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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昨天大雨中,由稻桶镇各级政府领导临时拼凑而成的营救小团队,专门征调几架无人机和直升机寻找掉进天坑的杨明娜和吴联记,谁知翻来覆去搜索几小时以后,在汹涌浑浊的洪水里面仍旧没发现半个人影儿。
郎喜痛不欲生,他无视周围众人的目光,犹如无头苍蝇转身就往稻桶镇疯跑去。
眼前郎杏坳满目的天灾皆不存在,他脑海里只剩下个买纸钱的念头,只想快些给杨明娜烧过去,免得杨明娜初入陌生地,弄得人生地不熟口袋没钱花,最后落个走不了路办不了事情。
可途径和苑坝旁边公路的时候,他凑巧撞见搬物资的叔叔伯伯,看他神色不对头,非要他留下帮忙。
显而易见的,满脑子都装着杨明娜,两个耳朵哪听得见其它声音,他只管往稻桶镇方向疾走。
这搞法迅速引起郎喜叔叔伯伯的注意萌生警惕,两人不由分说直接丢下手里正在搬运的救灾物资,几大步跑前去强制堵在公路中央,叔叔语重心长的先说“你这副模样想往哪里去吗?整个郎杏坳都受了特大洪灾,希望你咬紧牙齿不要为杨明娜的事情伤心,活着的人都要好好活下去。”
郎喜阴沉着脸不理会不搭腔,自个儿默默绕开碍事的叔叔伯伯向边沿位置走。
其他搬货的男女,也注意到郎喜流露出的不对劲儿,一个个东家长西家短的开始劝说。
一时间,郎喜恼怒到极点,他用力推抢先围过来帮叔叔伯伯堵路的人,“你想要做些什么?杨明娜刚走口袋没钱,正可怜巴巴的在那边指望我烧些过去,更何况肚子里还怀了个未出生的孩子。”
嘴边说着,他眼眶泪水顿时不受控制又哗啦啦的往下流淌。
闪电般围拢来的几人,全是从小在郎杏坳这块土地长大,自然能听懂郎喜话里面所表达的意思。
几人犹豫着各怀心思准备向后先退去,郎喜叔叔板着脸依旧堵在路中间坚决不让走,“整个华夏早已是高速发展的科技时代,满脑子总想着烧纸钱,你存心想要活活气死我吗?”
杏明远从堆放救灾物资的简易房里快步走出,两眼看到郎喜骂骂咧咧疯了似的正在和自己叔叔大吵大闹,一股怒火点燃心底下。他冲着看热闹的几人大声吆喝道“你们几个站着干什么?还不快些把郎喜拖进后面的空房间关起来,那刚刚受了刺激的神识,外面乱跑肯定出事情。”
在郎喜伯伯的心头,自然而然有着类似于杏明远的不好想法。
但思维意识里同样装满各种鬼与神的学说,他出面阻拦郎喜前往稻桶镇买纸钱,单纯是害怕自家侄子在外面有个三长两短,现如今让杏明远解除担忧便不再急着搬运物资,先火急火燎拿出手机给郎喜父母亲打电话。
次日凌晨四点钟的样儿,郎喜父母亲随身携带着购买的纸钱匆匆赶回来。
两位老人自然理解郎喜突然间失去爱妻的痛苦,一踏进和苑坝立马就把郎喜先放了出来,郎喜母亲手里拿着纸钱递过去还不忘柔声嘱咐道“郎喜,妈妈懂你心底下的失妻之痛,快拿去烧了吧!杨明娜是好媳妇,千万不要让杨明娜走后反而觉得你抠门小气,还有未曾出世的孩子,那都是你最亲的人。”
“妈!”郎喜跪倒在母亲脚前泣不成声。
旁边紧挨着,郎喜父亲用手指抹抹快速湿润的眼睛,他想拉起郎喜反而是个站不稳跌坐在地,“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做过亏心事儿,老天爷为何整治我家里人,一尸两命是不是很过分?”
“老头子,你又咋的了吗?”郎喜母亲感觉有些胸闷,一阵阵头晕目眩险些喘不过气。
这时的郎喜仿佛彻底忘掉自己父母亲,他摸着黑跑到通往天坑的羊肠小道,一边打火给杨明娜烧纸钱,一边作揖磕头祈求杨明娜多多原谅他前面犯下的各种错误。
背后隔不远有临时搭建的帐篷,昨日受灾的村民居住在里面,他们给郎喜无休无止的声音吵醒来,一个个走出帐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偶尔夹杂些唉声叹气,在逐渐变亮的郎杏坳述说忧伤。
几个小年青钻出帐篷看到郎喜的背影儿,全都流露出鄙视的神色。
仔细想想也是的,一个大男人丢下自己老婆独自成功逃命,这种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小人儿,不管从哪方面讲都令人不齿,偏偏惺惺作态非要在此博眼球烧纸钱磕头,从旁看纯属于找死欠抽的节奏。
一名手持香烟情不自禁点燃的家伙,他斜视身侧帐篷猛吸几口,仰天吐个烟圈儿,冲上看下看不顺眼的郎喜阴阳怪气嘲讽道“昨天丢下老婆只顾自己逃命的无耻之徒,你现在面对天坑方向磕头作揖算什么?你活着有没觉得浪费我们国家不算多的粮食?”
“我的个乖乖崽儿,又是鼻涕又是泪的真会演苦情戏。”旁边寸头想找存在感走来走去赶忙凑热闹。
未曾想没有指名道姓的两声指责,瞬间里搞乱场子捅了马蜂窝似的,让其他几个憋不住嘴的胆小鬼开始了跟风操作,“快回家吧郎喜崽儿,你给杨明娜烧纸钱,我在旁边看着怎就感觉特别恶心特别窝火呢?”
“昨天救灾自始至终不见半个人影儿,今天大清早的冒出来就忙着给杨明娜烧纸钱,你想要做给谁看啊?真当大家瞎子么?一副自私自利缺乏人性的狗东西,叽里咕噜的没个安宁吵死人。”
“郎喜啊郎喜,你如今人模狗样好好活着,你媳妇却替你葬身洪水当中,一尸两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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