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京城烟云 第三十六章 老秃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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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飞放下了电话，脸阴得能挤出水来。真是打蛇不死，后患无穷，竟然被这小子给欺负到脸上来了。

关键是，他还没办法明目张胆修理这小子。

一方面，是因为需要照顾自己在王子薇心目中的形象。他喜欢王子薇吗？并不。他喜欢的是风骚放荡，玩得开的女人，像王子薇这样，结婚前最多只让亲亲脸颊的，别提让他有多腻歪。

但是他却不能不在意王子薇的感受，因为他不喜欢王子薇，但是喜欢王子薇的家世啊，天幸这个小妞喜欢自己，所以他必须要让王子薇维系这种喜欢，直到嫁进张家的门为止。

那时生米煮成熟饭，而像这种大家族，结成事实婚姻就轻易不会解除，到时才能由着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现在，不行。

另一方面，是这小子竟然拜到了自己的老师姜斩门下，而且还是入室弟子那种。那可是自己都没有的殊荣，特别是姜斩现在已经成了人人敬畏的真正剑修，他的入室弟子，地位不是一般的高。

最起码，自己还不能明里往死里得罪。

但是这口气不能忍，让这小崽子如此张狂地给自己挂绿，自己还没动静，传出去是天大的笑话。

哼，你个小泥腿子，得了点势还真以为自己能上天了，真当我们世家子弟可欺吗？

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还真想蹬鼻子上脸了！

想了想，张飞摸出电话，拔了出去，“……包先生，如果钱够香，你的刀也够快，有个事情你接不接……嗯，提醒一下，对方身上可能会有一至两道姜师的剑气护身……”

放下电话，张飞冷笑一声，喃喃自语道，“这可是你惹我的……我就不信，金丹的大妖出手，你还怎么挣扎！”

第二天一早，吉祥早早起来煮了个稀粥，当把粥端到餐桌上时，看见洗漱好的王子薇正坐在餐桌前皱着眉头看着手机。

“怎么，出什么事了？”

吉祥一边盛粥一边问。

“亚美利科爆发了严重的疫病，传染性和杀伤力都极强，已经有控制不住的迹像，现在各国都已经切断了与亚美利科的交通往来……”

吉祥觉得这离自己有些远，便问王子薇的安排。

此时的王子薇自然更不得闲，妖变爆发后，各处都传来有新妖觉醒的消息，就是福山这个方圆不足百里的小县，也到处都是新生妖怪活动的消息。

这不，王子薇马上要到东面嵩岭深处的老秃顶山，去处理一些新妖入册的事，没几天回不来。

吉祥一听是老秃顶山，立刻就想同王子薇一同前往。

这么做在身份上没有任何问题，因为他现在虽然还是学员，但是也已经是至尊堂的正式成员，和老队员一起出任务，完全合规。

那为什么吉祥对老秃顶山这么感兴趣呢？

这还得从吉祥从梦境回归后说起，由于不甘心回不去天壁，所以他曾无数次翻阅地图，确定了天壁的位置所在，就在老秃顶北不远，现在叫城墙砬子。

所以吉祥非常想回去看看。

但是他还有其它事情要做。于是他道“那正好。我先回星安一趟，办完事后我去老秃顶找你吧？就这么定了！”

王子薇是优柔寡断的性格，不替她拿主意，又得婆婆妈妈半天，所以吉祥自说自话，自己敲定了行程。

吉祥回星安要办的事，是要把富诗韵家的墓地修整一番，除草，培土，修葺，顺利的话也得一天时间。因为春节马上到，富诗韵和他约定在小年会回星安扫墓，所以这些功夫必须提前完成。

至于牛眼汉子在烈士陵园的墓，平时有人打理，到时扫完家族墓地，直接一同去祭奠即可。

吉祥站在富氏墓地中，感慨万千，他主动来修葺富氏墓地，其实不完全是为了富氏韵，也是因为自己修行的起点，就是从这里开始，所以对这里怀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富氏一族人丁稀少，牛眼汉子牺牲后，便没了族人来打理。

但是杜天的父亲杜山，却是每年都会派人来修整，所以整个墓地的情况保持得很好，吉祥要做的事并不多，只是用镰刀清理了一下四处的杂草灌木，并把被风吹来积得太厚的积雪打扫一遍，让墓地看起来井井有条。

一直忙到了下午太阳偏西，吉祥才把一大片墓地清理完毕。但是他并没有打算回家，而是来到了山神石畔，升了一堆火，把带来的食物烤热吃下。

晚上，他就打算到当初被鬼打墙的地方眯瞪一宿，第二天直接去找王子薇。

他却不知道，一个细眼剽悍的汉子此时走进了星安。

“兄弟，陈吉祥家怎么走？”汉子进了一家肉店，直接买走了两条猪后腿，一边付钱，一边问肉店老板。

这陌生人这么照顾生意，老板乐得心里开了花，再说也想不到有什么人会对孩子不利，便道“大北头最后一条街西北角，最破的房子就是他家……不过他不在啊，好像是去扫墓了……”

“哦？那他家墓地在哪里？”

“这么急着找他么？到隔壁棋牌室打一会牌，等他回来上门不就结了？”

汉子有些不耐烦，眼睛里凶光四射，手中的肉往案板上一顿，喝道“我问你他家墓地在哪里！”

卖肉的本份人，一见这汉子有些像社会人，立刻讪讪地道“那可远，在东面吧，柳营后山上。”

见汉子走远，在嘀咕了一句“问就问呗，这么凶干啥，好像谁怕你似的……”

却见汉子走到门口猛地一回头，拎起手中的生肉，一口咬下血淋淋一大口，吓得他赶紧闭嘴，装成什么都没说干起了活。

卖肉的讲的是吉祥家墓地，但是吉祥自小孤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家墓地在哪里，更没有个给自己家先祖上坟的意识。

而陈氏墓地，离富氏墓地虽说不是南辕北辙，可也离得十几里。十几里，对这金丹杀手大妖其实不算什么，在无人的地方不担心惊世骇俗时，几分钟就能到。

但问题是不能这么算，因为那金丹大妖怕走错，多方确认，都说吉祥来修整墓地了，因为亲眼看见他买了锹和镰刀。而且也无比确认自己找到的就是陈氏墓地，结果，吉祥当然不在，而他并不知道吉祥在富氏墓地，只能在附近搜索。

这下范围可就大了，他又没见过吉祥，无法施法搜魂，只能施展妖瞳之术，一点一点去找，结果十余的方圆地界，他一点一点细致翻下来，直到大半夜，终于搜到了山神石。

站在山神石上，他一双杀意凛然、视黑夜如白昼的眼瞳，就锁定了在山神石不远沟中睡得正香的吉祥。

他弹出了双刀，身体化成一道长虹，自沟中一掠而过，就将吉祥斩得身首异处，顺便拣了头颅，确认相貌与张飞发过来的无异，便拍了照片，发给了张飞。

两人合作过无数次，大妖本以为张飞会立刻把钱打到账上，哪想到对方见了图片，竟然发了一个大的问号过来。

“什么意思？”大妖不解。

“啥什么意思？你不会认为我让你奔上千里，就是为了杀这头猪吧？”

“猪？这不是你要的人吗？相貌、穿着完全对得上，你说他是猪是什么意思？”

“我要的人？这特么不是一只猪头吗？”

大妖疯了，你特么这是在说一只豹子眼神不好使吗？明明是你要的人，硬跟我说是一头猪……怎么的，大户人家的子弟，想欺负我这个野妖怪，赖账不成？

那好，我就让你知道知道，这账，不是谁的都能赖的。

当下嘿嘿笑了几声，道“张大少，有你的，行，有机会我们一定好好讨论一下，怎么区分出人和猪。”言毕掐掉手机，一脚将人头踢飞，转身御空而去。

对面的张飞懵了，看着手机里传过来的图片雪地上，一只血淋淋的野猪头丢在那里，两只獠牙支在外面——这哪里是吉祥了，和人都不沾边好不好？

这大妖是抽哪门子疯？

那豹妖到底杀的是什么呢？当然不是吉祥，而的的确确是一头野猪。他也不是在山沟里杀的，而是翻过了一个山包后杀掉回来的。

那他怎么就会认为这只野猪就是吉祥呢？

自然是有人从中作祟。

张飞是奉城人，他认识的这个杀手大妖，是奉城外莲花山一位刚入金丹的桀骜不驯的豹妖，并不是嵩岭本地的妖怪，而且是个独行怪，所以这里的一些禁忌，他并不知道。

比如说，不能对山神石不敬。因为山神石虽然没有了灵性，但是数千年来接受香火祭拜，愿力极盛，令无数大妖在此成道，所以有嵩岭众妖圣地的感觉。

倒不是说，他对山神石不敬，就一定会立刻受到报复，但是却可以让他避过一个大坑魇。

王三曾把魇从吉祥体内逼了出来，之后给了他保证，让他放弃了吉祥，数万年来第一次回到了自己的本体——魇甲龙体内。

而山神石，正是魇甲龙本体露在地面上的角尖，此时他正睡得高兴——能不高兴嘛，自打来到地球，就一直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最后落得不得不把本体弃掉，以魂体生存的地步，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没想到突然出来一个徒孙，竟然修到了神极的身份，那别说在地球了，就是在诸天星域，自己都是横着走的存在。

只不过高兴归高兴，还是有些不爽，因为他同时也得了警告，天地不大变，不得现出本体！

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地大变，但是安全头一次有了绝对保障，什么时候等不得？至于爱看风景，以后有得是机会。

吉祥回来，他并不打算相见，这也是王三的交待。算起来，自己是师祖，就连吉祥，论辈份也是他师叔，但是竟然都得听王三安排——没办法，能者为大。

王三认为，路要一步一步走，对吉祥修行上的拔苗助长，并不是在帮助他，所以禁止魇去帮助吉祥修行，比如说利用梦境，其实已经让吉祥的修行出现了瑕疵。

所以吉祥出现在山神石，魇就装聋作哑，直到吉祥为了回忆曾经的经历，睡到了当被它鬼打墙的避风沟中，他也没出来相见。

然后在半夜时，那金丹豹妖终于搜到了这里，而且落脚点，正是山神石上，把杀意凛然的目光，锁定到了沟中睡得正香的吉祥身上。

嗬！牛叉，当着师父要杀徒弟，这是谁给你的豹子胆——好吧，你自己就是豹子。但是我不玩死你，是不是有点对不起我有那么牛叉的徒孙？

所以，豹妖立刻就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完成了任务，并从张飞那里领到了酬金。然后这个梦被抹掉，又在梦中跑去杀了一头野猪，接着又被抹掉，最后就做了杀掉吉祥的梦，梦游中拎着猪头拍了照，这才有了之前的一些对话。

最可怕的是，豹妖掐掉电话，只有一个微微的失神——这是梦醒的标志，而刚才的梦境，全部成了他的记忆。

现在，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去找张飞，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取回来。

吉祥这一觉却睡得特别香，无梦，而且修为日深，从雪窝中醒来，丝毫不觉得冷，反而神清气爽。回到星安随便吃了口饭，就搭了一辆去老秃顶附近的顺风车。

星安去老秃顶方向并没有公交车，而且距离很远，平时要么自己开车，要么就得搭车。好在去往那个方向拉货的车很多，搭车的人也很多，所以吉祥一路上并不寂寞。

这时候大家讨论的，自然集中在了亚美利科的疫病上。

现在新闻上已经爆了出来，这次疫病的病毒，是亚美利科病毒专家经过多代培养的病毒武器原体，专为攻击敌人所用，所以发病潜伏期长，变异快，让人防不胜防。

但是这种病毒还从未投放到战场上去，就被新约克的鼠患逼急了，于是附加了目标生物特征的受体壳，便投到了新约克地下。

当然，老鼠在这种毒的攻击下不堪一击，不到半个月，就被亚美利科把新约克的老鼠解决了。

但是这种解决却不是百分之百的解决。因为老鼠的基数也很大，总会有那么一些对病毒有顽强的抵抗力，带着病毒存活下来，然后便发挥出了这种病毒变异强的特性，转眼就传染给了流浪猫狗，甚至是麻雀等鸟类。

最开始这些鼠类以外的生物，被感染了还不致命，所以这些不死的猫狗，特别是鸟类，就把病毒扩散开去，然后传了数代——甚至数十代——实际上也就是个把月的时间，高变异的病毒突然在全亚美利科全境发生了人感染，并且人传人的事件。

至此一发不可收拾。

当初灭鼠有多快，现在灭人就有多猛，现在有传言说，这种病一旦传染上，就像天花一样，无药可解，只能硬挺，挺过去活，挺不过去死，而且，至少一多半人，挺不过去。

就算能挺过去的，也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丧失生育能力。

这特么可太缺德了，搞这种武器研究的政府，简直就是在犯下反人类、甚至是反生物界的罪行，活该他们遭此劫难！

这时有人道，“你们说，这病潜伏期这么长，听说要近一个月，那你说，会不会这种病毒，已经传到国内来了？听说这种病，现在可是没有办法检测和确诊的！”

这话可不是杞人忧天，而是完全有可能的，于是乎大家都沉默了一会，但一想这也不是自己能操心的事，转而又去聊其它了。

到老秃顶，吉祥半路就得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盘山路上下车，所以他这个要求提出来时，大家看向他的眼神都比较怪，一人说“吉祥，现在山里妖怪多，你不会是想去找个狐仙当媳妇吧？”

众人哈哈大笑。

吉祥道“那你们说，等我娶了媳妇，你们怕不怕？”

众人听得面上一紧，可别说，要是这小子真娶个妖怪回来，天知道村子里会发生什么事。看得吉祥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入了山，吉祥看准了方向，直接开启了猿行，向老秃顶摸去。

现在的嵩岭，开发度已经极高，但是仍然有人迹罕至的深山绝地，老秃顶就是其中之一。

这里山高路险，就算是采参客都不来这里。

也正因如此，这里很久以来，就是一直是妖怪的聚集地。

华夏虽然以妖册开放式的管理众妖，入了妖册，修行速度可大幅提高，但是却要受妖册所制，行动上自由度欠缺了一些。

所以总有些特立独行的妖，宁可要自由，也不愿意入可以快速修行的妖册。这些妖怪，按华夏官方的要求，是不得接近人类作祟的，于是便全都躲过了深山老林，自成一个世界。

而老秃顶，就这个世界的妖都之一，在北地修行界也很有名。

吉祥花了小半天的时间，才靠近老秃顶，在距老秃顶三里许的距离时，落下树，改为步行。

从至尊堂内部得来的消息，老秃顶聚集的妖怪不止数量多，质量也不差，金丹期的大妖就有四五位之多，据说还有温养期的。

这可不是一股小势力，华夏周边一些小的国家，举国的神道战力，也不过如此。

落地没走多远，突然路边的林子里传来一阵撕打声，并传来狍子的惨叫。

竟然有野兽在此狩猎？

吉祥好奇心起，窜到林子里往声音传来处一看，见是一头猞猁，正跳起来锁住了一头狍子的喉咙。

吉祥摇摇头，就想走开，结果就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救命！救命！上仙救命！”

吉祥停了下来，没想到那狍子竟然是一头妖怪。

要知道，狍子这种野生动物虽然多，但是吉祥在梦中世界时，就知道狍子很难成妖。

看来这就是妖变时代的特点了——无论什么东西，成妖几率都大大提升。

狍子难成妖，无它，太傻。这种动物经过亿万年的进化，给人印象最深刻的只有两点，一是傻，二是逃跑时炸成心形白毛的屁股——显得更傻。

不管怎么说，这么傻的动物，成妖不知有多难，就这么在自己眼前挂了，于心不忍。于是吉祥呼喝着冲了下去。

没想到那猞猁妖极其凶悍，见吉祥来了也不松口，还从喉咙里发出狺狺的威胁声。

吉祥来气了，老子境界低的时候，猞猁妖就打翻了不只一个，看你这猞猞猁妖，居然不知道能出现在这里的人类，必然不是普通人，竟然还不松口，显然也是个新生妖怪，如此不知死活。

也对，只有新生妖怪，才会捕食新生妖怪，但凡多一点见识，也不会对同为妖的动物下此狠手。

吉祥靠过去，伸出手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好抽，打得猞猁晕乎乎地就掉到了地上，顿时发了狂，就像吉祥冲了过来。

猫科动物的手段都是那么几样，一勾，二揿，三挠，四蹬，五锁喉，吉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而且已经是开脉境巅峰期的吉祥，眼力和反应速度远不是这些刚开智的先天初境小妖可比，立刻发挥出臂长的优势，一巴掌劈下去，正打在扑过来的猞猁头上，把猞猁打了个肚皮朝天，躺在那儿翻着白眼陷入了迷离状态。

“谢谢上仙救命之恩。”狍妖跪下前腿，呜咽着道。

“没关系，你们两个妖怪，怎么会打起来？”吉祥很好奇。

“我们未成妖时，它就多次狩猎我没有得手，本来我以为大家都成了妖，就可以一泯前面的恩怨了，没想到它骗我，接近我就要吃了我！”狍妖道。

吉祥用脚踢了踢雪地上的猞猁，没想到这竟是个执着的家伙。

“上仙到此何事？”狍妖道。

“我到老秃顶妖集上寻人。”吉祥道。

“老秃顶妖集？”狍妖惊讶地问道。

“怎么，有问题？”

“上仙有所不知，老秃顶妖集，因为新生妖太多，已经周转不开，转到东面去了。”

吉祥听罢一愣，竟然没想到会有这个问题，想打电话给王子薇，掏出手机一看，早已经到了没信号的地带。

皱眉道“怎么走？”

“我也不知道，但是这只猞猁知道。”

吉祥一听，对着猞猁踢了一脚，道“再装死，我把你四马攒蹄绑起来拖着走！”

猞猁妖立刻一骨碌爬了起来。

“带路！”

那猞猁妖居然怂得很，闻言连一声喵都省了，乖乖地走在前面带路，吉祥和狍妖在身后跟着。

大约走了里许，来到了一处险恶的谷地，看得吉祥直皱眉——这怎么越走越窄？新妖多了，不是应该找一处开阔的地方吗？

正疑惑间，前面的猞猁停了下来，发出磔磔怪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看看你身后有什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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