹重重地哼了一声，脸又黑又红，非常不情愿地抄起手抱在胸前。

管甜看看朱迪，“真的是这样吗？”

朱迪忍不住笑笑，点点头：“我老师说，在世的钢琴大师当中，从某种意义上说，称朗朗为其中最强也不为过。所以不要因为他接地气就以为他不厉害哦！”

乔丹嘴角抽了抽：“这么厉害？”

……

“各位同学大家好。很荣幸今天能到这里来分享一些关于我对钢琴的理解。”朗朗语速不快不慢，带着微笑，一言一行无不透露着一种自信绅士的气质。

“今天要跟大家分享的主题是钢琴与感情。”

底下的学生大多是有音乐底子的，学生聚精会神，教室内鸦雀无声。

接着，朗朗从容地在钢琴边坐下，随手弹了几个音，然后笑着说：“在讲之前，我想请两位同学上来做一个游戏。”他看向阶梯教室里的学生，“有没有会弹奏钢琴的同学愿意上来协助一下我？”

这种机会几乎是每个学钢琴的人梦寐以求的，就像科比对打篮球的学生说类似的话一样。但音乐生或多或少没有体育生放的开一些，相互望望，一时无人率先举手。

“我！”

就在这时，江超笑着举起了手，甚至为了防止有人抢这个机会，他不等朗朗回应，已经站起来走上去。

“咦，江超还会钢琴？”乔丹眼睛一亮，管甜也有些意外。只有朱迪想起来江超曾经说过他会钢琴，默默地望了一眼他。

朗朗的注意一瞬间就被江超吸引了，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热烈，等江超已经从容地站在了讲台上，才点点头：“已经有一位同学……还有一位，我希望是一个女生。”

一听还要个女生，许多男生顿时懊丧不已，刚才为什么不主动一点站起来？

这时，好几个女生举起了手，女生的矜持让她们还不好意思像江超一样直接走上去。

这时，朱迪咬咬嘴唇，也轻轻举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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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琴方面要开始发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