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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宿的学习,霙勉强能将上万字的戏词唱下来,曾经她偷读钟参的书时,一宿能连抄带背好几本,也许是太紧张了,她的念词始终磕磕绊绊,即使唐咲和小楣不懈地鼓励她,仍旧是没有信心。
因为唐咲的功底太好了,当霙与唐咲对词时,立刻原形毕露,相形见绌。艺人要想练就出萃拔类的嗓音,至少也要十几甚至数十年的苦练,怎么可能一日间一蹴而就,不过,唐咲安慰她,不必给自己太大压力。毕竟霙只是作为以防万一的准备。
不过,霙还是练的很认真,磨得发麻的唇齿仍在尽力念清一个个字眼,就算是作为压箱底的人选,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如果真有自己上场的时候,不能辜负了大家对她的期望。
唐咲这出木偶戏一共有四个角色,原本的安排是他控制一个,同时唱三个人的词,而老李控制两个,唱一个的词,那个新人帮老李搭把手;如果老李或唐咲出了问题,霙就补上其中一个戏份较少的角色的唱词,唐咲将大概的流程明细告诉霙后,便离开了。霙练得唇焦口燥,满头大汗,偶然抬眉,发现已天明。而小楣也保持着托腮守候的姿势,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霙放下台本,喝水歇息,她拿来全部的戏本翻阅。木偶戏的内容是唐咲自己编写的,内容大概是一对青梅竹马在前世未修成正果,转世后男子连中三元后,辞官云游四方,最终寻得前世之人的事好俗套,不过也算好事,戏中的女子经历与她颇为相似,都是贫苦出身,一家四口,突遭变故后偶遇前世之人,因而也能联系着背下来她的词。
美中不足的地方,是台词的末了并没有明确的交代,也许是唐咲刻意而为之,为的是为下一场出演留下悬疑,吊着观众胃口;不过霙还是即兴发挥了一番,将这个故事畅想下去;她将自己代入女主,而男主嘛就假设是唐咲吧,既然剧本里都说了只有男主想起来了前世的记忆,&bsp&bsp那他一定要告诉她吧,不过不能太直白,要有一个恰当的场合,对,泛舟,可以是在江上泛舟时,三两盏入肚,氤氲渐暖,蛾眉挂笑后;言词频频,天花乱坠的谈笑间将前世的过往侃侃而谈,最后,姑娘回想起往昔花前月下,恰逢新年,烟花升起绽放,在斑斓的光点下,二人泪眼相视,异口同声地说出前世的约定简直太完美了。
霙为自己的续写洋洋得意,她好像真的看见了璀璨的焰火,逐个升空,在空中勾勒出一幅幅绚烂的画面,唐咲就坐在她对面,深情含笑对视忽然感觉自己的脸被拽得生疼,霙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小楣在拽她的脸。
“哎唷干嘛呀。”
“从开始做饭到现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了,怎么叫你都不起,在椅子上睡着就算了,还不停地傻笑,口水把唐咲台本的手稿都浸湿了。”
“啊”霙看见“伤痕累累”的台本,上面的字迹已然变得模糊。心中十分羞愧,唐咲似乎不爱写字,他们练习的台本只有一套,由于已经背的滚瓜烂熟的缘故,不带着台本也能训练,但是霙不知道,她立即从柜中取出一沓纸,磨砚调墨,奋笔疾书。
“姐姐你干嘛呢?”
“补救工作。”霙头也不抬地说,凭着脑海中的记忆,她将一万多字的台本一字不漏地抄了下来,甚至没有忘记自己续写的部分。
傍晚唐咲回来时,小楣已打道回府,霙也因过度劳累早已睡去,他发现了放在案头的手稿,虽然内容一模一样,但字迹是霙的,同时,他发现了霙续写的内容,唐咲一字一句地念完,放下手稿,怔怔地看着霙。
如同台本的构思一般,回忆从记忆深处蔓延,为了掩饰,他将回忆中的内容进行了删改,才有了今日的台本。霙的睡眼一如既往地安详,如果那时的自己再添些勇气,会改变现在的命运吗?唐咲不得而知。
不过霙的性格还是和那时一样,东西丢三落四的,他翻出霙弄湿的手稿,收拾好铺张乱放的厨具,他多次提醒霙,但霙就是不长记性,仿佛和他对着干一般。本来最近糟心事就多,霙的坏毛病无异于火上浇油
“都说了多少次茶壶不要放到书桌”沉甸甸的茶壶尚有余温,从壶嘴处飘出金银花的清香,下面压着一张字条。
“对嗓子好,回来记得喝,凉了要加热,洗澡水也烧好了。”寥寥数语,唐咲沉默地低下头,心中五味杂陈,望向霙,帮她把被子盖严实。将提前买好的早餐放到炉子上温着。并且取消了晚上加工根雕的计划,以免又吵到霙。
“看似四面楚歌的境地中,也有岁月静好的一面嘛。”唐咲收拾好后,心满意足地睡去了,绚烂的焰火在他的脑海中一朵朵绽放。
终于到了演出的日子,他们一大早就开始布置场地,佘三还算厚道,找来了七八个伙计三下五除二搭建了一个几尺高的戏台,甚至和街对过的店铺说好了,腾出对面的门脸,以便搭建观众席,太阳还没升起,佘三就完成了场地布置工作。
反倒是常常看不起佘三的小楣不好意思了,为了弥补自己的傲慢,她悄悄派人给佘三他们送了水。佘三知道是她送的,并没有说什么感谢的话,只是微微笑着。“我们的命运还有很多重合点。”
罗二和老李都恢复地差不多了,唐咲的嗓子虽然还有些不适但据他所说,登台随随便便唱几个时辰不是问题。
“少说大话了。”霙含笑道。
演出将在太阳落山后开始,中午的短暂休整后,霙找到了楣。
“可以开始准备了。”
楣点头允诺,下午对词时,唐咲忽然感觉少了什么。
“霙,你看见小楣了吗?好像我过了中午就没见到她了。”、
“诶?就是呀,她去哪里了呢?”霙故作惊讶姿态,“不过估计没人敢打她的想法,还是以演出为重,抓紧练习吧。”
唐咲本就在苍蓝城老一辈的口口相传中有一些名声,这次回归式演出的消息更是传的满城风雨,刚过中午,纳财阁前已有行人驻足,人们并不知道两方孰对孰错,他们只想看一出好戏,无论是字面意义上的还是深层内涵上的,想看戏园和唐咲之间能碰撞出什么火花,而且,免费的戏,不看白不看,搭建的观众席早早坐满了,几个游手好闲的人明知开演的时间,还一遍遍在下面催促。
“教他们说去,喊去好了。”佘三泰然自若地说。“正好能帮我赚名声。”
终于熬到了天黑,小楣也不知何时回来了,随着灯笼亮起,罗二拉动二胡,悠扬的声音将唐咲代入多年前的回忆,那时还有卢宥兄引导,而现在他已成为课独当一面的艺者,随着伴奏进入意境,他开腔唱词,偶人也随之舞动,起承转合十分完美,声音中饱含着这些年积怨的感情,事业的断送,卢宥哥的离开,母亲的离世,在城郊的独居,一切情感如同洪水般宣泄,融入唱词之中,平仄押韵,都注入了这些年的艰辛。
戏曲已唱了两端,台下喝彩声不断,甚至超出了霙和小楣的预期,她站在台后默默注视,注视着忘情演绎的唐咲。几个月的筹备终于有了回报,只要照这个态势演到结束,唐咲回归的计划几乎是板上钉钉。
然而,命运总爱拿悲剧的人开玩笑,当然了,因为命运总是对她开玩笑,才会显得她的故事充满悲剧的戏剧性。
老李的手忽然变得不自然,牵着木偶的线也悬在半空。
唐咲迅速接过老李手中的线,且唱词的音色几乎没有变化,但霙隐隐听出其中的沙哑是自己发挥作用的时候了,可是情况过于突然,霙还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观众席一角,黄未带着林颛以及几个随从也在观戏,他察觉到了幕布后的异样,心中暗自发笑。
“唐咲啊唐咲,我以为你有多能耐了,原来这么多年,翅膀还是没硬。”
观众席上也出现了窃窃私语,有人感觉到木偶的动作有些不自然,忽然,他们听见了银铃般悦耳的女声,没错,霙开腔了。虽没什么技巧,但注入的感情比唐咲还要饱满,讲述女主的故事,就像叙述自己的过往那般亲切自,强烈的共情感让霙愈发自信;她忘却了紧张感,忘却了自己并没有经过正经的训练,她只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
二人的配合渐入佳境,鲜有的女声唱腔更是抓住了观众的喝声;忽然,到一句变调的旁白时,霙忽然听见唐咲的底气有些不足,大概是嗓子没有痊愈,长久了声音上不去了,紧要关头,楣替唐咲唱出他的台词,宛若莺啼的清亮声穿透苍蓝城,也穿透了在场每一位观众的心;她已完全与偶戏中的剧情融为一体。
曲终唱罢,听到如雷的掌声,她才意识到演出已获成功,回头望向大家,众人无不流露出赞许的眼神,小楣更是泪眼婆娑。
“姐姐你真的,做到了!”
唐咲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惊喜,他们走到台前向观众鞠躬道谢。
挺直腰,霙清了清嗓子,抬手指向观众席。“今日既是唐咲回归之日,也是,清算之日。”顺着她的手指,人们看见了脸色难看的黄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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