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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脑中疑云密布。
辛漠北和小姑娘去银行的一小时之内,队长来过三次电话,急于知道这笔巨款的情况。
但是结果让人啼笑皆非,小姑娘取出的‘巨款’连本带利是五百七十三块二毛五分。
一笔钱……一笔巨款……
辛漠北从银行出来时能感觉到脑线在‘铮铮’地跳疼,这一小时真是白忙活!
“苔苔,你认为这笔钱是很大的一笔钱?”上车前他克制着情绪问道。
“不,很少,但够我置办一些粮油米面应应急了!”
她说着向辛漠北鞠了一躬“谢谢您叔叔,百忙之中陪我来这一趟。”
辛漠北顿口无言。
这个小姑娘的冷静再次刷新了他对十来岁小孩子的认知。
回市局的路上,他接到队长周海的电话,让他带着马苔苔直接到专案组会议室。
半个小时前专案组成员已经对胡彩霞的儿子马车进行了问询,问询结果毫无价值,现在队长寄希望于马苔苔能说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来。
下午的爆炸案此时已正式命名为‘127爆炸案’,截止目前,警方掌握到的线索极其有限,他杀的可能性已经接近为零。
辛漠北和小姑娘回到市局,进入专案组办公室后,队长周海尽量和蔼地说“苔苔坐吧,跟叔叔阿姨聊一聊天。”
马苔苔‘嗯’了一声,把小红帽和厚围脖摘下来,认真叠好,放在桌子上,然后自己端端正正坐在桌前。
实习女警给她倒了杯热水,她双手接过,说:“谢谢姐姐。”然后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巾,平铺在桌面上,然后才把水杯放在纸巾上。
众人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觉得这孩子的教养和她的家庭背景不太匹配。
着实是这样,自从她下午恢复状态之后,可以说时时刻刻都保持着文静的举止和乖巧的言语,实在无法相信她会是马贵那种人的孩子。
队长示意辛漠北开始问询。
“苔苔,你家里存放着炸药,你知道吗?”辛漠北尽量语气和缓地问。
“不知道……我不认识炸药是什么样子。”小姑娘说。
“你家屋子西北角原先放着的是什么?”
警方下午经过勘验确定炸药的位置在屋子西北角,后窗垂直靠下的地方。
“那里放着一张旧行军床……”小姑娘忽然想到什么,“难道您说的是行军床下边的那些东西?”
众干警闻言提神,问“那些东西什么样?”
小姑娘摇头“他们每次拿回来都用麻袋装着,我有点洁癖,所以没有打开看过,不知道。”
“他们?他们指的是?”
“哦,是我爸和毛栓栓伯伯还有马车的妈妈。他们每次半夜抬进来塞到行军床下,再用棉垫子盖好。”
她这几句看似懵懂无知的话坐实了毛栓栓、马贵、胡彩霞盗卖炸药的犯罪事实,但接下去的问询就没有什么意义了,而且她说自己困了,一困耳朵就嗡嗡响,脑子就乱糟糟,助听器都不管用了。
她说着撩起耳边的短发去揉耳朵,大家这才发现她耳朵上戴着助听器,原来这孩子是聋子,众人不禁怜惜。
这一晚警方的收获不大,毛栓栓虽然被连夜批捕并且很快认罪伏法,但对于爆炸产生的原因没有任何新的线索提供出来,而毛栓栓本人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翌日,马车要去医院看昏迷的外公,马苔苔则要求回家去。
经过昨晚对这两个小孩的问询,以及对毛栓栓的审讯,警方已经得知被炸的铁皮房是马贵和他女儿的旧居,前段时间新居刚刚建成,距离铁皮房十分钟路程,是土木结构的小平房,因为建成没多久,所以潮气很重,原本是想着通风干燥一段时间,等腊月再搬入,谁知道爆炸案发生,马苔苔需要提前入住了。
辛漠北和实习女警送她回新居时是清晨七点半,车子行驶到郊外不久,小姑娘指着前方说“就是那里。”
辛漠北和实习女警放眼望去,只见大片荒芜的野地之中,错落有几间房屋,屋顶黑灰的炊烟,被寒风吹得群烟乱舞。
当时马家巷子还没有形成巷子,甚至连城乡结合部都算不上,周边的住户很少,几乎就是进门是庭院、院外是荒地的原始状态,跟八年后的马家巷子天壤之别。
实习女警看着面前的萧条景象不禁问道:“苔苔,你确定要一个人住在这么荒凉的地方吗?我看周边最多三五户人家啊。”
“这里很好,我很喜欢这里,谢谢阿姨的关心。”小姑娘说。
这时车子在门口停下,马苔苔率先下车,院子的黑色铁门上粗糙地缠了两道铁丝,权当是上了锁。
马苔苔上去拧铁丝,辛漠北说“我来吧。”
“为什么不去福利院呢?”女警问出了辛漠北心里的疑虑。
辛漠北一直觉得这小孩异于常人,当然,昨天的调查资料中已经显示这孩子是个神童,思想比平常的小孩早慧也是正常的,但她接下来的回答还是让辛漠北和实习女警大为讶异。
她说:“福利院的小孩多数都是孤儿、弃儿,缺少关爱,性格孤僻,我不想那样,我想正常地生活。”
她的声音干净清晰,透出一股与年龄不符的坚强感。
这种坚强并没有让辛漠北产生称许之意,反倒隐隐感到有种神秘和不寻常的东西在心里滋生……
他拧开铁丝,打开生锈的铁门。
院落是四合院格局,坐北朝南三间正房,外跨一间西厢房,当时南厢房还没有建起来,尚是一片空地,上面杂乱地堆放着一些木头砖瓦。
据昨晚毛栓栓所说,这套小院是马贵和胡彩霞合资建起来的,胡彩霞家里老弱妇孺,自从马贵这个表亲几年前搬来枫丹士临后,两家就互相照应。
这所小院是打算先凑合住的,等有钱了再换楼房,强如常年租别人房子住。
马苔苔径直走向西厢房:“虽然是我爸和德善爷爷一起盖的房子,但我爸出资少,所以,约定我家住西厢房,上房归德善爷爷他们住。”
房门没有上锁,他们直接进去了。
屋里一股潮湿难闻的气味,小姑娘于是去把窗户打开,一阵冷风袭来,本来就不暖和的屋子顿时寒风凛冽,呵气成霜。
屋里当地放着一只土炉子,墙角有木板床、白条桌子和凳子,大概是盖房时顺便用废木料拼凑而成的,都是没有上过漆的白茬木头。
床板上散着几件小孩儿的衣服,另外有个小木箱子,辛漠北无意间看到里面是书本和学习用具。
不对劲……
不是说腊月才搬过来吗?这小姑娘的东西怎么已经在这儿了?而且,他发现这里除了她的东西外,没有任何她父亲的东西。
小姑娘的反应也极快,见他看向床上物事的时候,就走过去把衣服敛起来,仔细地放在箱子里,说:“这边安静,我喜欢来这里写作业,每次过来就顺便带点儿东西过来,省得腊月搬家时丢三落四。”
似乎也合理,但辛漠北还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说又说不上来,
马苔苔忽然说:“叔叔阿姨,我需要置办很多东西,这就得出发!谢谢你们送我回来。”
很明显的逐客令,辛漠北心中微怔,但表面没有任何流露。
三天之后,辛漠北趁着办案的间隙又上门了,大队长让他来送温暖,带了些粮油米面,外加队里干警们集资的一笔钱。
黑色铁门关着,他推了一下,没开,探头一看,发现是从里面锁住了,而且是高防护级别的防盗锁,据他所知,这锁的价格不便宜。
他敲了敲门,没反应,又敲了一阵,小姑娘的声音才出现了,但声音警惕而沉闷“谁?”
辛漠北发现声音不是从西厢房传出的,而是距离他两米远的隐蔽物后面。
他大概明白了——就在他敲门的最初时刻小姑娘就已经听到了,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西厢房出来,沿着墙根儿蹿到大门附近的隐蔽处,然后蛰伏在那里偷偷辨别来人的声息。
“是我,刑警队的辛叔叔。”
话音未落,小姑娘的脑袋就出现了,两只眼睛飞快地由机警变为放松。
她过来打开门,“叔叔,快请进。”
她的一只手上还戴着胶皮手套,手套上沾着泡沫。
“洗衣服呢?”辛漠北问。
“啊,已经洗完了。”见他拎着米和油,小姑娘过意不去,“这些……”
但这小姑娘是真的精明,她不愿无端受人恩惠,但又晓得有些情况下不能拒绝别人的好意,否则反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于是她没再多说什么,打起帘子请辛漠北进屋。
辛漠北一进门便被温暖的气息和洗衣粉的香味包裹,眼前的陈设已经有了过日子的模样——
炉子里火焰熊熊,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热量;木板床上是淡粉色的床单被套,桌面一尘不染,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书本、水杯,以及一棵小小的仙人掌。
靠近门口的地方用淡粉色的帘子隔出另一个空间,俨然就是个储物间兼厨房,里面分类摆放着米面粮油,新鲜的蔬菜,一口小铁锅。
小小一间房,五脏俱全。
而几天前,这里还是又冷又空荡的样子。
辛漠北难以置信地看向马苔苔,只见她已将洗衣盆移到了角落,摘下了手套,站在桌前倒了一杯水:“叔叔,喝点儿热水吧。”
辛漠北道了声谢,说:“这都是你布置的?”
“嗯。基本上可以满足日常生活的需求了。接下来缺什么再随时补充。”
辛漠北听到这种仿似成人一样居家过日子的话,没有太吃惊,大概是吃惊太多,免疫了。
他由衷地夸赞了一句,同时发现门上有好几道插销,还附带一把防盗锁,看来小姑娘其他方面省吃俭用,但在门锁上却投入了巨资,这是自我保护的重要关卡,安排得极有道理。
“这些生活日用的开销也不少吧?”
“嗯,不过我还好,马上就有钱了。”小姑娘很达观的样子,说附近有个邻居才叔帮她找了个小活儿,给一位电商做童装模特,报酬不高,但够她日常应付一阵子。
“哦对了,说好三点面试的,我正好打算洗完衣服就出发的。”小姑娘说着就去衣柜里取外衣。
又是逐客令,果然是小孩子,就算聪明,也到底是一眼就得给人看透的那种聪明。
谁料辛漠北刚这么想着,小姑娘竟转头就给他来了一个出其不意。
“叔叔,您一定觉得我有点躲着您是吧?”
辛漠北一顿,这孩子未免过精了。
“我承认是有一点躲着您……但我害怕说错话,就像毛栓栓伯伯因为我的一句话坐牢了,毛婶见了我就骂我……我不想树敌。”
辛漠北用他的侦查和反侦察理论在心里揣测了一下面前的小姑娘,最终放弃了。
他说“苔苔,你这样想是不对的,盗卖炸药是法律明令禁止的,对于这种犯罪行为,所有人都有义务检举和揭发,更何况我来找你,主要目的还是希望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找出爆炸案背后的真相,希望对你父亲的死有个交待。”
“我明白,但是我确实一无所知,我怕因为我的信口胡言冤枉到好人……我真的想不出会有谁对我爸爸有仇到必须杀死他……”
她顿了顿,道“我反倒对我爸没有信心,因为我太明白他是什么样子了,嗜烟如命,烟头从来都是随手一弹,有一次把我书桌上的作业本点着了,就是因为随手乱弹烟头的缘故……所以……”
她艰难出口道“所以,我真的怀疑那个爆炸会不会是……”
“嗯,你这个线索很有用,上次你跟我们说了之后,我们也认真分析过,不排除烟头引起炸药爆炸的可能性,但为了不留遗憾,也为了对受害者负责,我们还是应该穷极一切可能性不是吗。”
“……您辛苦了,我会尽可能地配合,但我目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姑娘说着看了眼桌子上的小猫状闹钟,表示自己要迟到了。同时她返身去墙上把钥匙摘下来挂在脖子上。
辛漠北趁她转身的空当,把队里集资的钱压在桌上的书本下边,他早就看出这孩子极要面子,当面给她资助一定不会接受,先把钱留在书下,等她回头发现了,也自然明白是他们有意接济她的。
但没想到二人走到大门口锁好门后,小姑娘从口袋里拿出一沓钱。
“叔叔,您的钱落在我书桌上了。”
话虽如此说,但其实就是不允许推让的意思。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作为一个心思缜密、行动敏捷、且毕业于中国最顶尖公安院校的刑侦警察,连上级派给他的一个小小的送温暖任务都完成不了,而且对手是个十岁的小孩子。
大概正是因为她是个小孩子的缘故吧,才会让他不设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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