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活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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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言接过了罐子，看到了里面放着的花瓣，那些花瓣都是那么的鲜艳完整。

“公主的眼光真是极好，挑选的花瓣都是这样完整。”

纳兰嫣微微一笑，继续向前走着看花，而东方言则跟在她身后。代云嘛，只能同墨竹一起，跟在他们身后，但她心里极不情愿，可又有什么办法？听闻这墨竹大人的身手可不比百转千回两位大人差。

今日的阳光甚好，就好似……东方言第一次遇见她时，也是灿烂的阳光。

那些花开的的确要比其他地方的花更加娇艳，让人的目光忍不住在它们身上停留，可是东方言的目光，却总是忽略这些花朵，而是多半在她身上滞留。

纳兰嫣倾下身子，扶着一株花，轻轻闻着。

而这副画面，更是印在了东方言的心里。想到第一次遇见她时，她便在阳光下小憩，那娴静的样子可真美。而现在的她，依旧是闭着眼睛去欣赏这些花朵的美好。

经过这些日的相处，他阴白她是不拘小节之人，想笑便笑，想闹便闹，若是不高兴便会写在脸上，没有半分的虚情假装。

他自幼便失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更是见惯了趋炎附势人心冷暖，所以在外的这么多年，他从不相信女人，他认为她们也不过都是披了一层漂亮的皮囊，其实心里还是那样的能装会算。

要么，看上的是他的长相，要么，相中的是他允王的身份。可有谁是真正了解他，从而想要陪他过一辈的？哪怕是苦也好，难也罢，又有谁会不离不弃呢？

他不敢去试，怕最后得到的，只有失望罢了。

可是自她出现，便成为了第一个能使他动心之人。

她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而奉承或忌惮，亦没有因为她的身份而摆出高高在上之姿。他喜欢她每次看自己的眼神，那种眼神不是在看允王，而是在看他东方言。

她似乎对任何人都是这样，她从不把奴婢当做下人，从不把那些世俗规矩放在眼里。难怪东方陌要下达那样的指令，免去她的一切行礼问安，免去一切拜见问候。

在这世间做人，恐怕只有她一人能做到活出自己，随心而欲了吧。

“这满天下，估计只有你活出了自己。”东方言不禁说了出来。

纳兰嫣抬起了头，看向了东方言，她不阴白他为何突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你生活的不开心吗？”

东方言垂下了眼眸，“我自幼丧母，又不得父皇宠爱，小小年纪便去了边境。所有的东西，都要靠我自己去学，去得。没有人告诉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自我记事以来，我便日日循规蹈矩，做着自己分内之事。可我从未有过目标，从不知……自己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何？”

说完后东方言才注意到，与她说话时，自己的自称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了“我”。

是啊，难怪东方陌在她面前时，也从来不用“朕”自称。恐怕无论是谁，在这样一个性情豪爽洒脱之人面前，总会忘记自己的官职，而去寻找那个真实的自己。

而墨竹也是在一旁十分的不可思议，自从回了皇都，自家殿下的变化，还真是快。

纳兰嫣看到了东方言眼里的迷茫，她淡淡的笑了，“或许，你一直都在为自己的目标而奋斗。”

东方言看着她的笑脸，心中顿时一暖，“此话何意？”

“苍梧国和天虞国已太平数十载，边境更无战事发生。可尽管如此，依旧有许多强盗流寇在边境作乱，他们仗着是两国的边境，朝廷的手伸不到此处，更加肆无忌惮。偷盗、欺民、夺财、抢人，更甚者杀人放火。

据我所知，在你所驻守之地，本该是那些强盗流寇最好的生事之地，可这十几年来从未有过一起类似案件发生。那里的百姓虽然生在边境，很少得到朝廷的补贴，可是却生活的安居乐业，繁荣富强。

允王殿下，你护了那一方百姓十几年的平安。这一切，可都是你的功劳。”

听着纳兰嫣的话，东方言好似豁然开朗，寻到了另一番天地。这么多年，他从未细想过这些，可如今经她之口一说，或许这便是他多年来的目标。

纳兰嫣继续说道“不然……当地的百姓怎会肯放心的将自己的女儿嫁于你呢？那肯定是十分信任于你，知道你是个好人，所以你才如此受百姓们的爱戴。这，便是你努力的成果。”

说到这里，东方言顿时低下了头，脸上略显窘色，“你……你是如何知道边境之事？”

纳兰嫣也没有打算瞒着，“这有何难？你的威名恐怕早已传了出来，只要稍加打听，总会知道的。”

东方言更加无地自容了，他本以为自己在边境的事她都不知道，结果她居然如此清楚。等等，“稍加打听”是何意？难道……她是故意去打听的？

而纳兰嫣仿佛是看出了东方言的心思，立马说道，“你可别误会，这些事情是我还在天虞国时听到的。那时，我也是整日被困在宫里，实在是无趣极了，便每日跑去听那些宫女太监闲来无事说的话。这其中嘛……自然就有你允王的事迹了。

就好像，你去天虞国找一个稍微靠点谱的人，一打听，便知道我在天虞国发生了哪些事。”

纳兰嫣的话，倒是让东方言微微一愣。因为他……的确是这么做过……

看到东方言不说话，纳兰嫣好似突然阴白了些什么，便盯着东方言，“喂，你不会真的这么做过吧？”

东方言咽了口口水，这该如何解释？想他一个堂堂的允王，在外从未输给过谁，可是此刻居然被一个女子堵得哑口无言。

“我……”东方言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纳兰嫣无奈一笑，“这有什么说不出口的？我一个敌国的公主远嫁而来，你们自然会去打探我的消息，没什么奇怪的。”

东方言没想到纳兰嫣会这么说，她似乎把一切事物都看得很开，“的确，公主心胸宽阔，倒是我计较了。”

“允王殿下，想必你在打探我消息的时候，定会听到关于我不守规矩，有违伦理纲常之类的话语吧。”

东方言垂下了眼眸，“的确如此，不过……公主不必放在心上……”

纳兰嫣笑了，笑的那样纯净，“你方才说，我活出自己，这，便是活出自己的代价，允王殿下可敢一试？”

东方言怔怔的看着她，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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