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各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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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肃月下班回来，看见肖如生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坐到他旁边问“怎么了？”

“别碰我！”肖如生上半身十分僵硬的样子，“我还没有找到我的胳膊，别碰我。”

“如生？发生什么事了？”肃月问。

肖如生眼神涣散，抬头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大吊灯，声音缥缈“我写了一天的毛笔字，我的胳膊，好像变成了翅膀，飞到了灯上，落在了餐桌上，跑到了花房里，就是不在我的身上……”

肃星从后院进来，看到肖如生神神叨叨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他怎么了？”肃月问她。

肃星坐在肖如生旁边，眼神里是藏不住的笑意，她说“咱们三个昨天晚上没回来，爷爷说，都是他的错，给他按头抄了一天的《礼记》。这会儿他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你还笑！你太不仗义了，居然丢下我就跑！”肖如生很想抬起手指着她控诉她，可他做不到，反而这幅滑稽的样子逗得肃星笑意更浓。

肃月轻轻地帮肖如生按摩着，说“我帮你揉揉。”

“嘶，轻点轻点！”肖如生挣扎着说。

“阿月回来了，六姨，开饭。”宋钰从厨房出来看到他们三个坐在沙发上，觉得热闹又美好。

吃完饭，一家人在茶室热热闹闹地聊天喝茶，之后各自回房休息。

肖如生进了自己房间，换上睡衣之后就偷偷摸摸打开门，探了一个脑袋出来，东瞅瞅西望望，听了听楼下没动静了才轻手轻脚的出来，小心把门关上。

他悄悄走到肃月房间门口，刚敲一下门，门居然开了一道缝，原来房门只是虚掩着的。

肖如生进去后关上房门，房间里黑洞洞的，看不到肃月在哪，他刚往里面走一步，就立刻被人从身后抱住。

“啊！”肖如生小声惊呼了一下，“吓死我了。”

“我就知道你会来。”肃月把脑袋放在肖如生的肩膀上说。

肖如生说“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来？”

“来找我睡觉。”肃月唇角一弯，故意把鼻息喷洒在肖如生的耳边，逗得他直缩脖子。

“你别闹，我有话跟你说。”肖如生轻轻挣脱开肃月的怀抱，面对着他说，“阿月，你是不是有心事瞒着我？”

房间里没有开灯，此刻肃月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清，他轻轻说“没有。”

“你知道骗我的下场。”肖如生双手环胸看着他。

“如生。”肃月向前一步想要抱他，却被肖如生后退一步躲开了。

肖如生说“你说，我愿意听。你那么恨叶了，只是因为当年他把我送给陈国胜，把肃星带回实验室？”

“这还不够吗？”肃月问，他心里对于肖如生愿意帮叶了十分不开心与无奈。

肖如生总是一眼能看穿他，说“够是够了，只是还差点什么。”

肃月低着头，长长叹了一口气，说“我当年寻找父亲和妹妹的凶手，加入联盟，我猜测……我猜测幕后主使与联盟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直到知道韩清的实验室是为了救她的丈夫。我的父亲是医生，她的丈夫是病人……”

“所以你怀疑，是韩清？”肖如生问。

肃月点点头“可后来为了救肃星，完全没有时间仔细思考和寻找证据，而且我曾经答应过你，不让他们两个的死再影响我的人生。去了英国以后，我努力的让自己放下，可回国看到叶了，我真的……”

肖如生上前握住肃月早已经紧握的拳头，安慰他说“所以你在医院会露出那种表情……阿月，虽然我要你答应我不再杀人，可如果真的是韩清，我支持你去杀了她报仇！她毁了太多人的人生，她该死。可是，其他人是无辜的，那个时间段叶了根本就是个小孩子，他不可能是帮凶……”

“你还在为他说话！肖如生，到底他是你爱人还是我是你爱人？”肃月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吼出来。

肖如生捧着肃月的脸说“阿月，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说，我不是在帮他说话。韩清做的错事，她要负责，可是在这件事里，叶了是无辜的，不应该被牵连。而且，事情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了，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两个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吗？我们两个承受的还不够吗？一定要让肃星也承受一次吗？”

肖如生眼泛泪光，缓了缓说“两个相爱的人，被拆散被阻拦的感觉，还有谁会比我们更明白？如果今天失忆的是我，我相信我看到你也会重新爱上你，我相信你也会平山填海的去找我。我不是在帮叶了，我是在帮肃星……”

肃月听到肃星的名字，收起心底那一丝触动，语气生硬地说。“如果肃星恢复记忆，她不会感谢你的。她曾经多爱叶了，后来就有多恨他。还有，韩清做的错事，她儿子活该被牵连！”

肖如生无力地垂下手，说“我知道，你父亲和妹妹的死对你影响很大，所以如果真的是韩清做的，我支持你去报仇，我可以陪你去报仇，让这件事终结，让这件事不要再影响你的人生了！”

他说完转身走到卧室的落地窗前，把厚厚的窗帘拉开，让皎洁的月光照进黑暗的卧室，说“你看，是光，不要再回到黑暗里去了。”

肃月抬头看着这景象，眼眶湿润起来，他只看到了月光下站着的肖如生，他才是他的光。

幸好，有人打着灯笼找到了在黑暗中蜷缩自残的自己，有人拉开厚重的窗帘给无边的黑暗撒进一抹月光，洁净他的心灵。

肖如生说“或者，我们各退一步，我不帮他，你不阻碍，让他们自己发展。我相信肃星是爱他的，就算失忆了，看到他第一眼也会重新爱上他。过去的爱而不得，就让现在和未来弥补。”

他逆着光走到肃月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说“为了肃星，好不好？”

“如生……”

“阿月，你是我的爱人，我爱你，我们遇到任何艰难险阻都可以携手共度。可肃星呢？她一直一个人，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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