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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捉弄一下?看你平常对我那伶牙俐齿的样子,还以为你这妖精多厉害,原来只是窝里横啊!”少禹在远处的亭子里语气嘲讽,原以为这丫头怎么也得施展施展拳脚,将他们打个半残,哪知如此轻易就将他们放过了,亏他还期待了半天,这么快就结束了。
“凡人们不是最怕妖精?我记得我在话本子上瞧过,一只小狐妖她贪玩,修成人形后便来了凡间,被一个富家公子瞧上了,那富家公子对她极尽甜言蜜语,可怜她初入凡尘便信了他的话,哪知答应嫁与他之后才知道,他家中居然已有好几房妻妾,一怒之下显出原型,竟然将那富家公子和一众妻妾都吓晕了过去,醒来便已经痴傻,也算是报了自己的仇,我如今效仿于她,定将这三人吓得连爹妈都不认识。”
金姗姗当时看这个话本子时,对那富家公子背信弃义极是唾弃,若是当真爱了,那还在意什么人妖有别,若是没有爱,那他何必要花费心思骗一个可怜的小狐狸呢。思来想去,不知道拔秃了黑溜溜几次,也只得出一个结论,那便是凡人实在过于误会妖精了,殊不知这妖也分好坏。
“原是如此啊,所以就幻了个狐妖模样?”慕容湜失笑。
“难道不是吗?狐狸精、狐狸精,在凡人口中风评最差,自然是最怕的。”
金姗姗眼神懵懂,形态可爱,惹得慕容湜心中的保护欲直线上升,恨不得现在将她抱在怀里疼爱一番,可是这人有些多,还怕自己孟浪的行为吓着她,将手放在背后忍了又忍,终是将心中那份悸动按捺住。
只遗憾的看了一眼金姗姗,心中叹息,“傻丫头,何时才能明白我的心意,这陪人长大的日子过的好艰难。”
慕容湜没有说话,少禹却是爆笑出声,“狐狸精,哈哈哈哈哈……狐狸精在凡人口中可不是你们这些真正的妖精。”
金姗姗听到此处,立马摆出一副好学的积极样子,“噔噔蹬”三步跑到亭中凑近少禹,“那是何意?”
金姗姗突然靠近,少禹甚至能看见她浓密卷曲的睫毛,一扇一扇的似两排小羽扇……这妖精可真好看……
意识到自己不对劲,少禹拉回心思,端起架子,“既然你诚心问了,那我便告诉你吧,狐狸精在凡人口中是妻子称呼自己丈夫新欢的。”
“新欢?为何会有新欢?难道他的妻子不好吗?”金姗姗继续问。
慕容湜看见金姗姗跑到少禹身边,又靠的那么近,背后的手握的更紧,少禹惯受女子欢迎,也爱与她们打情骂俏……姗姗不会……喜欢上他吧。
黑溜溜走过来,道,“怎么样,帝君大人,金姗姗她从来没把什么授受不亲放在眼里,喜欢她很是辛苦吧。”
慕容湜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便走进金姗姗,用胳膊环过金姗姗的腰,稍一用力,将她抱到自己怀中,嘴里道,“时候不早了,该去找地方休息了。”说罢便将金姗姗就这样抱走了。
金姗姗在慕容湜嘴里大嚷,“我还不知道新欢和旧爱的区别呢!少禹,为什么男子起先可以爱一个人宁愿为她送命,之后却会再喜欢上别人呢?”
金姗姗动作太大,免不了碰到慕容湜的伤口,慕容湜闷哼一声,金姗姗立马停下挣扎扭头看向背后的慕容湜,紧张道,“怎的了?”
“你力气太大了,撞到了胸口。”慕容湜在她耳边轻轻的道,他呼出去的热气惹得金姗姗耳朵染上红霞。
金姗姗听此,想起了见他第一面的时候,自己愣生生的将他头上撞了一个大包,他还晕了过去,顿时又羞又愧,尴尬到无地自容,抱歉的对慕容湜笑笑,“嘿嘿,我力气有些大,抱歉啊阿湜。”
“你别乱动,我便抱的轻松些。”慕容湜看着那红红的还有些细细的绒毛耳朵,心中温柔的不像话。
“不动了,不动了。”金姗姗连连摆手。
这一摆手,又撞到了伤口,慕容湜疼出了一头冷汗,无奈道,“姗姗!”
这下金姗姗一动也不敢动,只能看着左边黑溜溜嘲笑她的脸,却也是不服气,便无声的说了句,“小心我打死你!”
黑溜溜哼了声,也用口型对她说,“你现在过来打我呀!”
金姗姗正欲再开口,慕容湜却是用另一只空着的手轻轻附上她的眼睛,奈何手掌实在太大,将金姗姗整个脸颊都盖住了,“不闹了。”
金姗姗脸一红,结巴道,“不不不……不闹了,放……开我”
慕容湜固执道,“不放手,再放手,我今日便没时间睡觉了。”
少禹在三人背后,眼神似是有些落寞,又有些羡慕,好在没有一人能瞧得见。
黑溜溜在被慕容湜眼神警告后,也不敢再闹腾,乖乖的与他们错开一步跟在身后,酸酸的道,“真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重色轻友说的就是你。”声音极低,生怕被慕容湜听见,又收获一个眼刀。
不大一会,四人走进客栈,要了四间屋子,慕容湜这才放下金姗姗,让她回屋休息。
直到进了房间,金姗姗的脸都是红的,阿湜也太让人丢脸了,抱她好似抱个小孩子一样……
一觉睡到大天亮,四人才晃晃悠悠的走到大厅集合。
“先吃饭吧。”慕容湜道。
金姗姗看着慕容湜,感觉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的嘴上,耳朵仿佛又感觉到了他呼出的气息……她努力甩甩头,将自己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扔了出去,笑的有些勉强,“好,好啊。”好在没有人发现她的异样,金姗姗暗暗舒了口气,不然又要丢脸了……
慕容湜对黑溜溜道,“昨日吃的有些多,今日早饭便简单些。”
黑溜溜点头应是,找店家点了四碗白粥,四个素包,一碟小菜。
少禹终于摘下了自己的帷帽,换了一个银色的半脸面具,将自己的脸遮住大半,递给金姗姗一个药丸,“固本培元的。”
“我身体壮得很。”金姗姗没有接。
“不是不能喝凉水吗?”少禹并没有收回手。
“少禹是医仙,必定比你还了解你的身子。”慕容湜给她倒了一杯水。
“那谢谢咯。”金姗姗再不扭捏大方的接下。
“每日早饭前温水顺服,这瓶里有十四粒,连吃十五天,你便再不会有此困扰。”少禹又拿出一个小瓷瓶交给她。
“好。”金姗姗应下。
少禹见她接下,便不再说话。
“我昨日打听了一下,百花楼的吴妈妈经常在上午出门采购,我们便在百花楼门口卖身吧,如此最为稳妥。”万一太远还没被吴妈妈看见,就被别人买走,可就不好了。
“姗姗说什么就是什么。”慕容湜吃粥也不忘记回答她。
金姗姗笑开,“好。”
四人吃完粥便开始向百花楼走去,走到一半,金姗姗将那三人拉去一个偏僻的小巷子,一挥手,撤去三人身上的障眼法,对少禹一抱拳,“辛苦你了。”
少禹不明所以,“为何这样说,你可是……”
还没待少禹说完,眼前一黑,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辛苦你装尸体了!”金姗姗鼓励的看着黑溜溜,对他竖了竖大拇指,“快准狠!好样的,有我一半的风范。”
黑溜溜哭丧着脸,“我又得罪他了……”
原来昨天金姗姗回到自己房间却是没急着睡觉,待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蹑手蹑脚的走进黑溜溜的房间,威胁他第二日将少禹打晕装尸体,不然就打得他满地找牙,黑溜溜屈服于黑恶势力,今日待金姗姗吸引了少禹的注意力,他偷偷绕到身后,一个手刀砍在少禹的脖颈上。
“没事没事,少禹大度,定会原谅你的。”金姗姗拍拍黑溜溜的肩膀,安慰道。
“不会的……我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黑溜溜感觉自己的前途陷入一片黑暗中。
慕容湜心中叹道幸亏少禹此时仙法全无,不然……死无葬身之地还是最轻的下场……
金姗姗手指一动,将少禹幻化成一个脸色灰白,看着已经死去的老人,“过来!”对黑溜溜命令道。
黑溜溜当然知道金姗姗让他干什么,这里帝君大人决不能干这有份的事,当然此时他身穿女装,金姗姗也舍不得让他做,金姗姗自己更是不会做,算来算去只有自己可以了了。
他认命的走上前,蹲在地上。
金姗姗一把将少禹的“尸体”扶起来,放到黑溜溜背上,“稳一些,别再把人颠醒了。”
“求求你再加一道昏睡诀吧,若是他在我背上醒来,我还真的没命背他了。”黑溜溜眼泪都快出来了。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你怎的不早说。”金姗姗嘴唇轻启,让少禹睡得更沉。
黑溜溜打算还嘴,金姗姗却是不听,“好了好了,再晚赶不上吴妈妈出门了。”
金姗姗拉着慕容湜的手率先走出巷子。
黑溜溜边走边对背上的少禹请罪,“少禹先生啊,实在不是我嫌自己命大,是金姗姗太过凶恶啊,我又打不过她,只能照做了。冤有头债有主,您若是醒来报复,可千万找明白对象啊。”
不一会儿,几人走到百花楼前面的一个十字口去,这可是金姗姗想了许久才决定的位置,这里离百花楼不到百步,一眼就能看见百花楼前的情形。却也不是在百花楼门口,避免人家怀疑他们是冲着百花楼来的。
“好了,就这里吧!”金姗姗将自己刚刚捡的草席铺在地上,又拔了三棵草插在三人头上,帮助黑溜溜放下少禹。
一马当先的跪在了地上,刚跪下就觉得这地实在是寒凉,便将少禹往草席外面推了推,自己跪在了上面。
摆好姿势,拍拍旁边两个位置,“跪下吧。吴妈妈马上就要出来了。”
慕容湜却是席地而坐,黑溜溜见此也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们这样实在是太不专业了,很容易漏出马脚的。”金姗姗苦口婆心。
“我跪久了腿会痛……”慕容湜一脸伤心却是挣扎着要变坐为跪。
金姗姗一把将他按住,“没事没事,你便坐着就好了。”
黑溜溜见此有效,便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老大,我……”
还没等黑溜溜说出口,金姗姗放粗声音,“跪好!”
吓得黑溜溜挺直腰背,“咚”的一声跪在金姗姗旁边,“你越来越偏心了。”
金姗姗哼了一身,并不理会他。
由于三人样貌实在是太过亮眼,不一会儿他们周围便围了一群人指指点点,这时候金姗姗眼尖的看见吴妈妈伸着懒腰走出了门。
“我父亲死的好惨啊,被恶霸杀死,还将家中钱财洗劫一空,我们兄妹三人走投无路,今日卖身葬父,只为老父亲能入土为安啊……”金姗姗哭的肝肠寸断,令围观之人无不心中动容。
要么说,长得好看就是容易惹人怜爱,金姗姗这一哭,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围观的人心中实是不忍,竟纷纷慷慨解囊,要将自己钱袋里的钱捐给金姗姗。
金姗姗一看傻了眼,这可如何是好,吴妈妈还未登场,自己眼前的钱袋就有十几个了……她求助的看着旁边坐着的慕容湜。
慕容湜接收到信号,立即摆出泫然欲泣的样子,掏出胸口的小手帕,手捏兰花指,将手帕放与眼底,
“各位有所不知,我们家境原也是颇为殷实,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父亲生前经常教导我们,不吃嗟来之食,今日我兄妹三人在此卖身葬父,也是想为自己谋得一个生计。若此时当真收了各位的钱财,那与做乞丐又有何异,实在是违背了父亲多年来的教诲,我们决不能让他死不瞑目。所以今日我们只能收一家的钱,待我们埋了父亲,便跟着恩公,做牛做马,只求恩公能给些吃食、给些衣服,不至于衣不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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