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现 第十七章 我就是属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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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可欣显然是认识这辆q7的，她小嘴微张，一脸惊讶地看着从车上下来的王丹，直到又看见后排露出来的侯三，她的表情才从惊讶变成了气愤。

侯三刚要伸个懒腰，一转眼就看见郁可欣气呼呼的小脸，他吓了一跳，假装没看到郁可欣，还欲盖弥彰地冲着王丹背影说了一句“慢走啊。”赶忙探身把车门关上，拍着司机的座椅靠背低声催道“快走，快走！”

王丹可没法假装看不见郁可欣，再怎么说郁可欣也是他上司的上司。敢跟老板玩无视，嫌脚上的鞋不够小吗？

可是当他刚刚在脸上浮现出标准的笑容，抬手打算和郁可欣打招呼，就看见喻大经理黑着脸从他身边过去，似乎要去找q7上侯三的麻烦。

q7的发动机发出一阵轰鸣，猛地一下窜了出去，在郁可欣和王丹的目光中一溜烟跑了。

郁可欣刚喂地喊了一声，q7已经灵活的如同一辆电单车，在车道上左闪右闪两下就不见了。把郁可欣气得插着腰，看着q7消失的方向跺脚。

王丹一看，此时不溜更待何时，悄悄收起摆了一半的恭敬姿势，蹑手蹑脚准备往大厦里溜。

“站住！”背后传来郁可欣一声断喝，瞬间给王丹施加了定身术。

他无奈地转头一看，只见郁可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身，依然两手叉腰，小嘴撅得能挂手机，一双大眼睛瞪得溜圆，恨恨之中还带点幽怨盯着王丹。

王丹心里暗叹，这美女就是美女，即使一脸气愤也难掩她的丽色呀。

只不过郁可欣生气之下没有控制音量，引得周围几个路过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望向两人，尤其几个男士是看向王丹的眼神那是极为的不善。

王丹还真不敢动了，他估计如果自己敢跑，保不齐就能冲出来几位见义勇为的英雄，用暴力来执行这个小美女让他站住的命令。

他站在那里跟郁可欣大眼瞪小眼地对峙了一会儿，在心里回想了一个刚才的过程，觉得好像自己没做错什么呀。他见到韩涛的时候，韩涛已经被收拾成猪头了。不是他带的路，也不是他打的，那辆q7更不是自己想上的，是被那个侯哥硬拉上去的。

我没做错事心虚什么。

想到这里，他觉得有了底气，假装刚看见郁可欣，脸上努力装出一副惊喜的样子“咦，郁总在这儿啊。对不起，对不起啊，刚才没看见您。您找我有事？”

郁可欣看见王丹这副痞赖样，鼻子差点气歪了。这时候她也注意到周围人奇怪的眼光，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继续对着王丹这头猪吼。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一点，走到王丹跟前，咬着牙低声问他“你。。你说我找你有什么事？你怎么跟他们混在一起了？嗯？！”

王丹看着眼前有点气急败坏的郁可欣哭笑不得，心说这侯哥不是您的朋友吗？

王丹只是社会经验少，并不是人际关系方面的傻子。跟侯三前后待了不到二十分钟，就知道侯三是个混社会的大哥。而郁可欣肯定更知道侯三的背景，她这样生气，是不想让他跟侯三这种人牵扯到一起，其中那丝关心之意王丹就是傻子也感觉到了。

莫名地，王丹心中泛起好大一股甜蜜。

但王丹吃亏就在经验太少了，估计放在十几年后，他面对这份来自美丽女孩的突如其来的关怀，他有一百种方法应对。可现在的他只会傻乎乎地看着郁可欣，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总不能说刚才没什么事，就是亲眼去观摩了一下侯三大哥的私刑吧。

在和王丹的对视中，郁可欣的小脸上又开始浮出一丝晕红，王丹更有点手足无措，急智之下他忽然想起一个能盖歪楼的话题“哦，对了，郁总，刚才那个侯哥说什么要给我二十万，还不让我拒绝。这算怎么回事啊，麻烦您帮我跟他说说，真的不用。”

郁可欣一听，气得牙都要咬碎了，她知道这肯定是自己那个就知道拿钱砸人的老爹的标准动作。让她生气是，本来和王丹见面就有点小尴尬，两人都尽力在回避那天发生的糗事，可是自己的老爸和侯三倒好，哪壶不开提哪壶。

而且，这么干给王丹留下什么印象？自己是个炫富的富二代？

虽然社会上早已经开始乐于谈钱了，而且不少人还视拿钱办事办事收钱为必选手段，不少被钱砸的人还被砸的很舒服。

但王丹和郁可欣毕竟都是刚入社会不久的年轻人，心中那片芳草地还是碧绿青翠的，感觉两人的关系中如果掺杂了金钱是有点可耻的。

刚才还是王丹不知道如何应付郁可欣，现在变成了郁可欣一脸羞臊的不知道怎么回答王丹了。

“气死我了。。。我给我爸打电话，不许他管我的事情。”半天郁可欣憋出这么一句话。

“呼。。”王丹暗自舒了一口气，说实话他知道以侯三那种江湖性格，说给二十万肯定就会给，可要是自己真拿了这二十万，这以后怎么跟郁可欣见面啊？多恶心的一件事。

不过他很快又想起下午跟小蚊子交流的案件，不由地提醒郁可欣“哎&nbp;，郁总，这钱你一定帮我推了。但是我看你如果能请假还是请假吧，这个大厦现在不太安全，最好你能回父母身边一段时间。”

郁可欣有点惊讶地看着王丹，她也是第一次被王丹以朋友身份这样关心着，心里多少有点窃喜。

“你是不是听侯三跟你说的？别理他，他就喜欢咋咋呼呼。”

“还真不是，”王丹不敢直接说出小蚊子“是。。我一个在公安局的朋友告诉我的，这事还真是挺恐怖的，最可怕的是到现在为止警察好像都没有什么头绪。。。”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前走，一抬头，居然又到了刚才那家咖啡厅门口。王丹心里有点不愿意陪郁可欣回办公室，那样两人进门就又该成上下级了。

他鼓起勇气问郁可欣“郁总，要不我请你喝杯咖啡，把我朋友告诉的事情跟你说说？”

没想到郁可欣很自然地就答应了，还顺嘴说“哪儿能要你请客，我来吧。说你想喝什么？”

如果在十年后，一个美女如此自然地答应了自己的邀约，王丹会在心里打个响指，说句搞定。但现在的王丹只会把美滋滋的心情挂在脸上，然后学着绅士做派紧走两步帮郁可欣把咖啡厅的门打开，等她进去后再抢前几步去吧台买咖啡。

开玩笑，第一次约女孩喝咖啡哪儿能让人家请客，咖啡很贵吗？

郁可欣看着王丹屁颠屁颠地忙前忙后，莞尔一笑，没有跟他抢着去买单。女孩似乎天生比男孩会处理人际关系，她知道这时候要给王丹面子。

郁可欣找到一张空桌坐下来，很凑巧的是，她找到空位正是半小时前王丹坐的那个位置。等她放下手中的包在椅子上坐好，发觉周围飘来不少目光。

隔壁桌可能谈论上亿生意比较耗时间，所以那几个成功男士还坐在那里没走。只不过几个男人开始有些不专心了，一边高谈阔论一边不时地把眼光飘向郁可欣的位置。

郁可欣知道自己长得漂亮，从她十四、五岁开始就不断地接受周围男人目光的磨练，对这种待遇早已经免疫了。

她从包里拿出化妆镜，仔细地打理自己有点被吹乱的头发——刚才大厦门口的穿堂风可真不小。

她的这个很女性的动作更是吸引了周围一些男性的目光。虽然表面无动于衷，但郁可欣还是心中有些许窃喜——哪个女孩不喜欢被别人欣赏呢。。。除了那头猪，只会把自己当成上司。

郁可欣心中开始浮起怨念的时候，王丹手里举着一个托盘过来了，上面放着两杯卡普奇诺和一盘小点心。

周围几个成功男士脸色古怪地看着刚才那个二比小孩，愣头愣脑地坐到了这个单身美女的身边，然后笨手笨脚地在给美女拿咖啡和点心。而本来脸色冷冰冰的小美女居然对他笑脸相迎，那表情让成熟的人一看就能看出其中透着一丝亲密。

当然，成熟的人当中不包括王丹，他只觉得郁可欣没跟自己摆什么高管架子，看看人家的笑容多好看，多有礼貌。

成功男士们的心里这叫一个不服气，现在鲜花都爱往什么地方插啊？这货从上到下哪点能看出好来？小鲜肉就无敌了吗，老子也在保鲜期内吧。

不懂搞预热的王丹坐下之后，赶紧搜肠刮肚地挑一些他自己认为可以说的案件细节，然后组织好语言顺序开始给郁可欣讲故事。由于担心周围人听见，他有意压低了声音。而郁可欣也渐渐地被王丹所描述的案情吸引，两人不由自主地越靠越近。

在旁人看来，他俩像是一对情侣在窃窃私语。王丹受到郁可欣身体语言的鼓励，更来劲了。很有点滔滔不绝的意思，全然不顾周围男人们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在王丹讲故事的初期，郁可欣还有心情问问其中的细节，但随着故事的展开，特别是分尸情节的出现，郁可欣一双大眼睛变圆了。本来这个系列失踪杀人案就带有天然惊悚元素，再加上发案地点就在身边，郁可欣越听越有代入感。

王丹见自己暗自喜欢的小美女被故事吸引，更是得瑟，讲的越发绘声绘色，把个郁可欣听得毛骨悚然。她脸上不自觉地浮现恐惧的神色，小嘴也下意识地微张。

女人什么时候最能引起男性的保护欲？就是在她表现出自己虚弱的时候。

当然，菜鸟王丹现在还不知道这个理论，他只不过在滔滔不绝的描述过程中，产生了一种恍惚的感觉，似乎眼前的郁可欣已经不再是让自己敬畏的上司，而是一个需要自己呵护的小女孩。

虽然王丹内心希望这样的感觉再长久一些，可惜他讲故事的本事不争气，拖拖沓沓半个小时也到了收尾的阶段。

“现在就是这样，还有五个失踪的生死不知。而且，据我和我朋友分析，既然凶手是按照生肖来绑架人的，而现在已经有了十一名失踪者，说明。。”

说到这里，王丹有意停顿了一下。郁可欣张着小嘴，愣愣地看着王丹，过了一会儿有点怯怯地问道“说明。。。什么？”

“说明。。。凶手应该还会再找一个人。。。一个属猪的人。。”王丹有点恶作剧地故意把声音再次降低，缓缓地说出答案。

果然，郁可欣的双眸似乎不太聚焦了，无神地看着前方，脸上表情呆滞中带着一份可怜。

过了一会儿，王丹都担心自己刚才是不是过了，不会把眼前这个小美女吓坏了吧。他正准备抬手在郁可欣眼前晃晃，却看见郁可欣猛地打了一个冷战，一把抓住王丹准备抬起的手腕，声音略带颤抖地说“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我。。。我。。就是属猪的。。。”

这下把王丹也吓一跳，不会这么巧吧？不过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安慰似乎被吓着的郁可欣。他下意识地轻轻拍拍郁可欣的手背，故作轻松地说“咳，咳。。。你别害怕，别害怕，刚才这个结论不是警方专业人士得出的，是我们瞎猜的，不靠谱，不靠谱。”

郁可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抬手拍了一下王丹的胳膊，娇嗔道“你真讨厌啊，刚才真把我吓到了。”

这么一折腾，两人都没注意到刚才两人间的动作过于亲昵。王丹觉得还是提醒一下郁可欣“郁总，虽然我刚才说的是猜测，但我建议你还是回京城休息几天吧。你爸爸这么担心你，你干嘛不回去让他放心一下。”

郁可欣小嘴憋了一下“他关心我。。哼。。。他就会给我钱。。他更关心他的那些钱。。。”

王丹从小失去了父母，在内心深处对那些父母健在的同学、朋友都一份羡慕。也因为珍惜而宽容。在他心目中，只要父母在，怎么都是好事。所以以往他遇到同学、朋友对自己父母有意见的时候，他都是本着和稀泥的态度劝和的。

“不管他用什么方式关系你，那他不都是关心你吗？。。。我以前看过一个帖子，大概的意思就是不要觉得男人拿钱关心你就不是关心。帖子里说，其实钱对男人挺重要的，尤其是那些事业型的男人。他们在意钱不是在意的物质，而是作为衡量他们成功的标志之一。而且，这类人有不少不懂的怎么去关心别人，只觉得让对方衣食无忧，为对方挡风遮雨就是关心。。。。所以，当一个在意钱的男人用钱来关心的时候，表示他把他最喜欢的东西给了你。。。。”

郁可欣被王丹的幼稚安慰给逗乐了“嘿嘿，这么说，你以后也要用钱去关心你的女朋友吗？”

“从你对你爸的态度上看，这招也并不是对谁都管用啊。所以我还是学习一下怎么从精神上关心吧——主要的问题是。。。我没有钱。”

“哈哈。。。”郁可欣笑了起来，灿烂的笑容让王丹想起一句老歌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郁可欣笑了一阵，又叹口气撇撇嘴，用白贝般的牙齿轻轻咬着咖啡杯的边沿，似乎被王丹的话所打动。

她眼望着窗外，喃喃自语“我六岁的时候我妈妈突发心脏病，那时候他在矿上跟人家抢生意，我拼命地给他打电话打不通。。。。后来，我去敲了邻居的门，等邻居过来的时候，我妈妈已经不行了。。。。他后来很后悔，但后悔有什么用。。。妈妈已经不在了。。。。不过也说的也对，虽然他对不起妈妈，但。。。。他确实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这些年他也没有再找其他女人”

“。。。。算了，我决定原谅他了。。。”

郁丛海如果在现场，会毫不犹豫再砸二十万，不，二百万给王丹，好嘛，多少年了，能得到宝贝女儿一句原谅容易嘛。

忽然，郁可欣似乎感觉到王丹话里隐含的意思，她抬起头，大眼睛看着王丹问“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你。。。父母都好吧？”

王丹自嘲地一笑“嘿，我要是知道我父母好不好就好了。。。。”看着郁可欣关心的目光，王丹叹口气，缓缓地把自己的身世捡一些主要的部分说了出来。

从小就没见过亲生父母，所以王丹感情上对自己的父母没有太多的感觉，而且收养他的奶奶一直对他很好，两人相依为命，经济上虽说不上富裕，但也不算拮据。所以在王丹的印象中，没有父母的生活似乎也并不缺少温情。除了说到收养他的奶奶去世的时候心中泛起一阵悲伤之外，其它时候都是很平静的。

虽然王丹的叙述波澜不惊，但母性已经被激发的郁可欣却听得泪光涟涟。

她在心里脑补着王丹小时候是如何缺衣少吃，上学的时候又是如何的因为是孤儿而被同学欺负。而王丹又是如何的自强不息，考上大学，并跻身业界的知名公司。。。总之翻译成英文就是一个华夏版的雾都孤儿，不翻译就是现代版三毛流浪记。

王丹如果会读心术，非哭了不可。

为了安慰“可怜兮兮的”王丹，郁可欣也把自己生活中的不愉快向他倾诉，包括她那个“掉进钱眼里”的爸爸在创业的时候是如何的对家庭不管不顾；她的妈妈得了重病，在病榻上是如何期盼自己的老公能回家看她一眼；妈妈去世之后，还是小学生的她又是如何一个守在空荡荡的别墅中，听着外面的电闪雷鸣，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引得王丹保护欲大发。

两人带着不同的情绪，居然聊的越来越投机，不知不觉中，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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