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杨桂花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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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杨启明在与沙梁县相临的山阳县当县长。他帮助孔向前跑分配的事儿，自然也就随着孔向前的到来一块儿传到了沙梁县。

孔向前刚到杨树林乡政府的时候，被安排到农业办公室工作，那是1997年的8月。

杨树林乡政府所在地距离沙梁县城有70多里路。当时，杨树林乡政府的领导为了方便那些单身的和家在县城里的干部职工住宿，每个办公室都放着一到三张单人床。

孔向前的办公室里放着两张床。一张是他的，一张是刘峰的。刘峰比孔向前早参加工作一年，也是单身。所以，孔向前在单位里最初跟刘峰走的比较近。

杨树林乡政府，平时在单位住宿的，一共有14个人。6个单身，8个家在县城里的。他们通常都是星期一早晨赶到单位上班，星期五下午再回家。

这些在乡政府办公室住宿的工作人员，每天下午下班以后，都到单位的食堂就餐。吃完饭以后，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到家住在乡镇上的认识人家里去看电视，打麻将。每隔两三天，聚在一起喝一回酒。

杨树林乡政府有专门的职工食堂，平时安排住宿的干部职工的伙食。需要时，也负责安排工作上的接待。如果是干部职工个人组织的吃饭喝酒，大家通常都到乡政府旁边儿那家迎宾饭店去。

开迎宾饭店的，是个叫杨桂花的女人。杨桂花和她的丈夫李德松，原本都是乡政府所在跟前一个村子里的农民。两人都不愿意干农活儿，早早的都离开村子出来打工了。杨桂花最早是来乡街上的一家裁缝店学裁缝，后来就一直留在裁缝店里帮忙。李德松是在县里那家叫金鑫矿业有限公司的企业打工。他们是经人介绍认识的。

成家后，他们就在乡镇里买了一个房子住了下来。五年前，李德松工作时由于不小心衣服被卷入了机器，人也跟着被拽了进去。因为李德松是工作中死的，公司给他的家属赔付了100万的抚恤金。杨桂花拿出20万给了李德生的父母作养老金。又拿出一部分买了现在的门店，开起了这家迎宾饭店。余下的，作为自己的生活费和儿子的抚养费存了起来。

迎宾饭店一共两间屋。里面那一间，是厨房；外面那一间是饭厅。饭厅里摆着四张条桌，每张条桌边放着六张方凳。饭店里因为平常吃饭的人不多，所以里里外外全是杨桂花一个人张罗。

在孔向前刚参加工作的1997年，杨桂花34岁，她的儿子，10岁。

孔向前第一次见到杨桂花，是在他到单位报到的第二个星期四的晚上，刘峰请他去迎宾饭店喝酒的时候。

两人喝完酒是晚上10点多。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刘峰已经醉了。孔向前身高体大，虽然跟刘峰喝的不相上下，感觉有点儿多，但是并没醉。

喝醉酒的人，多半儿都喜欢说话。刘峰也一样。

“你知道杨桂花除了开饭馆，还干什么？”刘峰侧身躺在床上，笑眯眯望着孔向前。

“不知道。我今天是第一次见她，我哪知道她的底细！你知道，你告诉我。”孔向前坐在自己的床沿，抽着一根烟。

“她除了开饭店，还开着旅馆。”

“是吗？这女人可够能干的！多种经营啊！她那个旅馆在哪儿开着？叫什么？”

“就在她那个迎宾饭店的后院开着呢！”

“她那个后边儿还有房子呀？我今天过去真没注意看！”孔向前皱了皱眉，回忆着说，“我今天好像没看到旅馆的招牌。”

“她那旅馆儿的招牌在路边儿立着呢！没在墙上挂，你只看墙，哪能看得到！”

“墙上没招牌！别人怎么知道她开着旅馆呀？”

“路边儿那个招牌上写着呢，迎宾旅馆在迎宾饭馆的后院。”

“我说呢！”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她是个寡妇。”

“你是说她没有男人啊！她男人哪去了？”

“听说已经死5年了。”

“她长得那么漂亮，没再找一个？”

“没。不过，听说她相好的挺多！”

“我看你跟她挺熟，你们俩是不是也有一腿？”

“没。我还没找下老婆呢！哪敢跟她那种人瞎混！”

“咱们单位是不是就有跟她相好的？”

“我告诉你，你可不能跟别人瞎传啊！”刘峰突然压低了声音，“我也只是听说，并没有亲眼所见，他们说，咱们单位有几个乡长和书记都是她的相好。你找下老婆了吗？”

“找下了。”

“你都结婚了？你不是刚分配工作的么！”

“没结婚。不过，快了。”

“你要是结婚了，倒是可以去试试，你那么大个子，身强力壮的，说不定她会喜欢你。你现在没结婚，又是快要结婚的关键时刻，还是跟我一样，老实点好。哎，你们都找下老婆了，我上哪儿找个老婆呀？”刘峰说完，翻了个身，呼呼睡着了。

孔向前躺在床上，心里被刘峰的话勾起了火，难以平息，怎么也睡不着。如果不是李飞燕那几天单位没她什么事儿，请假回家去帮家里忙秋收，不在乡里，他肯定马上就去兽医站的宿舍找她了。

看看腕上的表，11点20分了，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心里躁动不安地从床铺起身，开门到了外面。

秋天的夜晚，四面蛙声阵阵，像潮水一般涌来。空气中透着微微的寒意，月亮只有小小的一眉，挂在西面的天空，星星像尘埃似的游荡在整个天空。

孔向前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就走出了乡政府的大门，拐到了迎宾饭店的门前。

迎宾饭店的窗户上没有一点灯光，店门紧闭。孔向前从侧面的一个巷口绕进去，心里估摸着方位，到了迎宾饭店的后面。

迎宾饭店的后面是一条5米宽的巷道。巷道另一边儿，是后面人家的房子。与迎宾饭店正对的，是比临街略矮的两间房子。房子的中间是一个差不多一米五那么宽的铁皮大门，紧闭着。

孔向前站在巷道里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见没有一个人，就放轻了脚步，向东边那间的后窗走去。

那个后窗，在那间房子后墙靠的地方，离地面将近两米高。窗子不大，只有二尺见方。那时，窗子里正有灯光从里面透出来。

那个小小的窗子，是本地人家厨房的标志。本地人为了厨房的采光和油烟排放，都习惯留这么一个窗子。这个窗子，由于是专供厨房使用，厨房的油烟又大，通常都不装窗帘。窗子一般留着两个对开的窗扇，一个窗扇上装了抽风机，另一个窗扇上装着玻璃。抽风机的扇页上都是黑乎乎的油烟，另一个窗扇上的玻璃也盖了一层油烟。

那窗子里的灯光告诉孔向前，厨房里有人。

孔向前眼睛盯着那个窗子慢慢靠了过去。他想看看，这么晚了杨桂花一个人还在厨房里忙什么？

窗户留的那么高，一般人要想从那窗口看进去，还是很费劲儿的。但孔向前的个子大，他两手扒着窗台，脚尖踮起来，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只是由于那扇窗子的玻璃盖了一层油烟，里面的情形看的并不清晰。

他的眼睛刚贴到窗玻璃上，就听到了里面的撩水声。同时，也就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上身穿着碎花秃袖背心的杨桂花，正蹲在一个脸盆上，用手撩着水。

孔向前的心跳立刻急剧起来，脸上像被碳火烤着一般热，两眼睁大，生怕露掉什么细节。但除了杨桂花披散着的长发，棉布碎花秃袖背心，两只大臂，一只穿着拖鞋的脚趾，什么都看不到。

过了一会儿，杨桂花从靠墙的地方，拿到一个药盒，从里面掏出一样东西。

那盒子，孔向前认识，是著名的马应龙痔疮栓。

“原来她也有痔疮，是痔疮犯了，正在放栓！”孔向前暗自想着。那时，他心里不觉生出一丝发现杨桂花个人的激动。

就见杨桂花取下一枚痔疮栓，撕开包装，一只手从后面探着。随即，手拽着裤子立起身来。

那时，孔向前看到杨桂花上身那件薄软的碎花秃袖背心里，除了挺拔的胸膛，似乎什么都没有。那胸膛在背心上清晰呈现出的轮廓，看的孔向前痴呆起来。

杨桂花起身的时候，习惯性的抬起头，眼睛扫了一下厨房后面的小窗，神色突然在她脸上凝固了。但随之，就出现了一脸笑，同时眼里放出辣的光芒，直扑到孔向前的脸上。

孔向前呆了，意识到杨桂花发现了自己，惊慌地一束身，飞快地从那个窗口跑开了。

“他肯定看到我啦！”孔向前羞愧而又懊恼的想，脚步越走越快，“真是太丢人了！”

孔向前没有回乡政府大院，而是顺着乡街，一直走出了镇子。那时，他脑子里不断闪现出杨桂花轮廓分明的胸膛，笑眯眯看看他的样子。特别是她那双闪烁着光芒的眼睛，里面似乎有无数的电波击到他的脸上，让他心跳加速，脸面发烫。

“她为什么不叫呢？”孔向前迷惑地想，“她看到我时的表情真是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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