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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宝听到大家的支持后,终于满足了,其他人见此也是安心不少。
等它们高兴够了,既明才开口道“你现在还是先把金丹结了,再去考虑化形之事。现在就开始畅想,还有些为之过早。”
一句轻飘飘的实话,就一下子将差点飘起来的银宝给打落到实处,没了那份得意的兴奋心情。
它黑黢黢的眼眶不自觉扩散张大,低沉地唔着,又重新蔫哒起来。
楼青茗见大家在这里讨论得开心,也跟着笑了笑,收好这九幅画像,转身就回了里面自己的房间,去炼制药液与药膏去了。
之前出去买画像时,她有将第二阶段手部强化所需的灵材购买完全。
楼青茗在房间内稍微花费了点时间,就炼制出了第二阶段的药浴灵液与药膏,随后她便摘下手上的白刺玫戒指与灵犀指环,敛下睫羽,将手整个浸润在幽绿色的药液中。
几乎瞬间,强烈的灵液药性就渗透了她的肌肤,浸润至她的肌理,伴随着楼青茗的炼手心诀,快速进入其手内,以摧毁的代价,强制坚韧与重生,不间断地强化着她的手部,增强其韧性与灵活性。
随着时间的延长,楼青茗浸润在药液中的手指逐渐地越发莹白如玉,纤若削葱。
只不过这番变化在外表看来有多么明显与平静,内里就暗藏了多少痛苦与折磨。
痛入骨髓,仿佛有数万只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在往手指里钻涌啃噬,浸泡的时间越长,这种感受就会越发明显,也越发难以忍受。
楼青茗紧紧咬着牙,手指不由颤抖,没过一会儿,额上就渗出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只是这样一层浅薄的、堪堪泡过她手背的药液完全吸收,就耗费了楼青茗整整两日的时间。
直至手下的灵液由幽绿变得完全透明,楼青茗深深舒出一口气,急忙将手从药液中拿出,颤抖着往其上打出几枚清洁咒,这才有空给自己擦了把汗。
“真是太疼了。”
不仅疼,还贵,也幸亏她现在略有薄产。
佛洄禅书“按照《赤霄传承》的要求,你需得在将这些药性引入手部时,再也感觉不到疼痛,方算完成第二阶段的手部强化,你现在距离达标还差得远。”
楼青茗唔了一声,取过一旁的药膏往手上擦拭涂抹,喘息着笑道“差得远就多泡泡吧,反正也就是疼,还死不了。”
佛洄禅书一下子就笑了起来“确实死不了,你倒是看得开。”
楼青茗“看不开又有什么办法,反正自修炼赤霄传承开始,我就已不能改修其他丹诀,这疼痛早晚都要习惯。”
所谓看得开,不过是苦中作乐,再加上前面有根胡萝卜吊着罢了。
佛洄禅书看了会儿她那双纤长细腻、仿若无骨的手,半晌,摩挲着手中念珠轻啧“青茗。”
“嗯?”
“你有没有发现,在方才那九幅画中,你最为出色的除了眼睛之外,就是这双手,那位流樰画师的观察力着实不错,一下子就点明了你身上的特质。”
敷上药膏后,之前手部的入骨疼痛就会逐渐舒缓,此时楼青茗的神态已逐渐安适。
她沉吟开口“画师嘛,观察力尤为敏锐,还大都有一双擅于发现美的眼睛,这很正常。”
佛洄禅书“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既已是在鹏盛大陆百美榜上占据前十的美女修士了,到天骄秘境露面时,应该以什么样的着装,什么样的形象?”
楼青茗……
佛洄禅书“你自上过这个百美榜后,就没有在外公开露面过,可别这次一现身,就将你们宗门好容易给推上去的名次给掉下去了,若当真如此,那就着实有些丢脸。”
楼青茗……这倒确实是个问题。
她敛下睫羽,思忖着邹存此次顺水推舟的用意。
半晌,楼青茗抬手在面前挥出一面水镜,去掉面上的伪装,看着水镜内眉梢微扬的妩媚女子,手指微微擦过狭长眼角似晕似染的醉红,笑道“真是无聊。”
她其实并不介意自己在外的形象。
但既这是他的希望,那么她作为他的少宗主,也总不该给他丢脸才是。
谁让他是宗主呢。
因为百美榜的这一临时变故,楼青茗不得不在修炼间隙在蛟北城内的各大商铺闲逛,为自己添置法衣配饰等物。
这些东西她储物袋内其实也有,并且不少,但风格却基本却偏向自矜与沉稳,与她前世后期的喜好一致,少会鲜亮与张扬。
现在既有需求,那她在添置时便不求多内敛低调,只求活泼鲜明,能为她锦上添花,不堕声名。
眼见着做过伪装的女子脚步轻快地自街道尽头徐徐走来,左右环视一圈后,便钻入了不远处的商铺,坐在茶肆二楼窗口位置的俊秀男子眼睫低垂,神色沉凝。
自大开的窗口位置,几片淡粉色花瓣旖旎飘来,其中一枚施施然地飘落入他的杯盏,在其上漾出圈圈涟漪。
他唇瓣微抿,指尖轻指将花瓣点入,碾为齑粉,眼波却依旧死寂,未被荡开半点纹路。
在他对面的中年男子对他这模样似已司空见惯,只抬头看了他一眼,就温声说道“现在见到人了,你可想与她当面谈谈?”
柴自翔眸光定定地落在手中杯盏上,没有言语,半晌开口“她现在也不一定记得我,无甚可谈的。”
他们今生唯一正面的交谈,是当初在阵盟时。
表面请教,实则暗潮汹涌,并不算多好的回忆。
晁轩颔首,视线却似不经意地滑过他微紧的手指,平静反问“那你与她就无甚可说的?”
柴自翔“……还是有的。”
“什么?”
“流樰画师的那几幅画作,远不及她真正风采的万一。”
晁轩简直就要被这个蠢徒弟气笑了。
他将茶壶内的最后一点茶水,全部倒入自己的杯盏中,仰首一饮而尽,而后抹唇叹息“你这孩子,执着的点一直抓的都是歪的。”
正常观点没有,却经常在一些歪门邪道的点上陷得牢牢的。
“你之前和我说的,前世与你在一起在密川秘境内陨落的那个御兽宗弟子,我让人调查过了,还请你师叔出去看过。
“那丫头也与你一般,得到了机缘,只不过她得到的梦朔,你得到的是重生。她的坎儿在筑基之前,蹉跎了十余年,一直无法进益。
“现在却不仅走出迷障,身上关于梦朔残的痕迹也已完全浅淡,若非修习此道者,压根看不出来。这些年更是将道途走得稳固扎实,眼见未来可期。
“所以现在还困囿在其中的只剩下一个你。自翔啊,你不会连那个丫头都比不上吧?!”
柴自翔按捏在杯盏上的手指僵硬,半晌沉声低语“可是师父,我走不出来。”
他看不到走出来的路,深陷其中,早已无法走出。
他唇角动了动,想说师父不如就放弃他吧,挣再多功德于他而言根本无用,不仅劳心劳力,更是浪费时间。
还不如让他浑浑噩噩、自生自灭,也能落得更多清闲,不用去操这许多的心。
然而他的话刚到嘴边,却被晁轩按压住他手的动作打断。
柴自翔抬头,对上晁轩花白的鬓角,与温和的眼神,听到他温声笑语“为师知晓,所以不急。”
柴自翔唇角微顿,那些话就突然说不出了口。
“我知道了。”半晌他敛起睫羽,开口应声。
过了一会儿,又出声补充,“我其实早就不惦记她了。”
晁轩目光温和,视线却清透地仿若能看清他的全部心思“但你也只是不惦记。若当真放下,应是连怨怼都不会存有稍许。”
柴自翔再次垂下眼睑,情绪晦涩,不愿对自己再深入剖析。
说话间,楼青茗已经从那商铺内走出,她左右看了看,似乎在想应该选哪一家食肆进入。
晁轩将头探出窗口,与她传音“楼少宗主,老夫乃无影阁晁轩,难得相遇,不知可否有幸一叙?”
下方的楼青茗迅速抬头,看到他后心头微动,当即向他恭敬行礼,灿然笑道“长老邀请,自是荣幸之至,晚辈现在就来。”
说罢,她便抬脚向他们所在的茶肆方向走去。
甫一进入包间,楼青茗便卸掉了面上的伪装,与晁轩行礼“晁轩长老。”
又向一旁的柴自翔颔首,“柴师弟。”
晁轩赞赏地打量了楼青茗几眼,笑盈盈道“少宗主无需客气,过来坐。”
晁轩对待楼青茗的态度很是热情,等她落座后,就与她聊了起了修真界趣事,还有两宗一些无伤大雅的趣闻,听得楼青茗笑意都未收敛过。
眼见着气氛暖了起来,晁轩便从储物袋内取出一条翠色枝桠,开口道“我这些年一直携徒在外游历,还未恭喜少宗主晋阶金丹,这截聆风木,便给少宗主做见面礼。”
楼青茗眼看着对方递过来的聆风木,连忙推拒“长老客气,这截聆风木的价值太过昂贵,您……”
“诶,长者赐,无需推辞。再说这也仅为恭喜,少宗主只管收下就是。”
说罢晁轩就将那截聆风木塞入楼青茗手中,不容她再道拒绝。
楼青茗捏着那截聆风木的手指紧了紧,到底还是起身,向晁轩真诚道谢“那晚辈便厚颜收下,多谢长老。”
这截聆风木于她的作用其实并不大,却刚好适合做楼青蔚的本命法器炼材,并且鉴于其个头不小的缘故,就算做本命法器的半个主材也是足够。
她直觉对方应是有求自己,因此之后便端正地挺拔坐姿,洗耳聆听。
却不想,晁轩长老之后对她并未提出任何要求,只是与她又聊了一会儿,便借口出去购买对面食肆的招牌灵食,起身离开。
随着晁轩长老的推门走出,包间内就只剩下了楼青茗与柴自翔两人。
楼青茗虽说对柴自翔的观感并非很好,但到底刚刚收了人家师父贵重的聆风木,还是温和地与对方攀谈。
她自从来到这里,便敏锐地判断出,柴自翔的修为之所以还滞留在筑基巅峰,乃是因心魔缠身之故。
这种状态,乃修士修行过程中的大忌,也是最为难缠的隐患。
她一边与柴自翔找着聊天的话题,一边在心中暗忖,晁轩刚才送给她那么一项重礼,该不会是想让她尝试着为对方解开心结的缘故吧。
若当真如此,那这活计可有些困难。
因缘重生,气运减半,不修功德,道途晦黯,鬼知道他的心结到底出在哪里。
她这边倒是想旁敲侧击地尽尽心力,但对面人却显然没有与她谈天的兴致,对于她的问题基本能说一个字,就不会说两个字,态度分外敷衍。
既如此,楼青茗便也痛快放弃,两人间的气氛很快沉寂下来。
如此又过去了一盏茶时间,就在楼青茗估摸着晁轩长老要回来时,却突听对面的柴自翔开口“少宗主,不知你可有心悦之人?”
楼青茗动作一顿,抬起眼眸看他,杯盏内的茶水微晃。
她识海中的佛洄禅书也随之瞪大眼睛,发出一声哦豁的惊叹。
“什么意思?!这小子的心魔竟然是你?!茗茗你在之前的时间长河里,若当真拜入的是无影阁,不会是对人家怎么样了吧。”
楼青茗差点被气乐“怎么可能?!这压根就不在一条审美线上,没影的事儿。”
只虽心中如此回应,但见到柴自翔眼中黑沉的执着,她还是心下一沉,在心中骂了句母皇!
她面上不动声色,斟酌之后开口“所谓心悦之人,那当然是有的。”
柴自翔缓缓颔首“不知是哪一位天资修士,我是否认得?”
关于这个问题,柴自翔上一世时也曾经问过楼青茗无数次,但每一次她都说自己有恋慕之人,只具体哪一位,却只说他不认得。
他在内域游历后,她说自己不认得;他在外域与莽荒四野游历后,她说自己不认得;就连之后的蒙金大陆与衡武大陆他都去过了,她还说自己不认得。
彼时他以为,她应是在随意糊弄自己,实际上并非有那样一个人。
只是借口不愿应下他师父想要他与卢师叔亲传女弟子结为道侣的愿望而已。
直至在密川秘境的那次所见,让他直接崩了心态。不仅是楼清茗的出尔反尔,更是当初那位仙人竖瞳给他留下的深切恐惧,完全盖住了他心中对她的任何感情。
直至最后转爱为恨,心魔缠身,难以释怀。
这一刻,柴自翔也不知自己的表情是怎么样的,他只是紧紧地盯着楼青茗,眼睛一眨不眨,不放过她的丝毫表情。
面对如此视线,楼青茗的表情很稳,笑意轻松“你当然不认得。”
柴自翔眉梢半敛,掩饰住眼底一闪而逝的讽色“那若我想结识,应该去哪里才能遇到?”
楼青茗痛快地伸手往上一指“天上吧,你可能得先飞个升先。”
柴自翔……
他怔怔地看着她,眸光有一瞬间的晃动,音色喑哑“什么意思?”
楼青茗就笑“你若当真想要结识,那只有飞升,才会有机会遇到。”
关于莫辞的身份,楼青茗除了身边的几位契约妖修,几乎从不在外与人轻易言说。
唯一一个例外,便是擅长套话搞小动作的宓羲彬予。
没想到,这竟是又多出一个。
不过既然决定道出,楼青茗便未想过只说一半,含含糊糊地吊人胃口。既然他那所谓心魔的症结是在她的身上,那她可就要下狠药了。
因此,楼青茗的面上迅速带出几分抑制不住的喜悦“我与他早已相识,且是在一桩前尘幻境中,相处了上千年的时光。因为在那期间相处颇为愉快,故而即便知晓了他的身份,我最终还是在与他分别前,收下了他的定情信物。”
柴自翔视线快速滑过她身上几样与前世相同的法器配饰。
“具体哪个?”
楼青茗翘起右手中指“这枚白刺玫戒指。”
一瞬间,柴自翔的表情僵硬,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竟是突然青青白白,直至最后转为涨红。
楼青茗却似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只是兴奋地将桌上的茶盏往旁边推了推,身子往前挪动了些许,神秘低语“我这里还有他的画像,你要看看吗?”
柴自翔眼眶通红,盯着楼青茗面上那副亟待炫耀的表情看了一会儿,动了动唇角“看!”
再然后,就见楼青茗麻利地从白刺玫戒指内取出三张画像。
“这里面有两幅是他自己画的,嗐,这简直就是瞎画,完全没有画出他的半分精髓,这里还有一幅,我觉得最像……”
此时的楼青茗就好似个一说起恋人,就有些停不下来的恋爱中女修一般。
这般的情态,这般的笑容,几乎是柴自翔从未见过的模样。
“那人不是善茬。”半晌,他在楼青茗的说话间隙中开口。
楼青茗随意摆手“这一点我当然知道,你不觉得他与这枚戒指上的白刺玫很像吗?虽是有刺,却能够为我收敛,如此的情态才最是吸引人。”
柴自翔……这句话的味道似乎有哪里不对,但具体是哪里,他却一时没有品出来。
等晁轩带着灵食回来,两人的交谈已经接近尾声。
楼青茗小心地将桌上的画卷收好,喜气洋洋地向晁轩招呼“晁轩长老,您回来了。”
晁轩颔首,他目光滑过一旁眼神呆滞的柴自翔,眉梢微扬,就对上楼青茗同样抖动着回应的眉梢。
他怔了一下,一下子就笑了起来“来尝尝我特意过去打包的灵食,据说是这城内卖得最火的,少宗主好好尝尝。”
“诶,多谢长老。”
待一餐结束,楼青茗便告辞准备离开。
一直垂首不语的柴自翔突然抬起头来,抽出一枚画卷递给她,道“这个送你。”
楼青茗怔了一下,道谢后随手将画卷打开,然后就抽了抽嘴角。
画卷中的正是她与莫辞两人,她们不知站在那里,双手交握,并肩而立。只不过她的表情是笑意盈盈的,旁边的莫辞却是趁着她没注意到的间隙,瞪着一双竖瞳恐吓着画外之人。
楼青茗还未来得及思考莫辞的眼睛为何会变成竖瞳,就率先在心中感慨“这眼瞪得,脸都完全扭曲了。”
得亏她对人熟,否则还真认不出来。
“这画卷柴道友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怎么会随身携带?”
柴自翔并不是很想回答她这个问题,只随意道“并非独版,少阁主手中也有,剩下的,少宗主可自与少阁主问询。”
楼青茗……
她义兄手里还有这样一幅同样的画?!
拿着做甚,吓鬼还镇宅?!
等包间内再次剩下他们师徒二人,两人一时沉默。
晁轩也没多问他们之前的交谈内容,只是径自拿起桌上杯盏,看着窗外的云卷云舒,重新饮用起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该说的话已经说了,傻徒弟要见的人也已经见了,至于剩下的,还需他自己走出。
四十多年了,自从他带着傻徒弟离宗已经过去了四十余年。
若他再停留在筑基巅峰几个四十余年,就当真要寿元陨落,与大道无缘。
也是因此,他才会焦急地特意打探,问到了楼青茗的踪迹。
“同悲寺的和尚托人问我,落尘已经结丹,想与你重新比试阵道,以破除之前应诺过你的不再加入阵盟的诺言。”
天骄秘境的进入名额,若是实力达不到,便只剩下丹符器阵这四盟手中的名额,也无怪乎同悲寺那边会着急地催促询问。
柴自翔颔首“可。”
“你想定在哪个地点见面?”
柴自翔伸手指了一个方向“那就去关情岭吧。”
“好,我这就与那边回讯。”
又半月后,楼青茗在蛟北城外上了自内域飞来的飞舟,与众人汇合。
瀚银见她一身法衣鲜亮,且还是很少穿着的正红,便笑了起来“邹存那家伙果真有先见之明,只要你到了,就定能给我洗干净眼睛。”
楼青茗也不由好笑“宗主他老人家算无遗策,自然不会说错。”
她今日身上的法衣,是之前未曾穿过的艳色风格,虽说这件也并非女式裙衫,却足以让人耳目一新。
一身大红法衣,配着她眼角标志性的醉红,越发显得她顾盼生辉,文雅雍然。
几人寒暄了数句后,瀚银便一拍脑门,与她道“差点忘了,镜月拍卖行的冯掌柜让我给你带声好。”
楼青茗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心思流转间便猜到了缘由“冯掌柜这是寿元到了?”
瀚银颔首“已是时日无多,念在他与你的交情上,我最后帮他促成了和你的那桩生意。”
楼青茗轻嗯了一声,她侧头看向飞舟之外飞快倒退的景色,不由怅然“我知道了。”
修真界中的人走人散,便一如此时飞舟两侧倒退的风景。
赶不上飞舟速度的,就会被落得越来越远。他们或自安,或追赶,或再也没机会出现在眼前。
“想必下次回去,我应是见不到他了。”
“你在伤心?”
“也不算,只是已经习惯。”
澄蓝色的飞舟在空中快速飞过,留下一道破碎的蓝盈盈流光,留予地面上的人观看。
这些人中,有人惊喜抬头,有人视若无睹,还有人踌躇指点。
正在赶路的柴自翔与晁轩应声抬头,看向那艘飞舟远去的背影。
晁轩随口感慨“他们提前了这么久赶往天骄秘境,应是为了魔血印记的治疗。自翔啊,走在你前面的人,你若不努力,便总也追赶不上。”
柴自翔收回视线,平静拱手“师父教诲,徒儿定会牢记于心。”
晁轩见此,摇头再叹。
无有触动,便难堪心魔,他该拿他怎么办。w,请牢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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