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初雨 第二百零四章 迷茫的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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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儿？要去哪儿啊？”秦一一一清早看到栗甜儿早早地便起了床，一脸茫然地神情要往外走。甚至都以为是不是梦游了。

“唔。我出去走一走。”栗甜儿朝她说了一声，便走出门去了。

“奇怪。这小妮子最近心事重重的。是在宗门遇到什么事了？”秦一一直犯嘀咕。本来这丫头挺阳光的啊，最近却是看着心事颇多的样子。也不知是怎的了。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女孩的心思，一一你别猜呀！”秦一一摇头笑笑，“也许是少女怀春吧。啧啧，好事啊。可惜咱的青春一去不返了！”

……

独自走到一个附近的居民生活区，栗甜儿看着街边的包子铺，和大街上的叫卖声，顿时便感觉饿了。这是怎的？明明以前在山上时，根本不会饿的啊。栗甜儿觉得很奇怪。来到世俗中后，好像逐渐的生活习惯也变得世俗化了。

想了想后，便进了一家包子店，买了一笼包子。打包好后，走在路上，边走边吃着。虽然这样不是太有形象。但她实在是不习惯坐在店里面，跟一群完全不相识的人坐在一起吃。那让她感觉很尴尬与不自在。

“好吃倒是好吃。就是肉太多了。”吃了几个后，栗甜儿不禁抱怨道。她与旁人不同，不是很喜欢吃肉多的包子。但也不喜欢吃全素的。就是要肉少一些的，但是也要有肉的包子才好。

但确实要说，这里的包子还是蛮不错的。却总是比不得父亲在时所包的味道了。

“好像，也没有很久一样。怎的感觉，父亲的面貌，却越来越模糊了呢。”栗甜儿吃掉最后一个包子后，不觉间，已走到了公园里。站在小河桥上，轻声叹了口气。

父亲故去的时间并不久，但在自己脑海里的形象却逐渐变得模糊了。这让她感到很悲伤，又惶恐。她不想逐渐的忘掉。毕竟，那是她最亲最亲的人了。

“我们栗家，千年前就是跟随祖师的修仙强者。没想到最终，到我这一辈，竟是没落如此。如果祖辈知道我今日的这点微末成就，一定会为之叹息的吧。”栗甜儿摇头叹道。

过去父亲在时，就从没在修行上对自己做过要求。只要自己过得开心便可了。甚至应该说，因为自己资质不足，担心自己修仙后，反而落了栗家的名头，所以根本不需自己修行。其他的，随便喜欢，做什么都可以。但自己却还是更想再修行上有所进益。因此虽然不能修行，但还是整日潜心看各种修仙上的古籍。因而在弟子中，她算是学识最渊博之人了。但这点，在她自身看来，也算不得什么。父亲在时，从来没有因此夸赞过自己。

她此时想来，或许，父亲当时的想法，许是对的吧。因为自己，应是当真在修行上没有什么资质的。

“同为师尊弟子，小妍师姐，却已然成了真人了。而她修行时间还十分短暂。丁师姐，更是成就了极境。我，更是难以比拟的。可我，虽成了三品。但怕是，今后也就止步于此了，更难向前。连四品的门槛都摸不到……真人，更是别想了。”栗甜儿望天，万分惆怅道。

今次经历的事，让她万分慨叹。原来今时今日，成就真人之事，有如此艰难。而自己断然是没有这份天资的。而那前提还是要自己修到四品巅峰以后才行。可自己，不过初入三品而已。将三品修的圆满，还不知要多少年去呢。到时，怕是世上真人都没几人了吧。栗甜儿不禁长声叹息一声。

“师尊，甚至也都未在我的修行上说过什么。许是，也对我不做要求吧。但，师尊却真的收下了我到门下。是只因为师姐的请求吗？”栗甜儿沉思般想道。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是做这修仙者，当真是在修行上没有希望的。甚至被师尊收下，也并不是因为自己自身，而是师姐的请求吧。

“或许，也是我想得太多了吧。师尊他，并不是完全在意修行资质的人。他这等人物，看待事情的态度，并不是完全的以寻常人的看法来的。夜袭，他是看中了我的特殊的闪光点吧。但是，我有什么地方，是值得被看中的嘛……”栗甜儿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

她感觉自己无依无靠。既不会说好听的话，也不会讨人喜欢。长相上也不漂亮，更没法与小妍师姐这种美人相比。做事上，也是笨拙无比。除了懂一些没什么人在乎的古代的知识以外，好像也没有任何可令人在意的了。这样想下去，自己实在是太过无用了啊。这样子的自己，为何又会被师尊看中呢。因为什么呢？

“唔。想这么多干嘛呀……反正，我都到了外门中了。也如愿以偿的成为了师尊的弟子了。心愿都已经实现了啊。而我，本身又不是有特别大野心的人。这样子下去，倒也没什么不好的吧。”栗甜儿赶紧对自己这样说。

本身来说，她便是有些多愁善感的人。经历一些事，便更容易想法上走极端。而且，因为从小经历的缘故，一直都是被打击自信走过来的。所以，也是极度的缺乏自信。尤其是今次，山上一趟，见证了小妍师姐，和丁师姐接连都成为真人。让她深深地觉得自己的没用。跟师姐们相比，实在是太差劲了。这样子的自己，哪里能做得师尊这样的人物的弟子呢。甚至都萌生出了，要不要不再做师尊弟子了。免得给师尊丢脸的想法来。但当即便自行否决掉了。且不说这样会有多丢人，便是师尊也绝不会同意的。更会因此给师尊和师姐，还有原真人他们增添许多麻烦。他们必定是会因为自己如此做，而对自己万分担心的。为了自己之事，让本就事情繁多的他们而担心之极，她心里实在是不愿。也深觉是不能这样做的。那样做了，不但自己会更烦恼，更会让师尊、师姐，原真人、秦师姐、风师兄，这些关爱自己的人更为忧愁与担心。谁都不好过。

这样，虽然自己会想很多，担忧很多，但终究只有自己啊。而对师尊和原真人他们是不会有哪些平添烦恼的后果的。所以，就还是如此吧。

“修仙界，的确是个很难成事的地方啊。以前只在典籍上看，还不觉得。父亲多番与我讲，我也不明白。直到现在，才感觉到，这一切的艰难啊。就是小妍师姐、丁师姐，她们这样的天才之人，也同样是困难重重。欲成真人，也需要师尊这样的绝世人物来出法相助才能成。如我这般，是定然不会成的。事实便是如此啊。”栗甜儿摇头轻叹道。

她本身就是极为缺乏自信的人。在此前成为三品时，让她找到了一些自信心。但是这随着这山上一趟，看到两位师姐成为真人，而深深地感受到挫败感。她觉得自己不得不认清这些现实。原本下山时，是想着一定要努力成为真人，好光复栗家门楣。但此刻才觉得，这有多难，有多遥不可及。而自己连四品的门槛都看不到，更遑论说真人了。那已完全不是自己所能追逐到的。实是不可能啊。

“秦师姐常对我说，不要妄自菲薄。丁师姐也说我，其实天资根本不差。不要自己看低自己……但，我总是感到，自己太没用了。与师姐她们，实在相差甚远。是不是，我本就该与秦师姐风师兄一样，专心帮宗门打理世俗事务，反而轻松自在一些呢。便不用顾虑这许多事了。”栗甜儿摇头叹道。

这实是难以抉择的事。虽然选择后者，看上去好像没有大志一样。尤其是自己还拜在了师尊这样的绝世人物的门下，更不应如此了。只是，最近的事，实在让她感到有挫败感。

小妍师姐与丁师姐，先后都进阶真人。丁师姐更是极境。虽然过程都有些曲折，但终是都成功了。

而这说到底，还是她们天资实在出众，都是当世难以找到几人的过人资质。就这样，都还是要借助师尊之法方能成。而自己？天资上便差了不知多少倍。

而近日来，想着尽快突破三品，却依然没有多大进展。离三品圆满都远得很了。更别说要达到四品巅峰，冲击真人了。切实来说，她能感觉到，就是修满三品，怕是都得耗去十几年的光景了。终究自己资质有差。无法跟小妍师姐和丁师姐相比的。

恐怕此生，连四品都难讲。到时候，还不是庸碌一生。正如当初父亲生前所评说的一样，即便自己修行，也高不过三品。如此，还不如不修行。否则，庸碌一生，还是给栗家丢脸。

这些话，现在想来，栗甜儿自己觉得很是贴切。

“妄自菲薄不可取。但看清自己，却很重要的吧。”栗甜儿长叹道。

“人生一世长如客。漫漫长路，时光总是如白驹过隙。”

“谁又能说，谁的前路无望。谁又能说，谁人的一时走在前头，便比一时落后的人，来的优秀出众呢。”就在这时，忽然听得身后有人莫名念着。

栗甜儿惊讶般回头。她听到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只是能判断是个女孩。

转过头时，她愣住了。是她！

是上次莫名消失。甚至让自己怀疑为仙人的美丽女孩。

她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依旧是一袭白裙，飘飘若仙。向自己招了招手，微笑着。依然如仙子般美丽出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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