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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笑从迷迷糊糊中清醒,第一眼看到的是写满担忧之色的赵有容。
“有容姐姐……”
一句“有容姐姐”,这执念所化的女子终于放下心来,长久的陪伴,韦笑似乎已不知不觉成为她执念存留的又一原因。
房中不见董黄金,阿宰的声音却很快响起,“你这个家伙,终于醒了,这一睡就是两天,你知不知道我们场子都快炸了?”
韦笑被阿宰带回死人场后,虽然没人出面讨要韦笑,甚至连朝廷,也没有任何动作,似乎对当初的条约,十分重视,并没有要毁约的打算。
因为如此,民众就更加好奇,不管老或少,强者或弱者,都想到死人场看一看,那个没人动得了的投毒之人。
“你怎么回事,体内的那些血红能量是什么东西?你这个人怎么有这么多秘密?”
韦笑没有回答他,服下丹药后开始运功。
“这不是我们之前在你体内发现的那种能量,你失去理智也是因为它们。
“我跟尸体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些能量清除,你这个家伙现在倒好,感谢都不会说一句!”
“谢谢!”
韦笑连眼睛都没睁开,只是动了动嘴皮子说了两个字。
阿宰似乎气过了头,笑了出来,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邪文集,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好生奇怪。
赵有容被下一跳,阿宰虽然发现不了她的存在,但似乎能察觉道的邪文集的古怪。
闭目调养的韦笑,内心混乱如麻,脑海全是那个人的名字!
古藏王!古澜山!
原来是他!
他没有死!
他来找我了!!!
昏迷的这两天,他的意识一直处在一个虚幻的空间,那里是一片血海,海骨则堆切在血海海底,他在其中疯狂挣扎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一直在呼唤他。
那个声音正是古藏王的声音!
拥有古藏王部分记忆的韦笑,清楚知道,古藏王已存活世间数千年甚至万年,而且还在不断地变换着身份,又或者说是使用不同的身体。
仔细想想,如此人物,怎么可能这般容易就死去?
而使自己失去理智的血红能量,正是那个嗜血咒印,只怕是当初子木也没有将之完全清除,又或者,是在毫不知情下再次被种上嗜血咒印。
韦笑突然回想起近期发生的事情。
大姐风麟马分娩后的第二天,他外出遇到的那名拥有奇特身法的人,像是在对他进行某种试探。
紧接着在官宝街就遭遇刺杀,还一度怀疑的郭家。
只不过他当时就觉得那些刺杀者如同傀儡,若是将之与古藏王联系在一起,便说的通。
在他获得的古藏王记忆中,就有用活人炼制傀儡的记忆片段。
而且当时刺杀者用的那种银针,其上的毒就像针对自己一般,若是说除了汤霾以及百地涧的两位,知道自己身体与众不同的人,他第一个就想到古藏王。
当初古藏王说自己拥有完美的身躯,想要夺取自己肉身,那时古藏王的狰狞模样,一直刻画在他脑海中。
他又想起武道大会之后,在巷弄遭遇的几人,其中有一个拉二胡的路岐人,说要跟他做一笔交易,而交易就是借用他的身体。
如此奇葩的要求韦笑当然不会答应,奈何当时他完全没有将之与古藏王联系在一起。
如今回想,当初若是答应了那个路岐人,或许自己早已不在人世。
如此想来,或许这一次的绿疾也是拜他所赐,二十五年前的血疾,以及如今的绿疾,竟来自同一人之手?
但韦笑仍有疑惑,纵观古藏王的记忆碎片,以及当初的遭遇,他知道古藏王喜欢戏弄他人,玩各种虐杀游戏。
当初的血疾也并非他有意为之,现在也不可能捣鼓出什么绿疾来加害与他无冤无仇的圣朝,他的目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只是除了他,还有谁有这个能耐?
申龙?或者是王翰,两人都有推翻汤黎的野心,用绿疾制造混乱也是极有可能的。
想着想着,韦笑只感觉胸口一闷,猛吐一口鲜血,立即下了赵有容一跳。
“我没事……”待气息平稳后,韦笑又道
“有容姐姐,有办法帮我喊阿宰,或者懂黄金过来吗?”
“嗯……”
……
不到一刻钟后,阿宰都觉得自己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
而对于韦笑告知他们的内容,董黄金已早有猜测,因为韦笑当初就是为了寻找答案,所以才离开了死人场,找到了那名为雄华的男人。
绿疾毒素的来源,竟然来自千鸡山的灵鸡!
————
宋钱乙因为调查处毒源或者来自于食物,所以这些天对吃食的要求十分严格。
不过,这个消息他只跟他妻子说了,并未大肆宣扬,这是汤黎交代过的。
这一日,他吃着自己熬的冬瓜粥,连盐都不敢放,不过他不是喜好山珍海味之人,平时吃的也是粗茶淡饭。
就是有些担心自家闺女,她从不挑食,反正好吃的就想吃,宋钱乙就是怕她忍不住,又胡乱吃东西,万一染上疾病就麻烦大了。
走出崇明院中独属于自己的小苑,宋钱乙立即看到了阿佘满脸惊恐神色地跑过来。
“那……那,那……”
“你缓口气先。”
宋钱乙拍拍阿佘的肩膀,缓缓道
“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着急?”
阿佘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赶紧说道
“馆主,是灵鸡!毒源来自灵鸡!”
……
有一重磅百官之中消息传出,绿疾毒素的来源竟然是灵鸡!
准确说应该是千鸡山的灵鸡,那个数年前灵鸡产量增加,一月前疑似宝物出世的千鸡山!
好在,这个消息来自拦龙岛岛俯,消息只是在一部分朝廷官员中流传,医师联会自然也有权利知晓。
若消息传出,群众的恐慌将会前所未有!
灵鸡日常在人们餐桌上出现,无论是酒楼,或者各种宴会也少不了灵鸡的身影,是人们常用食品。
灵鸡虽然不泛滥,但有千鸡山这样庞大的产地在,圣州乃至附近几州的灵鸡价格都不贵,一般家庭偶尔也能吃上一顿。
不说有十成,起码有八成的人都吃过灵鸡,而且肯定不止一次。
已经是说,天圣有八成的人体内都有毒素?!
这个推断虽然不完全正确,但极有可能!
如今的患者来自低等级武者,这说明等级较高的武者对毒素有着一定的抵抗性,所以没有立即爆发,但不表示体内没有毒素!
……
这一日的朝会上,百官中不少人面露惶恐,因为来之前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真龙殿内,汤慈帝久久未现身,百官因此更加着急,言论声十分嘈杂,就像菜市场一般。
郭江山姗姗来迟,但这对他来说是常规操作。
又过了一柱香时间,汤黎终于现身,坐于殿首后却也一言不发,魁则立于龙首左侧。
“启奏陛下。昨夜毒源一事传遍百官,朝堂轰动,毒源竟是那千鸡山的灵鸡,臣愿带兵将千鸡山的贼人一网打尽!”
急性子的兵部侍郎语速很快,若是平常时候,或许会让众臣扶额,可这一次事情非同小可,不少官员甚至连声附和。
“嗯,我知道了。”汤黎正了正坐姿又道
“可惜晚了一步,圣师的身份刚从千鸡山返回,那些大的养鸡户早不见踪影,只剩下一些毫不知情的人。”
这这这……
陛下还是一如既往的雷厉风行,这件事非同小可,原来陛下早已行动。
郭江山出列,说道
“陛下,我认为可以从那为投毒之人下手,尽管斗兽场有协议在,可为了百姓的安危,撕毁条约又何妨?!”
一位申派的官员上前一步道
“臣附议,郭相所言极是!众养鸡户畏罪潜逃,投毒的幕后之人无法确定。
“如今百姓被绿疾折磨,管他什么斗兽场,百姓最重要啊,陛下!”
一道话语落下,又陆续响起了好几道附和声,一时间群情激愤。
汤黎皱眉,没有立即回应。
郭江山的提议,表面上极其合理,但汤黎知道韦笑根本就是无意中参与到这件事中,哪怕知道些什么也不多。
毒素来自灵鸡的消息从拦龙岛俯传来,说不准就是韦笑暗中告知的,所以韦笑应该知道不了更多。
而郭江山想从韦笑下手,或许就是将不必要的人力浪费在韦笑身上,延缓调查进程。
再者,斗兽场背后势力甚至比申族更加令人忌惮,若是贸然得罪,申龙就算不用动手,汤氏皇朝的地位就要动摇了。
看到汤黎如此,一些汤派官员慧眼如炬,很快便猜到汤黎想法。
陛下若真的要撕毁条约,早就撕毁,怕是这背后有比绿疾更严重的事情存在着。
属于汤派的太常卿曾兆和道
“陛下,臣认为调查那些与千鸡山有来往的商会才是首要做的,贸然得罪神秘的斗兽场,会对我们如今形势更加不利!”
见状,又有不少汤派官员站出来道
“那些商会与一直与天鸡山有来往,竟然灵鸡有问题,那他们或多或少应该也知道些什么!”
两个观点被抛出,一时间汤、申两派官员出现分歧,似乎很快就会发展成一番唇枪舌战。
汤黎却没有打算开口制止的想法,眼睛瞄向郭江山,四目对视,仿佛想看穿对方的想法。
吵得久了,众官员也认为不妥,汤黎又没有开口制止,不少官员开始心虚起来,真龙店殿内的嘈杂声便渐渐弱了下来。
陷入片刻的沉默后,汤黎终于开口了
“投毒之人我们要查,商会我们也要查,千鸡山,我们也要派人监视着,城中的蛛丝马迹,我们也要找!
“但都需要从长计议。圣师,说说你的计划吧!”
“是,陛下!”
……
朝会一直持续到了午时,百官都已是饥肠辘辘,甚至腿脚发麻。
有些修为不错的官员还好说,但那些没有修为的官员,却把一泡尿硬生生憋了几个时辰,实属不易,成年累月的,或许就要烙下病根。
但是众官员仍然十分亢奋,像是刚加入工作单位,领导交代了任务,干劲十足。
哪怕汤黎没有应允直接郭江山的提议,但郭江山仍会行动。
为了去见识一番韦笑,他已经准备了一些十日,他午饭也没吃就赶去了拦龙岛,准备亲自去见一见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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