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先生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三十三章 盗声儿入江湖,此剑往生,八九先生,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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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照顾了他两日,他才醒过来,陈韬不仅生了寒症,喉咙肿了一大块,浑身上下没了一点力气,只余下一丝的缓喘。

道士懂得医理,抓药,熬制,盛出一碗来,端过去给陈韬喝。这药方显然比老医师的驱寒药妙多了,陈韬记得该是丁枣、朱香、甘草、午昧、生姜几味来炖熬,这药汤中却没了午昧和朱沉香,入了肚子,腹中满是暖热。

“醒了,醒了就多看看这个地方,等你彻底好了,我们就走。”老道士把空了的碗搁在边上,走到火炉前把里头的药汤和干药倒在了后屋外的泥地里。

“这是最后一炉,这方子驱寒最快,只是蕴了火毒,这最后一汤不用喝了,反正你也快好了。”道士说着将自己随身的一只酒葫芦掏出来,嗅了嗅葫芦口飘起的酒香,咽了口生津的唾液,还真是,得省着点喝,穷乡僻壤的,好酒可不好得。

陈韬没有回话,躺在床上,他没动身,耳中的铃铛不动则安安静静的,再也没叮铃叮铃直响不停不歇的动静。

陈韬不是装死,反倒想死的也不是他,这世上许多人都想死,但是他不想,盗声儿可不想这样死,他想要继承老医师的破旧医馆,想要像老医师那样治病救人。

“我不走。”盗声儿的嗓子好些了,能开口说话了。

“你不走?那你留在这里做什么?”道士把酒壶收起来,好奇的反问他。

陈韬想了想说“我想给人抓药,救人命,给县里的好人们治病。”

“我听说,是县里的富贵人家,将你害成了这样一个能听见声的聋子,你说那样的人家问你寻医问药,你会救他吗?”道士问。

“我不知道。”

“或许会救吧,那夫人长得很美的,我这个样子,也或许不是她的意思。”陈韬说,“再说,是我盗了她的东西,她寻我报复,也是天经地义。”

“那么那个害你成了现在这副模样的管家呢?”道士又问。

“心里是不想救的。”陈韬说道,回答的很快,他连呼吸都放的缓平,不让耳鸣声作响,“可是我家老医师活着的时候说过,医者仁心,不管是谁得了病,都要一视同仁,悉心治病就医。”

“也许老医师说错了呢?”

“错了?”陈韬一怔,却反应很快,飒然一笑说“我不管他,错便错了,即使是错的,那也是我恩人对我说的,我按着他说的做,谁对我好,我便听谁的。”

“世人对你无情无义,你对待世人却是满缙忱心。”道士露出一丝笑意,淡淡的,几乎看不出,“明日后,你我便再难相遇,往后相逢。”

道士嘿嘿一笑,说着出门而去,这一出去,便有许多日子没再出现了。

老医馆重新开业,老街坊们都知道老医师收留了这个曾经的小乞丐,将自己的衣钵传授给他,已经救了许多人,治了许多病。

县中多了一位如此这般的医者,盗声儿的医术也随着日久,日益精进。

道士在一年后回来了,还是那副模样,一只手永远负在背后,背着一柄剑,也不见他拔出来,回来时候还会叫他的外号“盗声儿,盗声儿。”

陈韬回过头,嘿嘿一笑“道士,回来了,坐,我给你倒茶。”他请道士进去,摆上杯子,去取茶来。

道士怪异的瞧着他,还是那个盗声儿,却变得不一样了,他脸上多了笑容,还是那副稚嫩模样,却说话的欢快却叫道士觉着不一样了。

“别叫我道士,我有姓,姓魏。”魏道士在屋中坐下,老医馆与他在时一点没变,地方没变,陈设没变,只是人变了,变得瞧上去开怀得很。

“这是洞庭湖的商贩求医时送我的好茶,是今春春茶,有很多,你放心喝。”

确实是有一大团的茶饼,魏道士哈哈一笑,拍了拍自己腰间的酒葫芦,说道“你忘了?我不爱喝茶,爱吃酒。”

“这茶要泡上一刻钟才行,茶叶浮起时才能品到里头的甘香,我记得茶叶可以嚼,也很香。”

陈韬很高兴的模样,拾起自己的碗,也掰下一块来丢进去,小块的茶饼要一会儿才会开始泡开来。

道士许久都不说话了,他再多说些什么也无用了,盗声儿他不会再听见外头的人声、雨声还有牛车的声音的。

他聋了。

耳中的铃铛响或许也听不见了,两枚铜铃铛嵌入了耳朵里,外头早已裹上了厚厚的血痂,都生了青红色的肉蔻。

“盗声儿,盗声儿。”魏道士的眼帘垂下来,手指沾了沾杯中的水,落在干净的桌上。

陈韬瞧见了,手上不动了静静地看着他写完。

桌上的水渍写着盗声儿,我就问问,你想不想学武功,绝世剑法和飘逸轻功,选一样,我教你。

陈韬突然笑起来,笑的像个顽童,道士他会武功。

他选的自然是一身轻功,他是个医师,不杀人。

“不杀人?那别人要杀你,你逃到天涯海角,他追了上来,走投无路,你不杀他,他必杀你,问问你,该怎么办?”魏道士轻笑,在桌上写下来,慢吞吞的,嘴上也说。

“怎么办?那打不过吧就让他杀好了,等人报官,等有人找到了凶手,杀人偿命,我也没意见。”陈韬咧开嘴一笑。

“可世上也总有些人,他杀了你,却不用死,他也可以寻别人杀你,他也不用死,而你要知道,这天底下杀人不用死的那些达官贵胄有很多。”道士淡淡的说。

“那又怎么样,你不是要教我轻功吗?我比别人跑得快,不就好了?”

“你还不如这样,你让我教你绝世的剑法,谁若是要杀你,你便杀了他,来一个杀一个,来一百人杀他一百人。”

“那来一万人呢?十万呢?整个天下人都要杀我呢?那我也能杀光他们?”

道士被这个稚嫩少年的话惊得忍不住愣神,最后才反应过来,这只不过是一个聋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药师罢了。

他举起手指,还是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你得是得罪了什么样的人才能惹得起万人、十万百万人杀你?

写完又拾起地上的布擦净了,才点水又写就算是当世第一的剑客,拼了命杀上万人也得殒命,这样,剑法轻功我都教你。

魏道士微笑着瞧着这个少年郎,陈韬想了很久,耳畔似是又听见了漫天都是雨声铃铛声。

先学轻功,魏道士的身法很怪,陈韬很用心的学,他那样聪明的人,也学的极慢。

常人习练武功,也得学上一年两年的功夫,魏道士有时摸着山羊胡,暗暗点头。

剑法也是古怪的很,陈韬苦练剑法,魏道士却是头疼了,这么聪明的少年郎,连一柄剑都刷不好,无奈下寻来铁木制了柄木剑。

“总有一日,江湖上会有你的名字。”魏正绝摸着自己的山羊胡,突然又想说什么,掏出怀中的一块黑黝黝都木炭,两指捏住,在屋外写下一行大字,一声长笑,摇着脑袋,不知从哪处寻来的一头矮脚毛驴,像极了传说中仰天长笑的李太白,不过定睛一看,他就是个道士,“贫道先去那江湖看看,到底是美人好,还是美酒好。”

第二日,有晨起的街坊邻里瞧见了,那老医馆的门口外,有人用潮炭在青砖墙上刻下了一行字

盗声儿,盗声儿,学了剑,去江湖上看看美人。

从那以后,陈韬便再也没有见到过那潇洒的道士,魏道士教他的轻功,教他的剑法,最后什么也不问他要,孤身一人潇洒的走了,什么书信都未留,只是在青砖墙上留下这么一串字眼。

盗声儿,盗声儿。

陈韬太熟了,那是魏道士见他时,就这么唤他的。

就此后,他安心练剑,医术也是越来越高,他医的人越多,名头越发的响,盗声儿的故事传开来,不管是城隍庙前的乞丐们,一条长街,半个县城,最后连着小半个江南都有人知道了,在这么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县里有这么一个医师,聋了双耳,医术精湛。

曾有一年江南大疫,陈韬治病救人,富贵人同样会生病,一个汴京来的贵人已经是无药可医,寻遍天下名医无数,有人说,唯有江南陈韬该是有着三分把握。费劲心力,凑近三十种名贵药材,尽然盗声儿的医术高明,但也无力回天,最后贵人不堪药理,七窍流血而死,贵人府上的子嗣们怒了,竟然要他拿自己来陪着贵人的棺椁下葬。

十余个凶神恶煞的家仆围着他痛殴时,一条街上竟无一人来帮他,那夜陈韬第一次拔剑。

原来他修炼一二年,纵然剑法再难学,以他的聪明,也早已熟悉,那夜他剑法出神入化,家仆们都是寻常人,被打的惨不忍睹,但那是魏道士留下来的铁木剑,未杀人,只是打断了手脚,躺倒在地第二日才叫来了官,缉拿逃走的陈韬。

无人知道他去了何处,一日的功夫,缉拿他的官差寻了许多得到过陈韬就医的人家,却没找到。

第二日夜中,老医馆内莫名烧起了冲天的大火,街坊们用了整夜的功夫才浇灭了火,老医馆也只是留下了半面烧得青黑色的墙,墙上有人以血刻他名字。

盗声儿,盗声儿。

从此江南地界上,少了一个救人无数的心善医师,多了一个日日醉酒,双耳生着肉蔻的逍遥少年,有人远在杭州时,认出了一个人就是当年那个医生精湛的医师盗声儿,上前问话,他那时真再也听不清半点杂音了,只待那人伸手搭在他的肩上,确实是他。

盗声儿还是没找到他姐姐,而他姐姐也再没有回过那个不出名的小县城,老医师和盗声儿就像许多不为人知的传说故事那样,渐渐无人再提,就好像没有过那么一个盗声儿,铜铃铛也不再响,他耳边再也没了姐姐的歌谣声。或许连盗声儿自己都觉着,这几年的光景,不过就是一场梦,平平淡淡的,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思来想去,也唯有他耳中的那对铜铃铛与那孤山上的无名坟能告诉他,曾经有那么一个少年郎,有过那么一个老医师,他还有那么一个姐姐,一个魏道士教他武功。一方城隍庙,一处老医馆,孤山无名坟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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