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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十日了,八师兄还未回来,南淮瑾独自守着皇城使府,这偌大的皇城使府上,仆役早已散了,倒是折邱安排了一个都司守着府上,每个人都披挂着铁甲,高大威武,都统陈君棠日日守着府门。
南淮瑾独自一人坐在亭上,太累了,她不眠不休得守着皇城使府数日,她早就听闻了外头的风声,何逍负伤连夜逃离了汴京城,一路朝南,不知道要去何处。一夜间,皇城司众多的高手死在了宫禁大门,皇城副使折邱折大人只得奏请皇帝示下,皇帝的旨意,由内监东门掌事、副都知张茂则暂代皇城使一职。
张茂则管代皇城司,连日彻查了宫禁案子,被拿下的十四死士皆不说话,唯独一人说出幕后指示与曲水苑的顾虞美人有关,皇城司连忙去拿人,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查,寻画师画像,张贴布告,通告边关,一旦查到顾虞,当即缉拿,不得有误!”张茂则坐首位,下面的将官都起身行礼。
“遵命,大人。”
折邱静静地坐着,张茂则看他一眼,也不说话,微微笑。
张茂则端着一盘茶热茶,寻了一路了,才终于找到南淮瑾,她独自一个人原来坐在了两日了,一直盘坐着,双目紧闭,浑身都是沉淀韵气。
“张先生。”
巡视的皇城司小将被他拦下,张茂则问道“姑娘在做什么?”
“属下也不知,只是姑娘在亭上坐了两日了,开始时还吩咐说要我等照看周围,后来与南姑娘同来竹姑娘说,让我们多些人看着,别让人上前靠近打扰就好。”
张茂则点点头,挥手让小将走了,就坐在了亭外的石凳上瞧着,南淮瑾就那样坐着,波澜不惊,脸上遮着白色的珠纱,背上还负着两柄稀世的宝剑,像是在悟道,张茂则见过一些有大智慧老道士就常这样,多半也是这副模样,随地都可盘腿而坐,一坐便是一日,三餐不进也不碍事,一睁眼就是耳目清明,浑身舒畅。
皇帝在问学时,张茂则就伴着皇帝一起,那时皇帝还不是皇帝,只不过还是皇子,赵祯文武双全,学文的时候就爱闭目养神,张茂则也常常觉得好奇,一人一日一夜都不饿肚子,只是往往人刚刚清醒,起身时腿要麻上一阵子。
“张先生,天色已晚,咱们该回宫了。”小太监骆吉躬身作揖,皇帝寻了张茂则一整日了,命宫里的太监们去寻他,只有骆吉得了皇城司的消息,寻了过来,找到他在这里昏睡。
张茂则浑浑噩噩,睡着了,无人来呼唤他,终于被惊醒了,入目的便是小太监骆吉,忍着腿酸起身,才发现亭上的美人却是早已不在了。
他四顾下也见不着人,只有小太监与他二人,倒是能听见皇城司巡卫的声响。
“天色晚了?这几日忙皇城司的事,实在累了些,回罢。”
……
“竹求与我一道去就可以了,你们就回山门。”南淮瑾收拾了衣裳,竹求也背上了行囊,与齐子休、齐文进二位告辞,权寿、昧长风与卢三还躬身行礼。
“师姐保重。”卢三还拱手,三人要回去了,而齐家兄弟尚要待在京州,离家三载,是要回去见见家中的人,如今时疫厉害,他们要保护家人的安危。
两匹马还在嚼着草叶,秋风吹下的树叶子也被马儿嚼了,张茂则得知了南淮瑾要走的消息,停下手上的事,快马加鞭,总算是赶上了,远远地能瞧见南淮瑾穿了一身白净的君子装,牵着马出门,就要上马,竹求还在她身边。
竹求的伤还没好全,南淮瑾想让她在汴京城疗伤,竹求却说“”
“南姑娘!”张茂则喊了一声,叫了一声,南淮瑾听见有人叫自己,就回过头来。
张茂则吸了口气,风凉,他下了马,手上捧着一只小小木盒,“张美人命我送来的,云鲤金钗,还请姑娘收下。”
张美人?南淮瑾不解的瞧着他,张茂则他见过,皇帝的内东门掌事,“这是张美人送我的?”
张茂则点头,木盒打开,金钗上嵌着一块深绿色的鱼形玉,这是张美人送她的钗,让张茂则送过来。
“是张美人让先生送的?”南淮瑾细瞧金钗,再笑说“麻烦先生代我谢过张美人,等再来汴京时,我一定去寻美人。”
张茂则还是头次见她这样笑着说话,看不清珠纱下的面容,只能听见夜莺鸣音般的笑声。
“如今时疫横行,就连皇城脚下也有许多人病死,南姑娘真要南下,去江南寻何大人?”张茂则皱着眉问道。
时疫横行无忌,来势汹汹。这一日内,皇城司便查出汴京死于时疫的逝者四十三个,就连天子脚下都是死者众多,其他地方恐怕时态更是惨重。南淮瑾此时南下,也不由得让人担心些。
“但求师兄无碍,他受了伤,无论如何我与他身为同,一定要去寻他。”南淮瑾说,竹求也跟了过来,与张茂则施礼。
“那茂则也只有送姑娘了,茂则替何大人守着这皇城司,等何大人回来。”张茂则微微躬了身,南淮瑾也拱手。
“那么,张先生,有缘再会。”南淮瑾上马,看了眼这少许多人了的皇城街,勒过马头的缰绳,操起马鞭。
张茂则瞧着二人远去,直至瞧不见身影,才深吸一口气,转身走了。
皇帝忙碌不休,在大殿之上坐着三位阁老,二府皆有上表,各州也是奏章如不要钱的纸片似的上来,皆是八百里加急,不断有殿前司武士出声。
皇帝毕竟是皇帝,镇定自若,一日都不曾传膳,大臣们见皇帝自己也不用膳,也不敢走身,只有问小太监讨杯茶吃,算是垫垫肚子。
富弼看了一眼端坐在位上的范仲淹,动了动长眉,皇帝这般时久还不开口,倒确实是气氛沉重。
“不止是代州有时疫,五日之前,逃疫逃荒的百姓便已经入了汴京城,昨日一日,便多出了四十三具死者,且临安传过来了消息,疫情来势汹汹,一日间,便在野间寻到百余具病死者。”
皇帝终于开口,语气缓缓变的乏力,他手扶着案前,奏章堆在眼前堆得老高,一个小太监躬着腰上前捡着奏章抱起,然后送下去,有专人等着,拿起奏章就送了出去。
“中书与三司已经理出了章程,计相也已印章,各州府上也拟出了法子……咳咳……寻了各方的民医大夫,大致疫症的药材……呼……还需早些控制疫病,不教病患跨越州府才是。”范仲淹说话,他年纪大了些,而且近来染上了寒症,一说话便忍不住要咳嗽。
皇帝知道范仲淹的病,不忍心他饿着肚子还在这里正襟危坐,何况老臣尚需吃药,“范卿还需好好保重身子,时疫横行,范卿宅府里也需多备上些粮食,明日便在府里养病罢。”
范仲淹颤颤巍巍地起身,给赵祯躬身施礼“老臣谢陛下。”
富弼想着事儿,还是摸出朝板拱手说道“大疫一起,不单单是病死者众,而是百姓民生出行便利皆受制约,乞活者一旦人多势众,则生惑乱,一旦出现反事,则官府失效,朝野动荡。”
富弼眼珠子滚动的飞快,看着皇帝微微点头后才接着说“各地州府当设立粥棚,供给乞活无力求存之人,再安排皇城司暗卫,潜伏其中,一旦生事,可早先一步上禀朝廷,当地禁军当即剿灭生事叛逆。”
不止是皇帝,其余的官员也是暗暗点头,范仲淹也是当即附议,赵祯也是下笔拟旨。
飞骑一骑骑的从皇城中飞驰而出,前往大宋的各行州府,皇城外的百姓瞧见了也是远远地躲开看,皇城司的小将们也是连夜出城,城门的禁军也是得了命,调拨外驻的千军万马,在逐个闹出大疫的州府外设都司管制,圣旨上还有中书门下平章事,也就是宰相大人晏殊的大印,粥棚上的粮食从各处的府库中征调,许多富户也是募捐了些许粮食,没有半月光景,官场风气清明,北地的百姓们纷纷议论时政,粥棚的粮食愈多,皇帝的名声也是愈发的好,。
南淮瑾一路向南,路上也是见着了千人流民,不少人患了可怕的时疫被队伍抛下,饿殍遍野,枯骨绵延不尽。
有地方出了人吃人的传闻,越往南走,南淮瑾就离着先逃难的那批人越近,南淮瑾心惊,一同去的竹求也是脸色巨变,一处乱葬岗上添了太多新的骨头,一些裹着白布的尸体留在乱葬岗深处,这些死尸就连盘旋的鹰、护食的野狼都不敢上前叼,反倒是寻常地方见不着了的蚊虫,在这里爬满了白布。
这些尸体足有成千上百具,死尸上都开始生蛆,恶臭冲天,抬尸的人也不远靠近,将死人丢在白布上裹严实了,丢下乱葬岗,本已是吹起了寒风,可蛆虫已然爬的欢快。。
南淮瑾与竹求哪里想到过如今的时疫居然这般恐怖,随便一个州也都能寻出上万具死尸来,患上疫症的人多,倒也没饿死的人多,得知自己州府生起了大疫,许多人开始就逃了出来,只是州府瘫痪,还是有不少的州府衙门下了令旨,地方禁军把守要道,将南下求存的逃难者挡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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