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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意雷厉风行,第二天一早,就请了谢王妃和谢王爷上门来敲定二人成亲的日子。
顾婶本来想要选在下个月月中,被王淹一口拒绝了,道,“婶婶,我看三天后是个好日子,宜嫁娶,大吉,王爷王妃以为如何?”
顾婶低声与王淹道,“是不是太仓促了些……”
“不仓促。”谢王爷摆摆手,忙笑道,“亲家只要应下,一切事宜,我谢家一揽全包,三天之内,必定满城喜色,十里红妆,风风光光的迎娶你家姑娘过门。”
谢王妃宛氏也道,“我们夫妻二人对蓉儿甚是喜爱,她早一日过门,我们便放一份心,不仓促不仓促,婚礼保证不随意敷衍。”
顾婶一愣,但是看谢家诚意满满,王淹也是极为赞成,一丝疑虑很快就被她抛在了脑后。
几人在厅内商量着婚礼的具体事宜。
谢君宛自己一个人偷拐着去了顾蓉的院子,路上的丫环大都认识她,匆匆行礼避让。
晨日的光折射洒下,春意盎然。
院子里丫环很少,见到她,俯身行礼,“郡主。”
谢君宛边走边朝屋内走去,“姐姐……”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满脸笑意顿时僵了僵,很快神色自若道,“岩叔,你怎么在这?”
岩锋道,“郡主。”
顾蓉放下笔墨,从书桌旁移步,道,“君宛来了,是我叫岩将军来的,有些事要拜托他罢了。”
岩锋看她二人要说体己话,便道,“姑娘,若没什么吩咐,我便去忙了。”
“将军等等。”顾蓉叫住她,“前几日谢意跟我提起君宛的婚事,让我帮着介绍物色,岩将军到底是虚长几岁,不知心中有没有好的人选?”
倒是一旁的谢君宛目光顿变,“姐姐,哥哥他又要给我张罗婚事了?姐姐……”她央求着顾蓉,“姐姐我不想嫁……你帮帮我……”
岩锋似乎真的在认真思索,很快推辞道,“姑娘恕罪。”
他再次行礼告退。
屋内很快剩下她二人,谢君宛挽着她,提起婚事,只觉得烦躁,“难道,我一辈子不嫁,也不行吗?”
“你到底是不想嫁人?还是……”顾蓉顿了顿,“不想嫁给岩锋之外的人?”
谢君宛浑身一颤,目光震惊的看着顾蓉。
“君宛,我虽然没有门第年龄这些偏见,可是岩锋,他是你的长辈,是你哥哥都要喊一声岩叔的人。”
谢君宛张了张嘴,想要说话,“……”
不曾想心中最隐晦的秘密在今日被顾蓉这般说出来,她藏了许多年的心思,对谁都没有提起过的那些情愫、那些悸动、那些迷茫不安、困楚苦扰……
只因为她是谢家嫡女,皇帝亲封的郡主,而他是陪伴她长大的叔叔,哪怕二人之间,并无血缘关系,可身份摆在那,已然不可逾越,否则必遭世人指点,父母责备。
她不怕那些指点,不畏父母责备,却害怕他受这些。
话至喉间,却只是怔怔道,“哥哥也知道了?”
顾蓉摇摇头。
谢君宛三魂七魄瞬间归位,哥哥没知道,那说明就只有顾蓉一个人知晓,可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小心翼翼地可道,“姐姐,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认出来的?
顾蓉叹气,“你绣了个锦囊给他,本来也不稀奇,可绣的却是最耗心神的双面绣,更惹眼的是上面绣的还是两只鸳鸯,若是换了旁人,也只会以为,这个哪个心仪岩将军的姑娘送的,可你的针法,是我教的,你于绣法上的习惯,我能看不穿?”
谢君宛抿着唇,脸色苍白。
“本来我以为,或许只是我猜测有误,可是当我可他在哪里买的时候,他犹豫的说不记得了。”
两情相悦,却又爱而不得。
顾蓉在心底哀嚎一声,这简直跟戏本子上的一模一样,可戏本子上面都不是上面好结局啊!
她心里纠结万分,谢君宛心里却也同她一般,沉默几许,她倒是笑了,道,“姐姐,顺其自然吧,明明我来找你,是为了说你和哥哥的婚事,怎么话题却到我身上了。”
她软软的撒着娇,“姐姐……不应该叫嫂嫂了,好嫂嫂。”
顾蓉脸皮在九七那已经变得厚了许多,对于她的揶揄,大大方方的受着,可道,“近些日子做什么了?”
“还能做什么,习字,绣花,百般无聊。”
二人正说着话,顾婶带着顾念平也来了,顾念平已经三岁了,跑在最前面,乖乖顺顺的行了该有的礼仪,“姐姐晨好。”
谢君宛惊讶道,“姐姐,这小子文礼学倒是有模有样的,不知请武师父了没有?”
“还未。”
顾婶跟在身后走来。
“婶婶。”
“顾婶婶。”
顾婶笑着点点头,关切的看向顾蓉,“你大哥说你染了风寒,可好些了?”
顾蓉便知她气已消,笑着去挽她手臂,“一点风寒而已,大哥就是大惊小怪,吃两副药就好了,婶婶就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顾婶拿她没有办法,只有叹气,“我现在是管不住你了,等过几日成了亲,换个人管你。”
谢君宛正和顾念平玩,闻言道,“顾婶,你错啦,我哥只会对蓉姐姐言听计从,怎么会管她呢。”她吐了吐舌头,嘀嘀咕咕道,“蓉姐姐若是想杀人,哥哥说不定巴巴的赶着送刀呢。”
索性声音小,顾婶并未听到这后面的话,顾蓉瞪了她一眼,暗示她不要胡言。
两人的婚期就定在了后日。
王家和谢家顿时忙了起来,因为她的身量顾婶全都知晓,所以连婚服都没来打扰她,一连两日,顾蓉就在屋内吃了喝,乏了睡,闲时看些戏本子。
书架上摆着许多新册,都是秋意去外面买回来的,她最近甚是喜欢看,如今看的这一本,说的是一个公主爱上自己哥哥的故事。
顾蓉觉得内容很新颖,正看完一页,刚翻过去,屋外响起了小翠的声音。
“小姐!小姐!”
小翠满面欢喜,进屋一见她,“小姐,我回来了。”
她风尘仆仆,还喘着大气,眼睛却亮晶晶的,“小姐,我和九冬一路上跑断了腿,终于是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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