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萨满世界 第六十一章 连续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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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惨的酷刑莫过于凌迟，传闻最牛的刽子手能用三天三夜割上一百零八刀，而受刑者仍神智清醒！

但是吉祥觉得这个传说中的酷刑与自己所遭遇的相比，根本就是小儿科。

连续一个月以来，吉祥一直在崩溃的边缘疯狂“徘徊”。这种崩溃，既是身体上的，也是精神上的。

“你想保护谁？你的亲人？你的女人？你有这个本领保护他们吗？如果你根没有做好可熬过任何苦难的准备，就不要试图把别人拉上你的战车为你的理想卖命！你以为，保护所爱那么容易？啥也不是！”

这是某一次吉祥生出了放弃的想法时，耶鲁烈语带鄙视说出的话。从那刻起，他就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仿佛是因那次的放弃想法对这个成功忽悠他出山的少年充满了不信任。

这种凝视一刻不停，吉祥无论清醒还是昏睡，都能清晰地感觉到。

这也激起了吉祥的逆反之心，所以除了仅有的一次想放弃外，之后无论多苦，都一直咬牙坚持。

虽然他知道，人体的承受是有极限的，人的意志足以坚忍到让崩溃，比如横纹肌溶解症。

但是让他意外的是，他的精神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甚至他也能感觉到也在崩溃边缘徘徊，但是这种事却一直没有发生。

是有人出手帮助吗？没有。每天吉祥除了在恢复了一些后被小蟒神丢入岩浆池，就是在再次濒死时被他捞起，绝对没有任何人给自己其它帮助，所以的伤势，每一个细胞的重建，吉祥可以肯定都是自己靠粗浅的木念力治疗法门完成的。

是服用了灵丹妙药吗？不是。吉祥每天的吃食都是由小蟒神从外面带进来，野兔、狍子、鹿、野猪，都是吉祥自己剥皮宰杀，借岩浆烤熟食用的，他很清楚，这些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野兽，没有一点稀奇之处。

过了不知多久以后，还会有野菜、蘑菇、松榛坚果等，吉祥就知道这是由冬转夏又到秋，自己进来已经半年有余了。

但这些野菜素食，也都是常见的，一样没有任何神异的地方。

吉祥能够撑过来，完全是靠自己的念力修行——他完全被这种粗暴简陋到极致的旋天术给摧逼出了全部修炼潜力，特别是土念力，在这种坚忍的意志下，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度，终于成了他增长最快速的念力。

这带来的一个后果就是，吉祥食量增长到了一十分恐怖的程度，由最开始每天三顿、每顿一只野兔就能吃饱，到后来一天一头狍子都不够吃！

但土念力的增长也就此源源不绝，为每次上岩浆之后调动木念力修复提供了最强有力的支持。

而随着吉祥被小蟒神压入岩浆池越来越深，水念力的精细调配也被充分开掘出潜力，随着土念力之后，也出现了质的飞跃。

接着是木念力，吉祥在强大的压力下，无师自通，学会了水念力与木念力的配合，精准地控制木念力的化生速度与数量，丝毫不浪费地完成治疗，并且还有余力提供给亚乾的种子汲取力量。

但是这种平衡随着吉祥在岩浆中被压得越来越深，发生了本质的变化，那就是人的消化能力是有极限的，吉祥单凭肠胃，已经无法获得足够的土念力来支撑自己的旋天术修炼。

于是便开始激发火念力，汲取岩浆力量为己用，上岸恢复后再用最狂暴的方法释放出去，开启下一次修炼。

但这还不够，因为岩浆深处不仅有更高的温度，还有更高的压力——但这又恰好能刺激金念力的提升。金念力是最神秘最难提升的一种念力，吉祥修炼《指极诀》这么久，这是他唯一到现在都没有摸清楚门路的念力。

但是吉祥能够感觉到，用金念力对抗压力，不便有效，而且也可以像火念力一样，被倒逼而大幅增长。

人就是这样，当你熬过了苦能看到想要的收获时，自然就有了动力。

所以当达到了某个瓶颈，确切说是突破任督二脉在百会穴处的大周天境最后交通关隘时，念力进步便受了到了强大的阻碍。

大周天两大关隘，在下是【会|阴|穴】，这处关隘吉祥受到的阻碍并不大，随着在岩浆下的深度加深，没有费什么力便突破了过去。

但是百会穴这处不然，吉祥所有的念力进步潜力已经全部被激发出来，但是随着在岩浆中潜入深度的增加，百会穴处依然顽固如金汤之城，完全没有被攻克的迹象。

而此时，吉祥已经被小蟒神压到了岩浆池百米之下，但是却停在这个深度，不再做寸进。

如此持续到了吉祥的食物再次出现了野菜，这表示吉祥修行旋天术已经过了一年近半，吉祥有些急了，因为他完全不知道，一年半来，外面发生了什么情况。

此时吉祥已经在岩浆池底有了一定的活动能力，所以他决定自己逼自己一下，主动向下加深潜深！

岩浆池底不可视物，也无法呼吸，每时每刻都侵蚀吉祥的身体，并消耗着他的念力。

但是脱胎自吉祥“弑魂”的“蝠语”却依然可用，所以吉祥在岩浆底倒不至于成了睁睛瞎。于是他试探着往下面缓缓潜入，只是刚下潜了二十几米，突然感觉中好像有一声轻微破裂的声音。

难道是突然了？吉祥升起一丝疑惑。然后就被潮水般涌来的痛楚吞没，接着一股巨力把自己向上提起，很快残破不堪的身体便被扔在了微冷的岩石地面上。

小蟒神和耶鲁烈都在冷冷地看着自己。

“蠢货。”耶鲁烈摇了摇头道，操控囚神珠转过身去，不再看吉祥。

小蟒神看着吉祥叹息了一声道：“自求多福吧！”转身离开。

此时吉祥再检查自己的身体，心里大惊，他赫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处在崩溃解体的进程中！

这时他才明白，小蟒神和耶鲁烈一直在帮助自己，就是控制自己的修炼正好处在身体魂魄崩溃的临界点上，从而最大限度地激发自己的潜力，多走一步，都是万丈深渊！

然而当自己的意志习惯了那如同垂死的摧残、甚至开始享受起摧残后的收获时，最大的敌人其实已经不是岩浆，不是自己撑不下去，而是贪婪带来的不自量力冒险！

一直以来，吉祥都是由着小蟒神去控制下潜深度，而修行稳步增长，所以大家才相安无事。然而当修行进度停滞时，吉祥完全忘了过犹不及这句老话，一时心急，结果搞成了这个局面。

眼看这二位一幅放弃了自己的样子，吉祥后悔是有的，但是他自己不能放弃自己。所以默默地全力运使木系念力来恢复自己的身体。

然而这是身体的全面崩溃，吉祥的木念力完全不敷使用，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身处正在倒塌房屋中的建筑工，修复的速度完全抵不过崩溃的速度！

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修行最难的是什么？不是勇往直前！如果那样就太简单了，哪里会让皇皇如过江之鲫的修行者，最终得道的只有寥寥数人？而是明识进退！不同的人，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境遇，千变万化，你都要正确把握每一次进退，因为只须一次失误，就是道途终结！”

“如果你下辈子还有记忆，希望你能回忆起这句话来，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

是耶鲁烈的声音。

吉祥终于在不甘中开始意识模糊。

“咦？”突然耶鲁烈惊讶道。然后小蟒神也跃了回来。

迷离状态的吉祥则在此时突然发现，念力视野中竟然出现了一抹翠色，这抹翠色飞速地在身体中蔓延，深入了他的每一个正在崩解的细胞，然后稳固住了它的崩溃进程！

是亚乾的种子！

没想到它竟然会在这时出手。这时小蟒神也破天荒地前来助力——这是自吉祥修习旋天术以来的第一次，不过仅把吉祥从垂死边缘拉回来后，就住了手。

吉祥立刻全力运行念力恢复身体，他一刻也不敢停，因为他知道，种子每出手一次，就代表着它成长一次，之后的索取也会成倍地增加，自己不想成为供养它的容器，就必须以最快速度成长起来。

这次险死还生，让吉祥终于平复了燥动的心，开始老老实实地去提升自己的境界。

一个月以后，吉祥终于攻克了百会穴，完全打通了任督二脉，修得大周天圆满，开始进入先天境。

先天境修奇经八脉除却任督二脉的其余六脉。大周天圆满后，先天境所要温养的新窍穴已经不多，更多地是在已有窍穴中以新的奇经线路运行。

其中每在两个窍穴中打通新的通道，难度其实都不亚于大周天的贯通百会穴，但是此时大周天圆满，念力的强度与操控早不可同日而语，所以事实上的难度远不如贯通百会穴耗时。

又是不知道多久过去，吉祥的食物里野菜再次消失，变成了单一的肉食，吉祥的奇经八脉也取得了圆满。

于是小蟒神对吉祥道，我所能帮助你的，到此为止了，以后的路，只能靠你自己来摸索，成功，你就是神，失败，你就是灰！

这说明，吉祥此时已经达到了耶鲁烈所言的五系五旋天，去破坏岩浆池底的神阵，引发火山爆发，放出耶鲁烈，已经可以提上了日程。

自身的《指极诀》及境界划分，吉祥从未对耶鲁烈和小蟒神提起，但是二者对吉祥境界的推进，却完全契合了吉祥的境界提升节点，只能说功法虽异，但大道相通。

不过五旋天之后就是神人分野六旋天，吉祥接下来的境界却不是冲击金丹，而是还有一个开脉境。具体是在身体中开辟出一条真正契合自己神魂大道的经脉，把全身的窍穴勾连成一个整体，让念力运行于其中，奔腾不息！

这完全体现了旋天术的粗犷与《指极诀》的精细。因为这个境界不只需要内外相合的锤炼，还需要自己去细心体会自身的魂魄与念力大道的运行，不是蛮力可达，所以必须得从长计议。

吉祥目前可以自己潜到岩浆池下五六百米的深度，想沉到千米之下，还需要一番打熬。

这次吉祥学乖了，不急不燥，按部就班去一步步地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