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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羽点头,看了眼何逍怀中的碧衣石奍,低头叹了口气道“青云山的众多师弟都受了伤,有三十七人不在了,想必是凶多吉少。”
终究死了太多人了,何逍也叹息一声,最近这些日子,青云山外门,死了太多的弟子,如今这些人,又死了。内门弟子下山,多会带上十来位跟随的外门弟子同行。
何逍还是起身,冲着正在围着篝火忙碌、休息的外门弟子们拱手道“何逍在这里,谢过众位师弟助我救出碧衣,待回到青云山上,我定然重谢。失去的师弟他们,也会照料。”
大多坐着的青云山弟子们都看了过来,一个人起身给他拱手回礼“不怪师兄,都是我们自愿的,也没想到大千世界,江湖上还真有那么多高手,师兄别自责。”
又一个弟子起身,拍拍手上的脏雪,大大咧咧的说道“师兄,之前说要来做什么,都是大家伙自己同意的,并非师兄逼我等做的,本事没有练到家,死了也就是早些投胎罢了。”
这人像是个绿林,说话全然没有思索过,出口了才见到周围几个也想起身说几句的弟子面容沮丧,一个个坐回地上。
何逍摇摇头,还是给这些弟子们躬身行礼,随后看向莫离羽,两人相识叹息,坐回地上,也不在意碧衣石奍的目光,道“师兄,此去青云山,尚有千余里,大路要甩开他们,恐怕我们跑不远。”
莫离羽点头答应“大路的禁军跑不远,或许就在我们的身后,迟早要追上来。”
只有逃回青云山才会是安全的,殿长钦和李纯一直想要那柄深藏在禁宫中,被皇城司看管洞窟底下的神剑,可纪湘带着神剑回了青云山上,所有的追杀就到此为止,一是给自己找条退路,不至于做得太绝,二,李纯和殿长钦之间,本就都是为了那柄剑才追杀他们,这次不用多想,何逍也知道,这碧衣石奍就是殿长钦的鱼饵,他不骄不躁的持着鱼竿垂钓,日落西山,太阳升起,周而复始了三年有余。
可这是一招明明白白的计谋,光明正大的摊在了何逍眼前,何逍却不得不去吃那鱼勾上的饵,他腮上流出的血,便是那三十七名外门弟子们的姓名!
“倒并非是无路可走。”
走过来说这话的,是已经修复好了的宁洛川,他的内功深厚,修养极快,只是身体几处隐患地方还有瘀血积累了几分破口,他慢慢的能自己调养回来。
莫离羽和何逍见到他过来,连忙起身谦恭地给二师兄行礼,何逍还抓抓碧衣石奍的衣袖,这女人聪明的很,瞧得出这些人中,宁洛川的辈分很高,就从地上起来,用江湖礼躬身。
“此处是合柳庄不远的山壁,我来过这里,离着潮平不过百里,倒是可以去潮平城孔府避一避。”
宁洛川的话说出口,莫离羽眼前一亮,拳头抡在掌心上道“此处离着孔府不过百里?师兄?”
宁洛川点头,一个听见他们说话的外门弟子也起身说道“三位师兄,此处离合柳钱庄确实不过十几里。”
真是巧合,青云山众人中,在此处生长的武生就有一个,他早就想说,只是害怕宋军的兵卒,没敢说前边不远有个钱庄的消息。
三人彼此看一眼,莫离羽和何逍都觉得可行,点了头,倒是边上的绿衣女子打断了三人的话语。
“潮平城?孔府?大人,说的可是孔后人孔道辅?”
宁洛川看过来,他眉眼间尽是寒光,倒不是他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他这人一向神情都是如此,恍惚间叫人以为,见到一柄无形剑影直扑过来。
可是这一下还是叫碧衣石奍惊骇的倒退一步,还好何逍牵住了她的腰,否则又要摔倒了。
何逍将她扶正,言语柔和的问道“怎么?还有些头晕?”
碧衣石奍只是摇摇头,她说道“潮平城可是儒门的地方,我们要逃,不该自投罗网才对。”
何逍呵呵笑,只是说道“儒门与我青云山关系不浅,说来话又长,总之,你早些休息吧,明日我们便去潮平城。”
三人又接着商议,宁洛川走到独自休息的柏邵阳眼前,拱手道“青云山凌天门弟子宁洛川。”
柏邵阳头转过来,看他一眼,嘴唇动了动说道“西川散人柏邵阳。”
西川散人柏邵阳,西川散人,一开始说得只是川地走出来的修行弟子,无门无派,自学成才的都可称之为散人。后来柏邵阳一战成名,在谪仙楼力敌要刻写第三次姓名的道门人物,承宿观的魏正绝,最终使得那一年的谪仙楼,无人提笔刻字,后来,江湖人也不再随便的叫西川出来的人物,叫西川散人了,因为西川散人这一名号的后边,必然要有柏邵阳三字。
二人互报家门姓名,柏邵阳那副淡淡的神色,好像什么也不想去做,与他救碧衣石奍时候,简直是两个人。
宁洛川更是傲的很,他小小少年时,便已经是凌天门中的剑道高手,年纪不大,心思单纯,曾打败无数高手,最后连号称外门第一,连败三位内门弟子的飞星手于化年,在剑道的比武中,也败给了他。
青云山一些老成的弟子称他是“小于剑”,似乎是夸耀他的本事,可是宁洛川却早早的剑道精进,又是剑道大成,许多人都说他已及半步绝巅。
二人的商议,用不着多少时间,柏邵阳比宁洛川话还要多些,最后众人都再度上马,朝着潮平城。
潮平城,这样的时节,若是往昔,恐怕要冻死许多人,可是今年不同,流行时疫,连着这潮平城的小官们都换了一轮,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要治城中的死尸坑,将那些饿死病死的老朽死人,浇上了桐油,一把火烧的极旺,连十几里地外的人,都能见着数不清的野狗从巷子里跑到大街上,冲着尸坑的方向跑过去,尸坑堆积半丈高,大火却有几丈高大。
这些城中的野狗都饿疯了,跑到“悬崖”高度的地方,纵身一跃,便落入火花里,溅起大片火星。
这样的情景,几乎天天都在发生,大雪来了,也不会歇下来,死的人确实少了,可是时疫来时,死时候的人,那些个已经生草的坟茔也都叫衙门推了,里面的尸首都不动,人们连着棺木也一齐带去,送去城外的尸坑中烧起来,恶臭味道,就是相隔三里不到了的青云山众人,也个个捂住了鼻子,有的擅长龟息功,直到入了城,还是能闻出来一股焦烂的气味,很不好闻,过去百姓安居的模样全无,倒是在外受冻的乞丐少了,多出来了许多粥铺棚和大夫,大夫们一边吃着稀粥,一边给人搭脉。
“安宁儒门,如今也落魄成这样。”莫离羽叹气,他还记得他第一次来这潮平城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潮平城,百姓安居,赶着一辆辆牛车跑商也是不少,市集上的人,选些好看的蜀锦和江南绫罗,有些贵重的,还不会用来买卖,倒是藏起来。
终于见着了一个乞丐,这人走路摇摇摆摆,手中抓着一只酒坛,不过六两酒烧。乞丐还没醉,只是鼻子通红,不知道天气严寒,他上哪儿寻人施舍了一坛酒。
“老伯,这几枚碎银子你且拿着,饿了的时候,就给自己买碗饼吃。”莫离羽好心的从怀中掏出来几枚散碎的银两,按在这老乞丐的手上,老乞丐看了他一眼,嘴上还留着酒水,他没喝醉却摇摇晃晃,和莫离羽道了一声谢后,又像是行色匆匆的,走到拐点不见踪迹。
众人没放在心上,这潮平城此刻的场景,却如人间地狱一般,几乎三户便有一户的家门前,便要悬上一两条白绫,还有不少,直接门上有人用朱砂画了一个数字,白绫买不起或是犯不上再用白绫的人家,多是用朱砂笔画,可青云山的众人四处打量,全城近乎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在风雪的天气中,有些老屋倾斜倒塌了,碎砖烂瓦间的杂碎东西,也无人从里头捡。
“未曾想,时疫过去这么久,潮平城竟然依旧是家家悬白绫,招魂幡更是随处可见,这哪里还算是人间城啊?”有外门弟子受不了,双手抱头,靠在马背上。
城中的人眼中,光华涣散,就是还能见着的衙役和地方禁军,也都是一副见惯生死的模样,他们只是搬运着枯坟着掏出来的棺椁,然后再由其他人拖到城外去。
潮平城的酒楼照常开着,里边还有载歌载舞的乐响,连守门都仆从的腰间,竟然都配了刀子,一个个警惕着周围的那些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城里人。
“诗圣的诗,何如?”宁洛川道。
众人有所感,没有答话的人,更未曾停留,继续前行。
孔府外,孔家也悬了许多的白绫,少说也有七、八条的白绫,这还只是孔道辅这一支孔氏后人的白绫,三年间,分家、家仆的,都不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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